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一剂壮阳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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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新郑回来,转眼之间已经入秋了。天气依然十分炎热,树上的蝉鸣没完没了地叫个不停,聒噪得让人觉得更加炎热。
  让人欣喜的是,离收获的季节又更近了。
  不过,水墨恒心中仍然惦记着一些事儿,不努力一把,似乎静不下心来,比如:帮助魏学曾出仕。
  实际上等于帮助张居正。
  自上次与张居正相互坦诚之后,感觉两人之间的隔阂缩小了,好像也没有那么多的成见。在对待高拱心愿的问题上,张居正确实尽心尽力,不仅自己,还领导其他官员上疏。
  水墨恒心中有数,若非张居正鼎力相助,廷议的结果绝不会如此的一致,相当于直接否决了朱翊钧的意见。
  所以,很希望以后每次与张居正交流都能做到坦诚,这样,他命运的轨迹或许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
  这天,水墨恒又去了一趟内阁。
  两人会面没过多久,省去了不必要的客套。
  水墨恒鼻子灵敏,一进来便嗅出值房里飘着一股醋味儿,不知从哪里散发出来的,不禁抬眼左右扫描,却没发现醋瓶子。
  “咋了?”张居正看出来了水墨恒的神情,问。
  “先生值房里怎会有一股醋味?我记忆中你不喜欢喝那玩意儿啊。”水墨恒直截了当,也不想一上来就谈及魏学曾的事儿,那可是张居正曾经的死对头。
  “是不是因为你豢养藏獒和狮子,所以鼻子变得特灵敏啊?”张居正笑道。
  听这语气,是真醋。
  水墨恒嘴里不自觉地涌起一股酸味儿,突然瞥见张居正望着他自己座椅前方茶几上搁着的那只紫砂壶。
  那壶既美观又精巧,上面还刻着一些图案。
  水墨恒指着紫砂壶:“真醋?”
  “嗯,就是醋。”张居正点点头,一边说,一边端起紫砂壶,对着壶嘴咕了一口,一副特享受的样。
  “先生将醋当水喝吗?”
  “去年夺情风波过后,我脾胃突然感觉很不好,不但每日噎气腹胀,而且夜里经常无故醒来,嘴里发苦,再想睡就睡不着了。找郎中看过,太医院的太医也开过方子,无奈就是不见效果。”
  张居正说着,又津津有味地咕了一口,接着说:
  “为此,我一直苦恼。前不久回朝,张四维来府上看望,言谈中得知我这病情,便教给我一个土方子,让我用紫砂壶盛老陈醋,有事没事咕几口,只是当水喝来着。他还信誓旦旦地对我说,这方子保证有效。”
  “先生……”水墨恒心头一紧。
  “第二天啊,”张居正却突然拔高音量,或许是因为太兴奋,根本不给水墨恒开口的机会,“张四维便派人给我送来这只紫砂壶,还叮嘱要按他说的办。”
  “起初,我还不大信,不过想着醋原本就是好东西,能治好许多病症,就试着喝。喝了一个多月,嗨,效果还真不错,脾胃果真好了许多,夜里睡觉不醒,嘴里也不苦。”
  “从此,这只紫砂壶就整天跟着我,早上离家上衙门值事,带着它上轿,晚上散班又带回去。心情不知不觉中好了,吃东西也有胃口多了,真是个好东西。”
  张居正兴致勃勃地说完,百般怜爱地抚摸着紫砂壶,就像是他的命根子一样。
  “先生,你知不知道紫砂壶配合山西正宗老陈醋,是一剂药方啊?”水墨恒神情有点认真。
  “知道啊!张四维说了,除了调理脾胃,还有一种奇特的功效,那就是壮阳。”张居正说这话的时候,并未感到什么别扭或害臊,反而一手摸了摸他油亮亮的胡须,兴奋地补充,“从回朝喝到现在,明显感觉肾囊充溢啊。”
  “先生,是药三分毒,还是平时的保养和锻炼更为重要。”水墨恒好心提醒,本打算拿隆庆帝朱载垕来做例子,可想着朱载垕英年早逝,说出来不吉利,所以将话咽回去了。
  “你是说,这对身体不好?”
  “世上无论多么好的药,哪怕包括人参,偶尔吃吃,确实能促进身体新陈代谢,可若天天吃,那就不是药,而近似于毒了,一来药效不管用,二来身体还会养成依赖性,长久下去,会严重削弱身体的抵抗力。”
  知道水墨恒出生于医生家庭,张居正脸上的笑容登时消失一大半,一本正经地问:“这么说,你不建议继续喝下去?”
  “我建议先生每天偶尔喝上几口,别整天心里念着,挂在嘴边,这样对身体不好。”
  水墨恒语重心长,接着又说:“先生感觉脾胃不舒服,晚上睡不着觉,胃口也不好,其实是由于虚脱所致,平时加强一下锻炼,多注意休息,很容易解决这个问题。药物只能起到调理作用,指望它终究不是办法。”
  其实,水墨恒更担心张居正最近是不是在外面又藏有女人了,所以感觉身体吃不消。
  本来,夺情风波对他的打击就非常大,心情十分压抑,还要去肆意发泄,那身子肯定要垮。
  都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常言道:一滴精子十滴血,就是年轻小伙子也扛不住啊!
  隆庆帝朱载垕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本当正值盛年,却长期躺在床上起不来,三十六岁便挂了。
  但这事也不好意思当着张居正的面说或问,只能私下找张敬修了解,然后再便宜行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当摆在第一位。
  “好,你的建议我会记住。”张居正敷衍地点了点头,本以为非常得意又看好的土方子,想要好好炫耀介绍一番,不料被水墨恒泼了一盆冷水,激情瞬间给泼没了,也不想继续为此纠缠,赶紧跳转下一个话题:“今天来所为何事?”
  “是有点事情。”水墨恒稍作迟疑。
  “有话请讲,还是那句话,咱俩要坦诚。”
  “几天前,我去新郑祭悼高老时,碰见了魏学曾。”
  “是吗?怎么了?”
  “他有出仕的心,不知先生怎么看待?”水墨恒目不转睛地望着张居正,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张居正紧锁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沉吟片刻,然后问:“你特意来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水墨恒回道:“如今高老已过世,魏学曾是个干事的人,我想先生能否将他调回京城?”
  张居正默不作声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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