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惊华:一品毒医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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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宜海面露惊诧,她这是做什么?
  “错在哪里了?”却不想,老夫人的心比谁都明白,今日这一场闹剧,正是这个孙女一手策划的!
  “藏在云泉院里的赃物,是浅薇命人拿走放回六弟屋子里的。”
  夏浅薇毫不隐瞒,老夫人却是皱了眉头,声音里满是无奈,“你为何不直接跟祖母说?”
  这般兴师动众的把事情闹大,对她有什么好处?
  第一百四十四章 父子之情
  夏浅薇挺着腰板,执着的抬眼迎上老夫人疑惑的目光,声音里透着几分任性,又有一丝清冽在里头。
  “若浅薇私下跟祖母说了,祖母这般看重夏府的声誉,必定会息事宁人,而六弟是咎由自取,浅薇以为若不杀鸡儆猴,夏府永远也不得安宁!”
  老夫人微微一愣,似是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女竟会这般直接。
  确实,夏恒可是应天书院的学生,这些年将军府在他身上付出的种种,可不是说舍弃就舍弃的。
  她应该会如夏浅薇说的那般,不痛不痒的责罚一顿也就罢了。
  夏浅薇何尝不是给了杜姨娘以及夏恒一次机会,倘若她们没有害人之心,坦白从宽虚心认错,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的下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能改,夏恒便不会失去所有。
  “而且,浅薇是想替大哥争一口气!父亲究竟何时才肯多看大哥一眼,明明他们什么错都没有”
  夏浅薇突然不满的看向夏宜海,她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可这位怀化将军的所作所为实在叫人寒心。
  她知道夏故新的心中一直有个结,若这心结不解,他永远也无法展开手脚。
  而且夏浅薇还注意到,因为她的这张脸,夏宜海这段时间一直在躲着自己!
  是时候让夏宜海做出一个选择了,若他还是这般走不出过去的阴影,那么夏浅薇决定彻底的舍弃他!
  此话一出,那威武的男子当即震撼了表情,面对女儿的责难,他坐在那儿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夫人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她早就劝过自己的儿子了,他依旧不肯面对,那么现在呢?
  后院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这何尝不是因为夏宜海的心不在这里。
  他任由这个家如同一盘散沙,任由这几个儿女勾心斗角,他没有尽到一家之主的责任,说起来,这几个孩子何尝不是他的牺牲品?
  望着夏浅薇那灼灼的双眸,夏宜海的脑海中竟是浮现出女儿还在襁褓中幼小的样子。
  他还记得这孩子当时清澈无比的眼睛,笑起来装满了天上的星星,他下了决心,这辈子定要好好守护她的笑容,可一切,随着玉容的离开而渐渐变了味道。
  如今女儿跪着质问他为何不管这个家,为何对这些儿女如此冷漠,他竟一个字也回答不了。
  老夫人分明感觉到夏宜海又萌生了逃避的念头,似乎为了不让夏浅薇对这个父亲彻底失望,她立刻轻声开了口。
  “祖母知道故新受了不少委屈,难得你这孩子如此疼惜自己的大哥,就由你这一次吧。”
  夏宜海不知夏浅薇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的情绪低落极了,老夫人见他这幅模样,便也不忍再训斥。
  这历经沧桑的男子仿佛一下子又老了许多,他走出福寿院,看着四周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这些年他留在府中的夜晚屈指可数,不是因为真有那么多处理不完的事务,而是他寻不到一个理由回这伤心之地。
  这里的一草一木仿佛都还留有她的影子,多看一眼,心便多伤一分。
  不知不觉间,夏宜海发现自己竟走到了云泉院门口。
  他犹豫了片刻,转身之际却好像有股莫名的力量定住了他的脚步。
  此时夜已深了,而夏故新的书房却还亮着烛光。
  那年轻的男子再次翻出了那张应天书院的文书,方才苏姨娘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久久无法褪去,夏故新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是那么不可思议。
  他曾经失去的东西正一样一样的回到身边,自己的运气真有这么好吗?
  没有人注意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然迈入了院中,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脚印。
  夏宜海悄无声息的站在夏故新身后的窗前,他的眼底划过一抹流光,惊讶于这间屋内整整齐齐堆满了的书籍。
  还有墙壁上的那些字画莫非,都是这个孩子所作?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这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正在出神的夏故新浑身一震,他慌张的站了起来,却是不慎推倒了凳子,有些笨拙的望向来人,那儒雅俊秀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父、父亲?”
  “……”
  随后,夏故新屋内的烛光一夜未曾熄灭。
  次日,镇国府的马车早早的就在夏府门口等着,一道挺拔俊美的身影久久的立在那儿。
  六皇子传来口信,今后每三日便有一次练马,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四国盛宴。
  夏浅薇换上了一身浅蓝窄身劲装,及腰的长发高高束于簪后,那张精致的小脸未施粉黛,这返璞归真的模样竟让她有种说不出的英气与清冷之质,又是别一番的风韵。
  她刚跨出大门,便惊诧的发现冷玉寒已然迎面而来。
  “其实二哥早已备了马车,冷大少爷着实不必这般麻烦。”
  明明两人只是合作的关系,可这位冷大少爷却越发周到,她觉得没有必要,也不合适。
  虽然夏浅薇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有礼,可却让冷玉寒的心情越发忐忑,他的声音有些生涩,“你可是在气恼?”
  本以为会看见她疏离愤然的表情,却不想竟是一副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撞见未婚夫婿逛花楼,这种事情,天下间岂会有女子毫不介意?
  夏浅薇的眼神带着些许疑惑,“冷大少爷指的何事?”
  “……”
  无人知晓他昨夜是如何的辗转难眠,竟是第一次尝到了那种莫名烦闷与焦虑的滋味,既不能告诉她实情,又不愿夏浅薇误会,好不容易才想好一套合理的说辞,便一早来了夏府,眼下却不知该从何开口。
  难道她真的不在乎?
  夏浅薇这冷淡的态度顿时让冷玉寒有种被伤了尊严的羞恼之感,所以他一夜的担忧到头来不过是场笑话?还是说她演技卓越,就想见自己焦急的模样?
  而一个声音却在脑海中不自觉的响起,她的心里并没有他。
  四周的行人已然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冷玉寒眸色一沉,突然扣住了夏浅薇的手臂粗暴的将她拉上了马车,随后对一旁目瞪口呆的车夫命令道,“出发!”
  这冷峻的男子回过头,眼底蔓延开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火光,他难以抑制此刻的冲动,咬牙质问着眼前令他心浮气躁的少女。
  “你当真没有什么要问我?!”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她不在乎
  自家少爷突如其来的怒火让那车夫一刻也不敢怠慢,此时马车已然快速的离开了将军府门口,朝着皇家马场的方向而去。
  车厢内突然陷入一种压抑的氛围,夏浅薇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骄傲少爷,细想了片刻,眸中立刻划过一抹深沉的流光,似是捕捉到了这名男子那极力掩藏却仍然控制不住倾泻而出的情愫。
  她显得十分惊讶,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可冷玉寒那张急红了眼,迫切想要得到回应的俊美容颜让她心中渐渐有了几分肯定。
  他说的,想必是昨日在红馆被自己遇见一事。
  “男子逢场作戏之事再正常不过,冷大少爷本就是自由之身,实在不必多虑,更无须顾忌浅薇的感受。”
  仔细想来,夏浅薇一心扑在复仇之上,早已将男女之情抛之脑后,导致她与每一个人相处之时皆在考虑与他们的利用合作关系,从而忽略了某些意料之外的变化。
  毕竟她可是臭名昭著的夏家三小姐,哪怕再怎么改变,过去的污点也洗不掉,所以就没想到这位一身优越感的冷家大少爷居然会对她产生了好感!
  冷玉寒毕竟年轻气盛,虽说他们只是合作,可二人先前的婚约难免有些暧昧,所以容易迷失自我。
  不过这种麻烦的事情还是早点解决为好,以免耽误了旁人。
  “自由之身?你”
  冷玉寒的薄唇微微一颤,他原本已经失去理智的双眸渐渐沉淀下来,某些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被夏浅薇此时异常冷静客气的表情生生的打了回去,脸颊似有种火烧的感觉。
  他这是怎么了?为何被夏浅薇忽视竟让他这般难受。
  有种即将破土而出的答案让冷玉寒立刻慌了神,从未有人教过他如何应对这种若即若离的失落感,他难道真的对眼前这个一直以来令自己厌恶至极的少女动了心?
  这就是自食其果的滋味吧?他从前待她那般不好,或许,这只是她的报复呢?
  越是琢磨夏浅薇的态度,冷玉寒便越觉得烦躁气恼。
  她越是镇静,就越显得自己无理取闹!
  “上次冷大少爷借的银狐裘珍贵至极,浅薇已经命人妥善浣洗了,改日便送还府上。”
  夏浅薇的声音极其有礼,她知道这名男子的自尊心强得过分,便只能以这种方式表明自己并无那方面的心思,尽可能的为两人留点儿情面。
  若他尚有分寸的话,就应该皆此机会将话题打住,否则恐怕两人连朋友也做不了。
  冷玉寒剑眉一蹙,袖中的手不由得紧紧握起,还?她居然这么急于撇清关系?
  可他转念一想,曾经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当时她是否也是这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时至今日,在旁人看来自己与她已经不似从前那般水火不容,甚至他怀着一种弥补的心情对她照顾有加,莫非这还不够让她忘怀?
  冷玉寒从未学过如何低头,为了掩饰受挫的尊严,他当即恢复了从前那种傲慢的态度,用一股如尖刀般的语气回了句,“你能有自知之明最好,那银狐裘世间难得,若有一丝一毫的损坏,杀了你也不为过!”
  可话一说出口,心中竟又有些难以抑制的后悔。
  冷玉寒十分讨厌现在的自己,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是叫人喘不过气来。
  他赌气一般不再看夏浅薇,带着一身冷意望向了车外,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内心不断的告诉自己,莫要再让那个少女影响了他,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种凝滞的氛围渐渐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山路略显颠簸,如同他此刻的心境一般满是磕碰的石子。
  她当真没什么想说的了?
  胸口憋着的一团闷火越烧越旺,他紧抿着唇不断的在心里骂着自己,可眼角的余光还是不自觉的飘向了夏浅薇的方向,只要对方流露出一丝一毫在乎的神情,他的心里就能好受一点儿。
  然而,冷玉寒失望极了。
  夏浅薇依旧一副淡淡的表情,仿佛他真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这一对比,自己的行为真是幼稚又可笑
  “少爷,已经到了。”
  外头终于传来了车夫的声音,冷玉寒毫不犹豫的起身撩开帘子,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拂来,他带着那浓浓的不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夏浅薇的视线。
  那镇国府的车夫被他此刻的样子吓得战战兢兢,有些犹豫的望向随后出来的女子,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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