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暗流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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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城,泰山集团总部。
  坐在三号会议室里,看着身边神采飞扬的同事们,林百灵有点心绪不宁。她的目光游移着,默默打量着这些怀揣梦想热血涌动的年轻人,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分坐在她身边的九人,有两个是她在市场部时的得力助手,另外七人则是从集团各部门抽调过来的年轻才俊。董事会已经通过了她的提案,同意设立泰山集团西南分部,这些人将和她一起,放弃曾经舒适稳定的生活,奔赴锦城那片充满希望的大地,去共同缔造一个属于他们的商业奇迹。
  这个提案,曾经是林百灵心中最渴望的梦想。董事会的决定,也本该是一个令她振奋的消息。可是,林百灵心里却清楚地知道一件事:今天的她,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心比天高的职场新手,她所渴望的,不再是那个可以让她展示才华的舞台,她去锦城只是希望离秦岳近一些。
  “接下来,我宣布几项新的人事任命:根据董事会决议,泰山集团西南分部总经理由刘远彬副总裁担任,副总经理由集团市场部经理林百灵担任……”
  集团人事总监一边念着,一边抬头朝着林百灵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激赏和赞许。
  林百灵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颇有些恼怒地横了副总裁刘远彬一眼。她很清楚,从集团其他部门抽调来的几个人都很有分量,如果没有刘远彬的大力举荐,这个副总经理的位置根本不可能轮到她。
  刘远彬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暖意,似乎在说:那是你应得的。
  林百灵苦笑着低下了头。副总经理的位置,放在其他地方可能只是个摆设,但对刚刚成立的西南分部来说,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无论她是否情愿,她都得挑起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分部这个坑,本来就是她几年前呕心沥血挖出来的,现在集团派她去填,她也无话好说。
  会议的最后一个议程,是副总裁、西南分部新任总经理作动员讲话。
  刘远彬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口后,然后站起身,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了林百灵的身上。
  “泰山集团设立西南分部,是董事会根据集团发展需要作出的重要战略部署。在经历了黄金十年的发展后,泰山集团已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大型跨国集团,主营业务遍布全球各地。也许有人会问,在这个时候,我们为什么要把目光从国际转向国内,设立华夏国西南分部呢?这个困惑,我曾经也有,直到我看到那份躺在资料室里,被尘封了数年西南分部计划书。”
  刘远彬的话,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林百灵。这些目光中,有敬佩,有赞许,有羡慕,当然也有一些复杂的情绪。
  “这份计划书,你们应该都看过了,我相信你们的感觉和我初见它时是一样的——惊艳、震撼、叹服!而当下的情势,证明了计划书撰写者数年前的判断:西南,是华夏复兴伟业中不可或缺的战略高地,是全球投资的真正热土!这份计划书,正是出自我们的副总经理林百灵女士之手。从这个意义上讲,她才是西南分部的缔造者,是她高瞻远瞩极具智慧的战略眼光征服了董事会,才有了我们今天这个团队。让我们一起用热烈的掌声,对她表示感谢!”
  说完,刘远彬带头鼓起了掌,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林百灵听着掌声,感受着众人的目光,突然觉得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绳索绑在了她的身上,让她紧张得难以呼吸。
  午后,林百灵回到了宿舍,开始收拾东西。
  “丽丽,你怎么回来了?”看到蒋丽丽推开门走进来,正在折叠衣服的林百灵,不由抬头诧异地问道。
  “你猜?”蒋丽丽随手将包扔在了茶几上,窝进沙发里朝她神秘一笑。
  “怎么,下午打算翘班去约会?”林百灵看她开心的样子,打趣道。
  “约什么会啊,那小子没劲。”蒋丽丽瘪着嘴伸了个懒腰,“你没发现他都几天没来接送我了吗?”
  “人家也得做事,不由老围着你转啊!”林百灵摇头苦笑道,“要是你的处境和我一样,你还能活下去吗?”
  蒋丽丽从果盘里拿起个苹果。
  “那可真活不下去了。”她笑嘻嘻地说着,然后猛地挥了下手里的水果刀,“我会在我活不下去前,先让他去死。”
  “行了,削个水果还能削得杀气腾腾……”林百灵白了她一眼,“说吧,不上班跑回来干啥?看你喜上眉梢的样子,到底有啥好事?”
  蒋丽丽放下刀,啃了口苹果,看着她笑而不语。
  “不说拉倒。我忙着收拾东西,你慢慢吃。”林百灵耸了耸肩膀,不再追问。
  “你居心不良,想憋死我呀?快问快问,再问一遍我就告诉你!”蒋丽丽笑着催促道。
  “好吧!”林百灵无奈地走到她身边坐下,拉着她的胳膊哀求了起来,“蒋大小姐,我的好妹妹,快告诉姐姐吧,你不说我这心里跟猫抓一样难受……”
  “好,告诉你吧!”蒋丽丽满意地看着她,笑嘻嘻地说道,“今天上午我接到集团人事部邮件,抽调我到西南分部财务处工作。”
  “什么?”林百灵一愣,随即变得喜不自胜,“你要和我们一起去锦城?”
  “嗯。”蒋丽丽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怎么放心你这么漂亮的小妞孤身一人去西南呢?我必须贴身保护你啊!”
  “那太好了,我心里还正为这事难受着呢!咱们又可以成天腻在一起了!”意外的消息,让林百灵的心情变好了许多。至少,现在她可以不用担心自己一个人在那座陌生的城市里孤苦无依了。
  “房子你租,房租你付。”蒋丽丽看着她,笑眯眯地说道。
  “可以。菜你买,饭你煮,碗你洗。”林百灵笑道。
  “成交。”蒋丽丽点头,“我就权当自己是总经理助理了。”
  “是副总经理。”林百灵纠正道。
  “能管总经理的副总经理,不更好吗?”蒋丽丽叹道,眼神中满是羡慕。
  “胡扯什么?”这话让林百灵有些不适,轻啐了声叉开了话题,“你这一走,你那位咋办呢?”
  “我也不知道啊,挺愁人的。”蒋丽丽皱眉道,“我还没跟他说,也不知道说了他会有啥反应。”
  “你可是跟我说过,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是爱情最大的杀手。”林百灵也有些为她担忧,提醒道,“这件事你得和他好好沟通下。”
  “可是我还说过,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也是对爱情最好的考验。”蒋丽丽回道,“你既然可以为他去锦城,他若在乎我,也可以为我去西南啊!”
  “理是那么个理,但很多时候,大家都会身不由己啊。”林百灵叹道,“所以走着走着,许多人就走散了。”
  “散了再找,不怕,好男人多得是。”蒋丽丽朝她笑了笑,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有些人一旦走散,就会永远错过,有些遗憾一旦产生,就永远无法弥补。林百灵沉默着,但心里却响起这样一个声音。
  在林百灵的叮嘱下,蒋丽丽很快给吴逸凡去了个电话,告诉了他自己就要到锦城工作的事。通完电话,蒋丽丽心情美丽到了极点,因为吴逸凡不旦没有阻止她,而且告诉她,几天过后他也将前往锦城处理公司的业务。这个意外的好消息,让蒋丽丽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她开始觉得自己似乎时来运转了,所有的事情都异常顺利,一切都顺着她的心意。
  而电话那头,吴逸凡的心情却是格外沉重。
  他坐在沙发里,面色铁青地看着手里的一叠照片发呆,手里的烟一根抽完又接一根。
  照片上的女孩,依然和最初相遇时一样娇俏妩媚明艳动人,一样巧笑嫣然宜喜宜嗔,但面对她的他,心里却再没有当初的怜惜与宠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说的心痛。
  他曾经以为她是洁净无邪的天使,如今看来,这天使太容易在诱惑中堕落。他曾经以为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如今看来不过是浮萍,太容易随波逐流。
  “逸凡,其实你不必怪她,当下这个时代里,有几个女孩经受得住这样的考验?”客厅里,响起了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一直静立在吴逸凡身畔的中年人出言劝慰道。
  “有人可以。可惜她不行。”吴逸凡灭掉了手里的烟头,将手中的照片在身前的茶几上一张张地摊了开。
  “既然她不行,那就放弃吧。”中年人又道。
  “不。”吴逸凡摇了摇头,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敲击着,“我很想知道,这个平白无故送她钻石项链的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无非是上床。”中年人一脸嘲讽地说道,“其实你该早点送的,这样的话,这颗好白菜就不可能便宜那头猪了。”
  “齐叔的意思,是让我先拱喽?”吴逸凡抬头望着他,苦笑道。
  中年人强忍着,但终还是笑了出来。
  “你小子这样,会找不着老婆的。”他说道。
  “没事。现在啊,有比找老婆还让我感兴趣的事了。”吴逸凡收起照片起身,“替我安排下,明天我要飞去锦城见个人。”
  “要我陪你去么?”中年人问道。
  “嗯。你过去帮我打理公司的事。顺便再带些人手,说不定用得上。”吴逸凡点头,“我有种预感,锦城那边,可能不会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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