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三 银行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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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穗都勾留些时日,看过慕容德丰在莞城的占城稻试验田后,柴宗训便准备踏上归程。
  东王流连于穗都花花世界,竟不愿去往汴梁,便只好由慕容德丰陪同,继续在穗都享乐。
  慕容德丰毕竟地位高过樊若水太多,况事务繁忙,东王还想让樊若水陪同。
  曹翰也劝到:“苏公子不是欲将东王留下么,何不让樊大人继续陪同?”
  “不行不行,”柴宗训直摇头:“东王虽重要,但大食人都来了,樊大人得赶紧回去造船,大船造得越多越好。”
  几人正收拾东西,侍者进门到:“苏公子,曹大人,董大人,门外有一自称秦阿丹的求见。”
  “想来是与我们告别,”柴宗训说到:“传他进来吧。”
  秦阿丹进门,与他一同来的,还有大胡子阿巴斯和玉黍。
  柴宗训迎上前问到:“玉黍,你在中原可习惯?”
  秦阿丹赶紧翻译,玉黍笑着答了一句。
  “回苏公子,”秦阿丹说到:“玉黍说中原是她到过的最美丽最友好的地方。”
  “这么说玉黍到过很多地方?”
  “回苏公子,妹妹自小随着叔父航海贸易,是在船上长大的。”
  一旁的曹翰说起了正事:“秦阿丹,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回大人,”秦阿丹说到:“草民是替叔父来的,叔父想问大人,先前他乘坐的大船卖吗?他想买下,往来于大食与中原贸易,有那样的大船,便再也无须害怕海盗。”
  “这个船嘛,”柴宗训想了半天:“它造价很高的。”
  秦阿丹倒是很果断:“多高我们都买。”
  柴宗训摇摇头:“可惜这船是配发给侍卫司的,属于军船,不对外售卖。”
  听到这话秦阿丹略显失望,小声的与大胡子交涉。
  “虽然不卖,”柴宗训说到:“不过回汴梁之后我会上奏皇上,将船租赁出去。”
  “租赁?”秦阿丹和曹翰双双瞪大眼睛。
  “对啊,租赁,而且绝不止这一艘租赁,”柴宗训说到:“我会奏与皇上知道,在已有的航线上实行货运船只租赁,或者干脆设定航线,固定出发时间。”
  “譬如中原至苏禄航线,固定半月或一月往返一次;中原至爪哇航线,一月往返一次,中原至朱猡辗转大食,一月往返一次。如此类推,让所有商旅不再为货物运输发愁。”
  秦阿丹将柴宗训的话翻译给大胡子,大胡子点点头,说了几句话。
  “苏公子,叔父的意思是,开通航线租赁也行,只是不知航线何时能开通?”
  “很快,很快,我这就与三位大人回汴梁。”
  “啊?苏公子要走了吗?”
  “是的,”柴宗训说到:“我等奉皇命出使苏禄,如今正该回汴梁覆命。”
  秦阿丹稍作思虑:“列位大人,草民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列位大人前往家中做客,也让草民全家有个感谢大人活命,让草民阖家团圆的机会。”
  “此次恐怕不行,”柴宗训拒绝到:“恐要留待下次。”
  秦阿丹很失望,柴宗训接着说到:“待皇上开通大食航线,还须你家人做向导,届时说不定我们还要同船相处好长时间哩。”
  秦阿丹执礼到:“皇上但有旨意,秦氏一门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接着他又告诉玉黍,柴宗训要走。
  玉黍上前抓住柴宗训的手,忽地开口到:“苏公子…后,后会。”
  “呀,”柴宗训讶异到:“玉黍竟会说中原话啦。”
  秦阿丹说到:“玉黍自小周游列国,很有语言天赋,她会说好多种话呢。”
  柴宗训拍拍她的头:“玉黍,再见啦,希望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你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原话啦。”
  “草民恭送列位大人。”
  上船的时候,曹翰忍不住得意到:“苏公子这一招火轮船租赁实在是妙,以现在中原贸易量,国库收入必会大增。”
  柴宗训淡淡一笑:“国库收入是一回事,若能垄断海运,届时四海财货皆在我大周船上,货品价钱如何配给,不都是我大周说了算吗?”
  曹翰略一思索,恭敬执礼到:“苏公子眼光独到,实非我能及也。”
  先时乘船到穗都,现在回去却分成两路。
  樊若水率船队自松江港口上岸经钱塘过江宁从运河回汴梁;柴宗训三人却改走陆路,穿过韶州朗州,从荆南回去。
  一路所见与上次巡幸相比,虽然基础设施没有多大改变,但沿途所见,百姓的笑容多了些,眼睛里能有光,能看到希望。
  曹翰叹到:“银行真乃炎夏千古以来第一创举,当大大减缓或从根本上解除豪强世家对底层百姓的兼并。只要不懒,开一块荒地官府便给与承认发给地契,有了地契便可从银行贷出钱来买种子,买农具,过上三五年就能有些结余。百姓何其幸哉,得沐圣恩。”
  “莫要感慨啦,我的曹大人,”柴宗训笑到:“眼下担子还很重呢,得将这个势头保持下去,内外还有很多敌人要消除呢。”
  回到汴梁,皇子柴永崎已能在地上爬,看着他那粉嫩的胳膊腿煞是有趣,柴宗训不由多逗玩了一会。
  太监万华进来到:“皇上,赵德昭大人求见。”
  “嘿,他倒是消息灵通。”柴宗训拍拍手:“传。”
  赵德昭进来便行了个大礼:“皇上,可想死臣了。”
  柴宗训说到:“朕也记挂着你哩。”
  赵德昭笑到:“皇上是记挂银行吧。”
  “朕倒还真想问问,银行怎么样了?”
  赵德昭随即换上一副苦哈哈的面容:“皇上,银行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这账目核算,可烦死臣了。”
  “刚刚发了一笔数千元进货的借贷,马上又来一笔一元几角买种子,这种账目夹杂,极容易出错,银行里的账房,每日都得瞪大眼睛。不然一笔账对不上,可能整个月都得重新核算。”
  “还有极少数还不上贷款的,臣一时打听去卖丝绸,一时又得去打听卖地。”
  “这还只是一部分,自从改用纸币后,各地银行的纸币都是从臣这里发出去的。地方上的账目更加杂乱,眼下银行已征用了先楚王的府邸,里面全是账房先生。原本开银行对臣来说倒不难,只是这算账之事,屡屡让臣觉得力不从心。”
  “算账这点小事,”柴宗训淡淡一笑:“还能令人力不从心?”
  赵德昭有些不服气了:“皇上要不移驾去往楚王府一观?”
  “朕不去,”柴宗训说到:“这种小事不值得朕去看。”
  赵德昭说到:“臣也算自小陪伴皇上长大,知道皇上向来对算数之事不敏感…”
  “朕之所以不去,”柴宗训打断了他:“不是因为朕不会算账,不喜欢算账,而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很容易便能解决。”
  “臣苦思一月,一直未想到对策,”赵德昭不太相信:“皇上才听描述就有办法啦?”
  柴宗训淡淡到:“既是账目混杂难以核算,何不将银行一分为多?农信银行,专司农贷;工信银行,专司工贷;商信银行,专司商贷。如此账目必能统一,且在处理抵押物时也会方便得多。”
  “至于你赵行长,可将大周银行改为大周社稷银行,不办存贷个人业务,专司发行纸币,监督稽核各银行运营,核算存贷,对下一年纸币发行数量以及贷款额度进行调控,同时管理各蛮夷与我大周的商贸往来。”
  赵德昭如醍醐灌顶:“对啊,我何苦为难自己?将银行一分为多,相互之间竞争监督,他们算账,我来进行核算。皇上高瞻远瞩,令臣心服口服。”
  “既是知道了,该如何办心中有数吧,这几日别来找朕了,朕还有要事要办。”
  柴宗训所谓的要事,便是成立轮船局,专司管理航运之事。
  不过轮船局得有船,柴宗训赶到造作局位于汴河的造船基地,河中已停满大船,但他还是不满意。
  “造,要多造,不停的造,将来征服四海,全都靠着这东西哩。”
  何辉说到:“皇上,造作局开的薪俸比其他作坊都要高,但造船这个活儿,也实在太苦太累,汴梁附近能经受得住的,几乎都来了造作局,但人力还是远远不够。”
  何辉按照柴宗训的计划,模块化造船,虽有蒸汽行车,但科技仍十分落后,大部分事情仍须人工完成。放眼望去,下面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
  柴宗训思虑半晌,开口到:“既是人力不够,可将这基地略微改造,将汴梁城各大狱中的囚犯迁至此处,协助造船。”
  何辉有些没底:“皇上,这样可以吗?”
  “有何不可?”柴宗训说到:“朕马上回去,与廷臣商议修改大周律,废除肉流之刑,一律改为造作局徒刑,协助造船。”
  “上次朕命你烧制的水泥现还在制吗?”柴宗训又问到。
  “一直在制,库房堆不下,已放在了闲置的船上。”
  “好,你准备一下,朕回去便给你出草图,即刻召集工匠改造造船厂。”
  “臣遵旨。”
  想不到水泥发明出来之后第一件事竟是造大狱,不知后世史书会不会篡改成暴君为了大狱更加坚固所以发明了水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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