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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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困在她们前面的已经不是不能的了,而是不敢,但在赵婉如心里,除了李少怀,没有不敢!
  府上有人来过?
  李少怀平安归来,让一直提心吊胆的孙常流泪一整日,欣喜回道:今儿下午您刚走的时候刑部员外郎吕简夷派人来送了请帖。
  请帖?
  是,吕简夷的次子降生办满月。孙常将帖子递给她。
  赵婉如站在一旁,看着她打开的帖子,吕公弼。
  这个字,还是我取的。
  看得出来,这个字含义不简,别人家的孩子,官人还真是肯费一番功夫呢!
  李少怀忙的解释道:这可不一样,我给这个孩子取名字全是看在坦夫兄的面子上,而且他与李迪都是不可多得的相才,将来的肱骨之臣,储君如今还年幼,单靠你我难以站稳脚跟,为保万全,还需要培养一批得力的能臣才是。
  许是几月不见,连李少紧张慌乱的样子她都觉得极为赏心,浅笑道:好了,只是几句戏言,阿怀又何必这样认真呢。
  李少怀楞在原地,眼睛注视着前方不动,赵婉如见她望着前方呆滞不动,平常自己在的时候,她的视线极少会离开自己,阿怀?顺着她的视线转身望去。
  云烟来了怎不唤我?
  云烟低垂着头,见公主与驸马说的正开心,数月不曾见姑娘开怀,云烟不忍。
  我今日回来的匆忙,也没去公主府与人交代,只匆匆回驸马府沐浴更衣又赶入了宫,不过我回来之事东京早已传开,想必云烟姑娘也一早知道了。
  这最近半个月我都在东京,你去寻我的事我也知道,抱歉,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
  驸马平安归来就好,从欢声笑语里,她见不到李少怀付出了什么,除了丁绍文被她设计停职,其他的,云烟丝毫感觉不到,感觉不到她对自己失踪而让深爱她的人伤心绝望一月多的愧疚,没变的还是那副献媚的笑脸。也许在旁人看来,李少怀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要的东西都清好了吗?
  按照公主的吩咐都清点出来了。
  好,你派人送去甜水巷的驸马府,送给三驸马。
  是。
  李少怀不解赵婉如的用意,志冲也是公主,不缺钱财宝物,元贞送这些东西?
  她于你有恩,权当是我们长房的一点心意,更何况三驸马如今成为了众矢之的,难保不会有人生歪念,我如此做是让他公然表态,如此,也算是护着他们了。
  他们同胞兄弟尚且血脉相残,更何况朝中的异性大臣呢!
  阿怀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只要我还在,谁也别想从我手里伤害你。
  今日,圣人的脸色不大好,你从坤宁殿出来时的脸色也不大好,元贞...
  她走近一步伸手堵住了她的嘴,不要说话,她见她不语了才将手指从她的朱唇上移开,我不想忤逆母亲,但若伤害到你,绝对不行!
  景德四年春,安抚司事兼旌节官告使李少怀安全回京,以出使西夏,置办榷场有功,升任枢密都承旨,副使张崇贵拜内侍左右班都知,领诚州团练使,赐西平王李氏大宋国姓,于是宗室大婚被取消,改封西平王胞妹赵瑾玥为长泽县主。
  四月末,吕宅。
  吕简夷次子满月,家中只请了亲朋。
  这孩子面相极贵,将来也会是国之栋梁呀!
  贤弟也抓紧时间生个,若是男孩儿让他们一同读书习武,若是女孩儿,定个姻亲如何?吕简夷摸着一撮胡子。
  小叔叔的女儿那是日后的宗室出女,配的自是紫金鱼符的宗室,瞧把你笑的。
  朝中事多,娘子体弱,子嗣于我而言,我本就是道士出身,若非入仕,怕是这一生都只是一人常伴三清。
  那是你还俗之前,如今已入庙堂为凡人,总要给自己留个后的。
  说来说去,小叔叔到底还是顾及着女儿家的不易,哪像你!吕夫人抱着孩子横看了丈夫一眼,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小叔叔忙前朝,女儿家在后宅,后宅中奴仆众多,孩子并不耽误什么的。吕夫人还以李少怀看重门第但又不好折了兄长的面子故意用此推辞,还是说小叔叔你...
  看着嫂嫂的顾及李少怀连忙解释道:嫂嫂顾虑了,兄长之才乃许国公亲自推荐,紫金鱼符加身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我的本心是,后辈的婚事自当由她们自己做主。
  古来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叔叔虽通情达理,恐不太符合礼制吧?
  李少怀轻笑道:怀想请问兄长嫂嫂,生儿育女为的是什么?
  传续香火,后世有人而继?
  李少怀摇头,这样的话,太寒心,子女于父母而言是什么?
  自是心头的肉,故我们所做的一切自然都是为了他好。
  李少怀轻叹一口依旧摇着头道:你可以决定他的成长,仕途,婚姻,可以替他做决定,可你却不能替他承担结果。
  若是自己选的,苦也好,甜也罢,他都没有理由去埋怨别人,可若是别人代替他选的,最终只会导致怨念的产生,道常无为而无不为,这是我的理念!
  小叔叔博学,见识与一般人不同。
  非我博学,而是我在观中见到太多不幸之人前来诉苦。
  李少怀的话着实让人震惊,她所说,违背了他们所学之一切,听贤弟一席话,为兄突然觉得阅藏书三千,不够用!吕简夷朝妻子挥了挥手。
  兄长怎...
  吕简一改先前的随和,严肃道:你得以升迁,东京城的街道巷都在传你尚惠宁公主是为攀权富贵,自你回来升迁后此流言更甚,连破我朝三例,青云直上更是让人肯定了此说法,旁人都在说你,这于你的名声是极大的不好。
  连云烟都觉得李少怀是献媚的人,更何况东京街头那些见都没有见过她的百姓呢,原来吕简夷大费周章找自己就是为了提醒此事,李少怀笑了笑,旁人骂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爱的又不是旁人!
  第111章 将门曹家与驸马
  东京城街道有人打更, 如今天边还是一片漆黑, 大院的房间亮起了烛光。
  官服与公服皆由朝廷发放,按着季度分有不同的布料,先前我到延州去见曹将军,碰巧他的夫人染疾,于是出手相救。
  此事你在信中说过,怎么了, 有什么不妥吗?她替她将白色的衣襟理平。
  那个沈大娘子...
  原来你是惦记沈大娘子。
  不是,我在信中也与你提到过, 这个沈大娘子实在是厉害。
  再厉害的人,也通不了天, 她站在沈曹两家的立场上是想要明哲保身, 我本也没有想要过拉拢,只是不想让他为其他人所利用, 又或是陷害,毕竟河西, 野心不小!
  听懂了赵婉如的话, 既元贞是如此想的,那便不拉拢,但是他们想要置身事外,绝无可能!
  她愣了愣, 抬头看向李少怀,你想做什么?
  鼓声敲响,执铁牌人到钥匙库取出钥匙, 禁中的宫门开启,门口等候的臣子们依次入内上朝。
  诸位卿家可有奏?
  启奏陛下。宰相平章事上前奏道,诸路各置转运使,复遣官检举酒税,竞然以增益课利为功绩贪之,烦扰特甚。
  朕继位之初定下文武七条,以行廉政,而如今官吏务贪劳绩,不体恤百姓困苦,朕实在哀叹!又问道:诸位卿家可有解决之法?
  刑部请求严加法制,遣使监察,凡贪者交由刑部严加惩处,以儆效尤。
  吏部请严查官员品行,加考核。
  这些治不了根本,贪念乃人私欲,百官之众,杜绝不了呀!赵恒看着文武百官,诸位若还有什么法子,皆可奏来。
  驸马不是一会儿还有奏吗,你给陛下出个主意,若是成了,奏本通过的几率就大了呀。站在李少怀前面的枢密副使陈尧叟提醒道。
  李少怀上前道:陛下,臣有一议,酒税之所以有差,乃取决生产与顺应天时,酒税年末而收,但因为每月都不同,可取一年中等之数立为定额,不得更议。
  丁卿以为此议如何?
  原三司使的丁谓是朝中出了名的财政大家,对于朝廷经济方面皇帝很是仰仗他,臣以为李承旨所说的法子可行。
  三司!
  在。
  取一年中等之数,立为定额,自今中外勿得更议增课。
  唯。
  司天监言近日有日食,他还想着早早的下朝与后妃们一同出宫呢,诸卿可还有要奏的?若无事就...
  都知道皇帝这个样子是想要散朝了,枢密院还有奏。李少怀就差向恩师学习拉赵恒的衣角了。
  说。
  臣闻知州曹玮于三月时大破蕃师,请封扞边之功。
  底下有官员议论道:什么时候他与曹家也有关系了?
  驸马帮衬曹家,怕不是曹家在驸马出使的时候就攀附上了吧?
  曹家是大贵,还用攀附别人?
  未尝不可能。
  此事先前边境就已经奏报,只是诸多事务堆积一起,朕差点忘了。沉下心认真思考了一下后,吏部,以曹玮为西上合门使,赏其扞边功也。
  唯。
  早晨的太阳驱散寒雾,阳光斜在庭院内,盛满水的小木桶内闪闪发着光,咔嚓
  今日朝中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大事倒是没有,不过驸马替官家解决了各地酒税贪利让官家大为赞赏。
  女子轻轻勾起嘴角,将手中的剪刀放下,拾起了小木桶里的瓢。
  张庆继续道:驸马借此替镇守河西的曹玮邀功,官家已加封曹玮为西上合门使了。
  怪不得呢...瓢中的水洒到青叶葱郁的盆栽上。
  姑娘,张院首来请平安脉了。
  小柔接下她手中的瓢。
  公主。
  院首不必多礼。她走至阴凉处坐下,院中除了亲信,其余人都被遣退。
  小医正将张则茂的医箱放下,也退往院外等候。
  张则茂坐下开始把脉。
  片刻后,近来公主的身子逐渐好转,气色也好了不少,只要多加注意休息切勿太过操劳。
  就这样没别的了?看着收起箱子的张则茂赵婉如挑眉问道。
  张则茂愣了楞,驸马平安回来令公主心情大好,病自然就不治而愈了。他又见公主叹了一口气,公主可是想问...
  算了,你退下吧。
  是。
  姑娘身子好转不应该高兴吗?
  赵婉如拿着一只空瓷瓶端详,旋即放下,是空喜。
  甜水巷的丁宅大门口停着一架富丽堂皇的马车。
  如今驸马圣眷正隆,官家每有问题皆先问他听取他的意见,且还会以此来试探你父亲与我的意思,这摆明是要开三朝先例。如今圣人这边也是没有个表态,只是让我们稳当行事,莫要被人抓了把柄,贤侄复官一事,我也是爱莫能助啊!
  丁绍文替对坐的人倒着茶,曹伯父喝茶,官家偏爱公主爱屋及乌,是绍文没有这个福气。
  哎,话不能如此说,依我看,贤侄的才能要远超那驸马,是公主看走了眼呀。他摸了摸胡子看着丁绍文又道:澶渊之盟上我立功于朝,在军中也有威信,故而官家信赖我至今,你是进士出身,也曾有军功,若是再有战事起,官家定然会启用我,届时我便能再次帮你复职。
  只是如今辽人与我们有盟,河西之地又惧我们,天下安定无战事,难哟。
  天下太平便是好事,咱们做臣子的,只要官家的江山稳固,天下安宁,当不当职,其实也没什么。
  就你耐得住性子,也是好心性的国家忠良。曹利用一副可惜了人才的样子,叹道:官家失了你这个女婿,当真是损失啊。
  咚咚咚
  敲门声急促,大郎您快去东院呀,娘子她...
  丁绍文起身匆匆打开门,什么事这么慌张?
  娘子临盆了。
  看来,贤侄家马上就要有喜事了,老朽先在此恭贺,家中还有些琐事,就不打扰了。
  丁绍文拱手道:多谢伯父对侄儿的提点。
  十月之期,可还未到十月,上午太医不是来过吗,怎么会...
  是...大娘子院里那只新买来的猫窜到了咱们院里,娘子受到了惊吓就...
  丁绍文紧锁着眉头朝身后的年轻人望去。
  年轻人握着剑的手抱拳,轻点了一下头便转身离去了,丁绍文拔腿急道:可唤了御医?
  唤了,大管家去了大内叫了阿郎,已经让医官产科的御医赶来了,先前找好的几个坐婆也已经入了房。
  急匆匆赶到院中,丁绍文准备推门入内时被几个妇人拦在了门外,大郎君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
  妇人产子见血,是为不吉。
  丁绍文抓着腰间的衣服,转身道:让医官院那些御医快些来!
  大内,政事堂。
  这诏书你该满意了吧?王旦摸着白胡须将门下省准备要送往河西宣读的诏书递给李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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