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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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为艾米包扎了伤口, 手法出奇的专业,和他平时的莽撞不太相称。
  “我以前经常受伤。”彼得道,“为了避免梅婶怀疑, 我总是提前处理好了严重的地方再回家。”他在最后的绷带收尾部分绑了一个小巧的蝴蝶结, “有很长一段时间, 梅婶都以为我总是跟同学打架,他以为我变坏了。”
  艾米此时坐在彼得的客厅,她的姑姑肯定会因为侄女卧室传来男性的声音而起疑, 于是彼得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家。
  通过窗户。
  梅婶给两个孩子腾出了私密空间,看着侄子能和自己喜欢的姑娘正常交流,她似乎心情不错。而更重要的是, 彼得愿意把自己是蜘蛛侠的秘密分享给对方,就表示艾米对彼得来说有多么重要。
  梅婶乐意看到彼得能跟“普通”一点儿的人交往。
  “喝果汁吗?”梅婶端来了两杯加了冰块的水,玻璃杯里是橙黄色的饮料。
  “艾米不喜欢这么凉的。”彼得下意识地就说出了女孩儿的喜好。
  艾米怔了一怔。
  “哦, 差点忘了。”梅婶恍然大悟,“中国人热衷于冒泡的滚水,我马上去准备, 家里好像还有不少茶包。”
  “不用麻烦。”艾米局促地说。
  “没关系, 很快回来。”梅婶朝彼得眨了眨眼, 意思是好好把握机会,她不会回来那么快。
  艾米来不及说谢谢, 梅婶已经带着雀跃的步伐进了厨房, 她看着梅婶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 艾米总觉得对方有一种非常熟悉的亲切感。
  彼得喝了一口饮料, 换下蜘蛛衣的男孩儿好像失去了先前的自信与强硬, 他的脸上依旧微微泛红:“对不起。”
  “你在为什么道歉?”艾米把视线移到彼得脸上。
  “刚才, 我的语气有点儿……”彼得想了想,“不太礼貌,还有随便进你的房间,我也很抱歉。”
  艾米笑了一下:“你经常偷进别人的房间吗?”
  “不,当然不会。”彼得急忙解释,“这是不合法的,但是,我看到你在用刀伤害自己,我没有办法不进来。”彼得从身后摸出了那把被他扔掉的匕首,“这把刀是很好,但不应该对着自己使用。”
  “你什么时候捡回来的?”艾米有些惊讶,她记得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开过,除了彼得去换衣服的时候。
  “我换衣服的时候。”彼得道。
  果然。
  “谢谢。”艾米将匕首拿了过去,这不算她的武器,但用来做一些切割活儿很方便。
  彼得把手压在刀柄上:“不能再伤害自己了,好吗,如果你坚持这么做,我就不帮你捡回来了。”
  “那你就赔钱。”艾米好笑地说。
  彼得也笑起来:“你很缺钱吗?”他问,“你好像对于钱方面很在意。”
  “我又不是你的斯塔克先生,难道还有人嫌钱多?”艾米反问,“我想象不出,在美国没有钱就能过下去的生活,难道你不在意这东西?”
  彼得低下头思考了几秒钟:“我有很多钱,好像够用了,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半。”
  艾米瞪大了眼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疯话吗。”
  “我不认为这是发疯,艾米。”彼得的表情变得格外严肃,“我知道钱能解决很多问题,比如,你的病,如果有足够多的钱,或许你一开始就会找到医生并进行治疗。”他说完以后偷偷看了艾米一眼。
  “关于你说的病……”艾米欲言又止。
  “我会替你保密!”彼得举起手发誓。
  艾米揉了揉太阳穴:“好吧,谢谢,那个,你是怎么知道我有什么,无痛症的?”
  艾米只能接受系统给她安排了听上去好像还十分高级的身体疾病,她又不可能告诉对面的男孩儿是因为游戏设定才感觉不到痛的。
  但是等一等,艾米回想起和彼得相处的过程中,她体验到了疼痛,尽管刚才艾米伤害自己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痛感。
  “还是在复仇者大厦。”彼得道,“罗曼洛夫特工察觉到了你身体上的问题,然后悄悄给你做了神经测试,确定你患有无痛症,还有你的眼睛。”他停了停,观察着艾米的表情,“你的眼睛是蓝绿色的,我是说,它们很好看,至少我觉得很好看,你……”
  “说重点。”艾米想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毛病没被揪出来。
  “你不知道对吗?”彼得道。
  “所以我眼睛要瞎了?”这可不是好消息,艾米随机设计的角色里可没有“残疾”这项,她以为她的眼睛颜色是系统自带的,看彼得的反应,似乎另有隐情。
  “当然不是。”彼得立刻道,“看来你不知道,那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总之,你该先把注意力放在无痛症上面。”
  艾米暂时管不了她的眼睛有什么秘密了,只跟娜塔莎待了一小会儿,对方就能利用聊天的时间摸底,艾米感到了一丝危机。
  “我知道先天性的病变很难医治,但也不是没有希望。”彼得道。
  “彼得,谢谢你。”艾米深受感动,但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思,“我不需要看医生,没有痛觉对我来说不重要。”
  “你只是习惯了,但不表示它不会危害到你的身体健康。”彼得没想到艾米不愿意配合,“我查过无痛症的资料,事实上,那很危险,特别是当你的身体出现其他病痛的时候你根本无法察觉。”
  艾米发出一声轻叹。
  “我知道我的话有点多,又抓不住重点。”彼得以为艾米失去了耐心,“想想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被子弹打伤了胳膊,但你毫无感觉,血不停的流,如果流血事件发生在你的肚子里。”
  “女孩儿每个月都有这种情况。”艾米说。
  彼得愣了一下,他窘迫地抓了抓耳朵:“我不是指生理期。”
  艾米尽可能用温和的语气说服彼得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彼得,听我说,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但有些事你不明白,对你来说我有病,但对我来说,感觉不到疼痛很方便。”艾米道,
  “方便?”彼得抓住一个像是重点的单词,“艾米,难道你在用自己的身体给别人做实验吗?”他脑子里想到了非法实验室寻找活人当人体实验品的例子,通常那些人会给实验体一大笔钱,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如去写小说赚外快好了。”艾米没好气地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我告诉过你的,这个秘密跟感觉不到疼痛有关,我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它们是什么,我也希望你别告诉别人我的秘密。”
  “艾米,难道你不想治疗这种病吗?”彼得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也许你该尝试一下改变现状,那样你就没有秘密了。”他依然坚持自己的猜测,但又碍于这是别人的私事而不得不终止联想。
  艾米道:“我现在反而想确定另外一件事。”她把胳膊递到彼得跟前,把袖子拉上去,“捏我一下。”
  “什么?”彼得眨眨眼睛。
  “捏我一下胳膊,或者随便一个你方便的位置。”艾米说。
  “为什么?”彼得盯着艾米的白皙手臂发愣。
  艾米道:“你先捏,捏完了我再告诉你。”
  彼得小心握住艾米的手腕,没有用任何力气。
  彼得的掌心比艾米想象的粗粝一些。
  “用点力。”艾米道。
  彼得照做了。
  “你用力了吗?”艾米问。
  彼得不太愿意对着艾米使用自己的力量:“你想做什么?”
  “一项测试,你不用怕会把我弄疼。”艾米道,“毕竟我有病。”
  彼得迟疑了片刻,开始发力,尽管他认为艾米有无痛症,却依然很谨慎,没有痛感和不会受到伤害是两回事。
  “再用力一些,我现在没什么感觉。”艾米催促。
  彼得吸了一口气,再次发力。
  “停。”艾米道,“有点疼了。”她口中的有点疼,不是真的只有一点儿,那是非常清晰的压迫感和胀痛,伴随着清晰的麻痹,艾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彼得抓握中遭到了阻断。
  “你不会疼的。”彼得以为女孩儿是为了躲避治疗而欺骗自己,“大概你觉得我多管闲事,好吧,我是喜欢多管闲事,但我希望你能尝试着和那位医生见上一面。”
  艾米没有回应彼得的热心,她怔忪地盯着自己刚刚被彼得捏出印记的手臂,眉头紧蹙。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该有痛感,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让玩家感觉到疼痛。可事实确实发生了,她用匕首划破的伤痕还包裹在绷带下面,那里毫无知觉,仿佛真是无痛症的原因。
  这应该也是系统漏洞导致的,艾米想,因为一开始游戏确实有负面情绪敏感设置,那个时候玩家是可以体验到疼痛的,虽然后期做了技术调整,出现疏漏也不是不可能。
  她进入游戏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寻找bug吗。
  “艾米,你今天一整天都很奇怪。”彼得道,对于艾米的反应,他感到十分担忧,“你还,呃,亲了我的脸,我不是指你亲我这件事奇怪,我是想说,你今天的情绪波动很大,你从来没有这样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会帮你解决的,无论什么。”
  “你解决不了我的问题。”艾米还想用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来一下,但想了想当着彼得面肯定成功不了,“彼得,无论你相不相信,我只能告诉你,你刚才用力的时候,我确实觉得疼。”
  艾米想要重新读档,把被彼得发现的时间点抹杀掉,不然后续可能会有不少麻烦。
  剧情走到现在已经有点超过她的预期,仿佛自己这个角色有什么特殊的身世一样。
  但最新的时间线在今天早上,她刚刚得到小丑的时候,一旦回置,白天和彼得所有的温情时刻都将不复存在,包括那张亲吻cg。
  艾米有点舍不得。
  这里本来是虚假的世界,但过于真实的设计往往容易给玩家造成某种情感上的刺激,游戏的初衷就是为了让玩家投入真情实感,只有这样他们才肯付钱。
  艾米本来不该沉迷其中,因为她知道游戏是怎么一步一步建成的,彼得.帕克不过是一堆乱码似的数据。
  “我不是很明白。”彼得打断了艾米的思考,“你是说,我把你弄疼了?”
  艾米一把揪住彼得的脸蛋儿:“到底是谁把你生得这么魅力四射的,哈?知不知道你究竟有多讨人喜欢,想做你女朋友的姑娘(玩家)都排着队呢。”(在美国,蜘蛛侠的粉丝多过钢铁侠,后者主要是演员加持)
  彼得愣在那里,满腹困惑哽在喉咙发不出声音。
  一道橙色的火花赫然出现在客厅的电视墙前,随着火花不断变大,最后形成一个两米直径的正圆。
  奇异博士从那个巨大的圆形通道直接走进了这间并不算宽敞的卧室,正圆背后像是某个风景迤逦的山脉,从里面灌入带雪的寒风,很快,圆圈就消失了。
  “抱歉。”斯特兰奇说,口吻冷淡低沉,“打扰两位了。”
  他看向彼得:“虽然现在并不是我的工作时间,但既然我答应斯塔克替他的人看病,我希望这件事能早点结束。病人在哪儿,你电话里好像很急,男孩儿,他快断气了吗?希望是,不然你无法解释为什么一定要在我享受温泉的时候给我打15通电话。”
  斯特兰奇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艾米的面板弹出对方的信息,当然,就算不看信息,艾米也认识这位打扮得极具异域风情的中年男人是谁。
  “这是你的女朋友?”斯特兰奇冷冰冰地道。
  梅婶从厨房溜出来,看到客厅多了一个奇装异服的男人,她没有惊讶,像是对斯特兰奇的土壤出现习以为常:“晚上好,斯特兰奇先生,你要喝茶吗,还是咖啡?”
  斯特兰奇朝梅婶点了一下头:“谢谢,夫人,不必,我待不了太久。”他又把视线挪回彼得身上,“所以那个病人到底在哪儿?”
  彼得换衣服的时候给斯特兰奇打去了电话,用的是复仇者联盟的专用热线,他知道斯塔克找了这位专家给艾米当主治医生,对方也答应了,只是一直没有约好时间。
  斯特兰奇当时正在冰岛泡温泉,他没有打算接来自蜘蛛侠的电话,直到他挂断了第14次,电话依然没有停止。
  彼得没想到奇异博士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家中,他以为对方至少得明天或者后天才能回纽约。
  “她叫艾米。”彼得不得不为斯特兰奇介绍, “我猜斯塔克先生给你提过她。”
  彼得本来打算取消诊断,鉴于艾米确实不想看医生,女孩儿像是有难言之隐,可现在医生已经出现在这里了,而奇异博士并不是那么好打发掉的。
  “抱歉,艾米,我不知道他来得那么快。”彼得对艾米道,“这位就是我说的‘医生’。”
  艾米刚准备开口和奇异博士打招呼,眼前突然跳出一行字。
  【温馨提示:奇异博士拥有感知能力,他的法力十分强大,请玩家不要轻敌,他或许会发现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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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游戏里快进不会对npc有影响,就是正常的过一天,系统会自动设置对话和玩家角色的行为,只是对玩家来说走了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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