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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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项研究没有如哥伦布想象的那样,耗费他20年时间,仅仅两年之后,满脸胡渣的年轻哥伦布高声叫喊着冲进正在看书的导师房间,对着他高声宣布自己两年来的结果:“老师!我发现了,我发现了!天上的太阳,是假的!”
  “他最终到达了太阳?”安娜瞪大眼睛问。
  “不,”伊凡摇头,“如果是那样的话,按他的性格,估计也会不管不顾的继续前进,直到预设的20年时间花光,或者找到他心目的宇宙尽头!”
  “他没有看到太阳,”伊凡说到这里,似乎有所感触的长叹一口气,“历经了两年的时间,他最终回到了他的出发点。”
  封敬亭立刻从这句话反应了过来:“你是说,你们的世界,就跟我们的空间一样?”
  “对,其实跟地球的世界也一样……不过如果按照地球宇宙的大小,按他的速度,估计走到宇宙时间的尽头,也不会有结果。”
  “那太阳又是怎么回事?”
  伊凡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径自把故事继续了下去。
  “哥伦布很快对全部的法师发表了他根据实验,得出的新宇宙观——整个这个空间,都是一个‘大’圆,地球就在这个‘大’圆的心,太阳在这个圆,是距离地球最远的地方,它是一个会移动的,巨大无比的照明术,即使在最接近太阳的地方,太阳看起来和地面上仍然没什么差别……”
  哥伦布的这一发现立刻在法师间掀起了轩然大波,在他宣布这个实验结果之后,当即就有不少法师跳出来质疑。当然,他们不是质疑哥伦布所说的真假,而是质疑他的实验可能出现了偏差,在他们看来,因为宇宙实在是太大了,大的没边,只要在空间之眼的方向上有一丁点的偏差,整个实验就很可能出现‘兜圈子’的情况,从而导致实验的空间之眼回到原点。而哥伦布的年轻,以及学徒身份,更是给这种质疑提供了一定的依据,但即使如此,以法师们的谨慎,在接下来的两年内,还是有几十名法师开始重复哥伦布的实验,那时候的伊凡,也是几十个人的其之一。
  “你也整整做了这个实验两年?”汪铭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不可思议,他知道维持魔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那种感觉,就好像在高速公路上开车一样,更不用说如伊凡所说的那样,还要维持固定精确的方向——要做到那一点,那很可能比长途司机开夜车还累,而这种劳累要厨整整两年……
  “没那么久,不过也差不多,”伊凡点头,“总共花了19个月左右,在这个重复实验的过程,我见到了和哥伦布描述的一模一样的情景,“在整个过程,太阳的大小似乎始终没有改变,前一半的时间,身后的‘地球’在不断变小,而到了后一半的时间,‘地球’又在不断变大,直到实验结束的时候,空间之眼准确的回到了我出发的房间,距离出发时的地点,误差不超过10厘米。我当时仔细的算过,按照当时空间之眼的飞行速度,如果我是在兜圈子,如果误差是均匀的,仅仅10厘米的误差,意味着这个圈子的周长将是空间之眼飞行距离的数百倍——那意味着需要消耗数百年时间才能完成!”
  ☆、246 传说
  伊凡他们重复的这些实验最终验证了哥伦布理论的正确,在法师议会的历史上,哥伦布是法师议会历史上,第一个以学徒的身份,成为法师议会的议员——尽管这个时候,他甚至还无法通过正式法师的考核。
  这个发现对当时所有的法师,甚至是对平民来说,都意味着他们的世界观面临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假的太阳,空间之眼会回到出发点,这些意味着什么,简直太明显不过了,这意味他们生存的这个世界,很可能被其他法师“改造”过的,他们很可能是活在一个法师创造的空间。
  在确认了哥伦布的发现之后,所有的法师们都很自然的想起了一个在伊凡那个世界,流传的很广的神话,在那之前,许多法师都当这个传说是古代人想象出来的一个故事,因为这个故事听起来,就像国古代的夸父追日,后裔射日一样,听起来实在是太过夸张,以至于没有人相信它们的真实性,甚至仅仅是可能性,所以这个神话也只是在平民之间流传,法师们从来没有把它当过真——在法师的价值观当,坚信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一条宗旨,而神话提到的神灵,很明显是与这个宗旨相违背的,法师不否认存在神,因为魔法可能就是神的赐予,但他们也拒绝承认任何神对他们有支配权——哪怕那是他们魔法的来源!
  “是不是觉得挺熟悉的!”伊凡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汪铭一眼,后者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也曾经有过这种想法,在我对你进行施法者审查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也是你能成为施法者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你们的身上,我多多少少,看到了一些以前在我认为,只属于法师的特质。”
  当哥伦布的发现被公之于众的时候,所有听说这一消息的平民,脑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传说。
  这个传说伊凡很小的时候,曾经听过父亲说起过关于它的只言片语,但是整个故事的完整版本,却是从导师酋长那里听来的,而酋长则是从他们部族,以及当时更年纪更久的其他法师那里,听说并的,这个故事的具体发生时间,已经没有人可以考证了,所以这个故事也和无数的神话传说一样,有一个共同的开头——在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传说在那个时候,这个世界,并不是现在看到的这副模样,那时候的天空,有两个会发光的东西,一个看起来像挂在天空的橙红色圆盘,不断散发出光和热,,给这世界带来温暖,人们把它称之为母星,因为它像母亲一样,带来温暖,带来希望,而另一个看起来则像一个暗红色的大水缸,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它存在于天空,人们总是能够看到上面涌动暗红色的火光,就好像快要熄灭的余烬,它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位正在发怒的父亲,所以人们把它称作父星,比起母星,父星上的光哪怕再强烈,也不能给人带来丝毫的温暖感觉,它永远是显得那么冰冷无情,充满危险。
  除此之外,每到夜晚,天空都会遍布他们的孩子,那是一些遍布天空的闪光小点,他们就像调皮的孩子,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对着地面眨眼睛,偶尔,也会冒出来去找父星玩耍。
  母星正如母亲一样,对这片大地始终保持着无微不至的关怀,她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天空,照耀大地,驱散寒夜的冰冷,让万物恢复生机,人们用各种各样的诗篇赞颂它,用收获的粮食祭祀她,所有盛大的节日,都选在只有母星出现的时刻。
  与母星的无私给予相比,父星的所作所为,正如一个发怒的父亲一样,给这片大地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传说只要父星出现,就会给大地带来灾难,平时温顺的大海会突然掀起波涛,坚实的大地会无故发生震动,然而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情况是——父星有时候会把母星挡住,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整个大地都会成为被黑暗笼罩的世界,人们唯一可以看见的,就是来自父星上,那些狰狞而可怕的暗红色光点,人们把这种现象,称之为“父星发怒”,每当父星发怒的时候,地上所有的战争,生产,都会因此而停歇,那个时候,所有的人全部都只能做一件事情——忏悔!
  所有的人都发自内心的对着天空,忏悔自己做过的每一件错事,以期望得到父星的原谅,让他的怒火尽快过去,让母星的光芒和温暖继续降临这片大地,大多数情况下,父星的发怒都是从几天,到一个月不等,尽管会面临灾难,尽管面临粮食歉收,但是只要还能见到母星的光芒,生活总还可以继续。
  但是有一年,出现了一次意外——那一次,无论人们怎么忏悔,祈祷,甚至哀求,都没有能够消除父星怒火,庞大的父星一直笼罩着片天空,人们能够从父星的边缘,看到那一丝丝来自母星的光芒,但是此刻,她就像一个被丈夫死死关注的妻子,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父星的掌控。
  那一年,父星的怒火厨了差不多整整一年,在这一年,因为饥饿、寒冷、洪水,以及地震,人们成批成批的死亡,当父星的怒火过后,母星的光芒重新回到这片大陆时,昔日种满庄稼的田地,已满是坟茔。
  就在这一年,一个传说的人物,为了方便理解,我们暂且称它为夸父,出现了。
  传说在父星发怒的这一年,夸父的父母与其他老百姓一样,惶恐的在家对着父星忏悔的时候,夸父却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迟早有一天,我要把母星绑在天空,不让任何东西能阻挡她的光芒。”
  夸父的父母当时大惊失色,连连对着父星告罪,但夸父却只是对他们的行为嗤之以鼻。
  在这场灾难最难熬的时候,夸父去找到了他们王国的国王,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进入防卫森严的宫殿,夸父见到国王的时候,他正在刚刚修建的花园,拿肉骨头训练几头刚刚长大的猎狗。
  饥荒和寒冷并没有能够影响国王打猎的兴致,厚厚的熊皮大衣让他感觉,所谓的父星发怒,只不过是让天气变得有些凉爽而已,在黑暗举着火把打猎,其实更有一番风味。
  在见到突然出现的夸父时,他有些惊讶看了看对方,在看清楚到他身上简陋的布衣时,国王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谁?是谁允许你进入我的宫殿?”
  “请原谅我的冒昧,我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尊敬的国王陛下!”夸父对着国王躬身行礼道,随后又开门见山的说,“现在,你的臣民们正在面临死亡的威胁,他们在家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但粮食袋子里却已经空空如也,他们需要你储藏的粮食,我知道在你的仓库里,还有一年的存粮,而父星两个月后就会离开。”
  “你怎么知道?”国王盯着夸父的眼睛说道。
  “有些人总是能知道比别人更多的事情,”夸父平静的说,“如果你按我说的去做,我能保证,你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最富有的国王!”
  国王没有理睬夸父,而是招来了全副武装的卫兵,对卫兵说:“他是一个饿疯了的疯子,把他赶出我的宫殿。”
  夸父被卫兵押出去的时候,夸父对国王发出意味深长的一笑:“你很快就会改变主意的!”
  国王的脸上露出凶光:“如果你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就让卫兵割了你的舌头!”
  夸父没有再说一个字。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夸父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真的变成了现实。
  第二天,国王起床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召集所有的大臣,并下达了开仓放粮的命令。
  命令被公布下去的这一天,全国的百姓一片欢欣鼓舞,人们纷纷从家走出来,冒着彻骨的严寒,举着火把,来到首都最大的粮仓前……然而,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在开仓放粮的时候,被赶出宫殿的夸父却又跑到了负责分发粮食的官员面前,对所有人大喊大叫:“我才是国王,这些都是我的粮食!是谁给你们的这种权利!”
  国王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对卫兵下了命令:“把这个疯子给我赶出去。”
  被拖下去的时候,夸父大声叫喊:“啊!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身体!……你这个小偷!你这个巫师!你这个魔鬼!……听我说,我才是你们的国王……”
  国王对着夸父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卫兵,把他拖下去,割掉他的舌头!”
  因为开仓放粮,国王一下子成了人们心的圣人,而试图阻止他而最终变成哑巴的夸父,此刻却成了所有人唾弃和嘲笑的对象,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藏在国王身体里的,才是那个真正的夸父。
  两个月后,母星的光芒如期回到了这片几乎已经被封冻的大地,所有人都喜极而泣,人们载歌载舞,为母星的回归,为国王的仁慈,举行了盛大的欢庆节日。
  ☆、247 国王
  然而国王的改变,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
  在这一年粮食丰收的时候,已经成为国王的夸父,下达了一道动员命令,所有的壮年农夫都被组织起来,他们被发给武器,穿上盔甲,经过几个星期的短暂训练,这群农夫成了一支临时军队。
  然后夸父不顾所有大臣反对,决定亲自统领着这支军队,对附近的国家展开了征伐。在他出征的时候,王国里的将军对他这一次的出发忧心忡忡,因为整个王国的领土并不算很大,军队也不是很多,这里的人民也从来不以勇气出名,他们认为这次国王的出征必败。
  “这只军队连用于守城都嫌不足,让他们上战场,一定会崩溃的”。在夸父出征前,军事大臣尝试对他做最后一次规劝。
  “我不需要他们杀敌!我只需要他们处理敌人的尸体!”夸父当时如是说。
  夸父面对的第一个敌人,是附近这些国家当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国家,以凶猛的铁骑而闻名,当这只铁骑的将军收到夸父的求战信之后,他很轻蔑的答应了,在他想来,只要一个冲锋,这只农民武装就会彻底崩溃,那个时候,夸父将成为他有史以来,俘获的最昂贵的战利品。
  约定决战的那一天,夸父带着他新训练的军队出现在了战场,那是在一条大河的边上。
  在背着大河摆好阵型后不久,士兵们就听见远方大地传来的震动,好像整个大地都成了一面战鼓被擂响,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的脸色都开始发白——那是敌军骑兵的马蹄声。
  在双方摆定阵型之后,对方的将军出来和夸父单独见了面,将军给了他最后一次宽容:“主动投降,我可以考虑将你的赎金减半。”
  夸父却回答说:“如果你们现在投降,可以免受无谓的痛苦和死亡。”
  将军冷笑着回转了马身,回到了自己的阵营。
  在对方的骑兵开始准备发起冲锋之前,夸父对所有的己方士兵高声警告:“如果你们看到来自地狱的烈焰,不要害怕,它们顺从我的意志!”
  对方骑兵低沉的冲锋号吹响了,万马奔腾,扬起了遮天蔽日的烟尘,这些烟尘像一道墙一般朝着夸父这一方逼近,其中似乎还能见到冲在最前面的骑士剑的锋芒,在这样的威势下,夸父的士兵们开始瑟瑟发抖,有些甚至不管不顾的径自跳进背后的大河……
  就在这个时候,那团烟尘当中,突然传来大批惨绝人寰的惨叫,夸父这边的士兵们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沸腾,被煮开了一样。
  整齐的马蹄声逐渐变成了战马临死前的悲鸣,很快就有士兵们从那团烟尘中跌跌撞撞的爬出来,他们有些人身上还沾染着燃烧火焰,他们手上看不到兵刃,每一个人都像赛跑一般,高举着双手,以投降的姿势,不顾一切的冲到河边,然后惊恐的跳了下去,仿佛在他们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们一样……
  烟尘逐渐散开之后,士兵们惊讶的发现,刚刚那只正在冲锋的大军,此刻竟然全部变成而来地上的尸体,满目皆是暗红色流淌的发亮火焰,其中还混杂着血液,看上去,就和父星表面的暗火一模一样。
  自从这次决战之后,夸父的胜利就像汹涌而起的潮水一样,开始席卷整个大陆,他的那只临时训练的武装,也开始成了所有敌人的噩梦,因为夸父能够召唤如同父星上那种火焰,人们开始把夸父称之为“父星使者”,而这个称号叫到最后,一直当夸父带领着最初的那只军队,征服了所有的王国之后,已经变成了“父神”,人们私下里猜测着,夸父他就是父星派下来管理众生的神灵。
  “这个故事当中的夸父,应该是一名法师吧。”故事说到这里的时候,几个听众一致猜测道。
  “这只是一个传说,许多细节都是后人凭想象添加的,谁也不能明辨他们的真假,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夸父这些事情是真的,那他应该是那个世界中最早被记住的法师!”
  在统一了整个世界之后,夸父解散了战争期间维持的大多数军队,整个大陆开始步入了前所未有的和平与繁华时代,而这段时间,也许夸父真是父星派下来管理众生的代言人,在接下来整整三年多的时间,父星一直没有遮挡过母星的光芒。
  这三年被称之为“金子一般的时光”,在这三年内,夸父指导他的臣民在全国修建水利设置,将荒地和石头滩改造成良田,他拿出国库中多余的存粮,用于救济穷困的人群,他鼓励治下的百姓生儿育女……
  三年之后,出现了第一次父星发怒,好在这次持续的时间不长,仅仅才半个月稍多,而且经过三年的辛勤耕种,整个大陆也攒了足以支持一年多的粮食,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害。
  但是就在这次不严重的父亲发怒过后,国王对着治下的全部臣民发动了公告,在公告中,他声明,这一次父星发怒是有原因的,因为所有治下的百姓都没有体现出对他的尊敬,而国王从一个占卜师那里,求得了一副父星喜欢的图案,从今天开始,为了表示对父星的尊敬,所有的百姓,都需要把这幅图案作为纹身,纹在身上……
  随着这个公告的发布,短短的几个月之内,纹身师立刻成了全国除农夫以外,从业人数第二多的职业,而那副父神最喜欢的图案,也立刻成了整个大陆最受欢迎的图案,人们不仅把它纹在身上,还把它绘成各种图案,贴在门上,挂在墙边,甚至在举行盛大的节日时,用人体朝着天空组成这样的图案……
  没有人觉得这样做有任何不对,除了大家渐渐发觉,在睡觉或者一些发愣的时候,他们脑中会飘过一些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内容,仿佛是陌生鬼魂在他们脑中的低语……
  而与此同时,他们最敬爱的国王,也开始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
  他不再每天准时与大臣们商量国事,而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大臣们处理,而他本人,却开始做起了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有时候仰起脖子,盯着天空,盯着父星和母星,一看就是整整几天,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那个时候的他,仿佛是一个哲人。
  而有的时候,他却又跟普通人一样,在宫廷内召开最奢华的宴会,寻访最珍稀的宝物,他还下令在全国甄选最美丽的女子,来当做他的嫔妃,有时候,他经常用最美的葡萄酒把自己灌的烂醉如泥,跟新钠的嫔妃们胡天胡地,但每次醒来之后,却又总是总是对着镜子,陷入那种哲人的沉思。
  他的性格,开始逐渐变得喜怒无常,不再有之前作战时候的英明与理智,他开始像一个暴君,那些惹怒他的人,甚至是劝谏他的臣子,会被他当场下令杀死,但每次杀人之后,隔不了几天,他又会对自己的行为追悔莫及,痛苦的自责,他又会去那些死者家属丰厚的赏赐,尊贵的爵位作为补偿……
  他一次又一次的犯下错误,也一次一次的懊恼后悔,他甚至给他的大臣们和亲近的卫兵下令,可以拒绝执行他“不清醒”时候的命令,然而就在他说出这话的第二天,他又发怒了,一个根据他的命令,拒不执行命令的卫兵就因此而送了命……
  他彻底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在国王变得疯狂、暴虐、甚至贪婪好色,而不可理喻的时候,他的王国并没有因此而瓦解,分崩离析,反而,他的统治却变得更稳定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中父星发怒的次数,开始变得越来越少,持续时间也越来越短,从最初的平均一年两三次,每次平均一两个星期,到后来每年一两次,甚至不足一次,每次持续不到几天。
  人们开始把这种现象理解为,父神,也就是国王,控制着父星,他的喜怒哀乐,跟父星息息相关,他们认为之所以父星的怒火减少,正是因为父神的要求得到了满足。
  从此以后,不管国王他提出多么荒诞的请求,他的大臣,他统治下的臣民,总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满足。
  然而夸父对此看起来并不满意,不止一次,他在大臣们面前高喊:“不要把我和那颗该死的父星联系在一起,我是它的敌人,它的敌人懂吗?”
  没有人能够理解,也没有人因此辩驳,他们已经习惯了国王的脾气,任何敢于顶撞或者反对他的人,现在都已经身首异处,住进了最豪华的坟墓。
  国王开始召见全国最有名的学者,他跟这些学者说了许多他们一点都听不懂的话,他问他们有关于父星,母星,大地,还有神灵。他希望这些学者能够回答他的问题,甚至能够跟自己讨论这些问题,
  大部分被找来的学者在见面之前,都已经被官员告知过,不要跟国王说一个字,不要顶撞,不要争辩……
  终究有些人不信邪,他们当中的一些人确实得到了国王的赏识,国王和他们秉烛夜谈,有的谈了一天,有的两天,最多不超过三天,等到了国王“不清醒”的时候,这些学者也跟之前那些谏言的官员们一样,统统住进了最豪华的坟墓……
  ☆、248 失控
  随着时间的推移,全大陆的人都渐渐开始了解他们国王喜怒无常的脾气,敢于前来和国王说话,讨论问题的人,也越来越少,他身边能够留下的,只有那些顺从他的大臣从全国各地找来的小丑和诗人,往往乘着国王“有兴致”的时候,他们就会用夸张滑稽的表演,以及冗长华丽的赞颂诗篇,从国王这里获得丰厚的赏赐。
  但有的时候,他们也会什么也得不到,被驱逐出宫殿,不过,比起那些躺在坟墓里的博学者,他们的命运要好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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