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夫后的滋润日子 第1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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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青意又问他:“你的情是什么?是折其羽翼,困其于泥淖,是见她苦苦挣扎,见死不救?”
  冯源被他说得面上一臊,眼神闪躲,“你知道什么?你又懂什么?我娘到底生养我一场,她年纪大了,脾气差一些罢了,天下哪个儿媳妇不得受婆婆的气?多忍让一些就是了。你家难道不是这样吗?”
  与这种人多说无益,武青意轻嗤一声,不再理会他,负手离开。
  鲁国公府门口,一群看热闹的百姓早就围成了一圈。
  不过拳脚无眼,他们可不敢上前,只敢远远地看着。自然也没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
  “这冲出来打人的是鲁国公?光天化日的,他这是干啥?”
  旁边的人接口道:“谁知道呢?看起来胡子拉碴,疯疯癫癫的,别是犯了疯病吧?”
  “看着是挺疯的。还好被打的那个人武艺不低,不然他那疯状不得把人打死?”
  “这你就不知道了,他打的那个可是恶鬼将军!将军虽然没带面具,但我看过将军凯旋游街,那魁梧高壮的身形全天下只有他一个!”
  “那这鲁国公果然是疯的不行了,打人也得看对手啊,打本朝第一猛将,那不是自取其辱?”
  众人议论纷纷,就差当着冯源的面说了。
  此时秦氏也跟了出来——她本来以为以自家儿子的武艺,拦住那假冒之人是轻而易举之事,听人说了才知道武青意亲自来了。
  唯恐儿子受伤,已经气的胸口隐隐作痛的秦氏还是立刻赶了出来。
  却见到冯源如一条斗败的丧家之犬一般,十分狼狈地跌坐在门口,而旁边百姓纷杂响亮的议论声则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她耳朵里。
  半日之内接二连三发生了这样多让人无比气恼的事儿,她张嘴想把冯源喊起来,却忽觉得脑袋一阵刺痛,眼前一花,就此晕死了过去。
  下人们大惊失色,七手八脚地去扶,连冯源听到响动都顾不上再去想旁的,立刻冲了过去。
  一行人把秦氏抬回府里,鲁国公府厚重的大门关上,这场闹剧这才算落下帷幕。
  …………
  武青意回到英国公府的时候,王氏和葛家二老先带着葛珠儿进去,传府里的御医来看诊,顾茵则在门口等着他。
  “事情顺利?”
  武青意点点头,道:“我那部下身手不错,已经让他避出去了,过段时间再让他回来。”
  顾茵一边点头一边将他从头到脚看过一遍。
  武青意和冯源对招虽然没落下风,但到底动过手,衣服上的痕迹是骗不了人的。
  顾茵嗔他一眼,“不是让你接了人就走吗,非得动手?”
  如今的武青意武艺远超人近中年的冯源,若不想和冯源对上,自然能脱身而去。
  武青意并不瞒她,一边和她往府里走,一边轻声解释道:“我就是看不过眼而已。从前和他不对付,那是摆在明面上的矛盾,到底是一起杀出过一条血路的同僚,我也敬他几分,不想同他闹得太过难看。却没想到他竟然放任自己的亲娘磋磨妻子,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他娘生养他不容易……难道就不想想,他娘生养了他,又没有生养她的妻子,凭什么要求妻子去代他偿还生养恩情。这样的人,实非良配。”
  能在这个时代找到三观如此契合的人,委实难得。顾茵听得笑起来,偏过脸问他:“那若是我和娘不合,你夹在中间,你待如何?”
  这问题武青意还真没想过,自打重遇之后,他就发现他娘就把顾茵看成宝贝疙瘩,身为亲儿子的他都得往后捎捎。
  两人恰好走到正院,王氏已经让各家二老扶葛珠儿休息去了,见了他们就招手道:“大丫快过来歇歇,忙了半上午了,你还去门口等他做什么?大小子长那个大个儿,有胳膊有腿儿的,还要你操心吗?”
  武青意对着顾茵苦笑,小声道:“这哪是我娘,对我像女婿似的。别回头她为了你来磋磨我就不错了。”
  顾茵抿唇笑起来,伸手打他一下,“别浑说,让娘听见有你好果子吃!”
  武青意也跟着笑。
  他比冯源幸运得太多了,冯源只有一个好妻子,他却有这么好的一家子。
  家里从没有什么糟心事,只是一个让他放松,让他随时可以安心休息的港湾。
  看着王氏又和顾茵说起悄悄话了,武青意快步跟过去,说:“我饿了。”
  王氏说你饿了,你找人传饭就是了,家里又不是从前了,就那么点米面,都捏在她手里,吃饭还得经过她同意。
  但念叨完,王氏还是又接着道:“烦死个人,你想吃啥?”
  武青意说随便什么都成。
  王氏一边卷衣袖一边笑着问他:“那我去给你随便做点?”
  王氏许久没亲自下厨了,但武青意前头十七八年都是吃她亲手烹调的食物度过的。
  想当年人家参军,好多人都吃不惯军中既没什么滋味,又没什么油水的大锅饭。
  就武青意和武重父子俩,吃啥都喷香。
  只能说他平安长到那么大,属实不容易。
  武青意脸上的笑滞了滞,“其实也没那么饿,我突然想到还有公务没忙完,去书房里随便对付一口就成。”
  第98章
  武青意被亲娘的厨艺“吓退”, 脚下生风去了前院。
  正好也确实有事没处理完,园主和花旦、小管事还在府里,立刻就被他送官查办了。
  因是武青意亲自送去的, 官员卖他面子, 效率高的吓人,审讯结果当日就出来了。
  小管事滑不留手, 在公堂之上依旧临危不乱,半点儿口风没漏。
  而园主和花旦则是不禁吓的, 招供了意图坏人嗓子的事儿, 但顾忌到小管事背后的鲁国公府, 两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都没敢指认。
  因为事情没成, 所以这两人只是判了一年监。而小管事则因为证据不足,被放了回去。
  前头缺了小凤哥这么个好配角, 那《亲缘记》再唱的时候,效果就差了不少。
  如今再缺个花旦,缺个统筹一切的园主, 这戏自然是唱不了了。
  当天吉祥戏园就开始退票,看客们自然得打听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一打听, 自然也就知道小凤哥嗓子坏了, 园主和花旦因为害人, 进了大牢。
  这还不算, 因为戏园子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消息传的格外快。
  这事儿越传越离谱, 有说那园主下的哑药无色无味, 所以小凤哥才中招了。还有说吉祥戏园里的人擅巫蛊之术,不是用毒,是用的巫蛊之术害人。
  流言四起, 根本无从辟谣。
  但不论是毒,还是巫蛊之术,都是这个时代的人极为忌讳,不敢沾染的。
  凭借《风流记》和《亲缘记》风头无两的吉祥戏园,一时间门庭冷清,再无人登门。
  但好在,食为天并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因为大家也都打听出了这件事就是食为天的东家检举告发的。
  不说前头他们已经在食为天吃过多少餐饭,知道这里的饭食绝对没问题,光看东家这份眼力,就知道没人敢在食为天搞鬼。
  但到底没了实时宣传,加上同一条街上还有个不惜以本伤人的望天楼,食为天的生意还是回落了不少。
  好在全京城独一份的轻食雅舍依旧生意火爆,拥趸众多,酒楼生意不至于冷清。
  三楼的轻食雅舍是年前开放的,四五楼且还空着,也是时候该鼓捣一点新东西出来。
  顾茵如今已经不满足做吃食生意了,客房按摩部都发展出来了,四五楼也可以做别的用途。
  思维一发散,这想头可就更多了。
  这天小凤哥先去了食为天,听周掌柜说顾茵不在,他便去了英国公府求见。
  他是个很知礼谨慎的性子,自觉身份低微,无事不会过来。
  顾茵听门房禀报了,就把人请了过来。
  他前脚进的门,后脚顾野回来了。
  正月底,天气已经正式暖和起来,连顾氏船行的大船都出海去了,但顾野还是穿的十分厚实,又是皮帽子又是皮袄子的,整个人看起来像头毛茸茸的小熊。
  进了屋里,顾野把帽子袄子一脱,一边喊热,一边小狗似的伸着舌头直哈气。
  顾茵见怪不怪的,早就给他准备好了温吞的茶水。
  顾野咕咚咚喝完,不怎么情愿地咂嘴道:“这温茶还是不得劲儿,想喝娘熬的酸梅汤。”
  顾茵笑道:“这才几月,哪里来的梅子?不然咱们还是少穿一些?”
  小孩体热,顾野是个闲不住的,比一般的孩子出汗更多。
  每天换下来的中衣都是一股浓重的汗味,顾茵生怕他长痱子。
  顾野边摇头边叹气,说算了,“马上就真的暖和了,到时候就好了。”
  顾茵不是讲究春捂秋冻的家长,她是觉得什么时节就穿什么衣服,冷了热了都过犹不及。
  顾野这么穿,是因为现在的袄子帽子都是周皇后做的。
  她养孩子讲究那些,自打认回顾野之后,帮小儿子准备东西的时候,帮着顾野也准备了一套。
  那袄子帽子都是她亲手做的,顾野收下后准备来年再穿的。
  没成想第二天照常去给周皇后请安的时候,周皇后见他没穿,就小心地问他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好?
  她对着小儿子那是无微不至,对着顾野那是自觉对他亏欠,谨小慎微,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两人的角色像掉了个个儿似的。
  顾野看她问着话就歉疚起来了,怕她要哭,哄孩子似的哄她道:“都挺好的,就是新衣服嘛,得过一遍水上身才软和,明天我就穿上!”
  周皇后一想是这么个理儿,这才又高兴起来。
  当着小凤哥的面,不好细说这件事,所以母子俩都不再提。
  顾茵拿帕子给顾野擦汗,顾野一边乖乖任由她擦,一边问小凤哥道:“你今天来是来瞧我的不?我这几日有些事情忙,所以没去看你。”
  二月初就是正元帝给顾野定的认祖归宗的大日子。
  到时候顾野不只是要在群臣面前亮相,还得以皇长子的身份跟着正元帝去太庙祭告祖先。
  礼数和流程上头不能出一点错处,都是要提前演习的。
  顾野这些天上午还是照常上课,下午就在忙着最后的演习。
  小凤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道:“既是来瞧你的,也是来辞行的。”
  顾野止住了笑,正色问道:“怎么就要辞行了,你去哪里?”
  小凤哥就解释道:“吉祥戏园门庭冷落,园主戏班子的那些人,牵怪到了我头上,不让我们戏班其他人再登台了。这两日我问了其他园子,也是不想惹事儿的态度,都回绝了。所以我就想着,不若再回津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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