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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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还是叶兮清拦住了从袖子里掏出了十几样毒粉处于暴怒边缘的苏玉徽。
  他微冷的眼神扫过了一副悠闲淡然的看着热闹的江晚奕,冷冷问道:“你与撰赦,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与他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寄人篱下,江晚奕此时不敢再装神弄鬼了,十分痛快的回道:“我以投靠他为名,暗中积蓄自己的力量,这一年的时间从江湖到军中已经联络了很多的义士,只等殿下一声令下便可揭竿而起,收回失地一统南夷。”
  没想到江晚奕竟有如此野心,要的不仅是收复昭国的失地,还是一统南夷!
  苏玉徽冷笑:“可你到底棋差一招,大事未成还是被撰赦发现了蛛丝马迹,如今不得不跟只丧家犬一样来寻求我的庇护。可是……”
  此时苏玉徽从方才的怒火中渐渐冷静了下来,冷冷的盯着江晚奕道:“你的主子从安敏到苏显、再到撰赦,你利用过后便就毫不留情的背叛他们,这样的反复小人,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说此话的时候苏玉徽带着满满的恶意,好整以暇的等待着江晚奕的反应,未曾想到,他的面容平静,甚至那像面具一样的笑容消逝不见,无比认真的看着苏玉徽道:“殿下,我的主人,从来只有你一人。”
  那是怎样的眼神,明亮、真挚,带着给苏玉徽的是难以言喻的震撼。她想笑,可是许久之后那笑意总无法勾起,索性直接放弃了,色厉内荏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当日昭国城破之时,难道就不是你与徐毅联手做的那场戏吗……”
  慕容芷等那些局外人并没有听懂苏玉徽话中意有所指的意思,但是叶兮清等人身躯一震,却听苏玉徽一字一句道:“当日,你与徐毅联手,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假死的好戏。”
  “你们深知我的性格,若一旦我视为兄长的师兄惨死,我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追查下去,查到苏显头上,前往汴梁就算不择手段也要找他报仇。那样,我就不可避免的卷入连城璧之争中来,你们可以利用我——玉隐一族的血脉,得到更多连城璧的线索,打开地宫。”
  当那血淋淋的真相揭开的时候,她心中那一种震惊与疼痛是难以言喻的,像是始终坚守的信仰在顷刻之间倾塌,所有的坚持就像是一个笑话!
  可是此时,她却以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说出来,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可是你们算漏了一步,那就是安敏和昭王想要我死,在茶水中的软骨散换上了见血封喉的毒药;也没想到,我不甘受制安敏直接跳下城楼殉国。”
  江晚奕眼中的光芒渐渐的淡了下去,几近呢喃道:“当日,看着殿下跳下城楼,微臣心如刀绞。”
  一旁的陌华听出不对劲了,后知后觉道:“靠,江晚奕这小子……该不会也看上小阿玉了吧。”
  众人没有理会他,继续听苏玉徽揭晓那些困扰他们许久的谜团。
  苏玉徽冷笑,道:“可是这一步算漏了没关系啊,徐毅在月宫这些年与我朝夕相处,知道我命数不该如此。我非但没死、反而以苏玉徽的身份重新回到了汴梁、回到了苏家,这正中你们下怀。不久之后,那骁勇善战、赤胆忠心的徐毅将军在昭国城破后殉国身亡,来到汴梁的,是冥教教主撰赦!”
  “教主竟然是徐毅!”一个不敢置信的声音道,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才过来的蔷薇。
  她没想到天意如此弄人,苏玉徽为了徐毅到汴梁复仇,却无端卷入连城璧之争中数次险些丧命,而那背后的主谋就是冥教教主撰赦。可是……万万没想到,撰赦与徐毅竟然是同一个人!
  叶兮清等人虽然早就做了此等推测,可是当真相被苏玉徽揭露的时候竟也是如此震撼。
  这样缜密精细的阴谋算计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而其中最受震撼的,是陌华,那是与他们朝夕相处,最为亲厚也是最为尊敬的师兄啊!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陌华怒道,“以前,以前师傅教我们练剑的时候,我不小心用木剑伤了你的手臂,被他罚跪了一天。当年他是那样护着你,为什么竟舍得伤你!”
  此言一出众人都一阵默然,曾经那样亲密无间的兄妹,究竟是什么,让他们最终刀剑相加?
  饶是冷静如苏玉徽,此刻竟不由也有几分怔然,她眼眸微阖掩饰主眼中那一抹闪烁的泪意,近乎呢喃道:“我也以为那一掌,不会落在我身上的……”
  陌华忽然想到,让苏玉徽重伤几乎丧命的那一掌,正是撰赦!
  那一份感伤渲染到了众人,唯独江晚奕依旧笑得风淡云轻道:“微臣提醒过殿下,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这个疯子要带走她,他说“虽然微臣不是君子,但是对殿下的心意从未变过。他们遗弃殿下、利用殿下、算计殿下,只有微臣实实在在喜欢着殿下”,那时苏玉徽被他那无端的告白惊的毛骨悚然,哪里还有心思多想……
  “不过……”江晚奕的眼中带了几分好奇,“他行事素来谨慎,殿下是何时察觉他的身份的。”
  苏玉徽皮笑肉不笑道:“不早不晚,正是拜你们所赐,前往浮生城的船上。”
  她故意以天竺星试探,世人皆知天竺星无毒鲜少有人知道有人对它过敏的奇异反应,就连罗生都怀疑可是撰赦却没有多问就相信了放松了警惕看管——只有徐毅,才知道她误用天竺星之后会四肢无力的过敏反应。
  如果天竺星只是怀疑的话,那当他派人前去玲珑庄就已经验证了她的猜想!世上如此了解她的人,除了镜心之外,就只有徐毅。
  闻言,江晚奕复又笑了,不同于令人觉得阴测测的皮笑肉不笑,这种笑意似是发自于内心,他道:“难怪了……”
  “难怪他对你的忌惮更胜于赵肃,浮生城之行若非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露面,可是没想到,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棋差一招啊。”他的声音里带着三分笑意,七分讥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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