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逃不了的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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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句话说,自己不是没有机会。
  ……拚着伤痛牺牲功德战甲再挨他一招,争取到足够时间,开启十绝阵,风吼、落魂,然后趁阵势困锁一发干你娘亲的炮,看是谁任谁宰割!
  ……但,先决条件是……要能再挨得住一剑!
  温去病暗运法诀,同时心中估算,希望遇上的是苍穹六象前三剑。苍穹六象前三式、后三式之间,有一道不好跨越的坎,即使天斗剑阁内除了燕无双之外,也没几个人练成后三式,同时两者之间的威力也相距不可以道里计,要是此刻遇上后三式,自己这回恐怕凶多吉少……
  亢金龙手中双剑,无端幻动,霎时间绽放点点星光,如流萤,似飘雪,环绕全身,一见这起手式,温去病已经心中有数。
  苍穹六闪.星流!
  随着剑式运作,亢金龙周身亿万星光闪烁,宛如一条璀璨银河饶身,接着劲力运化催动剑招成型,剑气化作千百流星向温去病轰去。
  一道道剑气流星,疾若星火,高速狂袭,交织天地法理,由虚化实,不差真实流星分毫,倾泻轰来,温去病眼中,刹时强光遍布,面对这一场流星雨,退无可退,破无可破,只能猛地雄喝一声,碎掉已经破损不堪的夔牛战甲,一时间璀璨青光绕身。
  术式武装.冥界尸龙!
  一场战斗,连换三件功德战甲,还有两件是被人打爆,温去病觉得自己糗到不行,但当久违的尸龙甲胄上身,温去病陡然察觉一丝诡异。
  说不出怪异在哪里,也不知其中因由,但尸龙战甲的抗击力,明显要高过先前两件,当流星雨倾泻而来,承受撞击的尸龙战甲上,转瞬出现裂痕斑斑,却只是裂,没有碎开,内中似乎还蕴藏着什么外来力量,丝毫不受咒武刑克影响,死命抗击着外部冲撞。
  ……这是什么状况?
  身为功德战甲的炼成者,温去病清楚它运作的每一个法理,却不能解释此刻尸龙战甲的异状,而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既然尸龙战甲未碎,自己就能争取到足够时间旁顾,更藉此发动反击。
  天狼魔卷轴立时大放光明,光耀大千,接着缓缓拉展开来,开展的卷轴面上,山川峰峦,层叠起伏,繁复的符印螺旋型排列,建构成一个妙不可言的阵图,方圆百里内的天空,像是被从这个世界里分割出去,自成一界。
  “……这是?”
  星流一式尚未使完的亢金龙,面具底下,脸色微变,察觉到了危险,同样脸色变了的还有温去病,千钧一发间,他感应到一股气息高速飙来,强势入侵,要介入战局。
  节外生枝,这时候闯入战局,只会被一起卷入阵图,但温去病势若骑虎,已经不可能停手,当下把心一横,强行开阵。
  通天十绝阵.风吼阵!
  阵图一开,漫天狂风飙吹,星光为之失色,烈火焚城而起,煮金熔铁,将整片世界化为风火之界。
  “……妖族的通天十绝阵?”
  面具底下,亢金龙脸色大变,紧跟着无尽风火席卷而来。这风乃锐金之气所化,最是摧筋消骨,这火却是三昧真火,焚尽世界一切,饶是亢金龙自命不凡,也不得不中断剑式,停止攻击,先行运功抵抗。
  默运玄功,亢金龙周身黑气环绕,众生之力涌动,一点一点的万民愿力,凝化无穷星宇,化作另类银河饶身。星宇一现,任是风火无尽,也半点靠近不得,亢金龙藉此抗衡住外来的风火,一时不受风吼阵的侵袭。
  温去病脚踏罡步,手捏法诀,从容驾驭风吼阵,陷敌于阵中,这是自己发现亢金龙所修苍穹闪之后一早就拟定的策略。
  ……咒武生克无可逆转,遭遇苍穹闪,就算不使双极轮也会被克,自身功力难以尽展,但阵法属于外力,十绝阵更是完全借天狼魔卷轴之力开启,跟自身没有半点气机牵连,故而用神器开阵法虐敌,咒武生克就不起作用了。
  操控风吼阵,温去病发动咫尺天涯之术,尽力拉远与亢金龙之间的距离,不给他直击自己的机会,却依然感到他凝聚起来的众生之力,极不寻常。
  修练人道所凝聚的众生之力,与愿力本质并无差别,表现起来,都是闪亮光点,有如香火,可亢金龙所凝聚起来的具象,全是黑光,闪烁不定,交织成星宇,益发漆黑,这与正统的人道力量全然不同。
  但在这股力量催使之下,亢金龙顶上珠冠,益发满溢帝威,黑袍上的金龙之形,活灵活现,仿佛随时都会离袍飞出,仿佛人道之主降临此间,这又确实是众生之力无疑。
  ……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温去病困惑不解,但忽有两道刀罡,破空而至,一道直取亢金龙,另一道却是没放过自己。温去病心头一凛,当即法诀一催,风火催动,将那道向己袭来的刀罡焚灭,却凛然于这股刀劲的强大。
  ……乾坤刀?
  相比之下,亢金龙接这一刀就狼狈得很,乾坤刀正克苍穹闪,突如其来的一刀,直接将他砍得飞了出去,周身凝聚的黑色星辰,一下破灭大半,只道是现世报来的如此之快,一尝温去病方才的苦楚。
  “死曜奸贼!”
  堂堂正正,现身而来的,却是封刀盟现今之主,司徒诲人,他之前感应到气息前来,于千钧一刻赶到,被温去病一同陷入十绝阵中,如今一看到亢金龙,可以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直接又是一刀就砍了过来,将人斩飞出去。
  黑帝、刀皇,再次对垒!
  温去病暗忖,这两人可以说仇深似海,当初九外道大会,亢金龙手狠心黑,图谋深远,设计悠长,设计一举挑了封刀盟总部,死伤无数,对司徒诲人有毁家之恨,更踩着封刀盟的声誉登天证道,后来皇城地窟内一战,司徒诲人带伤出手,却与已经证道天阶的亢金龙有着极大差距,轻易秒败,丧尽颜面。
  咒武虽然相克,却没有猛到相隔一个大境界,仍然照克不误,可以取得优势,司徒诲人的乾坤刀,肯定克不了当时已是天阶者的亢金龙,但又或者……当时的亢金龙,可能还没有开始修练苍穹闪?
  这个问题姑且不论,但可以肯定的是,司徒诲人如今也已踏足天阶,与亢金龙的差距缩短,又有咒武刑克,这两人如果拚杀起来,肯定是一场灿烂之战。
  温去病才刚这样想,就不得不暗叹一声,觉得自己过于天真,因为司徒诲人一刀劈飞亢金龙后,并没有立刻起身追击,而是面向这边,神情凝重。
  “死曜奸贼该杀,但碎星团,也不是我们的朋友!”
  司徒诲人的态度,全在温去病意料之中,当初他带领封刀盟在追剿碎星团一事中出力甚多,断然不会再跟自己等人站在一边。他当下最想回答的是:“我们也高攀不起封刀盟这种两面三刀的朋友”,但此刻强敌仍在阵内,温去病最终出口的话却是:“你用什么身份说的这话?”
  如果对自己敌意强烈,司徒诲人不用废话,直接就会出手,深陷敌阵之内,纵然两边仇怨更大,亢金龙亦会审时度势与他联手先对付自己。但他现在先砍飞了亢金龙,还多废话一句,就是双方有谈的余地。
  而这一句回问,则是把事情直接挑明。
  “……我的意志,当然由我做主,不存在什么魔染,更没有邪魔寄体。”
  司徒诲人严正道:“韦士笔阴谋挑拨,污衊造谣的伎俩,只能骗骗三岁小孩,我封刀盟之内,谁也不会为之所惑。”
  “哦?是吗?”温去病闻言似笑非笑,“听说盟主你最近作风大变,不但像斗牛一样四处挑战,引起不小纠纷,还突然一改作风好起女色,蓄起姬妾,这要怎么解释?”
  “对战名家,观各派刀法,照见自身道路,是为了踏足天阶所做的准备,至于享受男女欢好,也无涉旁人,更不伤天害理,需要做什么解释?”
  司徒诲人面上,陡然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却内心坚定道:“晋升天阶后,我对人生有了一些不同的领悟,看开了一些东西,决定做些改变,不为世人眼光和言论所束缚,如此而已,你们却趁机造谣,说什么魔染,想要借此挑拨,简直可笑!如此险恶用心,神人共愤,世人难容!”
  温去病不由笑道:“那敢问盟主,你做了这些改变后,可有什么感觉呢?”
  “……我觉得,自己非常的好!”司徒诲人似乎很陶醉于近来的经历,“我这一生,从来就没有这么好过,我感觉……”
  “……非常幸福,非常满足,前所未有的好?”
  温去病笑着摇头:“不是我爱说,但这真是被附身者的传统对白,自我感觉超级良好,仿佛大彻大悟间明了世界至理,不受过往和凡俗制约,其实早在魔界邪魔控驭下,司徒盟主,你的对白充满了套路,真是了无新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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