第730章 抵前线陈将参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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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行色匆匆穿过了略显低矮的树丛,而后便转小路向着一个方向快速行进着。虽说云瑄阳对于涵州的地形并不算熟悉,可依着他对于方向的判断,似乎隐约感觉到自家五哥与陈家这位少将军究竟在打了什么算盘才是。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儿,几人这才在一处阴暗的角落停了下来,而周围更是不曾有了任何的动静发出。如果不是云瑄阳已经于心中有所猜测,只怕他还会以为自家五哥与陈家的这位少将军是有了那起子退缩的想法。可这种想法不过在其脑海中闪过,本显得分外平静的阴暗建筑处,却低低地传来两声犬吠的声响。
  而随之,陈靖远亦是以这种方式回应着,似乎对于他与云沐阳而言,这般举动已经极为熟练,压根儿不可能因此而产生什么交流一般。待声响过后,那栋让人瞧不清楚模样的建筑之中,便闪动着几个身影,而这些人则是向着他们三人的方向而来。
  “五哥……”
  似乎是生怕自己的声音被旁人听了去,云瑄阳此时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想要开口询问了云沐阳的意思。只听到他如此声音的云沐阳并不曾理会了这些,只扭头看了他一眼,便以眼神示意着他接下来的行动。当然,对于自家兄长的意思,云瑄阳自然不可能有何错误的理解,只是在他看来,为何他们身为军中的将领,要以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去见了旁人。难不成,对于五哥与陈家的少将军来说,皇家亲贵的与将军府少将军的身份,还抵不过在暗夜中潜行的偷儿来的痛快不成?
  只是,无论云瑄阳心里头对于这些事情有多少不解,如今他也不可能忤逆了云沐阳的意思,亦是只得默默跟随在他们二人身后,与那几道身影碰了头。而这几个人也不含糊,不曾有什么言语,便只简单行了个抱拳礼之后,便带着他们三个人离开了这里。
  直到云瑄阳跟随着他们几个人来到了一处巷子的尽头处,他这才恍然意识到,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居然已经进入了城中。而通过自己当初对于周围地形的了解,只怕现如今他们所在的地方,必定就是之前不曾进入过的涵州才是正理儿。至于,为何云沐阳与陈靖远要如此安排,甚至以如此鬼祟的方式进入了涵州城中,他倒是没有个合理的解释,也想要待之后好生询问了二人道理才是正经。
  “爹!”
  就在云瑄阳脑中计较着这些,只闷头跟随着这些人前行的时候,向来在云瑄阳面前表现得沉稳的陈靖远,竟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而后便抬脚快步跑向了灯火通明处。现如今看来,陈靖远哪里还会顾及了什么云氏兄弟的事情,只怕眼下除了自己父亲的事情之外,他是再不可能惦记了其他才对。谁让当下里陈靖远瞧见的,是他已经许久不曾得见的亲人呢?
  “这……五哥……”
  在听到了陈靖远的这么一声呼喊之后,云瑄阳便也多多少少对于此行的目的有了猜测。只是因着还有自己的兄长在侧,他倒是不好直接说出了这些,只有意无意地看向了一旁的云沐阳,想要暗示了兄长些许意思才是。
  “待会儿见到几位将军切莫端了王族的架子,这在军中可是最为忌讳的!”
  一路走来,云沐阳总算是同自己的这个弟弟言语了起来,只不过他一开口所说的事情,便不是云瑄阳这个做弟弟关心的事情,反倒是让他越发不解了起来才是要紧。毕竟,从未来过边关的云瑄阳断断不会理解,为何自家兄长会嘱咐了自己这些,又为何会以此种诡异的方式来到了涵州城中,与在此处驻守的几位将领见面。
  “是……不过,五哥……陈将军怎么会以这种方式迎接了我们,这可是……”
  话都还不曾说完,云瑄阳便感到了来自于自家兄长的一记眼刀,而他也在此时才感受到,原来自家五哥的这起子性格,确实同外人说得那般冷漠得紧了。只是令云瑄阳生出好奇的是,他倒是有些在意,那位被自家五哥娶回了家中的五嫂,究竟是如何忍受了五哥的这般脾性!在云瑄阳看来,假使他是个女儿家,是绝对不愿意整日里面对了个如此冷漠且不通情达理的丈夫的!
  无奈之下,云瑄阳只得瘪了瘪嘴,将之后的话都尽数吞进了肚中,而眼睛却时刻不离开了自家五哥的身影。在现如今的这起子情况下,云瑄阳倒是有些害怕自己之后的什么举动,而引来了五哥的责难。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还是越发谨慎一些,好生瞧了五哥的脸色行事,才算是最为妥帖可靠的做法了吧!
  “臭小子!殿下还在,你就如此失了规矩体统!”
  虽说站在不远处的陈渊也有些想了远在京都的儿子,可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议,他倒是不敢掉以轻心,即刻体验了他们父子间难得的温情时刻。训斥过自己的儿子之后,陈渊这才向着已经走了过来的云氏兄弟行礼,而其口中更是恭恭敬敬地称了声“殿下”。
  “陈将军倒是不必如此客气,本王与齐王到此,也不过是奉了父皇的命令,调度兵士前来边关……一切都还要看了陈将军的安排!”
  说出这些言语的云沐阳倒是表现得分外客气,也不见了之前的那种不近人的疏离模样。而本就是第一次见了陈渊这个镇西将军的云瑄阳,此时倒也不可能多说了什么,只是附和着自家五哥的说法,回了个礼数也便是了。不过,只从这起子举动来看,陈渊便已经对眼前的这位齐王殿下有所计较,至于这其中究竟是何等看法,想来陈渊也是绝对不可能表现在面色神情之上的也就是了。
  “两位殿下一路辛苦,臣已经备下了吃食,不若……”
  就在陈渊提议如此的时候,云沐阳便已经打断了如此说法。虽说这般行事风格确实有些唐突,可如今情势已经与先前不同,云沐阳又哪里敢耽搁了许久功夫在这起子事情上?若是真的依着陈渊的这起子安排,用过了吃食、休整些时日之后再行商谈,只怕他们连日赶路的用心也算是彻底白费了不是吗?
  只听得云沐阳突然打断了陈渊的言语,甚是严肃地同陈渊建议到,“陈将军这些虚礼便无所谓了,只不过如今涵州的情况……本王还是想要尽快了解几分……”
  “这……”
  “爹,润……两位殿下日夜兼程赶到涵州也是想早些部署周全,而且在我们来涵州的路上遇到了些情况,也合该早些同爹说个清楚!”
  一时间,陈渊这头儿本还犹豫着该如何决定,而自己儿子的一番话倒是点醒了他去。此时正是紧要时刻,确实不应该在乎了这些虚礼,只如此一来到底是苦了皇族贵胄才是。其实,于云沐阳而言,陈渊倒并不觉得有什么要紧,毕竟自己也是同其有些相处,多少还是了解了云沐阳的性格与处事风格等。可对于头一次见面的七殿下,亦或者称一声“齐王殿下”来说,陈渊并不曾对其有多了解,也不知道自己如此决定了事情,是否会因此而引来了其诸多的不满才是。
  也正是基于此等考虑,陈渊这才会有了今日的这番举动。不过现如今看来,只怕陈渊的这些想法倒是有些多虑了,毕竟有云沐阳在场,只怕还轮不到云瑄阳做出太放肆的事情与决定才是正理儿。
  “陈将军,如今一切以大局为重,您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虽说对于自家兄长与陈家少将军口中的事情多有不解,可既然他们二人都如此言明了,只怕自己不顺着这般话头儿去说,陈渊也不好下了台阶。既然如此,云瑄阳倒也不忌讳了这些,只痛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算是多多少少给了陈渊一个台阶下。若不是他如此言明,只怕陈渊还会对此有所顾忌,倒是白白浪费了他们努力争取来的这点子时辰才是要紧。
  当然,云瑄阳之所以这么言说,其实打心底里还是想要仔细听了在场这些人的意思。毕竟,自从那一日他们连夜拔营前进开始,自己便越发看不懂了五哥与陈家少将军的行动。即便自己几次三番想要追问了这些,二人也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压根儿不对这些事情加以解释。如今已经来到了涵州,见到了涵州的镇西将军陈渊,想来一直压在云瑄阳心中的这些迷题,也该有个解释了不是吗?
  “如此……倒是委屈两位殿下了!请!”
  陈渊倒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只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请两位殿下进入屋中商谈。而在云氏兄弟进入了屋中之后,陈渊便以眼神示意了方才带她们前来的几人,下一刻这几个人便已经领命离开了此处。
  待几人坐定之后,陈渊这才开口询问起为何大军会比预定时间提前了如此多天抵达,而这个问题自然也是云瑄阳最为关注的才是。
  只听到了这个问题之后,云沐阳与陈靖远两相交换了个眼色,这才道出了这其中地原委曲直。如果真要说起他们的这番决定,自然还要从陈靖远瞧见的那起子山中猎户“不小心”闯入营寨的事情说起。
  “爹,其实这件事倒也是我们偶然发现的,只是当时孩儿瞧着那几个所谓的猎户身量有些微妙,便多了个心眼儿。”
  听了陈靖远的言语,陈渊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对于一直镇守西北地方的自己而言,儿子话中的意思,他自然能够有着自己的理解。而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想必也不是他三两句话就能够让云瑄阳理解的才是,一切都只在不言之中,不可说得太过于肤浅才对。
  “陈将军,在这之前,我军在行进的过程中,还遇到了自称是山中樵夫之人。只不过这人手中拿着的并不是劈砍了柴火的工具,反而只是简单的背了个竹筐、拿了个竹杖在手。”
  接过了陈靖远的话头儿,云沐阳虽然也不曾将这些话点破,可话中的意思亦是明显得紧。而听过了他们二人的言语之后,陈渊的脸色倒是越发严肃起来,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其中的严重性。而屋中之人,恐怕除了云瑄阳之外,都已经了解到了这其中的关窍所在,只是可惜了云瑄阳一个人还要困在这起子迷雾之中,不得其法、看不通透!
  “既如此,殿下,若是可以,臣希望所有兵马不要尽数进入涵州……不知您意下如何!”
  思虑了片刻之后,陈渊便已经在心里头有了计较,于是这才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只不过,于陈渊而言,这起子决定并非一时之事,也是在给了他肃清涵州之事的时间与空间。假使朝中派来的增援尽数进入了涵州城中,倒是会让那些人得了消息,没得让这次的事情成了竹篮打水之事。
  同陈渊商议之事进行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而一直坐在屋中听了他们几人商谈的云瑄阳,此时却明显有些跟不上节奏。一来,他并不曾猜透了这几个人的哑谜,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何生出如此安排心思。二者,云瑄阳本就对于陈渊无从了解,到底是无法比了陈家少将军与之亲密,也不如云沐阳了解了陈渊的脾性。一场商议说起来,他倒是成了个局外之人,没得只能在屋中安坐,听了他们对于涵州城的这许多安排才是。
  直到三人顺着原路偷偷摸摸返回了营寨之所后,云瑄阳这才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想法,径直赖在了云沐阳的营房之中。似乎不从自家兄长这里得到了答案,他便绝对不离开了这里一般。而瞧见了小七的如此态度,云沐阳倒是有些意外,只无奈地笑了笑之后,这才收起了之前的严肃态度,同其说起了这里头的个中关窍所在。
  “小七,往年宫中安排狩猎,可是会安排在了春日里?”
  不知为何,云沐阳突然如此没头没脑地问了云瑄阳如此一句,而被询问的云瑄阳亦是有些茫然,只下意识地依着这些年的经验摇了摇头。
  “你可知道为何父皇不安排在春日狩猎?”
  “这……这是祖上的规矩,春日里母兽多育幼兽,为了感上苍好生之德,祖上便定下了规矩,言语云氏皇族绝对不可在春日里狩猎,违背了上苍的用意……”
  一边规规矩矩地回答着这些,云瑄阳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似乎在这一刻,他总算是想清楚了一直萦绕在自己脑海中的迷茫。而就在刚刚,他也终于拨开了一直在自己眼前的迷雾,看清楚了这件事情的真相。
  “五哥,若真是如此,想来百姓也不会做出如此事情,那他们为何还要在如今上山狩猎……”
  得了这么个好问题后,云沐阳唇边的笑意越发浓厚,便有意启发着自己的这个弟弟,只轻声反问了一声,道:“小七你认为如何?”
  “我……我……”
  支支吾吾想了些许时辰之后,云瑄阳的眸中突然亮了几分,而后他才略显震惊地抬头看向云沐阳,似乎对于自己心中得出的结论有着些许的不确定。只不过,他的话都还不曾说出口来,云沐阳便已经对其加以确定,似乎是有意为自己增加了信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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