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再画不出那样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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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不到,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声音,可就是找不到她在意的那个人。
  顾棉棉站在人潮里,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绝望,四周的人发现她就是跳舞的女孩儿,都在她身边舞动鼓掌,在顾棉棉眼里,这却是群魔乱舞。
  她找不到那个人,哪里都没有。
  手一下子被抓住了,顾棉棉刚要激动,叶寒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顾棉棉,你别到处乱跑!”
  顾棉棉回神,看到叶寒,忽然眼泪就涌了出来。
  叶寒吓了一跳,急忙将她拖出来,追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谁占你便宜了吗?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收拾他!”
  顾棉棉摇头道:“我想回去了,我想回家。”
  叶寒心疼坏了,急忙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我们回家,这就回家。”
  那边洛斯和伊南也找了过来,看到她哭,张口要问什么,被叶寒制止了。
  叶寒牵着低头失落哭泣的顾棉棉,走出了夜店。
  顾棉棉上车之后,就抱着腿把脸埋在膝盖里,什么也不说。
  没有人敢安慰她,叶寒只能打开音乐,掩饰她的哭泣,也缓解这样令人心碎的气氛。
  顾棉棉回到家时,一言不发就下车了,留下三个男孩儿面面相窥。
  洛斯这时候才敢问:“发生什么了,棉棉怎么哭了?”
  叶寒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看到我就哭了,然后我总觉得什么也别问才是最好的。”
  在心里,叶寒难受了一下。
  他没有说,其实他那时候明显感受到了,顾棉棉看到他时的失望。
  她在店里,是遇见了那个人吗?还是把谁当成了那个人?
  她根本就没放开,也一点都不坚强,一切都是伪装的吧。
  顾棉棉离开夜店之后,慕战辰也摘掉了面具,拿着那面具,他竟是恋恋不舍。
  杜宇在二楼迎接他,看到他上来,俯身道:“抱歉总裁,没能为您创造更多的时间。”
  慕战辰什么话也没说。
  这样已经是冒险的贪恋了,万一被抓到了,那他所做的一切都就暴露了。
  他以为自己足够理智,理智到可以把她送走,可以真的领到那张离婚证,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他之所以现在能坚持下去,是因为知道未来可以把她追回来。
  并不从容,十分急迫,会忍不住犯错,会忍不住亲近,这就是现在的他。
  没有了顾棉棉,慕战辰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离开了夜店回了别墅。
  顾棉棉当晚不知道是怎么哭着睡着的,第二天敷了消肿的眼膜下的楼。
  阮玲珑已经出院回来了,做了一桌子好菜,见她贴着眼膜吓一跳:“棉棉,怎么了?”
  “哦,没事的妈妈,我就是昨天晚上再画室里嗨过头了,所以早晨起来有点肿眼泡,我就消消肿。”
  “你呀,注意身体,不管是工作还是玩乐,都别太过。”阮玲珑叮咛道。
  顾棉棉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阮玲珑,忽然发现她今天格外光鲜亮丽,口红的颜色都是精挑细选的柔美豆沙红,平日里她应该是擦更冷艳一点的梅子色,因为有气场,上班的时候专用。
  这种柔美的豆沙色,她都没怎么见她涂,而且耳环也是漂亮的绿宝石色。
  顾棉棉从其中嗅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妈妈,你今天好漂亮呀,怎么了,有约会吗,是不是和陆医生啊。”
  阮玲珑没想到一下子被小女儿猜到了,心里一惊,有些语无伦次:“什、什么啊,棉棉你乱说什么,哪儿有什么约会。就是之前陆医生帮助了我,我想答谢人家。我们是知书达理的人家,怎么好失了这份礼数。”
  顾棉棉听了,心里替她高兴,笑吟吟道:“妈妈说的极是,我们怎么能失了礼数,啧,是得好好谢谢陆叔叔。啊,妈妈你等我一下。”
  顾棉棉转身上楼,跑到自己房间里,挑了一瓶香水跑下来递给阮玲珑:“妈妈,这瓶香水比较合适,你喷这个去。”
  阮玲珑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不用了,又不是什么特别的场合。”
  “刚才您还说不能失了礼数呢,这香水也是礼数啊,妈妈平日里用的香水太高冷了,仿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不像是答谢的样子,这香水和妈妈的口红颜色一样,温柔优雅,正合适。”
  阮玲珑盛情难却,最后还是带着顾棉棉给的香水。
  顾棉棉的吃过早晨也出了门,直奔画室。
  去的时候,邵华已经再等了,顾棉棉叫人送了一些她的画来这里,早晨送到了,邵华正在看。
  顾棉棉进去打了招呼,心道还好早晨叫人来打扫了卫生,否则这火锅的味道残留着似乎的确不太好。
  她心里略微有些忐忑。
  虽然她的画,饱受赞誉,但人不可能没有缺点,画也是。
  她还没到名家大作的地步,所以邵华的意见十分宝贵。
  邵华目光犀利,独到,绝对能看出她哪里所有缺失,她再按照这个去弥补。
  顾棉棉心里清楚,现在的她,只想疯狂的作画,然后把所有的情绪都投入到画中,然后忘掉那个人。
  “这些画,都不行呢……”邵华开口,忽然道。
  顾棉棉一愣,抬起头来看着邵华:“不行是什么意思?”
  邵华回头说:“你的画技术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正如你老师所说,你在色彩的运用上,非常又天赋。你天生就擅长把最温暖明媚,让人舒服的颜色发挥到极致,但是你拿过来的这些画,我却觉得不行,情感不够,比较温吞。这些都是你平日里画的吧,我第一次见你的作品时,是在国外的画展上,那幅画一下子就冲击到了我。”
  顾棉棉心脏狂跳了起来,她好像已经知道邵华要说哪幅画了。
  果然,邵华道:“是那一幅《他从光中来》,那样浓烈的感情,从画直扑而来,比现在这里,我所看到的哪一幅,都要震撼,都要热情。”
  顾棉棉的手攥了起来,心脏微微抽痛,低下头去:“可我大概……再也无法画出那样的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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