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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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越泽的禁地  不许看她,不许拒绝,不许……
  “抱歉, 小姐,我睡迷糊了。”
  在几次深呼吸后,邵越终于松开了他扣着邵止清的手, 语气发闷地说道。
  一获得自由,邵止清就“腾”的一下从床上窜了起来,与邵越拉开距离, 红着脸点了点头。
  她脑子里还是刚才接触到的邵越的胸肌的触感,一时半会内都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至于小腿蹭到的是什么, 邵止清则完全没往正确的方向去猜测,在某些方面还是一张白纸的她, 只以为自己是碰到了邵越腿部紧绷的肌肉。
  但两人身体相贴的事实就摆在面前,邵止清缩在角落, 一点都不敢抬头去看邵越的眼神,甚至紧张到了呼吸不畅的程度。
  “我、我先去洗漱了……!”邵止清闭着眼睛喊道, 在邵越开口之前,就冲进了浴室, 把自己锁了起来。
  邵越的手还保持着伸在半空中的状态,“小姐……”
  糟糕,他好像有点操之过急了, 邵止清会不会因为尴尬和害羞,接下来都不想接近他了……?
  邵越支起身体, 穿上了一件宽大的外衣,打算站起来冷静一会,余光却注意到床头的摆件闪了几下微弱的光。
  这是有紧急事件需要他亲自处理的意思。
  邵越皱起眉头, 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事先有下达过命令,让手下最近除了有关邵止清的事情, 不要拿其他事务来打扰他,所以……已经有人查到邵止清在他这里了?
  一点隐秘的杀意从邵越的眸中掠过,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无比遗憾地心想:看来今天的早饭没法和小姐一起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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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和邵越一起去!”听到“越泽”的人说,要把邵越带去聊一会之后,邵止清第一时间站在了邵越的身边,严肃地说道。
  为了给自己通红的脸降下热度,邵止清在走出浴室前特地用冷水洗了把脸,以至于此刻她的脸颊上还沾着一些未干的水珠,看得邵越的手指有些发痒。
  邵止清沉着脸,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场:“如果你要带邵越走,我必须跟着一起。”
  不管是念在旧情,还是看在她是邵家唯一的继承人的份上,“越泽”应该都不会随意伤害她,但邵越就不一定了,管家的身份,让他很容易会成为套话的目标,邵越不配合的话,更是可能遭遇危险。
  假装来传话的下人对此早有准备,他不耐烦般地移开了视线,说道:“你不能跟着。”
  说完,他就打开了房门,只带邵越离开的意图十分明显。
  邵止清却一步未动,她语气坚定,“邵越只是负责管理家政的管家,邵家生意上的事他一点都不了解,叫他去也没用。”
  “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的……”
  看着邵止清为了自己而与“敌人”对峙,邵越的心都要化开了,但他现在必须要离开去查看外界的情况,左右权衡之下,他伸手拉住了邵止清的手,说道:“小姐,请放心。”
  邵止清立刻听出他是想跟着来人离开,便用不赞同的目光看向了他。
  “小姐,我们两个一起去,反而会受他们的钳制,”邵越压低声音,用只有自己和邵止清能听到的音量缓缓说道,“我估计他们叫我去是想了解邵家目前在各方面的状况,只要我假装配合地告诉他们一些半真半假的消息,他们就不会轻易动手。”
  邵止清的目光有些动摇,换一个人跟她说这些话,她都会为了邵越的安全表示不同意,但话语从邵越本人嘴里说出,就仿佛循循善诱,引得她不由自主地去相信。
  “真的吗……?”邵止清抿了抿嘴唇,同样小声地反问。
  “小姐只要相信我就好,”邵越笑了起来,和煦温暖的笑容令一边的仆从深受震撼,在他们面前的邵越杀伐果断、冷心冷情,他何时见过这么温和的对方。
  邵止清说不过邵越,又见他的神色不像在说谎,明显对此行把握很大,就多少放下了一点心。
  “那你快点回来……”邵止清拽拽邵越的手,仰头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乞求主人不要出门上班的小狗狗。
  邵越一愣,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就要说出“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这种话。
  “我会的。”邵越调整好心态,接着承诺道。
  他跟着那个仆从离开了房间,邵止清的眼神一直跟随着他的背影,直到邵越走出房门时,也没有收回视线。
  她刚起床的时候觉得饿,可现在被这个突发事件一影响,她一点吃东西的食欲都没有了,邵止清恹恹地想。
  而一只脚已经迈出去的邵越,在这时突然若有所觉地转过了头,与邵止清对上了眼神。
  “小姐,早饭要好好吃,不然我会生气的。”
  “你怎么知道……”
  见邵止清把眼睛睁得圆圆的,邵越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他点了点自己的心口,说道:“小姐的所有习惯,我都有记在心里。”
  邵止清一直都会心情一差就没有食欲,没有他的提醒,她估计动都不会动送来的早饭。
  他低沉的嗓音拨动了一下邵止清的心弦,感受到邵越言语中的深意,邵止清不知所措地后退了半步,等她缓过神来时,邵越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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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邵止清送饭的人是个身材矮小的少年,邵止清因为对这里所有的人印象都不好,起初并没有多分给对方眼神,却在他放下托盘时,无意瞥到了他布满伤痕的手。
  邵止清微怔了一下,少年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像是被烫到一般,飞快地缩回了手。
  他的动作太紧张,在收回手时一不小心碰翻了牛奶杯,随着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牛奶流了一地。
  “啊!”少年发出一声惊叫,接着下一秒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苍白着脸蹲下身,不假思索地徒手去捡那些玻璃碎片。
  “等一下。”邵止清皱起眉毛阻止了他的行为。
  少年一僵,保持着捡碎片的动作不动了,整个人犹如筛糠般颤抖着,似乎怕极了邵止清。
  “你……”邵止清也是第一次被人怕成这样,她压下心底的困惑,开口说道,“别用手捡,找个扫把来收拾。”
  得到了明确的命令,少年像是被插上电源的机器人,终于开始动了起来,随着他起身去屋外找扫把,邵止清不免就看到了他的正脸——他长相很清秀,只是表情阴郁,脸色煞白,额间还有明显是被烟头烫出的伤疤。
  邵止清惊了一下,看少年的打扮,他应该是越泽手下的仆从,可他身上的这些伤,明显是遭人虐待弄出来的。
  不知道是被同事欺负了,还是……邵止清神色凝重地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等他慌慌张张地拿着扫把回来开始扫地时,她才垂下眼睛。
  邵止清不用想都知道,越泽不是那种会以虐待手下为乐的人,而且根据原书里的描述,越泽目空一切,看所有人都是蝼蚁,这样的人是做不屑于做这种没品的事的。
  邵止清不算很热心的人,在目前自身难保的形势下,她只是多看了少年两眼,就收回了目光。
  少年很快就清理干净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他深深地弓着身子,头始终低着,退出了房间。
  他战战兢兢的样子让邵止清本就不高的食欲变得更低,她坐在桌前沉默了许久,在听到门外传来一些隐约的摔打声后,还是站起了身。
  “叩叩”两下,邵止清从房内敲响了房门,门外的动静瞬间消失,片刻之后,房门被人打开了一条缝隙。
  开门的不是那个胆小的少年,而是一个身材高大强壮的青年侍从,他同样垂着眼睛,没与邵止清对视,而是直接问道:“怎么了?”
  邵止清忽视了他无礼的态度,淡淡地问:“我听到外面很吵,发生什么了吗?”
  被问话的侍从僵了一下,余光往门侧飘了一下,很明显是在心虚。
  “你打扰到我休息了,”在他开口编理由拒绝之前,邵止清先开口了,“我要求换一个人守在门边。”
  侍从张嘴便是想拒绝,却听邵止清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换,我不介意你叫越泽过来说服我。”
  邵止清这句话更多的是在试探她在越泽那里的地位,却没想到面前的侍从一听这话,整个人就像是遭受了电击一样,疯狂地摇头,接着二话不说地就朝邵止清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我这就为您换一位守门人!”
  他的态度太过耐人寻味,邵止清微微眯起眼睛,往门外走了一步。
  邵越临走时并未说过不允许邵止清出房门,只说让负责守门的仆从们听从邵止清的命令,好好服侍她,以至于一时间没人敢拦走出门的邵止清。
  但侍从想到把人小心翼翼地软禁起来的行为,实在不敢就这么让邵止清走了,他滴着冷汗开口:“邵小姐……您有什么需要直接说吧,不需要出来……”
  邵止清顿时就看出了他们不敢对自己动手,于是,她又迈出一步,吓得侍从连连后退,给她空出了一片空间。
  “我心情不好,想散散心。”邵止清略微扬起了一点下巴,说道,有了之前在慈善晚会上积累的经验,她现在演起娇蛮大小姐时都有了点底气。
  少女下巴微抬,领口处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像是一只矜贵的小天鹅,只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抬头看她的。
  ——邵越,也就是越泽,早早地给他们下了命令,“不许看她的脸”,深知邵越手段的他们,断然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走廊上处处都设有着摄像头,如果他们现在答应或是拒绝了邵止清的要求,事后都会被邵越看到,没人敢冒这个险。
  扫视了周围这些噤若寒蝉的人们一圈,邵止清的目光定格在了被一名仆从挡在身后的、委顿在地的少年身上。
  “怎么回事?”邵止清皱起眉毛,佯装生气。
  “啊……!”几个仆从慌乱地挡在这个少年的面前,遮住邵止清的视野,语无伦次地解释说他是身体不好,突然生病了才会倒在地上。
  除非有什么事情,越泽是不会查看摄像的,所以他们欺负起新来的人时,就特别肆无忌惮,可今天这位大小姐闹着要出去,越泽必然会把这段录像调出来看……
  想到这里,几个带头欺负人的仆从深深地埋下了头,遮掩住怨毒的神色。
  邵止清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她看到众人面色有异,便多少猜到了原委,要是真的病得严重到起不来,这个少年今天根本就不会在这里。
  “别围在这里,很吵。”邵止清的心中有了想法,径直往旁边走去。
  没有人敢阻止她,众人对视了几眼,纷纷飞快地贴墙站好,生怕自己慢了一步成为出头鸟。
  在所有人都退了几步之后,刚刚站起身的那个少年就显得很是突出,他盯着地板喘着气,汗水滴答滴答地坠在地上。
  少年能感觉到周围的人投来的恶意目光,他咬紧了嘴唇,想要往旁边站些,视线中却突然出现了两条纤细笔直的小腿。
  “那就你帮我带路吧。”邵止清像是没看到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一边说话,一边与他擦肩而过。
  “是……”
  少年应道,有些跌跌撞撞的跟上了邵止清的脚步,他听见身后传来幸灾乐祸的轻笑声,感觉刚被人踢到的伤口更痛了。
  邵止清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处小阳台,她的脚步一顿,改变了方向,走到小阳台边,伸手去拉窗帘。
  没有拉动。
  邵止清揪着窗帘的手微微用力,一个没忍住,在心里暗骂了越泽几句。
  难怪她觉得整栋房子都黑漆漆的,越泽居然把每一处的窗帘都牢牢封住了,生活在这么压抑的地方,他不觉得难受吗?
  邵止清郁闷地在小阳台的沙发上坐下,而被她带出来的少年就站在她的身后,努力压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并借着这难得的休息机会恢复体力。
  少年浑身上下都是伤,除了邵止清看到的那一部分,隐藏在衣服底下的淤青和伤疤才更加严重,他许久没睡过一场好觉了,以至于站着站着,他竟然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少年从梦魇中惊醒时,他才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居然在“那位小姐”的面前睡了过去。
  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少年一点点抬头,想看一眼邵止清有没有发现他的失职,却见对方在这时回过了头,端着温文淡雅的面容,说道:“你醒了?”
  少年一时出了神,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她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目里闪着他从未见过的光。
  “你知道越泽在哪里吗?”
  邵止清的话语唤回了少年的神智,他猛地低下头,像是怕自己的目光玷污了邵止清一般,恢复了之前那副模样。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如实说出答案,但邵止清刚才那个回眸被他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令他突然的,不舍让对方失望,“……知道。”
  邵止清原本只是不抱希望的一问,却没想到真能获得答案,她眼睛一亮,追问道:“他在哪里?”
  少年陷入了沉默,邵止清随即便意识到自己为难他了,如果少年据实以告,怕是会被越泽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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