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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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人好奇怪,这是我家,我当然记得这。”江佩娆冷声道:“这是我家的楼顶!我会不记得这?你哪根脑神经不对路,把我带到这种地方?”
  “楼下的人多眼杂,有些话,我不好说,这里只有我们俩,我想说的话,无需遮掩。”帝延卿往后退了一步,与江佩娆拉开距离,刚好两人的距离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足够安全。
  江佩娆脸色缓和了一些,道:“你刚在楼下说了很多奇怪的话,你又想说什么奇怪的话,如果你还想问我,是不是讨厌你?那我明确告诉你,是,我讨厌你。”
  帝延卿就知道答案是这个。
  他就说,她眼里的厌恶那么明显,怎样都掩盖不住。
  她确实讨厌他。
  “是因为我曾跟你说的话,你讨厌我吗?”
  帝延卿道:“还是你一直误会了,我把你当成姜黎的替身?”
  “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帝延卿,我跟你讲过无数遍,我就是我。”晚风吹来,微凉的风吹起女孩满头秀发,她面色如那高高悬挂在天际边的月一般,清冷又冰寒。
  帝延卿皱了皱眉头:“你我之间的事,不必牵扯到姜黎。”
  “那你回答我,你喜欢的人是我还是姜黎?”江佩娆索性问了一句。
  语气没多少感情,眼神很冷静,江佩娆突如其来的提问,帝延卿顿时愣住。
  他最回避的话题就是这个。
  黑泽也问过他,他喜欢的是姜黎,还是江佩娆。
  他老说,直觉告诉他,姜黎与江佩娆是同一个人。
  但这两个人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别人问他,他还可以敷衍的回答,但当江佩娆问他,帝延卿就有些答不上来,他眸色微深,沉默了好半晌,才道:“一定要回答吗?”
  “没错。”
  江佩娆眼神飞快的掠过了一道淡淡的讥笑冷光。
  帝延卿的性格和帝嘉恒很像,果真是亲兄弟,连同性子都那么像,帝嘉恒在感情上是个犹豫不决的情种,一边帮着姜云曦做坏事,一边又担心姜云曦的下场不好。
  帝延卿也是这样。
  一边嘴上说着深爱她,她换了个皮相站在他面前,他却认不出。
  感情这种东西。
  任凭他嘴上说得多好听,没有行动,都是可耻的。
  江佩娆道:“不必回答,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答案,你喜欢的人是你自己。”本质上讲,帝延卿和宫允浩就是同一种人,他们这种人,在和人没有牵扯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嘴里讲出的话比谁都好听,当你与他们的利益相冲突,那你就最先被他们抛弃。
  这样的人,头脑理智。
  绝不会感情用事。
  江佩娆道:“行了,帝延卿,别再纠缠我了,就让我们到此为止,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你就当我那个时候说的话是放屁就对了。”
  “那个时候,我在家里过得不好,迫切需要改变在家里的地位,刚好你来了我家,我看过关于你的新闻报道,出钱找人打听了你的一点事,了解到你对可卡粉过敏,并不是我嘴上说的对你有意思。”
  “所以,打住吧,帝少,你不要误会什么,因为从最初开始,我对你就没抱有想法,我只想利用你提升一下我在家里的位置,让江炎武看在你的面子上,对我和江星辰好一点,免得在家里不明不白的又落水了。”
  这番话讲得毫无波澜。
  帝延卿那冷冽的眼神缓缓的沉了下来,当下胸腔里就浮起一道怒火,他道:“你再说一遍!”
  “我如果做过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我在这里澄清。”江佩娆低垂下的眼帘扇动了一下,道:“我对你没有过喜欢,不管你是把我当成别的女人的替身,还是对我有那么点意思,我都希望,我和你的关系能回到最初,互不相识。”
  “江佩娆!该死的!你说什么?!”
  帝延卿大怒。
  “你、再、说、一、遍!”
  这句话他几乎是咬碎了牙吼出声。
  江佩娆在男人快喷出火的眸光里,连眉梢都不曾挑动,她只唇角微弯,陈述一个事实,开口:“帝少,我不喜欢你,我不在乎你对我的想法。”
  因为,曾经有过的心动,都在帝嘉恒嘴里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化为了灰烬,再不剩半丝情意。
  她以前面对帝延卿,总说自己的感情是复杂的。
  但是现在再也不会有那种感觉。
  她很明确自己的感受,她怨恨面前这个男人。
  恨他那么说爱她,却漠视她的遭遇。
  恨他明知害她的凶手是谁,却选择了包庇。
  更恨他毁了那个曾在她心中,至少是从表面上来看,张扬又飞扬的少年。
  她一直说,自己和帝延卿的缘分可惜。
  年少初遇。
  他不敢表露情谊,老一副凶巴巴的态度对她。
  年长,她与宫允浩成婚。
  他不来参加婚礼,还命人带话给她,诅咒她得不到幸福,他绝不会祝她幸福。
  这些历历在目的事,都在岁月中流逝。
  帝延卿在她心中,不管言辞上多么狠辣,却一直是个谈不上心有多坏的男人,虽然他总阴沉着脸,爱捉弄她,报复心极强。
  被丢在小岛上比赛的那段日子里,他却也会朝她伸出援手。
  她跌落谷底,是他拼了命的把她救出来。
  她比赛得了奖,也是他拿枪抵着她的脑袋,极不服气地说:“下次再敢赢我,我就开枪打爆你的头!”
  亦正亦邪是他。
  深情无情也是他。
  他真正是什么样的人?
  江佩娆想,她其实从来不知。
  她对帝延卿的了解,还没宫允浩多,毕竟他们才是对头。
  她能在这个时候,释怀多年对帝延卿的感情未解,一颗纠结到极致的心才有了些许舒缓。
  于是这一刻,她眼神无比沉静,再次开了口:“放手吧,帝延卿,你爱着的只是你自己,你和宫允浩都是权力的傀儡,你们这样的人,生来就不配谈爱,谁与你说爱这个词,谁才是倒霉。”
  “江佩娆!你这样说,就不怕我掐死你?”这人发起脾气,还是如从前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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