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跑马的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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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旷的歌声让孟水芸对这个山寨,对这粗野的土匪头子开始重新审视。
  思量良久,孟水芸对众女说道“做土匪的女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要想有与他们讨价还价的筹码,首先得是我们自己有本事,有过人的本事,对于土匪来说,除了女人能生孩子这个,唯一能入了他们眼的,就是所谓的看家本事——砍杀,射击,搏斗,骑术。”
  众女惊惧地看着孟水芸,有胆小的女子嘤嘤哭泣道“孟董,你不是真的想让我们留下给土匪做媳妇吧?”
  孟水芸微笑道“本事学到自己手里才是真的。”
  一番劝导,众女沉沉地睡去,均在睡梦中思量着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土匪。
  ……
  翌日。
  众女在十几个女人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宽敞的平地上,平地铺着青石板,四周摆放着大量的武器,大多是苗族,侗族,土族传统武器。
  一个女人拿起有钩的磨得雪亮的刀,道“这是我们苗族传统的钩钩刀,又称‘果腾高’。刀长有2。5尺左右,有钩有柄,柄长8尺。一般由重如铁质的青钢木制成。
  平时这种刀可以用来砍小条竹木,一刀能砍一片,若遇上豺狼虎豹可以用之与猛兽搏击,遇上歹人亦用之格斗,钩钩刀可劈可砍,可钩可撩,可架可挡,可敲可戳十分方便。”
  附近一个手握公鸡脖子的男人大喝道“接着——”
  那公鸡被甩到空中,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女人猛的将这把钩钩刀甩上空中。
  锋利的刀刃将鸡的头部生生砍了下去,不等那鸡的身子落在地上,女人快速舞耍起钩钩刀。
  一片血色中,这只刚刚还在雄赳赳鸣叫的公鸡被片成无数细碎的肉片。
  云裳的姑娘们哇哇大哭起来。
  女人失望地看着众女,道“如果不想死,就必须学会杀人的本事。”
  女人的目光落在孟水芸的身上。
  “今天上午,你们就练习这最传统的武器——钩钩刀。所有人都做到我的程度,就算过关。”
  沛菡愤慨地说道“不是吧,你让我们杀鸡?”
  女人冷笑道“第一课是杀鸡,最后一课是杀人。”
  经历了多次血腥场面的孟水芸早已不是几年前那个刚刚到云水古镇的小女子,她缓步走到那一堆传统的武器中,拿起一把钩钩刀。
  尽管钩钩刀很沉重,但用尽气力,到也能舞动。
  不等孟水芸做好心理准备,之前那个男人再次从鸡笼里抓起一只公鸡,大叫道“接着——”
  五彩的公鸡飞上空中,直扑向孟水芸。
  这个向来温婉的女子大惊,看着迎面而来的利爪,孟水芸骇然地闭上了双眼,猛然举起那把钩钩刀。
  一股温热的感觉扑到身上。
  众人大惊,沛菡大叫道“孟董,你把它杀死了——”
  睁开双眼,被切断脖子的公鸡在地上挣扎着。
  “咣当”一声,钩钩刀掉落在地上。
  这个连蚂蚁都没有踩死过的小女子一脸惊惧。
  不等她从惊惧中缓过神儿来,之前那男人哈哈大笑着,举起两手,道“现在是两只哦——”
  两只公鸡被甩了过来。
  来不及多想,孟水芸连忙弯腰拣起地上的钩钩刀。
  云裳的姑娘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孟水芸。
  急切的舞动,片片血肉。
  满身鲜血的孟水芸将钩钩刀递送给身后的沛菡,道“沛菡,你来——”
  “不是吧,孟董?”沛菡骇然地拒绝着。
  孟水芸认真道“记得我说过的吗?”
  沛菡接过钩钩刀,委屈地掉下眼泪。
  远远的一个吊脚楼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正满面含笑的看着这一幕。
  老太太身后一个女人笑道“夫人,可是浪费了咱们寨子里的鸡了。”
  沈三娘笑道“你们哪一个当年不是这样一路杀过来的?杀过来自然能留下,杀不过来,自然要被别人杀掉。”
  ……
  竹条镖坚而柔韧,刀剑不易砍断。它虽长一丈七八尺,不用时,可以卷曲成圈。临用时,一放则弹蹦伸直,可双手绞花远刺,连续放飞镖,如连箭一样,闻风即到,极其难防,厉害无比。
  连枷刀是一种形似连枷的兵器。使用时,手腕借势用少许旋力,刀即迅速旋转砍出,就是对方挡住了矛头,也易被旋收砍着手、臂、胸、肩等,连枷打顶,旋刀洗脸,连枷挑腹,旋刀洗裆,使人防不胜防。
  九子鞭是由鞭头、鞭尾及九条两尺长的钢链套上竹筒组成。使用时右手拿活动竹筒,左手拿鞭尾,绕8字形晃动,九子即象雷蜂样飞舞起来:“九子飞走,一打九点,敌难防守。”
  “巴招欧”是一种轻便的软器械。它是用八股或十二股小麻绳打成的一米长的麻缆,串上拇指长的大小铁管即成一条蛇形软器。平时把它别在裤腰上,用时从裤腰上取下,缆环套在右手小指上,手掌拿缆由虎口外出,舞时有绞、劈、点、扫等。
  聪慧的众女在三日内悉数掌握了传统的苗族,侗族,土族的二十六种传统武器的使用,虽然力道及熟练度难以和山寨中的其他女人相比,但众女学习速度之快还是出乎众人所料。
  沈三娘对此非常满意。
  第四日,众女被带到后山一处非常宽阔的场地,在一个男人的呵斥下,众女纷纷上马。
  不等众女坐稳,那男人猛然甩起手中的鞭子。
  十三匹大马穿射出去,由于场地四周均被山寨的土匪们所包围,所以十三匹大马只得在场地内来回地跑动着。
  见了生人,这些跟着土匪们战斗过无数次的战马哪里会驯服?战马一个个嘶鸣着,疯狂地抬起前腿,有的更是狂甩起后蹄,企图将众女摔下马背。
  众女抓着马鬃和缰绳,匍匐在马背上,惊骇地大叫着。
  土匪们看到云裳姑娘们梨花带雨的表情,均哈哈大笑起来。
  许是这笑声刺激到了姑娘们的骄傲,在孟水芸大喝声中,众女纷纷坐直身子,猛然抓紧缰绳。
  由于和林桐卓一起骑过马,因此孟水芸很快熟悉了跨下的这匹战马的脾气。
  看着眼前这个在场地快速地跃马奔腾的女子,围绕在场地四周的土匪们渐渐地停止了笑声,人人的表情变得肃穆。
  不知是谁突然朝策马奔跑的孟水芸丢来一个南瓜,孟水芸猛然抽出腰间的一把砍刀朝那南瓜砍去。
  南瓜被一劈两半。
  众人惊骇。
  云裳姑娘们被孟水芸所鼓舞,纷纷策马奔跑,不到一日,众女均掌握了骑射的本领。
  几个土匪抬着竹制的轿子走了过来,坐在轿子里的沈三娘微笑道“是上天怜惜我沈三娘老了,派来仙子来帮我那傻儿子吗?”
  第五日,云裳的姑娘们被带到练习射击的场地。
  众女均不敢接那把长长的火枪,之前那个一直负责训练众女的女人眉毛一挑,大喝道“有哪一个土匪不会开枪?”
  孟水芸走上前来,拿过这把火枪,按照那女人教授的姿势,端好火枪。
  瞄准远处的悬挂在树枝下的苹果,猛然一枪。
  苹果被射穿。
  众人大惊。
  众女自然明白孟水芸的隐含意思,纷纷暗自为自己打气,依次走到火枪前。
  众女对孟水芸是佩服的,是服从的,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的。
  这一点是在场的每一个土匪和女人都能体会到的。有人激动地说道“十三年了,我们寨子终于有了寨主夫人了——”
  ……
  沈家寨。
  沈三娘坐在一张虎皮上,怀中搂着一只白猫。
  络腮胡子的沈老大恭顺地坐在一旁,手中握着一个茶杯。
  近六十个身穿黑色褂子的汉子们围拢在周围。
  一人跪在一旁,哀切地恳求道“我们寨子的六百多口人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沈家寨这一次的行动上,如果能抢回被土司岩里期抢夺的全部的口粮和牲畜,沈家寨就是我们的再世父母。”
  沈三娘道“康巴东,你起来吧,客气话不用说,回去和你们寨主说,我沈三娘不会坐视不管。尽管安心。”
  康巴东恭敬地朝后退去,弯腰走出吊脚楼。
  这个一大早从附近的一个山寨急匆匆而来的男人双眸中闪现着一丝狡黠的微笑。
  仿佛如释重负般,这个刚才还满脸泪痕的男人踏着轻松的脚步朝山寨外走去。
  一声声呼啸吸引了这个叫做康巴东的男人的目光。
  康巴东掂起脚来快速地跑向声音发出的场地。
  一个个美丽的女子骑在一匹匹的战马上围绕着巨大的练马场快速地奔跑着。
  为首的女子面容姣好,一双美目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一个踉跄,康巴东险些跌倒在地。
  有土匪看到这一幕,连忙道“康巴东,你怎么了?”
  脸色大变的康巴东从地上爬起,道“我有些头昏,看不得旋转的战马——”
  说完,康巴东用袖子遮着面颊,急匆匆地走了。
  远处的吊脚楼里,沈老大朝沈三娘俯身,恳求道“娘,这次行动很危险,土司岩里期向以狡诈凶险闻名,他这次抢了康家寨,定然是带着雄壮的武装而来。如果让这批姑娘们跟随而去,怕是有去无回。”
  沈三娘皱眉道“你不是真的动了真情吧?我的儿子?”
  络腮胡子的沈老大沉默不语。
  沈三娘站起身来,缓步在屋子里走动着。
  “那天夜里,你在她的吊脚楼外唱了你的真心,不要以为我老了,耳朵聋了,听不到。
  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沈家寨是土匪窝,我沈家寨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土匪,天地有良心,人心会给我沈家寨以公道。
  你心疼那女子,我又如何不心疼她。但是这十三年来,只有她才是我沈三娘真的中意的女子,也才是唯一能帮你把沈家寨撑起来的人。
  放心吧,这次行动,旁人也许会死,她不会,她是个福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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