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话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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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密道并不长,林羡鱼仔细瞧了眼,心里琢磨这地应该是楚风客栈的地窖。一些酒肆又或大户人家,院中都会有这样的地窖,用来放置一些需要长久保存的食材又或酒之类。
  两人很快就到了密道的尽头,林羡鱼用火折子点燃了那边的油灯。地窖里顿时亮了起来,灯火有些昏暗,但足以看清地窖内的情形。
  这地窖不大,角落里放着一些酒坛子,墙壁的地方有一处高架子,上面摆了些碗筷,上面落了灰。另一边的角落里有一些干草垛子 ,上面有压过的痕迹。
  林羡鱼和紫羽两个人在地窖里仔细瞧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
  林羡鱼一手按在酒坛子上,一手摩挲着下巴。如果这地窖是崔玥脱身来用,那石阶上有女人的脚印,楚风客栈的掌柜丧偶多年,那脚印也只能是别人留下的。
  也许……那个人便是崔澜。
  他这正思索呢,就见紫羽蹲在那边的草垛子旁边,正翻着草垛,往地面的青石上瞧。“阿羡,来来来,这儿有字呢。”
  林羡鱼连忙凑了过去,紫羽已经把草垛子全部移到一边去了。地面的青石上确实有字,还不少,不像是刀剑刻下的,倒像是内力深厚的人用手指刻上去的。
  字迹俊秀,边缘处有一些焦黑。
  紫羽往后退了两步,瞧着地面上的字轻声念了出来,“冬月十一,吾至此已半月有余。……送餐者身形娇小,记不清面容……吾记不清吾来自何处,那人唤我游先生……”
  紫羽歪着脑袋,读完了地上的字,奇怪道:“这儿关着的不会是游烈吧?怎么感觉他好像失忆了?”
  林羡鱼也有这样的猜测。就地上的字迹来看,并不能确定是游烈,但自己边缘的焦黑痕迹,应是他写字时内力所灼。时间跨度从半年前至他们来越州的前七天。
  如此看来,一年前楚风客栈凶案发生后,游烈从府衙中逃了出去,没多久应该就被人抓住了,先是在别处关押,后又送到了楚风客栈的地窖里,差不多十几天前,他又被转移去了别处。
  那些人为何要一直囚着游烈?莫非是他当时在风雨镇的时候,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紫羽站起身来,在地窖里走了一圈,不解道:“阿羡,你说这人要是游烈,他被关在楚风客栈的地窖里,那楚风客栈的掌柜是不是也参与了此事?”
  林羡鱼现在也有些疑惑。按说这地方是楚风客栈的地窖,属于楚风客栈的地方,一个大活人囚在了这里,楚掌柜没道理不会发现。
  如此说来,那日他在楚风客栈带走了紫羽之后,让楚掌柜去府衙,他却一直没有出现。想来,那个时候他是知道了林羡鱼的身份,便趁机逃了。倒是那店小二,去了府衙没错,却没说实话。
  既然证明了游烈确实还在越州,与这件事情有着莫大的联系,那必须得先找到他。
  林羡鱼和紫羽出了地窖之后,让玄羽卫和其他人下去把地窖搬空了,仔细搜查,看看有没有遗漏的。见过关啸林和余添星之后,二人便急匆匆回了城中。
  此刻的越州大牢里可谓热闹。春雨楼的老鸨关押在里面的女监,林羡鱼让霍白薰替崔玥仔细检查过伤势之后,便把他体内的银针逼了出来,和那黑衣人扔在了一个相隔的牢房,徐满则在他们对面的牢房。
  林羡鱼与牢头交代了几句,让他们不要盯得太紧,否则也问不出什么。
  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到现在还是个迷。虽说知道他是清心门的人,是方绻的属下,可他的性命和其他一无所知,也就只能等着看他们自己露出马脚了。
  林羡鱼慢悠悠地喝着茶,歇息了一会之后,决定去见见青玉。这刚一抬头,就看到曲长亭坐在墙头上,手里晃着根狗尾巴草,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林羡鱼眉头微挑,“来了就下来,坐在墙头上算怎么回事?让别人还以为这是我林羡鱼的待客之道呢。”
  曲长亭从墙头上跳了下来,三两下跑到林羡鱼跟前,嬉皮笑脸道:“看吧,我没拦你去栾凤山,不是促成了你和陆清吟达成共识?阿羡,你是不是得好好谢谢我?”
  林羡鱼一听这话,当下就不乐意了,一把拍在他的手臂上,皱眉道:“这么说,你当时跟着我,是想阻拦我去栾凤山见陆清吟?”
  “呃……没有的事!”曲长亭矢口否认,连忙往后跳出一步,摇头道:“绝对没有,我刚才是瞎说的。阿羡,你这案子破的如何了?”
  说话间,曲长亭的目光落在了墙角摆放着的两座金像上,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上下其手地摸着金像,口中不住地赞叹。
  “哎呀,这做工造型不错啊。金的耶,阿羡,你这是又在哪发财了,竟然还弄了两尊金像出来。这玩意又不好带,你干嘛不熔成其他金器?”
  “阿羡,阿羡,你说话啊。我看这金像是纯金打造的,价值不菲啊。阿羡……”曲长亭口中喋喋不休,回头一看,院子里哪还有林羡鱼的影子。
  屋顶上的玄羽卫伸长了脖子,遥遥说道:“曲公子,这世上也只有你能把我们大人给吓跑了。”
  曲长亭撇嘴,指了下方才说话的玄羽卫,眯眼道:“你是怪我话痨咯?我可告诉你,这说话跟吃饭一样,人一天不吃饭饿得慌,一天不说话憋得难受,时间长了,就容易心理扭曲,堕入魔道。”
  话罢,曲长亭一下子跳到屋顶上,戳着那玄羽卫的脸颊,笑嘻嘻道:“你们啊,跟着阿羡一个个这么闷,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众玄羽卫听着他说话,不住地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要生气。先前的时候见曲长亭,可从来没发现这人这么唠叨,怎得几天没见,他怎么就这样了?
  曲长亭叨叨完了,奇怪道:“对了,阿羡呢?”
  玄羽卫的耳根子可算是清净了,一人伸手指了指后院的一间屋子,“大人去见青玉姑娘了。”
  “哦……青玉啊。”
  曲长亭说着话人已经从屋顶上飘了下去,落在了屋门前,伸手推门。不料,里面的人正好拉开门,他一个没站稳,直接摔了进去。
  “堂主!”
  青玉惊呼一声,连忙奔了过去将曲长亭扶了起来,用手中的帕子拂去他身上的灰尘,有些气闷地瞧了林羡鱼一眼。
  林羡鱼唇角翘起,端着茶扭头看向别处。
  曲长亭狠狠瞪了林羡鱼一眼,摸着摔痛的膝盖,无语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搞得好像跟我有仇似的。我不就是话多了点嘛。”
  林羡鱼掏了掏耳朵,回头看曲长亭和青玉,眨着眼睛一脸茫然,似乎根本没听到刚才曲长亭说话。
  曲长亭冷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也扭过头去,不看林羡鱼。
  “噗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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