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最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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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羡鱼看到卢宴亭的神情,便也猜测到了几分,纵身跃上了屋顶,落在了他身侧。
  卢宴亭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摇了摇头,声音低低道:“刚才接到京都的消息,裴灿……在京都的裴灿是假的。还有……”他转头看着林羡鱼,“昨夜去明宫的人,死伤大半,回来了七人。曲长亭这会上蹿下跳地正在发怒,他说明宫那边,可能得你自己去看看。”
  说完这话,卢宴亭长长叹息一声,微微敛了敛眸光,“浣衣醒过来了,阿薰说她中毒之后动用内力,毒已入骨髓,若是没有那味药引,恐怕活不过三个月。”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阿羡,我欠浣衣良多,我想……在她最后的这三个月,带着她好好看看这东岳的山山水水……”
  林羡鱼听到他这话,心中一痛,可是薛黎是药引这件事,他却没法说出口。想来,霍白薰也已经告诉了卢宴亭,依着他的性子,当然不会选择让薛黎来牺牲自己。他选择了带着浣衣离开,可他的心中有多痛,林羡鱼却是明白的。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的两个人,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却又要生离死别,任谁,又能冷静地思考这一切,从而去面对呢?
  卢宴亭长长缓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沐浴着阳光的远山,风吹着他的衣摆,飒飒作响。“阿羡,薛黎的事情,你没有告诉别人吧?他是个可怜的孩子,虽说已经找到了父母,可他的未来有许多的可能,断不能就此葬送在长安。你……”他转过头来,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林羡鱼点头,却又陷入了深思之中。他不喜欢做选择,做选择的人向来都是被动的。可如果不说这件事,那么就要看着长安的那些无辜百姓为此而快速衰老,最后骨骼石化而亡。一个人的生死和数百人的生死相比较微不足道,可是无论是薛黎,还是只是个普通百姓,这样的决定,他没办法做。
  林羡鱼从未像此刻恨极了一个人,他恨魔宗宗主,恨陆月白。如果不是魔宗宗主起了卷土重来的心思,也就不会有试药一事。若没有这件事,陆月白也不会报复长安的百姓。可是,这又怪谁呢?如果站在他们的立场去想这些问题,他们的做法却也无可厚非。只是,赌上了这么多无辜百姓的命,实在让人不耻。
  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是愤怒。无论是江湖人也好,还是官府中人也罢,只要是心里还有些许良知,恐也不会做这样的决定。林羡鱼到底是有些慌了,他不想看着薛黎死,可也想长安的百姓能活着。这样的抉择……太艰难了。
  两人站在屋顶上良久,微风从二人的面颊上掠了过去,轻轻柔柔,带着些许温暖。小陂山那边的火已经熄灭,只能瞧见细细的烟雾。阳光当空,照射着长安的每一处角落,那些阴暗的,龌龊的地方,皆被普照。似乎不知何时,两人身上暖了起来。
  林羡鱼暗暗叹息一声,朝卢宴亭招了招手,“走吧,去明宫看看。”言罢,身形已向外掠了去。
  卢宴亭有些诧异,连忙追了上去,奇怪道:“我们出府衙不是要去找裴灿和承欢吗?怎么,你不打算找他们了?”
  林羡鱼唇角含笑,摇头道:“不找了,找不到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那些人在长安的真正目的。”说话间,身形跃起,提气施展轻功朝外跃出数丈,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你快点啊,不然的话,咱们可又要晚一步了。”
  卢宴亭没明白他到底是何意思,可是却听出了他弦外之音。魔宗的人试毒是真,而昨夜所谓的想要投毒却是假。他们分散了林羡鱼的注意力,将人散了出去,而明宫那边却也只去了十个沉渊楼的好手,刘陵的人排查搜索还行,若真是遇上了高手,却也无济于事。这么一看,明宫才是他们昨晚计划的重中之重。
  林羡鱼和卢宴亭加快了步子,很快便看到了明宫中最高的楼宇。白日里的明宫更为肃穆庄严,朱红的墙在阳光的照耀下甚为夺目,琉璃瓦折射着光线,熠熠生辉。宫中守卫来来回回巡逻,却仍旧显得懒散,不住地打着哈欠,甚至连佩刀都拿不稳。
  林羡鱼暗暗摇头,和卢宴亭两人从重重楼阁上掠了过去,几个翻身落在了九层小楼的楼顶。由此处望去,长安各处景色尽收眼底。街上行人如蚁,就连连绵数里的屋舍都小了许多。远山苍翠,浮云落顶,风过林间,树枝与翠绿的叶子翻着海浪。
  有人从旁边的屋顶上掠了过来,林羡鱼回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皱眉道:“你不是在府衙?”
  曲长亭一脸无奈,往林羡鱼身上靠了靠,有气无力道:“我倒是想在府衙躲清静,可是呢,这有些事情我还得自己来告诉你。你们俩站稳一点,我说了可别从这儿翻下去。”说着,神色凝重了几分,沉声道:“最新消息,裴灿和承欢两人已经逃出长安了。”
  说着,他摊手道:“我也是听了孙镜说才知道,而且得到了确切情报,这二人往西南去了。”
  林羡鱼听到这消息,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幸而卢宴亭在旁边扶了一把。他讷讷地回过头来盯着曲长亭,疑惑道:“孙镜……孙镜说什么了?”
  曲长亭叹气,将孙镜和裴冀在小陂山那边见到白发鬼和紫袍人的事情与两人说了下,摇头道:“我猜啊,那紫袍人应该就是魔宗宗主,白发鬼便是承欢,裴灿……是在他们两人之前出城的。说起来也是可恨,昨夜明宫之中伤了沉渊楼和刘将军的人,就是那个紫袍人。”
  话毕,曲长亭唤了一人过来,将昨夜明宫发生的事情细说,并拿出了那紫袍人留下的盒子。曲长亭方才说出那番话,是因孙镜说了小陂山树林的事之后,曲长亭觉得不对,召了明宫回来的人仔细比对过,这才确定明宫放毒的和孙镜见到的是同一个人。
  林羡鱼眉头拢在了一起,从忻城开始,所有案件中都有紫袍人的出现,这次却是他们第一次正面交锋。听曲长亭这说法,那人轻功和内力皆在裴冀和孙镜之上,且似乎还懂的用毒。他仔细思索了一番,忽向沉渊楼那人说道:“去,查一查江潮生是否还在城中,给凤翎去封信,让他尽快来府衙一趟。”
  曲长亭和卢宴亭登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江潮生出现并非巧合,那么如果此时江潮生已不在长安城中,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此人便是那位神秘的紫袍人,也就是魔宗现任宗主。
  待那人走了之后,林羡鱼一把抓住曲长亭的肩膀,“你说明宫情况复杂,让我来是想给我看什么?”
  曲长亭被他这一提醒,拍了下大腿,叫嚷道:“哎呀,刚才一生气把正事给忘了!我跟你们说,他们那些人肯定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帝宫中失窃的不是什么名单,而是一份地图。”
  说话间,曲长亭从楼顶上翻了下去,施展轻功往西南角奔去,声音飘渺。“快来。”
  林羡鱼和卢宴亭本就在怀疑丢失的并非名册,听到曲长亭的话自然是跟了上去。三人落在了西南方向的一处院落里。只见此处地势较其他的地方更高,屋舍三层,院子四四方方,似乎是藏书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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