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盛世繁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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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概性的算过,两人从确定关系到现在,也有好一段时间了,不说多长,起码也不算短了吧。
  两个多月的时间,换在别人那里,不说亲吻,起码也得牵手了吧,他家这位倒好,手虽然牵了,可次数那是少的可怜啊,就连拥抱都少,少到他都怀疑他是不是谈了个寂寞。
  人家女朋友恨不得一天十二时辰都和男朋友粘在一起,不说风花雪月,起码也花前月下啊。
  而林岚呢,直接把他扔在了村子里,自己带着弟弟妹妹跑去县城做生意了,基本都没回来看他过,都是他去看林岚。
  就连做生意缺钱也不和他说,要不是他听香兰说了一嘴,估计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在接近林岚的几个人中,赵晏之他还算是放心的,这丫头虽说没个正经,又是个从小被宠到大的,在京城里也横行霸道惯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放心赵晏之接近林岚。
  赵晏之虽说有京城小霸王的称呼,但其实本性不坏,就是歪点子太多,又总和京城的那些纨绔子弟玩在一起,时间长了,身上难免沾染上些歪风恶习,但都是可以及时改正过来的。
  要不然,她怎么会被那群老不死的捧在手心里宠着,难道只是因为她的真实身份和她身后那位惹不起的大人物嘛?
  若真是如此,估计赵晏之早就被人给捧杀了,哪里会逍遥快活到现在,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的本性不坏。不然那群老东西才不会惯着她呢。
  至于景屹,他却不怎么放心,哪怕她是景沅的姐姐,他也不放心。
  景屹这个人太复杂,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和赵栖寒整个极端,虽说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实际上手段厉害着呢,景家姐弟三个,就数她心思最深沉。
  对比这两人,林岚显然要单纯靠谱的多,但也正是因为这份单纯靠谱,让赵栖寒无比头疼。
  他到底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方法,在什么情势下让林岚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且不那么厌恶呢。
  在他思考这个不算问题的问题的时候,林岚却躺在床上做着梦。
  穿来到现在也有将近三个月时间了,林岚从未做过噩梦,就连梦都很少做,然而今天,她却难得的做了个梦,还是个让她印象无比深刻的噩梦。
  噩梦断断续续的连在了一起,一会儿现代,一会儿古代,来来往往反反复复的重复着同一个场景,那个场景她脑海里重复往返过无数次,曾试着努力将其忘却,却越记越深。
  她看见山洪暴发时那些来不及逃离的村民同事被滔滔洪水卷入其中,无数次呼救却没人敢上前一步,那些已经逃离出来的同事和村民们只敢站在安全区眼睁睁的望着昔日的同事和邻居们在充满肮脏污秽的洪水中绝望的呼救,嘴上说着要去救援,脚下却如同被钉子扎在了那里一般,动也不动的望着他们。
  她看见,那个平日里总是喜欢叫她姐姐,长着娃娃脸,头上总是扎着两根羊角辫的小姑娘在洪水中艰难的挣扎着,那双嫩白的手不断的从洪水中伸出,一次又一次的朝着她们呼救着。
  可没有一个人动作,都只是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洪水中的那些人。
  起初,还有人企图去救她们,可后来随着求救声越来越微弱,他们也渐渐沉默了下来,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些已经逐渐消失在洪水中的人。
  而她当时什么也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只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小姑娘渐渐沉了下去。
  她记得,小姑娘一直都在看着自己,似乎很难接受,这个平日里总是将自己当成妹妹来看待的大姐姐,明明看见了自己求救,为什么却能当做没看见一样,只站在那里完全没有任何动作,难道她们以往的姐妹情谊,都只是表面情谊吗?
  是表面情谊吗?林岚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穿到古代。
  山洪过后在老乡家待了一段时间,而那段时间里,人民子弟兵们不断地从各个方向涌来,说是为了抗洪抢险的。
  洪抗了险抢了人救了,尸体也都从泥潭里挖了出来。
  小姑娘连个整尸都没能留下,断了截胳膊,胸腔里斜插了根粗壮的树枝,无数泥浆从开口处涌进胸腔里,将整个胸腔灌的严严实实的,尸体都给撑圆了。
  平日里爱干净的姑娘身上裹满了泥浆,尸体上擦出无数道伤痕,断臂处骨骼森然,从血肉里支楞出来,上面还残余些些许血肉。
  拜林岚淡漠的性格所赐,整个摄制组里,她认识且当做朋友的只有这个小姑娘,其余人就算在她面前走过晃过无数次,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个需要进行合作的同事罢了。
  遇难的人不断的被挖出来,院子里挤满了人,院中间的地上陈列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有人不断辨认出尸体的身份,跪在旁边哭的稀里哗啦,有些心理承受力弱的甚至在辨认出尸体的时候就晕了过去。
  林岚所在的小组是摄制组的其中一个小分组,没多少人,也就十几个人罢了,其中大多数是女性。
  只有少数几个是爷们,也正是因为如此,摄制组里的伤亡才过于惨重,几天前鲜活的人命,几天后却大多数都成了地上被泥浆包裹着的人。
  逃离及时的组员们都被这一场景给晃住了神,一个个呆愣着看着地上的尸体,几个小姑娘捂着嘴巴,泪流满面。
  就算坚强如那些大老爷们,也有些承受不住的闭了闭眼。
  只有林岚,只有她面无表情的靠在墙边,淡漠的目光透过人群投在那些尸体身上,似乎在思考,生前也没见她们感情有多深厚,有些甚至还是敌对关系,怎么人死了,一个个反而悲切起来了呢。
  她知道有一个词叫触景生情,可这个词在她身上,却没有任何表现,似乎死的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而不是相处了那么久的同事及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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