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算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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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厢房之中突然沉闷下来的氛围让秦定有些疑惑,已经渐入佳境的醉意不由得醒了一两分。
  他抬起头望着他手下突然严肃下来的那五个心腹,最后目光定格在苏牧身上。
  苏牧在五人中年纪最小,颇有将才,拥有极好的洞察力和大局观,分析局面往往能够一针见血。
  当初秦定发现苏牧这个将才的时候还很是高兴了一阵,不仅将苏牧提升为校尉,并向苏牧保证,一旦大战结束,他若是被封为将军,盔下副将一定会算上苏牧一个。
  知遇之恩,在很多时候都能够让人死心塌地。
  更何况苏牧在大悲城守军中待了十数年,始终只是一个普通兵士,秦定一到,就直接提他为校尉。
  尽管大战结束以后,秦定并没有被封为将军,没能完成他当初的承诺,苏牧却始终对他感恩戴德。
  对这个年轻人,秦定有一种面对自己弟弟的感觉。
  他脸上露出一道浓郁笑容,打趣道:“苏牧,什么时候说话如此扭扭捏捏了?哥几个都不是旁人,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苏牧面色严肃,眼神闪烁,好似还在斟酌,他见到秦定目露深意的望着他,这才咬了咬牙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说道:“将军,城主离开大悲城已经数月时间,却一点音讯都不曾传回,想来一定是在圣光城中出现了意外。我想与其让大悲城掌控在虞扬和曹操两个老匹夫手中,不如将军您干脆带着我们直接反了。山高皇帝远,咱们拿下大悲城,由将军您来做城主,总好过继续寄人篱下,受这般委屈。”
  秦定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瞬间变得如罩寒霜,他望着苏牧冷声喝道:“苏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说出这么一番大逆不道的话的?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的日子过滋润了,就活腻歪了?给我坐下,这番话我就当没有听见过,以后你也不许再提起,否则我秦定一定亲自出手将你擒拿下来。”
  那个名叫项雨,一身霸气已然入骨的男人在秦定心中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他和项羽虽然曾经结拜过兄弟,可在他心中,那个男人始终都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存在,威慑力太重。
  不论是他的手段还是他的实力都足以让秦定死心塌地的对其俯首称臣,哪怕他和项雨之间发生了一些小摩擦,出现了一些小间隙,只要一日没有确定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他便一日不会反出项雨盔下。
  他心中不是没有生起过苏牧提出的那个念头,只是那个念头刚刚萌芽,就被他果断的掐灭了。只要项雨还活着一天,他就不允许自己生出这个念头。
  秦定没有想到的是,他在掐灭自己心中这个念头的时候,他手下的心腹竟然会生出同他一样的念头,这个足以要了他们命的念头让他心中有些惶恐。
  所以他对苏牧的呵斥有些严厉,措辞也有些不通情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被他一番呵斥以后,苏牧不仅没有坐下,另外四人竟然同时站了起来。
  他们五人齐齐望着秦定,眼中神色恳切。
  苏牧脸上有些倔强的继续开口说道:“将军,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也不是我们五个人的意思,而是当初在您的带领下从黄龙帝国精锐步卒手中生还的所有兄弟们的意思。说句老实话,这些话已经在我们心里憋了很久了。将军,您当初以五千人战黄龙帝国两万五千人的气魄去哪里了?您当初气吞万里如虎的跋扈气焰去哪里了?如今您为何会变得如此畏首畏尾?您能受委屈,也可以忍受委屈,但兄弟们不愿意看您受委屈,不愿意您一直憋屈。”
  长声一叹,秦定挥手让五人坐下,他的视线从五人身上一一扫过,神色中有些黯然。
  “你们不懂!”许久以后,秦定才说出这样四个字。
  他们的确不懂,秦定是亲眼看着项雨一步步崛起的旧人,项雨的智计和手段,项雨的天资和实力,那是一个身上会不自觉的散发出万丈光芒的神奇男人,是一个只要不陨落,将来就一定能够呼风唤雨的男人。
  那个时候项雨的修为不高,势力不大,但他却能够做出那么多让人轰动的事情。
  以少战多,胜黄龙帝国;带着手下一千兄弟,就敢闯入黄龙帝国军营,火烧黄龙帝国军营为边塞民众泄愤;带着手下一千兄弟大闹虎牢关,逃出天牢;带领手下一千兄弟收服巨熊寨,灭掉黑龙寨;一人独战大悲城一万守军,灭杀三千人;救下圣光皇朝大皇子周承平,出任大悲城城主。
  哪一件事不能让听说的人为之震惊,可这些事情,全都是项雨一人所为。
  对于项雨,秦定是由衷的佩服。
  他不允许自己心生反出项雨盔下这个念头,不是因为他畏惧项雨,害怕事情败露以后会身死,而是因为他心甘情愿的在项雨手下受委屈,他需要跟着这个男人,去见证一个辉煌的崛起。
  “他们不懂你心中的想法,我懂!”
  秦定沉浸在内心思绪中的时候,一道声音突兀的传进了厢房之中,不合时宜的打断了秦定的沉思。
  这让秦定微微蹙起了眉头,有些不悦。
  他虽然在大悲城中没有明确的身份,可敢贸然推开他所在厢房房门的人仔细数来绝对不足一手之数。
  抬起头望向厢房门口,秦定眼中露出了一丝诧异,出现在他眼中的是三个人,这三个人让他觉得很陌生,秦定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三个人绝非大悲城中的原住民。
  三人中为首之人身材浑圆,面色红润,眼藏慧黠,只是一眼看去,就能够断定他是一名胸有丘壑的智者。
  而另外两人的身份就很好判断了,那是两名抱剑于胸前的中年人,一身气机渊峙如山,应该是护卫一类的角色。
  这三人,就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单以修为而论,身怀神武境初期修为的秦定在那两名抱剑中年人面前根本就连一个模糊的轮廓都感受不到。
  他唯一能够感受到修为强弱的就只有为首之人,他不具备任何修为。
  一个不具备任何修为的人能够让两名绝世强者护卫,这身份自然简单不了。
  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秦定起身挥手示意他手下五人不要紧张,这才呵呵一笑,开口道:“远来是客,不如先坐下!”
  苏牧五人让开位置,在秦定背后一字排开。
  那名身材浑圆的中年人毫不在意的坐下,另外两面抱剑中年人长身立于他身后,如同两颗挺拔的翠竹。
  脸上露出些许笑意,那名中年人望着仍旧站着的秦定笑道:“秦将军你也坐下啊!主人未曾坐下,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却先坐下了,好像有些不太像话!”
  秦定闻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露戒备之色望向那个中年人。
  中年人对此颇为不以为意,他脸上仍旧挂着笑容,自顾自的说道:“容我先为秦将军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黄坚,从圣光城而来,是二皇子手下一位谋士。”
  黄坚的话音刚落,秦定就再次站了起来,一脸惊疑不定的望向他。
  早就听说过有一句话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如那名中年人所说,他是二皇子手下一位谋士,专程从圣光城而来的话,那么所图谋的事情一定不小。
  不喜欢动脑子不代表秦定就是一个智商不高的人,他稍微思虑便将黄坚的来意猜测出了一个大概。
  项雨众所周知是大皇子周承平的人,他进入皇城,明面上是为受爵而去,但暗地里隐藏的目的,知晓内情的人都能够猜测出几分。
  在这个皇主之位争夺不休的关键时刻,二皇子的人来到了站在大皇子一边的项雨的封地,来意不言而喻。
  既然能够确定黄坚的来意,那么黄坚找上他的用意就显而易见了。
  想通了这些关键,秦定的脸色有些阴沉,他倚靠着凳子眼神阴鹜的望向黄坚,冷笑道:“既然阁下是二皇子身边的人,那想必一定知道我们城主项雨乃是大皇子身边的人,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找上我,你说我要不要开口叫人将你给擒拿下来呢?”
  黄坚闻言脸上笑意不减,他伸出一跟手指,摆了摆,笑道:“秦将军不会这样做的。”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笃定他自己吃定了秦定。
  秦定面色再次一沉,看似是准备开口叫人将黄坚给擒拿下来,却是久久不曾开口。
  这让黄坚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他自信满满的说道:“秦将军,你是想听一听我这一趟前来大悲城的来意吧!想要待价而沽,听完我的来意以后,再视情况而定,考虑要不要将我给擒拿下来。”
  未等秦定否认,黄坚再次开口说道:“秦将军,不要否认我的话,我琢磨你这个人已经琢磨了很久,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既然你有野心,那么听完我来大悲城的目的以后,你恐怕就舍不得将我给擒拿下来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并拢于一处,沾上了一些酒水,在他身前的桌面上写下了项雨两个字,而后,他郑重其事的将这两个字抹去。
  厢房之中突然沉闷下来的氛围让秦定有些疑惑,已经渐入佳境的醉意不由得醒了一两分。
  他抬起头望着他手下突然严肃下来的那五个心腹,最后目光定格在苏牧身上。
  苏牧在五人中年纪最小,颇有将才,拥有极好的洞察力和大局观,分析局面往往能够一针见血。
  当初秦定发现苏牧这个将才的时候还很是高兴了一阵,不仅将苏牧提升为校尉,并向苏牧保证,一旦大战结束,他若是被封为将军,盔下副将一定会算上苏牧一个。
  知遇之恩,在很多时候都能够让人死心塌地。
  更何况苏牧在大悲城守军中待了十数年,始终只是一个普通兵士,秦定一到,就直接提他为校尉。
  尽管大战结束以后,秦定并没有被封为将军,没能完成他当初的承诺,苏牧却始终对他感恩戴德。
  对这个年轻人,秦定有一种面对自己弟弟的感觉。
  他脸上露出一道浓郁笑容,打趣道:“苏牧,什么时候说话如此扭扭捏捏了?哥几个都不是旁人,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苏牧面色严肃,眼神闪烁,好似还在斟酌,他见到秦定目露深意的望着他,这才咬了咬牙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说道:“将军,城主离开大悲城已经数月时间,却一点音讯都不曾传回,想来一定是在圣光城中出现了意外。我想与其让大悲城掌控在虞扬和曹操两个老匹夫手中,不如将军您干脆带着我们直接反了。山高皇帝远,咱们拿下大悲城,由将军您来做城主,总好过继续寄人篱下,受这般委屈。”
  秦定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瞬间变得如罩寒霜,他望着苏牧冷声喝道:“苏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说出这么一番大逆不道的话的?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的日子过滋润了,就活腻歪了?给我坐下,这番话我就当没有听见过,以后你也不许再提起,否则我秦定一定亲自出手将你擒拿下来。”
  那个名叫项雨,一身霸气已然入骨的男人在秦定心中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他和项羽虽然曾经结拜过兄弟,可在他心中,那个男人始终都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存在,威慑力太重。
  不论是他的手段还是他的实力都足以让秦定死心塌地的对其俯首称臣,哪怕他和项雨之间发生了一些小摩擦,出现了一些小间隙,只要一日没有确定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他便一日不会反出项雨盔下。
  他心中不是没有生起过苏牧提出的那个念头,只是那个念头刚刚萌芽,就被他果断的掐灭了。只要项雨还活着一天,他就不允许自己生出这个念头。
  秦定没有想到的是,他在掐灭自己心中这个念头的时候,他手下的心腹竟然会生出同他一样的念头,这个足以要了他们命的念头让他心中有些惶恐。
  所以他对苏牧的呵斥有些严厉,措辞也有些不通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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