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亲王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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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枢瑾望了一眼墙角瘫坐、狼狈崩溃的大将军夫人, 神色复杂, 眉心一直拧着, 抿唇微微摇了摇才抬步和武亲王夫妇一起进了厅堂。
  武亲王夫妇目光灼灼望着李枢瑾, 尤其武亲王妃她紧张得手背上青筋暴起, 端庄矜贵的面容上通红的双眼格外明显, 唇瓣不住得轻颤。
  武亲王心疼得看了一眼武亲王妃, 上前一步揽着了她的肩头,一手紧紧攥着武亲王妃的发颤的手,老夫老妻这么多年, 他知道武亲王妃心肠最是软,最心疼李枢瑾。
  “别怕,没啥事, 你看我们乖孙不是还在。”他忍不住出言温声安慰武亲王妃, 用和煦的笑容掩饰心中的痛。
  李枢瑾望着祖母武亲王妃伤心欲绝又紧张万分的目光,心头一时甜得发苦, 他一时冲动了, 瞒了那么久, 现在要说出前世之事, 害最疼爱他的祖父祖母担忧。
  李枢瑾低垂着头, 平日里稍稍上挑的凤眸眼尾耷拉下来,神色犹豫不决, 半响没有说话。
  “小瑾。”武亲王见他神色委顿,温声唤了他一声, 又伸出大掌揉了揉他的发顶, 神情慈祥和煦,轻声道:“小瑾说吧,我和王妃总要知道。”
  李枢瑾沉思了片刻,想了想,终于慢慢开口说话,他总要告诉武亲王夫妇,否则身为人子,他无法阻止母亲大将军夫人。
  “爷爷,奶奶。”李枢瑾深吸一口气,找到了一个切入点,他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前一阶段我处理了香儿。”
  武亲王妃一愣,显然是全无所知,武亲王倒是沉默得点点头。
  武亲王平日里看着老顽童不理府中诸事,正院里武亲王妃做主,李枢瑾院里全凭李枢瑾喜好,实际上他还是对于府中各项大事有消息,只是不插手,相信自己的孙子。
  武亲王妃眼角的皱纹团皱,轻声询问道:“为什么,香儿不是你的大丫鬟?”
  “是的。”李枢瑾缓缓点头,他抿唇朝着武亲王夫妇道:“奶奶,你可能不知我还处置了余嬷嬷,就是母亲的贴身丫鬟,香儿的娘,还有香儿的哥哥。”
  李枢瑾想起香儿几人眸中冷厉一闪,他敛了敛情绪对武亲王夫妇道:“爷爷,奶奶,母亲八年来第一次主动下嘉福寺,也与此事有关,因为我折了她的面子,当众处置了余嬷嬷等人,还让锦荣将她以瞒上欺主之罪送入了刑部。”
  厅堂中一时有些沉默,三人都未言语。
  武亲王妃望着李枢瑾晦暗不明的眼色,轻声问道:“我记得余嬷嬷曾是小瑾的乳母,你很是尊敬她,这回怎么——”
  武亲王妃的话说得含蓄,说李枢瑾尊重余嬷嬷,其实便是纵容余嬷嬷,李枢瑾性子看着矜贵清冷其实甚是纯孝仁善。
  李枢瑾儿时余嬷嬷做他乳母,行的虽是分内之责,李枢瑾却很是尊敬她,上行下效,武亲王府的下人便也尊着余嬷嬷,视她为半个主子。
  “这回怎么罚得这么重?”武亲王妃想想还是问了起来,她问罢,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是和小瑾所说的前世有关吗?”
  “嗯,有些关系,关键不再余嬷嬷。”李枢瑾低声答道,声音有些低哑,毕竟他儿时大将军夫人忙于照顾父亲和两位哥哥,很少关注他,是余嬷嬷当了他半个母亲。
  “余嬷嬷瞒上欺主,枣枝细作窃主都乃属实,是香儿。”李枢瑾缓缓开口,想言又不敢多言,怕武亲王夫妇担忧。
  他思忖半天,捡了一句开口:“爷爷奶奶,你们可能不知,香儿她会凫水。”
  “嗯?会凫水怎么了?”武亲王妃微微一愣,她没想到李枢瑾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眼尾的皱纹舒展开来,她声音温婉带了一丝调侃道:“你可能望了,你很小的时候,你们一起学的凫水。”
  “啊!”李枢瑾听言如五雷轰顶,双目猛然瞪大,瞳孔骤然紧缩,踉跄一步差点蹲坐在地上,震声问了一句:“真的吗?”
  “是啊。”武亲王妃不知他为何如此激动,她想到了李枢瑾幼年粉雕玉砌又有些淘气顽皮的样子,眉目舒展温和下来,她肯定得回道。
  李枢瑾却面色陡然变得面无血色,唇瓣微微颤抖,双手握拳,指尖深深陷入手掌中,空气中迷茫着一丝淡淡的甜腥味,他亦无所觉,神色怔楞,陷入了回忆。
  他记得上一世唐媱有一天赤脚跑到书房找他,红着眼睛对他道:“瑾郎,凛儿不是落水溺亡,是香儿害了他,是香儿故意的!”
  他却不信,他对于香儿会凫水一无所知,他没有想到香儿会如此的恶毒,他傻傻得被表面迷惑,认为唐媱想多了。
  他记得自己柔声安慰唐媱,揽着她的肩膀轻声道:“媱儿,别胡思乱想了,香儿不会的。”
  谁知,他话音刚落唐媱猝然神情大变。
  唐媱猝然泪流满面,豆大的泪珠如暴雨哗哗得落,瞪着圆溜溜红得滴血的眼睛对他吼:“我明明听到了,你为什么不信,你为什么要包庇香儿,我明明看到了香儿唇角讽刺的笑容,一定是她害了我的凛儿!”
  “媱儿,别哭,别哭。”他忙想揽着唐媱轻哄,唐媱怒火中烧气得推开他。
  他手足无措,只能站在一侧讪讪道:“媱儿,我们不能凭空断人生死,要有理有据。”
  上一世,他看不透人心,看不透虚伪,以为耳听为实、眼见为虚,他素日里知道唐媱不喜香儿,便先入为主认为唐媱此时想多了,诬陷香儿。
  凛儿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如同唐媱一样心哀欲碎,可望着唐媱苍白憔悴的脸蛋,望着唐媱干涩皱皮的唇瓣,他低声劝道:“媱儿,我们慢慢放下凛儿吧。”
  凛儿重要,在我心里你比凛儿更重要,那时他认为活人比死人重要,他希望唐媱走出失去凛儿的哀恸。
  可,这一句将唐媱点爆了,唐媱蓦得瞪着圆眼不敢置信得望着他,唇角咬破吼道:“李枢瑾你真是冷清冷肺,枉为人父!”
  说完,唐媱转身离去,这开启了他和唐媱的冷战时间,也是如此,后来冯栀才能轻易得骗过唐媱。
  “都是我的错……”李枢瑾神情怔楞迷惘,无意识低喃,声音如诉如泣,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不能自拔。
  “啪嗒”一颗饱满的泪珠滴落在地上,在空寂偌大的厅堂显得异乎寻常的响亮。
  “啪嗒!啪嗒!”愈来愈多的泪珠涌出,李枢瑾愣愣得双目无焦点,所以他竟然才知道前世所有的悲剧其实皆因他,前是他尊着余嬷嬷放任香儿,后是他不信唐媱,致使唐媱与他离心。
  “都是我的错……”李枢瑾怔怔得瞪大眼睛,捂着心口,无知无觉无声得垂泪,他原以为后来所有的悲剧皆因冯栀和大将军夫人,其实何尝不是他的错。
  他不信唐媱,才是一切的开始。
  武亲王妃望着听了她话之后怔楞无神簌簌落泪的李枢瑾,心一揪一一揪的痛,她神色仓皇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她攥着武亲王的手眼角发红。
  武亲王心中亦痛,但他先安慰得拍了拍武亲王妃,又朝着李枢瑾轻轻唤道:“小瑾,小瑾!”
  “嗯。”李枢瑾陡然回神,望着担忧凝视着他的武亲王夫妇,他虚虚一笑轻声。
  他拿出怀里的帕子缓缓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拭罢他将手中的方帕细致得折叠放入怀中,那是唐媱亲手为他绣得方帕。
  他深吸一口气,面上又恢复清冷,静若秋水,他腰背挺直长身玉立,看着矜贵又端庄,他朝着武亲王与武亲王妃深深鞠一礼,强作清浅的笑意道:“我没事,让爷爷奶奶为我担心了。”
  武亲王没说话却眼神蓦然一暗,有些微微潮热,他忙转开眼咽下了眼中的潮热,心中大痛。
  他的乖孙李枢瑾总是这么乖巧懂事,不愿意让亲近之人为他担忧,十岁时丧父丧兄,他躲在角落里哭得差点断气,却转身在厅堂柔声安慰自己、王妃与他的母亲。
  武亲王递了一个帕子给武亲王妃,大掌抚了抚武亲王府的背部,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才朝李枢瑾轻声问道:“小瑾,说说上世香儿会凫水怎么了。”
  “嗯。”李枢瑾缓缓点头,他此时面上已然静默,内心痛得摧心折肺,面上平若秋水。
  他眼前闪过一个粉雕玉砌的精致瓷娃娃,软糯糯唤着他:“爹爹。”
  李枢瑾闭了闭眼睛,止住自己心中的痛,他不知何时已然将上次雕刻的凛儿唐媱的核桃木刻握在手心里,这样才能让他更有勇气:“上一世,我和唐媱也成婚了,我们有一个孩子,叫凛儿。”
  李枢瑾声音徐徐,清越飘忽,让武亲王妃忍不住倾耳倾听。
  “大旭一百五十一年重阳节,皇家祭祖,我们不在府中,凛儿在福池边玩耍,落入福池。”李枢瑾闭了闭眼,将手里的核桃木刻握得更紧些,将凛儿的音容相貌记在心里。
  武亲王妃攥着武亲王的手,屏住呼吸不敢打搅,李枢瑾开口“大旭一百五十一年重阳节”那是八年后,武亲王妃便知这是上一世。
  “唐媱喊人就凛儿,香儿就在旁边,她会凫水,并未下水救人,且拖延喊府中侍卫,等侍卫到了,凛儿已经……”李枢瑾尽可能言简意赅得说话,却痛得心如刀绞,鼻梁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
  “啪!”武亲王面色陡然一变,凛若冰霜,刷得将桌角的茶盏摔了下去,震声爆喝道:“这个贱奴应该毁宗夷族!”
  武亲王妃亦是知晓为何李枢瑾刚才说到香儿会凫水会如此暴怒,此刻她向来温煦的面容也冷肃起来,眉眼里俱是冲天怒气。
  李枢瑾面不改色,垂首握着核桃木刻愀然无乐道:“此后,母亲从嘉福寺下山,说是我武亲王府不能无后,逼着我娶妻纳妾,我若不从,她便又是绝食又是割腕,歇斯底里闹腾。”
  他说起大将军夫人凤眸伸出带着一抹沉痛阴沉,语气淡漠继续道:“她调查出唐媱自凛儿出生后七年未孕因得了虚寒之症,她又以死相逼,更威胁我以此休了唐媱……”
  王城相府。
  闺房里,王婉拉着王丞相夫人的手,蹙着秀眉忐忑得低声询问道:“母亲,你说大将军夫人的话能信吗?”
  她面色甚是犹豫踌躇,毕竟自己与父亲王丞相都去找过李枢瑾,王丞相还亲自向圣上求过圣旨,可都被武亲王世子李枢瑾拒绝了。
  李枢瑾对唐媱如此痴情有意,誓要与唐媱比翼连枝一对人的态度,让王婉愈发艳羡,她父亲对母亲很好,可他父亲亦娶了小妾。
  京都城里,没有娶小妾的权贵屈指可数,武亲王府最引人注目。
  武亲王府府三代皆矜贵无双、面如冠玉,尤其武亲王世子李枢瑾姿容胜雪、矜贵清冷还只愿携手一人,一想此王婉便心头滚烫,为什么这被贵为金枝玉叶武亲王世子捧在手心的人不是她?
  “婉儿,不要担心。”王丞相夫人拍了拍王婉的手,安慰她。
  说罢,她唇角挂着一抹深深的笑意补充道:“为娘虽然不想认输,可也要说一声年轻时为娘虽与大将军夫人并为‘京都双姝’,心计谋略我不如她。”
  王婉心下惴惴不安,她其实这三个多月真得已经死了心,她虽心仪李枢瑾,艳羡唐媱,可她亦贵为“京都第一美女”,不可再失了身份。
  大将军夫人是母亲给她的一抹烛火,她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心惊胆战生怕这烛光一下子熄灭。
  “可——”王婉眸光有些湿润,她拧着手中的帕子小声道:“女儿今日见大将军夫人她看着听平和端庄,不像有心计的样子,她真得可以说服李世子吗?”
  “傻孩子。”王丞相夫人摸了摸王婉的发顶,眼尾荡上一抹笑纹,摇了摇头有些失笑。
  她缓了缓才定睛望着王婉道:“孩子,真得被人看出来有心计的都是没心计的,大将军夫人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你看大将军矜贵无双、俊美无俦只爱她一人便知。”
  “真得吗?”王婉皓齿咬着唇瓣,粉唇山被咬唇一道浅白的痕,她蹙着眉心,垂眸只祈祷大将军夫人真得如母亲所言的深藏不露。
  王丞相夫人看她还神色郁郁的样子,温声再次安抚道:“信娘的,大将军夫人绝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此时,武亲王府正院中。
  院中一片静谧,大将军夫人额头从膝盖上稍稍抬起,她嗓间还“呜唔”哽咽着,面色却平静无波,眼睛黑白分明,唇角微微抿住,和她刚才给人的狼狈崩溃的感觉一点儿都不相同。
  她慢慢转着脖子朝着院里扫视一圈,空无一人,厅堂的门紧紧关着,里面传来隐隐窃窃私语声。
  大将军夫人望着紧闭的房门神色陡然闪过一抹幽光,眼睛微微眯起,里面满是不屑、嘲讽和愤恨,嗓间传来一声冷哼:“呵哼!”
  定是李枢瑾在将她的坏话,不知道在怎么诋毁上一世的她,大将军夫人定定望着房门神色暗沉阴鸷。
  她缓缓扶着墙站起身子,站稳后,望着刚才撑墙的手心满是灰尘,她眸色嫌弃,又低眼看到裙角上乌黑色的淤泥,神情很是厌恶,柳眉紧拧着。
  她蹑手蹑脚走到房门前,侧身贴耳靠在房门上,屏住呼吸细细得听。
  “我迫于无奈,找了冯栀配合我演戏,找了一顶小轿子从后门抬入,她与母亲在嘉福寺是旧相识,她骗母亲,母亲便信了。”屋内传来李枢瑾淡如清水的声音。
  大将军夫人眼中煞气一闪,冯栀那贱蹄子竟然骗了她!早知这一世不该简单训斥她,而应该让她常常自己的厉害。
  “唐媱与我置气不见我,也以为我纳了冯栀,冯栀为了做戏做全骗过母亲,假称有孕,谁知唐媱竟然信以为真,最后竟被,被冯栀推入水中溺水而亡。”李枢瑾说到此处声音哽咽嘶哑,无声啜泣再难说出话。
  武亲王妃眼睛通红,忙上前递了帕子,伸出手掌揽了揽李枢瑾的肩头,温柔宽慰道:“我的乖孙,一切都过去了,你和唐媱现在都好好的。”
  “嗯。”李枢瑾抬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仰头将鼻腔中的酸涩过去。
  良久,他怔怔望着手里的核桃木刻,上面已经染了几丝血丝,低低道:“爷爷,奶奶,我错了,我原以为活人胜得过死人,唐媱逝后,我心如死灰,再无生念……”
  他所有的话都言简意赅,只略略描述了一些轻快的场面,让人心痛的细节一掠而过,更不敢向武亲王夫妇叙说自己上一世痛失所爱、痛失爱子的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他不愿让已年过七旬的祖父祖母再为他担忧,他已然不是稚童。
  李枢瑾话中未尽之意,武亲王夫妇默默对视一眼,红着眼睛,也未多言,细细听李枢瑾接着道。
  “后来,后来,腊八节雪天我咳血而亡。”他看武亲王夫妇神色猝然苍白忙接了一句:“然后我就回来了,爷爷奶奶,我还在,我还好好得。”
  “呜唔。”武亲王妃实在忍不住侧脸哭了出来,哽咽道:“你母亲,你母亲怎么能如此不顾你的意愿,她难道不是和大郎芙蓉并蒂,我和王爷从未劝大郎纳妾。”
  武亲王未言,却神色不虞,眼睛瞪成牛铃状,拳头握紧。
  门外的大将军夫人听武亲王妃说给大将军纳妾,眸中的煞气一闪,眼神更是阴鸷。
  “其实不止这些。”李枢瑾叹了一声:“母亲重生比我早,此生我知晓香儿会凫水后,将香儿抓了起来,她本就意图伤害唐媱,并不无辜,母亲因为此事质问我,我传信给他我儿叫‘凛儿’,母亲却一无所觉。”
  “原来这个意思。”门外偷听的大将军夫人神色一深,唇角紧紧抿住,她确实对“凛儿”二字无有印象,所以下山后她对李枢瑾说“凛儿”名字起得不过,威风凛凛。
  屋中的李枢瑾不晓得门外有大将军夫人,他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用力得克制,却还是情不自禁得双手震颤,身子不住得打寒颤。
  李枢瑾抿唇,握着拳头一字一顿道:“她前世从未下山看过凛儿,凛儿过世她从未多问一句,唐媱过世,她亦未过问一句,她甚至在唐媱过世后催促我赶紧与冯栀生子。”
  “她真得是我的好母亲。”李枢瑾闭上自己的眼睛,一行清泪顺着鼻翼无声流下。
  武亲王再难克制自己心中的怒意,他“啪”得一下子捶在桌面上,上好的红檀木桌面直接“咔砰”坍陷,可见他怒气之深,用力之重。
  “混账!”武亲王鼓勃然大怒,暴着双眼,胸脯剧烈起伏震声道:“冷心冷无情无义,不祭奠夫婿,不教亲儿,不养子嗣,我武亲王府没有这样的儿媳!”
  他此时神色极度厌恶,旁边的武亲王妃亦同他一样,嘴角抿直,怒不可遏,对于武亲王此番重话她亦是点头。
  武亲王声音之大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目眦尽裂、咬牙切齿的气愤仅从这句话便可让人感同身受,这是恨不得对大将军夫人千刀万剐。
  “我武亲王府没有这样的儿媳!”这是要……
  厅堂外的大将军夫人听出了武亲王话中的意味大惊失色,身子一颤手下一个用力,猝不及防推开了门。
  “吱——”
  “砰!”房门被猛地推开,大将军夫人本靠在房门上,一个没注意直接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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