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功德付出的那些日子 第248节
薛凯沉吟，回想起当时奈河的水疯狂涌进洞穴的场景，还有那三人的模样，以及，那些中了鲛人诅咒的人……鲛人的诅咒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既然是鲛人的诅咒，那必定是有真的鲛人出现。
想到这，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极为荒谬的念头来。
“也许，那是真正的鲛人。”他喃喃。
他声音说得小声，其他人没听清楚，便疑惑的问了一声。
薛凯回过神来，道：“没有，没什么……”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现在是下午了，气温降低了许多，江林村村里能看见不少村民出来溜达，等看到薛凯他们几个生面孔，都有些惊讶，纷纷询问他们是哪里来的。
薛凯不清楚江林村的人和那位邹道长的关系如何，闻言只是含糊不清的说：“我们是开车自驾游的，刚好走到这里来了。”
闻言，有村民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道：“天晚了，我们这里可没有住宿的地方，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那是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青年，大概是在海上风吹日晒，看上去十分强壮。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薛凯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心中微动，笑着问：“你们村有没有人家可以让我们留宿的？我们可以付钱的。”
他这么说，青年却一点不见高兴，反而恶声恶气的道：“我们这里不允许外人留宿，你们快滚吧！”
“雨生！你说什么了？”旁边一个老人骂他，“有你这么跟客人说话的吗？”
名叫雨生的青年恶声恶气的道：“反正我是对他们好，你们要是不想死在这里，就离开这里！”
薛凯琢磨了一下，突然道：“其实，我们是为了邹道长而来的，听说你们村子里有位很厉害的道长，我们家里有人中了邪，便想找他帮帮忙。”
他说得似真似假的，说到“邹道长”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青年的表情骤然变了，变得极为难看、
“……我们这里没有邹道长，你们找错地方吧！”他说，然后伸手推了推薛凯，恶声恶气的道：“你们快滚吧，我们江林村不欢迎你们，你们滚啊！”
薛凯被他推攘，身体却一动不动，他看着眼前的青年，突然开口，问：“你们江林村不欢迎我们，是因为那位邹道长吗？”
雨生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愕，如此，薛凯就明白了。
“其实，我们是警察，这次到你们江林村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位邹道长的事情……”
***
十分钟后，薛凯他们在毛雨生家里坐下。
毛雨生拿一次性杯子给他们倒了茶，见薛凯他们的视线落在茶水上，他粗声粗气的道：“这是我们这里的本地茶，有些苦，不知道你们喝不喝得惯。”
闻言，薛凯他们的表情更加微妙了，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喝这个茶了。
薛凯最后还是放弃了喝这茶，轻咳了一声，问：“那位邹道长，你知道多少？看起来，你对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推崇啊。”
毛雨生看着他们，问：“你们真的是警察？”
薛凯笑了笑，道：“证件都给你看了，你还打电话去问了。这还能是假的吗？”
毛雨生一想，这也是。
顿了一下，他才跟薛凯他们说起“邹道长”的事情来，在他的口中，那位邹道长的确是有些奇异的本事，他最开始也和大家一样，对于对方十分崇拜信服，直到他在悬崖那边，看见了那样的一幕。
说到这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作呕的表情，似乎有些反胃。
“……他在悬崖底下养了好多奇怪的拉□□，那些□□的样子都很奇怪，它们还吃……还吃人。”
最后三个字，他的声音说得很轻，薛凯若不是仔细听，都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在那之后，雨生就开始有意的观察“邹道长”，然后就发现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他发现邹道长似乎能将人变成怪物。
“我看见了他的两个徒弟，他们的样子都变了，变得很好看……”
其实在方圆他们身上出现异变情况的时候，邹道长就特意让他们消失在了村里人的视线中，只是雨生一直盯着道观那边，自然就发现了一些其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他以为我们不知道，明明是他的两个徒弟杀了村里的人，还把他们吃了，他却说文书哥是怪物，把文书哥给杀了！”
说到这的时候，雨生的眼眶变得通红，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恨意来，“我亲眼看见他的两个徒弟把毛云姐杀了，却说文书哥是吃人的怪物，把文书哥变成了那个样子……”
毛文书，也是村里的人，比他年纪还大一些，是一个待人很温柔亲和的青年。
雨生喃喃：“都是因为我，文书哥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他都是为了救我！”
当时，他听到毛云姐家里的动静，跑过去看，正巧就看见方圆和大壮咬死毛云的那一幕，他当时太慌了，不小心发出了动静，被方圆他们发现了，他吓得直接跑了，然后撞见了晚上起夜的文书哥。
文书哥看他着急仓惶的样子，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就跟文书哥说了他发现的事情。
“他们肯定发现我了，被他们抓住，他们肯定会杀死我的！”他害怕的说。
文书哥十分冷静，给他说：“你先去屋里藏起来，没事的！”
然后，他就进屋躲了起来，却没想到，方圆他们却把文书哥给抓了，甚至，也把文书哥变成了那样的怪物。
雨生说到这件事情，面露恨意，道：“邹道长说文书哥是杀人的怪物，把文书哥的脑袋砍了，丢到了悬崖底下喂那些拉□□……”
他抱着脑袋，十分痛苦，喃喃自语一般的道：“我每次都能在悬崖那里听到文书哥的声音，好几次了，我看见他站在悬崖那里看着我！他肯定是在怨恨我，都是我，都是因为我文书哥才会被他们杀死的！”
薛凯安慰道：“这个结果，也不是你想看见的，一切都是意外。”
他想了一下道：“你那位文书哥，既然被抓了都没有把你吐露出来，那就证明他很在乎你，宁愿自己被杀死都不愿意你被伤到。有这样的兄长，你该高兴才是。”
雨生眼眶中的眼泪瞬间滚落了下来，他吸了吸鼻子，道：“文书哥一直对我都很好。”
他看向薛凯他们，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离开的原因了吧？那个邹道长，还有他的那些徒弟，他们都是怪物，你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薛凯看着他，问：“你既然知道他们有问题，为什么没有离开，反倒是还待在这里呢？因为，你想报仇吗？”
雨生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惊愕，但是很快的，他就定了定神，点头道：“他们杀了文书哥，我当然要给文书哥报仇了……现在我没想到办法，可是迟早我能把他们都杀死的！”
薛凯皱眉，道：“这样的事情，你们怎么不报警？”
雨生沉默了一下，道：“你以为我们没报警吗？”
他讥讽一笑，道：“我们村这么多人，你们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察觉到不对？以前也有人想过报警，可是后来都失踪了，他们被邹道长杀了，尸体被喂了那些奇怪的拉□□……”
大概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后来，他们村的人就被困在了这里。
“许多人没有察觉到，可是只有我意识到了，只要走出村子一百多米，我们不知不觉的就会走回来……三叔公前些天说想要赶集，可是刚走出村子没多久，就回来了，然后还忘了自己要赶集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特别，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发现了这件事，还是村里还有其他人也察觉到这事，但是他们村的人，的的确确被彻底的留在了这里，每次有出去的念头，走出去没一会儿又会回来，回来之后，就彻底忘记了想要出去的念头。
他语气淡淡的道：“我们早就出不去了。”
淡淡的语气中，却又带着一股令人觉得压抑的绝望，任谁都能感觉到他平静底下的疯狂。
薛凯看着他，突然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你们村的人就能出去了。”
雨生猛的抬头看他。
“……雨生，雨生！文书哥，文书哥又出现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焦急惶恐的声音。
第134章
哒哒哒——
急速的脚步声从外边传来，一道身影风风火火的从外边跑进来，进门就着急而慌张的大声喊道：“雨生，文书哥又出现了……”
然后，他的声音在看见薛凯他们一行人之时，戛然而然，并且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这是个和雨生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他僵硬的脸上，嘴角扯动了一下，干巴巴的道：“雨生，你有客人啊，那我等下再来找你。”
他虽然这么说，可是脸上的表情明显十分焦急灼然，掩饰不住的慌乱。
薛凯看了对方一眼，又看了一眼沉默的毛雨生，问：“我其实从刚刚就很在意你说的话，你说过的，毛文书已经死了的，为什么你却说在悬崖看见了他？”
听到他的疑问，跑进来的青年疑惑的问：“雨生，他们是谁啊？”
薛凯笑了下，站起身来道：“你好，我们是市里来的警察，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解决“邹道长”的事情……”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表情不一的两位青年，道：“其实我们严格意义上并不算真正的警察，你们可以将我们看为，官方灵异事件专业处理人员。”
“所以……你们现在苦恼的事情，也许我们能帮上忙，”
“灵异事件”这特殊的词汇，瞬间引起了两个青年的注意，他们两几乎是瞬间就将目光看向了薛凯他们，眼中出现了一道明亮的光芒。
——
几分钟后，一群人再次坐到了椅子上，那名来找毛雨生的青年，据他自我介绍，他叫毛雨威，是毛雨生的堂弟。
毛雨生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如此反复好几次，似乎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薛凯：“你刚刚说的，官方灵异事件专业处理人员，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凯想了一下，道：“其实这世上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譬如鬼，许多人虽然已经不相信，但是鬼的确是存在的。”
“鬼是因为死去的人心有执念，不得超脱，才会变成鬼留在这个世上。对于他们来说，留在世上，那也是一种痛苦。对于这样的鬼，我们会将他们超度，帮助他们解脱。”
听到这里，毛雨生的表情犹豫，好一会儿，他吐出口气来，终于将事情告诉了薛凯他们。
“文书哥，好像变成了鬼。”他说，表情有些怔忪。
“那是在文书哥死后的半个月后，我像往常一样去悬崖那边，就看见一具无头的尸体在悬崖那里徘徊……”他的表情有些茫然，又有些恐惧，放在一侧的手忍不住握成拳。
一旁的毛雨威听到他说的，忍不住龇牙咧嘴的，似乎是觉得有些渗人。
——不管他们之前与毛文书的感情有多好，但是死去的人又出去了，还是没有脑袋的模样，再怎么样，也会觉得害怕的。
毛雨生顿了顿，平息了一下有些起伏的情绪，才继续说：“我很确定那是文书哥，因为他还穿着死亡那一天的衣裳。”
那一天，文书哥的脑袋被人砍了下来，被邹道长杀死了，而他看见的那道鬼影，也是没有脑袋的，他不仅是看见一次，是看见过无数次。
“后来我仔细观察后发现，每天在太阳下山的时候，文书哥的魂魄就会出现在悬崖那边，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会消失！”
毛雨威插嘴道：“我可以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而且你们如果不信，现在就可以跟着我们去瞧瞧，我刚刚就是从悬崖那里过来的，我看见文书哥的鬼混出现在那了！”
薛凯看了他们一眼，当机立断，道：“那我们就去看看。”
因而一群人又出门，转道去了江林村悬崖那边。
悬崖距离他们村子还是有些距离的，走了大概五六分钟，遥遥的看见了悬崖的影子，竟是格外的险峻，高耸伫立在那里，底下是喧闹不已的白浪，不断拍打在悬崖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来。
底下是一大片嶙峋怪石，石头多是尖锐的，像是一根根插在水中的刀刃，人若是一头栽倒下去，怕是得直接被捅个对穿，立刻呜呼没命，也难怪江林村的人不爱往这边来。
“……以前这里摔死不少人，后来就传言这边时常闹鬼，所以我们村的人一般没有事，都不会来这里的。”毛雨威跟他们说，他的性子比毛雨生要活泼得多。
此时夕阳西下，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去了，只剩下余晖还停留在西边那一片天空，因而天还没有彻底暗下去，还能清楚的看见悬崖那边的景象。
越接近悬崖，毛雨生的表情就越僵硬，直到他们来到了悬崖这里，他的表情已经僵硬得不能看了。
想到这，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极为荒谬的念头来。
“也许，那是真正的鲛人。”他喃喃。
他声音说得小声，其他人没听清楚，便疑惑的问了一声。
薛凯回过神来，道：“没有，没什么……”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现在是下午了，气温降低了许多，江林村村里能看见不少村民出来溜达，等看到薛凯他们几个生面孔，都有些惊讶，纷纷询问他们是哪里来的。
薛凯不清楚江林村的人和那位邹道长的关系如何，闻言只是含糊不清的说：“我们是开车自驾游的，刚好走到这里来了。”
闻言，有村民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道：“天晚了，我们这里可没有住宿的地方，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那是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青年，大概是在海上风吹日晒，看上去十分强壮。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薛凯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心中微动，笑着问：“你们村有没有人家可以让我们留宿的？我们可以付钱的。”
他这么说，青年却一点不见高兴，反而恶声恶气的道：“我们这里不允许外人留宿，你们快滚吧！”
“雨生！你说什么了？”旁边一个老人骂他，“有你这么跟客人说话的吗？”
名叫雨生的青年恶声恶气的道：“反正我是对他们好，你们要是不想死在这里，就离开这里！”
薛凯琢磨了一下，突然道：“其实，我们是为了邹道长而来的，听说你们村子里有位很厉害的道长，我们家里有人中了邪，便想找他帮帮忙。”
他说得似真似假的，说到“邹道长”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青年的表情骤然变了，变得极为难看、
“……我们这里没有邹道长，你们找错地方吧！”他说，然后伸手推了推薛凯，恶声恶气的道：“你们快滚吧，我们江林村不欢迎你们，你们滚啊！”
薛凯被他推攘，身体却一动不动，他看着眼前的青年，突然开口，问：“你们江林村不欢迎我们，是因为那位邹道长吗？”
雨生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愕，如此，薛凯就明白了。
“其实，我们是警察，这次到你们江林村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位邹道长的事情……”
***
十分钟后，薛凯他们在毛雨生家里坐下。
毛雨生拿一次性杯子给他们倒了茶，见薛凯他们的视线落在茶水上，他粗声粗气的道：“这是我们这里的本地茶，有些苦，不知道你们喝不喝得惯。”
闻言，薛凯他们的表情更加微妙了，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喝这个茶了。
薛凯最后还是放弃了喝这茶，轻咳了一声，问：“那位邹道长，你知道多少？看起来，你对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推崇啊。”
毛雨生看着他们，问：“你们真的是警察？”
薛凯笑了笑，道：“证件都给你看了，你还打电话去问了。这还能是假的吗？”
毛雨生一想，这也是。
顿了一下，他才跟薛凯他们说起“邹道长”的事情来，在他的口中，那位邹道长的确是有些奇异的本事，他最开始也和大家一样，对于对方十分崇拜信服，直到他在悬崖那边，看见了那样的一幕。
说到这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作呕的表情，似乎有些反胃。
“……他在悬崖底下养了好多奇怪的拉□□，那些□□的样子都很奇怪，它们还吃……还吃人。”
最后三个字，他的声音说得很轻，薛凯若不是仔细听，都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在那之后，雨生就开始有意的观察“邹道长”，然后就发现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他发现邹道长似乎能将人变成怪物。
“我看见了他的两个徒弟，他们的样子都变了，变得很好看……”
其实在方圆他们身上出现异变情况的时候，邹道长就特意让他们消失在了村里人的视线中，只是雨生一直盯着道观那边，自然就发现了一些其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他以为我们不知道，明明是他的两个徒弟杀了村里的人，还把他们吃了，他却说文书哥是怪物，把文书哥给杀了！”
说到这的时候，雨生的眼眶变得通红，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恨意来，“我亲眼看见他的两个徒弟把毛云姐杀了，却说文书哥是吃人的怪物，把文书哥变成了那个样子……”
毛文书，也是村里的人，比他年纪还大一些，是一个待人很温柔亲和的青年。
雨生喃喃：“都是因为我，文书哥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他都是为了救我！”
当时，他听到毛云姐家里的动静，跑过去看，正巧就看见方圆和大壮咬死毛云的那一幕，他当时太慌了，不小心发出了动静，被方圆他们发现了，他吓得直接跑了，然后撞见了晚上起夜的文书哥。
文书哥看他着急仓惶的样子，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就跟文书哥说了他发现的事情。
“他们肯定发现我了，被他们抓住，他们肯定会杀死我的！”他害怕的说。
文书哥十分冷静，给他说：“你先去屋里藏起来，没事的！”
然后，他就进屋躲了起来，却没想到，方圆他们却把文书哥给抓了，甚至，也把文书哥变成了那样的怪物。
雨生说到这件事情，面露恨意，道：“邹道长说文书哥是杀人的怪物，把文书哥的脑袋砍了，丢到了悬崖底下喂那些拉□□……”
他抱着脑袋，十分痛苦，喃喃自语一般的道：“我每次都能在悬崖那里听到文书哥的声音，好几次了，我看见他站在悬崖那里看着我！他肯定是在怨恨我，都是我，都是因为我文书哥才会被他们杀死的！”
薛凯安慰道：“这个结果，也不是你想看见的，一切都是意外。”
他想了一下道：“你那位文书哥，既然被抓了都没有把你吐露出来，那就证明他很在乎你，宁愿自己被杀死都不愿意你被伤到。有这样的兄长，你该高兴才是。”
雨生眼眶中的眼泪瞬间滚落了下来，他吸了吸鼻子，道：“文书哥一直对我都很好。”
他看向薛凯他们，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离开的原因了吧？那个邹道长，还有他的那些徒弟，他们都是怪物，你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薛凯看着他，问：“你既然知道他们有问题，为什么没有离开，反倒是还待在这里呢？因为，你想报仇吗？”
雨生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惊愕，但是很快的，他就定了定神，点头道：“他们杀了文书哥，我当然要给文书哥报仇了……现在我没想到办法，可是迟早我能把他们都杀死的！”
薛凯皱眉，道：“这样的事情，你们怎么不报警？”
雨生沉默了一下，道：“你以为我们没报警吗？”
他讥讽一笑，道：“我们村这么多人，你们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察觉到不对？以前也有人想过报警，可是后来都失踪了，他们被邹道长杀了，尸体被喂了那些奇怪的拉□□……”
大概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后来，他们村的人就被困在了这里。
“许多人没有察觉到，可是只有我意识到了，只要走出村子一百多米，我们不知不觉的就会走回来……三叔公前些天说想要赶集，可是刚走出村子没多久，就回来了，然后还忘了自己要赶集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特别，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发现了这件事，还是村里还有其他人也察觉到这事，但是他们村的人，的的确确被彻底的留在了这里，每次有出去的念头，走出去没一会儿又会回来，回来之后，就彻底忘记了想要出去的念头。
他语气淡淡的道：“我们早就出不去了。”
淡淡的语气中，却又带着一股令人觉得压抑的绝望，任谁都能感觉到他平静底下的疯狂。
薛凯看着他，突然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你们村的人就能出去了。”
雨生猛的抬头看他。
“……雨生，雨生！文书哥，文书哥又出现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焦急惶恐的声音。
第134章
哒哒哒——
急速的脚步声从外边传来，一道身影风风火火的从外边跑进来，进门就着急而慌张的大声喊道：“雨生，文书哥又出现了……”
然后，他的声音在看见薛凯他们一行人之时，戛然而然，并且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这是个和雨生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他僵硬的脸上，嘴角扯动了一下，干巴巴的道：“雨生，你有客人啊，那我等下再来找你。”
他虽然这么说，可是脸上的表情明显十分焦急灼然，掩饰不住的慌乱。
薛凯看了对方一眼，又看了一眼沉默的毛雨生，问：“我其实从刚刚就很在意你说的话，你说过的，毛文书已经死了的，为什么你却说在悬崖看见了他？”
听到他的疑问，跑进来的青年疑惑的问：“雨生，他们是谁啊？”
薛凯笑了下，站起身来道：“你好，我们是市里来的警察，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解决“邹道长”的事情……”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表情不一的两位青年，道：“其实我们严格意义上并不算真正的警察，你们可以将我们看为，官方灵异事件专业处理人员。”
“所以……你们现在苦恼的事情，也许我们能帮上忙，”
“灵异事件”这特殊的词汇，瞬间引起了两个青年的注意，他们两几乎是瞬间就将目光看向了薛凯他们，眼中出现了一道明亮的光芒。
——
几分钟后，一群人再次坐到了椅子上，那名来找毛雨生的青年，据他自我介绍，他叫毛雨威，是毛雨生的堂弟。
毛雨生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如此反复好几次，似乎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薛凯：“你刚刚说的，官方灵异事件专业处理人员，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凯想了一下，道：“其实这世上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譬如鬼，许多人虽然已经不相信，但是鬼的确是存在的。”
“鬼是因为死去的人心有执念，不得超脱，才会变成鬼留在这个世上。对于他们来说，留在世上，那也是一种痛苦。对于这样的鬼，我们会将他们超度，帮助他们解脱。”
听到这里，毛雨生的表情犹豫，好一会儿，他吐出口气来，终于将事情告诉了薛凯他们。
“文书哥，好像变成了鬼。”他说，表情有些怔忪。
“那是在文书哥死后的半个月后，我像往常一样去悬崖那边，就看见一具无头的尸体在悬崖那里徘徊……”他的表情有些茫然，又有些恐惧，放在一侧的手忍不住握成拳。
一旁的毛雨威听到他说的，忍不住龇牙咧嘴的，似乎是觉得有些渗人。
——不管他们之前与毛文书的感情有多好，但是死去的人又出去了，还是没有脑袋的模样，再怎么样，也会觉得害怕的。
毛雨生顿了顿，平息了一下有些起伏的情绪，才继续说：“我很确定那是文书哥，因为他还穿着死亡那一天的衣裳。”
那一天，文书哥的脑袋被人砍了下来，被邹道长杀死了，而他看见的那道鬼影，也是没有脑袋的，他不仅是看见一次，是看见过无数次。
“后来我仔细观察后发现，每天在太阳下山的时候，文书哥的魂魄就会出现在悬崖那边，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会消失！”
毛雨威插嘴道：“我可以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而且你们如果不信，现在就可以跟着我们去瞧瞧，我刚刚就是从悬崖那里过来的，我看见文书哥的鬼混出现在那了！”
薛凯看了他们一眼，当机立断，道：“那我们就去看看。”
因而一群人又出门，转道去了江林村悬崖那边。
悬崖距离他们村子还是有些距离的，走了大概五六分钟，遥遥的看见了悬崖的影子，竟是格外的险峻，高耸伫立在那里，底下是喧闹不已的白浪，不断拍打在悬崖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来。
底下是一大片嶙峋怪石，石头多是尖锐的，像是一根根插在水中的刀刃，人若是一头栽倒下去，怕是得直接被捅个对穿，立刻呜呼没命，也难怪江林村的人不爱往这边来。
“……以前这里摔死不少人，后来就传言这边时常闹鬼，所以我们村的人一般没有事，都不会来这里的。”毛雨威跟他们说，他的性子比毛雨生要活泼得多。
此时夕阳西下，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去了，只剩下余晖还停留在西边那一片天空，因而天还没有彻底暗下去，还能清楚的看见悬崖那边的景象。
越接近悬崖，毛雨生的表情就越僵硬，直到他们来到了悬崖这里，他的表情已经僵硬得不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