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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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若凡猜测道:“他不会是72小时都没有按过那个按钮吧?也就是说没吃没喝没人理会,这么久他居然还没疯?”
  “安教授不愧是智慧超群,一下子就猜到了。”莱昂感叹,真是的,好像就没有什么题目能难倒这个科学家。
  多少腹诽莱昂都没打算说出口,只是更能体会安若凡的前男友们的可怜。他将聊天内容强行拉扯回正题,继续介绍道:  “其实为了监控摄录,房间的灯一直是这个亮度,也没有任何显示屏提示时间。当天在宴会厅外的会议室,你与帝国二皇子的授权代理人签署完租借奴隶的协议后,这人就是这样空手被带走的,别说光脑就连行李都没有。”
  “空手来的?身上没有特殊的设备,或者联络器之类的?”安若凡很认真的质疑。
  一般女生听到这个不都是先感叹一下这人的可怜,怎么到安教授这里,莱昂看她那表情是遗憾居多,大概是为了没能拿到所谓帝国的高端设备而遗憾。其实就算那个奴隶打死星虎的时候用了什么高精尖的武器,被租借走的时候也肯定不会随身带着的。  “离浅身上有个联络器,是他左手腕上那个奴隶手环。我们查看过配置,那手环基本就是个智能手表,连联邦的儿童款光脑都不如。只有显示时间、定位、通话和电击的功能。可我们切断了那个房间的星网,手环一直无法校准时间。唯一能不局限于网络的,只有定位功能了。”
  安若凡皱眉:“我不太相信他能忍住,丝毫不去碰触那个按钮。”
  又被安教授说对了,莱昂毫不意外的点点头:“72小时内离浅曾经有几次意向,是试图碰触那个按钮,但最终都是放弃了。再者也不能说完全没吃喝,他使用过马桶和洗手盆,喝了洗手用的自来水。还有就是……你先自己看吧。”
  于是安若凡看到了一个略有些血腥的画面。
  画面时间显示这是第25小时,离浅脱掉了黑色的侍从制服外套,露出了原本应该是白色的内衬,只是那布料已经被血色浸透,暗红斑驳一片。
  离浅按动开关打开手盆,淋了一些清水在后背衣物上,浸润了之后再用力一扯,才将衣物完全脱下来。这时那些狰狞鞭痕就再无遮掩,皮肉翻卷,伤痕最深处隐现白骨。
  “刑讯专家说这是电鞭打的,他身上还有许多旧伤痕,刑伤为主。这个离浅或许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温顺。”莱昂提醒了一句。
  画面是x4倍速度播放的,离浅用自来水冲了冲后背绽裂的伤口,在这个简陋的硬塑料手盆内清洗了内衬衣物,然后又将湿衣服穿了回去。室内温度是26度恒温,湿度也调低了一些,那衣服干的很快,或者可能是被血水凝在伤口上了。过了几个小时,确认血水不会继续渗出,他才又将制服外套穿了回去。
  莱昂像是画外音一样介绍道:“系统已经进行了智能分析,从第25个小时开始,他就一直是发低烧的状态,能看出身体因为疼痛小幅度颤抖。72小时内,他最常用的姿势是席地而坐双手抱膝,侧身靠在房间距离门最远的那个角落里。如果不是后背有伤,他可能会是脸朝着门,后背靠在墙上的姿势。心理专家评估这是比较缺乏安全感的一种表现,许多囚犯和俘虏身上都有。”
  “他不要食物,难道你们不该定时给送过去么?那么严重的外伤,不曾给他治疗么?”安若凡心生同情说了一句,突然跳转到下个话题,“他穿这个内衬是什么材料的?按照屋内温湿度设置,不应该那么快就干掉。如果不放人走,把他穿的那套衣服弄出来,先给我研究一下。”
  “……”莱昂听前半段还觉得安教授毕竟是女性难免同情心更多一点,结果后面这几句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大概这才是她更关注的点,他干咳两声解释道,“这个事,首先没说不让你将人带走。另外,我个人建议还是等将他转移到你指定的地点后,借由体检安检之类,你们给他提供更换衣物的时候再说吧。”
  第5章 005从安全局到研究所
  安若凡的关注点的确是在科研任务上更多一些。
  既然离浅身上没有帝国的高科技设备,就只能从衣物等常规物资上入手,从细节之处了解帝国的科技水平。
  以肉眼看着衣服都一样,甚至样式上差异也很小,但其材质以及织造的方法,用特定设备能检测分析出更多信息。比如帝国的制造类设备用的是怎样的运算模式、又或者某种材料的先进处理方法等“不起眼”的秘密。皇家侍从的随身物资会否比军部俘虏的帝国普通士兵的装备要高级呢?
  当然,这些细节和原理,她才懒得对莱昂解释。出身军旅的官员往往只求结果,很少能静下心听长篇大论的解释。
  果然莱昂并不关心那些,而是抓紧讲他分析出的特殊情况:“如你我在宴会厅所听闻的那样,离浅当时已经遭遇了电鞭刑责。事后或许喷过止血剂打过止痛针,反正被我们带走送进观察室前20多个小时,他行止如常人一样,根本看不出伤势如此严重。24小时之后那些药大概陆续失效了,才比较难熬。  至于为什么不主动治疗,他自己没提需求,我们何必多此一举?再说上级也想测试一下他的忍耐力。等将来你若问他什么秘密,用食物或药物当奖励不是更廉价方便一些么?我们这可是给你接下来的研究创造更多条件啊。”
  安若凡白了莱昂一眼,正色回答:“感谢你们的好意。可是你们就不怕那些标榜人权的专家知道了你们虐待帝国人,用吐沫星子淹死你?”
  “其实双方交战的时候,我们审问帝国战俘的刑讯室比这个血腥多了。何况离浅的伤又不是我们造成的。”莱昂说的理直气壮,这代表军方甚至是官方主战派的态度,他们仍对帝国的居心不看好,因此不会对帝国人谈什么人权。这与离浅是不是奴隶身份无关。
  “那么你说离浅的问题在哪里?”安若凡不觉得莱昂给她看这些监控节选只是为了测试她的同情心,她甚至一度怀疑军方或安全局这些人根本没打算让她把人带离安全局。她会成为彻头彻尾的幌子。
  “虽然专家们还没有得出最后的分析结论,不过我个人认为这个离浅不简单。除了大概率拥有超出平均水准的武力值之外,他可能还有其他秘密。但是因为你是他的临时主人,其实有些方面的风险已经大幅降低了。”
  安若凡得意道:“那当然。本教授的智商在联邦范围内罕遇敌手,帝国这个侍从能有什么花样手段,都难逃我的火眼金睛。你们就放心让我把人带走吧。租借协议我看了,上面约定的我基本都能做到,一年后还给帝国一个看起来正常的活人就行是吧?”
  莱昂尴尬道:“还真不是智商的事。其实当时我突然将你推出来,也是因为得到上级秘密的指示。他们一致认为你看着温婉靓丽,但骨子里并不具备普通女性的情感回路,一切行为都以科学为准则,轻易不会被这种男.色迷惑失去了本心。  这几天你废寝忘食制订出的研究计划也非常有创意,因此毋庸置疑,将这个研究对象交托到你手中,应该比给其他人更让高层放心。  然帝国特意安排人接近我们的科学部门,与其千防万防,不如大大方方接收一个,也能更有针对性的控制。你的任务不只是研究工作,也同样要维护联邦的重要科技资产不被居心叵测的人盗取。”
  安若凡一开始听到高层对自己的评价和定义自然是来气的,她比科学院那些不修边幅的科学家讲究多了,如果不说话,走大街上,时尚靓丽的她被人搭讪的几率特别高。以科学为准则她是承认的,可这个难道与女性情感回路冲突么?这不是红果果歧视女性感情用事不讲逻辑么?
  虽然离浅长的是挺好看,不过她更喜欢脑子聪明的。如果能谈得来,并通过了她的科学测试,长的不是特别难看,她都能接受……等等她怎么想起相亲的那套来了。
  租赁的研究对象只有一年时间,科研任务都不够用了,她怕是暂时再没空相亲,正好能躲开长辈们的催婚了。她才二十六岁,还年轻,科学院里三四十岁才结婚的比比皆是,那些叔叔阿姨总替她着什么急?
  安若凡眨眼间就已经分清了主次关系,忽略掉莱昂话语中不重要的事,义正辞严道:“还是那句话,你们明明知道离浅有问题,甚至可能是间谍,依然决定将他交给我做研究?”
  被质问的莱昂略有几分心虚,却梗着脖子狡辩道:“这个,其实租借离浅是给你作为男仆的。在帝国的概念中,一个奴隶侍从要完全服从其主人的各方面要求,不得反抗。所以你将他控制在某个地方不允许他自由活动,研究他,甚至真对他做了什么,应该都没问题。但要防止他窥测窃取你那些前沿科技成果。这事以安教授超凡的智慧肯定不难办到吧?”
  “那么我需要了解他的全部资料,帝国那边给的,以及你们通过官方或非官方渠道能调查出来的。特别是有关语言方面的,他的真实能力。这很重要,至少要确认他是否懂得联邦常用的科技文献书写语种。如果他只是日常交流会说联邦语这些都没什么……”安若凡滔滔不绝的提着要求。
  莱昂的脸色随着这些需要调查的内容不断叠加,也逐渐垮塌下来了。事实上有关离浅这个人的资料实在太少了,签署租赁协议时,帝国只给了个常规的奴隶使用说明。
  这是一份电子文档,包括离浅的年龄、性别,身体各项常规指标、既往医疗记录,以及他已经取得的帝国颁发的技能证书。这些证书无论是什么科目,或看起来高大上的机构颁发,基本都与帝国那些自由民的教育体系是截然分开的。而且那些证书上的文字描述总结起来均属于服侍人的技术,与科研之类的毫不沾边。
  当然所有这些都可能是造假的。如果离浅是间谍,他是否真的奴隶身份都未可知。
  帝国故意弄这样低微身份的侍从,还是奴隶,也许就是为了降低联邦这边的警惕性。毕竟在大家的常识之中,帝国的奴隶阶层与自由民的受教育程度有天壤之别。奴隶除了能使用智能家电、傻瓜工程机械以外,能通读本国科普杂志都很难,更别说看懂那些联邦g语写的科技文献了。
  联邦早年是多种族分治有许多小国组成,其中以g国的科技最为先进。g语繁复而严谨,分阴阳词性和诸多时态,字母也比通用语多了十几个。各国的科技研发成果也往往以g语呈现,以发表在g国的学术期刊为荣。
  后来联邦成立,国界消失。繁复的g语逐渐被更简便的联邦通用语取代,如今只存在于书面科技文献中。从官方到普通百姓更推崇的是词汇量少语法更简单的联邦通用语。非科技工作者基本再不会接触到g语书写的东西,即使科技工作者,g语只是存档文献语言,常用的知识或科技工具书用其他语言写的更多。
  “其实,一般正常人都不会看g语写的科技文章吧?你研究室内的那些文稿,我猜只有你能读懂,你带的学生都未必看的明白,对不对?这相当于天然的具备了保密工作的基本屏障。”莱昂抓住时机夸赞了一句,他能混到首席安全官这种职务,交谈中的艺术还是懂一点的。
  安若凡的面部表情果然放松了一些,微微笑道:“在我的研究室,保密工作无需担心。你应该发愁的是,将来我带离浅出门,或者带他回到我家的安全问题。你们搞个男仆租赁协议,这事怎么圆谎?难道我还真能将他当成男仆使唤?”
  莱昂震惊道:“什么,将他一直关在你的科研室不行么?难道你居然还想带他去别处乱晃?”
  “你没仔细看我的研究计划么?”安若凡叹了一口气,几百页的计划科学严谨,确实有点复杂,算了,她就简单的介绍一下基本原理吧。
  她降低了语速,解释道:“离浅是一个成年男子,就算在帝国是奴隶阶层身份卑微,但如果是一直被关在实验室内,我也只能研究他的个人身心方面的表象问题。他可是帝国二皇子的侍从啊,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帝国皇族的神秘之处么?如果我想了解更多,比如皇族是否真的有异能或者掌握了某种远超时代水准的黑科技设备,那难道要用严刑逼供那一套么?那种如果真管用,你们军部早就从俘虏嘴里找到真相了。  所以,我打算采用怀柔政策。给离浅最基本的尊重,让他感受到在帝国想都不敢想的那些,比如“自由”“平等”,他会否能感动到主动告诉我,那些我们很想知道的秘密呢?这可是心理学上一种高明的手段,潜移默化水到渠成。就算他真是间.谍,也有一定概率被我策反。聪明人最能分清楚好坏,在帝国当见人就跪的奴隶,还是在联邦享受有尊严的生活,难道他会一直坚持前者么?”
  莱昂突然隐约的开始有点同情离浅了,但愿他不是真的间.谍,只是个无辜可怜的普通侍从。
  安若凡讲完这套,光脑上正好收到新通知,提示安全局已经安排好了护送人员和车辆,半小时内将送她回到科学院。一男一女两名保镖会随车保护她的安全,到研究所后希望安排这两人的食宿和出入证件等问题。
  科学院那边应该也收到了相关通告,自会有行政后勤的人员将一切提前安排好。
  安若凡只用将收容离浅的房间要求提出来,那边应该能一并准备妥当。
  她在科学院的生物医药研究室供职。那个部门在获得批准和法律许可下有权征召志愿者,临床实验某些前沿药物、治疗方法或更神奇的科技理论。志愿者的单间观察室住宿条件还行,反正是比安全局这里的观察室温馨宽敞许多。
  让他们给离浅腾出一间干净的房间,人到了就先住进去,配发正常的病服替换他身上穿的这套,再结合医药饮食的发放,她和他面对面聊聊……一切都似乎顺理成章了。
  第6章 006他的思维模式
  离浅还以为72小时禁闭后会面临更严峻的考验,谁料只是被带上了一辆全封闭的运输车,看起来比押解囚犯的方式要松散许多。至少他的身上并没有手铐脚镣的束缚,但也绝对不太像普通人送仆人回家的样子。
  他这是要被送去什么地方?
  自从被告知是租借给了联邦接待团的首席科学官安若凡,一位年轻的女性。现在他不太能确定自己在所谓租期内是否真的可以见到这位临时主人。也许那只是联邦的一个借口,他甚至活不到一年租期到期的时候。
  当侍从的普遍认为女主人会比男主人好伺候一些。而且联邦一向自诩平等和人权。据说他们这里的家政服务人员都是自由民,按时领薪酬到点下班,非工作时间不接主家的联络通讯都是被允许的。
  他曾经以为,被租借给联邦的高官,也能体验一下那种“幸福”生活,现在他觉得还是自己想多了。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他该想的是怎么弄到食物,以及尽量避免犯错了再挨罚。
  所以在全封闭的车厢内他端坐在指定的地方,沉默不语。他的对面和左右都是持木仓的联邦安保人员。武装押运,是怕他会逃跑,还是怕什么人将他劫走呢?
  陌生的地方、一直紧绷的神经,还有刑伤持续消磨着他的精力。他承认自己的情绪有点低落、有些彷徨。一度怀疑当初是否应该大着胆子去按一下那个红色的按钮,乞求一些食物。
  很快他又否定自己的妄念。按照前辈们的经验,他没有提任何需求,才会被判定为足够温顺有忍耐力,符合他们预设的使用需求,于是才能相对“顺利”通过了观察期,没有遭受更多折磨。
  等终于到了地方,与离浅想象中即将面临的阴森环境完全不同,至少他现在置身之处不太像审讯室或血淋淋的某种实验室。环顾四周陈设,这里更像是一间正常的单人房间。
  是联邦某个工作人员的宿舍或居所么?看着很干净整洁,但比帝国高官的那些行馆卧室俭朴太多,应该不是联邦什么重要人物住在这里。
  他又难免想到自己未来会否有住的地方。
  鉴于之前“观察期”那种遭遇,他已经将预期调的更低。他觉得与那种禁闭室一样的小房间安静明亮其实就挺好的。当然仆从们多人住一间宿舍也属正常。至于床铺什么的,有没有都行。衣物,身上这套很结实,制服有自洁功能,内衬好洗也好干,如果不是遭遇到暴力损毁,应该能维持一年的正常使用。
  带他来的人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下,不要乱动。”
  于是离浅安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不斜视。维持固定站姿,在一个地方站十几个小时,是他这样的低阶侍从最基本的素质。
  墙壁上的门开合,工作人员离开,离浅注意到那人出入时门上有自动扫描设备,确认某个身份凭证才能畅行无阻。
  他身上自然没那个身份凭证,只能耐心等着接下来的安排。
  安若凡到达研究院之后,立刻就被刘院长请了过去。
  刘院长从来不担心安若凡的科研能力,这样着急单独见一下主要还是因为这次任务的特殊性和复杂性,远超出了一般的科研任务模式。好在安若凡在过去的72个小时内已经提交了详细而完善的研究计划,刘院长无非是再次当面强调一下事情的严肃性和安全性等非专业问题。
  安若凡装出认真的样子聆听教诲,脑子里却想如果离浅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奴隶侍从,的确有点可怜,说不定一直惶恐不安的等着他的临时主人召见。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之后,她看了一眼时间,以及光脑上连接离浅房间的监控,发现离浅真的原地站着,连动都没敢动,脸色更加苍白脆弱又可怜。
  难道刚才工作人员没说明这地方是今后他要住的单间观察室么?他似乎什么也没问,那些接待人员也大约不会想到帝国来的奴隶如此没有常识。
  安若凡到自己办公室内换好一身干净的备用衣物,借机平复了一下略有些失控的焦躁情绪,这才去了离浅的房间。
  临进入房间之前,她通过光脑预约了给离浅的生活日用品、衣物、食物和治疗药品,稍后送货机器人从库房领了东西就会拿过来。
  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离浅看到了一位年轻的女士。她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位高大健硕的配木仓保镖。那两个保镖面貌普通神情冷峻,更衬得走在前面的年轻女士容颜美丽温柔可亲。
  她的嘴唇天生是微微上翘的弧度,不说话乍一看仿佛始终是在笑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的假象。尤其那双大大的眼睛,长长睫毛忽闪一下,似乎有夺目的光,能瞬间映入人心。
  这就是他的临时主人么?果然很漂亮。
  离浅的心跳莫名漏了半拍,不过很快收敛杂念,迅速垂下头,双膝跪地,匍匐叩首。这是奴隶拜见主人的基本礼仪。
  其实临时主人长什么样子,对他而言能有什么分别么?他只需要保持最卑微的姿态,迎合她,让她早点在他面前放松警惕,才有利于他完成任务。
  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在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一个小型送货机器人瞬间冲了进来。它是圆圆的桶状造型,头部是方方的显示屏,下边是两个轮子,桶身两侧安装两个便于拿取物品可以伸缩的机械手臂。
  这东西造价便宜,程序简单,充电后续航极强,与扫地机器人一样,这种生活辅助机器人在联邦很流行。
  扫描了安若凡的收货码之后,机器人胸前的门打开,使用者自己拿物资或者让机器人放到指定地方都行。
  安若凡要的物资最终都是放在一个小型整理箱内的,她双手从机器人肚子里拿出了整理箱放在地上,挥挥手那机器人就离开房间了。
  帝国的民间也有这类机器人,只不过皇族和大量贵族都喜欢用真人服侍,热衷于享受高人一等被伺候的优越感。
  离浅伏跪在地,能看到有一箱东西被放在他面前的地方。他猜这些可能是给他的。
  材质上乘几乎透明的整理箱内放着塑封的整套干净衣物、洗漱用品,以及看起来像是食物和药品的物资。
  但他并不认为自己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这些东西。
  果然,他听临时主人说道:“站起来,我有些事情吩咐你做。”
  “是。”离浅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站起来的动作也没有跪下时那么利索,有点眩晕,不是装的。随着他的动作,脊背上的伤再度崩裂,他自己都能闻到血腥的味道飘散开来。
  他看见临时主人么微微蹙眉,捂了一下鼻子。她可能讨厌血腥味,或者是厌恶他很久没有清洁身体。其实在帝国,许多贵族看到奴隶的时候也这样,不管奴隶是否整洁,都会被嫌弃肮脏。
  “你把衣服脱了,先去洗个澡。”安若凡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和。
  洗澡肯定是要将衣物完全脱掉的。他知道这个房间内有浴室,因为那间浴室是全透明的围合材质,在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请示道:“在下是可以使用这个房间的浴室么?”
  “嗯。”安若凡查过资料,对帝国的奴隶尽量少讲道理,只用最简单的词汇发布命令。说多了反而会引起对方的迷惑,当然如果离浅是间.谍,那另当别论。
  离浅听出了她有点不耐烦,看见她走到了房间内唯一的椅子上坐定,似乎在等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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