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四章魔心难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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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小仙似乎有了重大转变,好像变成了好人似的,竟向他横眉冷对。洛天忽觉好笑,上官小仙绝对是他见过人的中最善于掩藏心思的人了,做戏绝对是与生俱来便有的天赋。
  当下没有人能离开这个地方,大家都在阵中,若是洪荒中的魔神,这个阵法的确困不住,可这个小世界却成了绝阵,无人可破。洛天非常轻松惬意,欣赏着所谓的正道上演亲人间的杀戮,朋友间的杀戮,情人间的杀戮。
  “为什么要这样?太残酷了。”上官小仙着实未料,就连哥哥也倒在了父亲的金环下,父亲的冷漠和冷酷,相较公子羽而言更显霸道。一向对他们兄妹还不错的父亲,下手时未曾有过犹豫,他只有自己,心里根本没有丝毫亲情可言,这个世界变得连她这样的人都无法认识了,感觉周围的人都在互相算计,互相攻讦。
  洛天淡然道:“这是长生剑带来的意志和演化,有着盘古世界的特质,由此可见,盘古世界中的高手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如果我去那个世界,我决不会相信那些僵尸的作为。”
  上官小仙一脸的迷惘之色,根本听不到洛天在说什么?但她瞧着眼前发生一幕幕惨剧,她的心也在滴血,尤其看到母亲死在父亲手中时,她更是痛彻心扉。她知道母亲莫兰是个不安分的女人,虽然对她极好,但也有着自己的谋划。方才母亲的哭泣,隐隐觉得是母亲在做戏,可看到父亲杀妻的时候,她又感觉现实的残酷和无情。既然父亲连哥哥上官飞都杀了,那父亲也不在乎杀了她。
  洛天忽然笑道:“小仙儿,要不要我出手救一救,这可是一场人间悲剧,那把魔剑可是他们自己打开的,哎,不作死就不会死,天理昭昭,谁也逃不脱天道轮回。”
  上官小仙惊喜道:“你能救母亲?”
  洛天道:“我能救,但我不会救她,这个女人救活了只能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也许你会说,云梦仙子当年不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么?为何就能得到善终,而莫兰却不能?实话告诉你,莫兰的心早已没救了,除非重新轮回,洗去灵魂中的污垢,唯有如此,她才能做个好人。在我看来,她可能要轮回一世成为畜生,再下一世才有可能成为人,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
  嘴上虽然这般说,但洛天心里却非常清楚,在他布下的阵中,想要轮回都没有这个机会,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没有做人的可能。他们都将从这个世界消失。这个世界没有几个人是正常的,与他在风云世界中极其类似,那个世界也是一个非常偏激的世界,就连他的儿子都敢起来造反,连他这个父亲也要杀,所以洛天非常不希望他的孩子出生在这个世界。
  上官小仙已有做坏人的潜质,不过洛天并不想她真的做个坏女人,漂亮女人做坏人,的确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他也不想上官小仙好过,这个女人必须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若是死在上官金虹手中,他在出手相救,扔回他的世界中去,有那般多的聪明绝顶的女人教导,她一定会做回自己。
  他的世界是一个没有仇恨的世界,这是他的意志改变的世界,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爱没有恨,他不喜欢自己的世界带着仇恨。有仇恨的世界太多了,七情六欲,所有的世界都有,除非自己亲手创建的世界才有自己的道和情。
  上官小仙忽然挣扎着过去,不知为何,她隐隐感觉洛天不会让她死,这是女人的直觉。洛天没有阻拦上官小仙,颇有兴致地打量着上官小仙的一举一动,心中好笑,上官小仙那点心思,他早已清楚。
  上官金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已杀了上官飞,杀了莫兰,唯独不敢对上官小仙动手,可洛天没有阻拦上官小仙,反而优哉游哉地坐在马车上,抽着香烟,口吐烟圈,袅袅烟雾慢慢的升腾,变淡再渐渐地消失,周而复始。
  上官金虹此时修为已在直线上升,实力暴涨,把秋凤梧和顼阳吓得半死,他们未曾料到公子羽和上官金虹都走无情道。这一次天机老人再也没有参与屠魔行动,天机老人自上一次被洛天亲手杀了孙家后,天机老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单是孙小红是无法阻止洛天杀人的,洛天要灭孙家,他根本无力阻挡。忽觉被所谓的正道忽悠了,个中滋味让他痛不欲生,意识到这点,天机老人忽然学习丁家堡的处世之道,不再对江湖过问,带着余下的孙家血脉隐居起来。想要重出江湖,只有这场天地大劫过后才是孙家之人出事的时候,也才是孙家抢夺资源最佳时机。
  唐家、南宫家、江家似乎都采取了同样的策略,几大武林世家再也损失不起,唯一令人惋惜的是孔雀山庄了,谁叫孔雀山庄与洛天没有任何瓜葛,无冤无仇,孔雀山庄的先祖秋凤梧却代表武林欲杀洛天,代价何其惨重。如今孔雀山庄虽然重新建立起来,但已没了秋家真正血脉的传承。
  秋凤梧最恨洛天,因为洛天断了秋家香火。秋凤梧当年也是一代大侠,偏偏修炼的时间久了便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格,好像不同意他的观点就是魔,不服从他调遣的势力也是魔的势力。自从他修炼有成,把朱雀神功修炼到大成后,数百年来再也无人可以藐视他的存在,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但凡有人对秋家不利,他都会暗中出手,清洗掉那些对秋家不利的势力,青龙会也不敢对孔雀上山庄出手,也是担心秋凤梧报复青龙会之故。
  整个武林都疯了,在大家眼中,上官小仙也不是他们阵营中人,属于洛天派系。只要是洛天的人,没有谁不痛恨。毕竟大家的亲人都死在了洛天手中,没有谁不恨洛天,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杀,杀,杀!”群雄激愤,好像不杀了上官小仙就难以平息民愤,上官金虹感受到体内的血迅速的沸腾起来,浑身亢奋,只听上官金虹冷漠地看着上官小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沉声道:“仙儿,为何不出手杀了他,你有很多机会,为什么要背叛武林正道,为什么要顺从洛天,为父也是为了整个武林的安危,不得不如此,唯有如此,为父才能殉道,才能杀洛天为民除害。”
  上官小仙脸上悲戚,沙哑着嗓子道:“爹,难道你现在的行为不是魔么?你已入魔,倘为了无情道而灭绝人性,你还是你么?女儿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你这般灭绝人性呀。我还知道那是我哥哥,那是我娘亲,我可以祸害天下,唯一不能祸害的就是家人,至少我心中还有亲情,而你心中却什么都没有。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是为了武林么?如果你为民除害了,大家也没有推举你成为盟主,成为武林至尊,你还会这般做么?你还会觉得自己做得对么?”
  顼阳、秋凤梧都回道:“上官大侠,杀了她,只要杀了她,我想洛天就会入魔,一旦入魔,他便遭天谴,配合我们设下的诸天大阵,有着我们两人的配合,杀洛天已成必然。我们拥有整个世界的力量,难道洛天能以一举之力独抗天下么?天道不可逆,唯有顺应天道,我们才能得到永生,才能破碎虚空,探求更高世界中的武学。”
  此时,洛天已抱着一把琴,这是洛天当年得到的天魔琴,他好长时间没有使用这件异宝,手亲昵地摸着琴弦,手中轻轻地弹了弹琴弦,那清丽的声音,让人不觉精神一振。
  上官小仙听着洛天拨弄琴弦,她亦是第一次见到洛天弹奏,单是琴弦的声音发出来就如同天籁般悦耳。心灵不由一震,杂念尽去。作为无情道的修炼者却是天敌,上官金虹脸色一阵铁青,愤然道:“谁也不能阻我,佛阻我杀佛,神阻我则杀神。”
  上官小仙悲怆道:“爹,醒醒罢,你修炼的无情道就是洛天故意给你的,公子羽的无情道也是。为何你们现在还执迷不悟呢?要是好的修炼之法,为何洛天不修炼偏偏给你们,你不觉其中的危险么?他这样的魔头都不敢尝试,你又何苦如此?你只要答应放弃修炼这等无情道法,女儿可以求洛天放你出去。”
  上官小仙以为洛天拿出琴来就是为了感化世人,魔与佛皆在一念间,不觉是自己让洛天有了善意,所以洛天才会用琴来涤荡这个污浊的世界。殊不知洛天是多年未用琴了,想用琴来灭世。
  不过有一点,至少在上官小仙死前,他是不会用来杀人的,他弹奏的曲乃闻名遐迩的笑傲江湖曲,大气、空灵、心中一切烦闷尽去,在人的心里唯有空灵之念,这种神乎其神的妙音恐怕闻所未闻,洛天拨弄的琴音忽高忽低,时而高亢,犹如咆哮的黄河,时而抵抗,犹如缠绵的爱情,时而悠扬,犹如小桥流水,时而旷野空灵,好像身在大道环境,飘渺悠远。
  秋凤梧、顼阳等人脸色凝重起来,洛天是在用琴音感化世人,给人一种违和感,明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忽然成仙得道了,懂得感化世人了。这种违和让众人心中的恨意变得憋屈,这种憋屈使大家痛不欲生,做着天人交战的抉择。
  上官小仙带着柔和的声音,低声唤道:“爹,醒醒,爹,醒醒,大哥和娘都去了,你该醒了,不该继续沉浸在恶魔的世界里。”
  噗嗤一声,上官小仙却被上官金虹捡起的一把剑刺穿,只见上官金虹狞笑道:“陪你娘和哥哥去,他们告诉我冥界孤苦无依,要你去作陪。”
  “哎,还是杀了!”洛天手凌虚一抓,上官小仙便飞回到手中,手托着上官小仙的身体,遂把上官小仙抱着怀里,瞧着奄奄一息的上官小仙,叹道:“何苦如此,既然是魔,那魔又是那般好度,就是地藏王菩萨因为宏远未料,自己都把自己玩死。可见魔难度,既然是魔,又岂是亲情能唤醒,现在品尝到各种苦涩的滋味了罢。”
  言罢,洛天一掌拍在上官小仙后心,上官金虹似乎讨厌洛天救人,好像他是坏蛋,洛天才是好人的对比。若是洛天救活了上官小仙,那他如何成道。谁挡了他的道,谁就是他的敌人,亲人也好,朋友也罢,反正他心中只有自己的无情道,杀人在他眼里已成了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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