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大会前夜
付军晃了晃酸痛的手腕，刚拿起筷子，抬起头却发现，黄科长和老宋这俩货，居然三下五除二把菜吃的干干净净，而那只专门为他点的野山鸡，也只剩下了一堆骨头。
“嗝……小军……这次送信送的及时！”
黄科长说着，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在老宋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朝着房门外边走出去。
临了，黄科长又转过头来，满脸酒红耷拉着眼皮叮嘱道：“小军，今天我没带钱，这次你把账结了吧，下次哥哥请你……嗝……”
付军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看了一眼单子上的金额，浑身一震，心中暗骂一通。
晚上，李明哲回到家中，付瑶依旧在收拾着那套西装。
看到李明哲回来，吞吞吐吐又想让他穿着这身精心挑选的西装去参加明天的干部大会。
前脚刚到，后脚刚子和披头士便进了家门。
一进门，俩人便憨厚地笑着从李明哲手里接过香烟。
刚子从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交给李明哲。
“今天刘二没送货，我和兄弟们只把前两天剩下的存货卖掉了，卖的倒是很快，就是货少，没挣多少钱。”
刚子抽了一口烟，语气颇为惋惜。
披头士主要负责的是背心销售和农村市场，比刚子的情况要好上很多。
“李哥，今天我带着兄弟去了几个村，咱们剩下的货我都给卖光了，一脸没剩。”
披头士兴奋的合不拢嘴，眉飞色舞地吹嘘着自己的战绩，“今天我发现一个好去处，三里屯！那个村子人多，村里的人钱也多，出手爽快！”
听到披头士提到三里屯的名字，付瑶和李明哲顿时神情一愣，互相对视一眼。
“等等，你说你刚刚去的哪个村子？”
李明哲打断了披头士的吹嘘，开口问道。
“三里屯啊，咋啦？”
李明哲皱紧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李哥，那村子你知道？”
李明哲听到刚子的问话，抬起头来，却正好看见付瑶正在低头看着他，被李明哲的视线一接触，付瑶便不好意思地走开。
“没什么，刚子，我问你，现在咱们手上还有多少存货？”
李明哲神色严峻，认真的问着刚子。
刚子没有多问，从兜里掏出小本本，一页一页的认真翻了起来。
半晌，才认真回答道：“没多少了，只剩下背心二十件，劳保服三套……”
“好！”
李明哲淡淡点头，给刚子下了命令，“你回去通知兄弟们一声，明天不出货，休息一天！”
“啥？”
披头士蹭的一下子站起来，一脸懵逼。
“李哥，衣裳卖的好好的，兄弟们只恨货不够卖的，从没说过半个累字，为什么要休息啊？”
面对披头士的疑问，李明哲没有回答，他明白，这些穷了二十多年的兄弟，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发财的机会，怎么可能撒手。
但其中缘由，若是说出来，又唯恐他们军心不稳，甚至为了维护自己的这桩生意，再干起老本行，冲动之下，惹下大祸。
“你坐下！”
刚子厉声呵斥着披头士，多年摸爬滚打，练就了刚子一身的圆滑和市侩，虽然不懂李明哲究竟在盘算什么，但他明白，其中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又或是李明哲觉察出一丝不对劲的苗头。
“行，没问题，李哥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就去通知兄弟们，什么时候开始恢复出货，我跟兄弟们等您通知！”
李明哲点点头，刚子立刻拽着披头士走出了院子。
“明哲……”
刚子走后，付瑶终于从屋里出来。
“是出了什么事吗？”
在看到李明哲听到披头士提起三里屯的时候，眉头紧锁的样子，付瑶就敏锐的觉察到一丝异样。
前几天三里屯一行，李明哲带着她在娘家出尽了风头，彻底扬眉吐气，却也招了不少人的红眼。
“没什么，瑶瑶，希望是我想多了！”
说着李明哲进了卧室，鞋子也没脱，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托着后脑勺。
两眼凝视着屋顶的天花板。
这段时间，刘二送的货越来越多，一开始，门卫上值班的还经常询问，都被李明哲一一打发，但这两天，再没听说过有人问起刘二天天开着三轮车出来的事。
顺子和平安几人不多管闲事也就罢了，可那一向以领导自居的老宋，居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思来想去，李明哲隐隐觉察到一丝不安。
起身坐到写字桌前，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微微沉思，笔走龙蛇地写了起来。
翌日清晨，李明哲起了个大早，换上一身洗的发白的制服，将头发梳理整齐。
“开完会回来吃饭吗？”
付瑶露出一只小脑袋，脸上还挂着昨夜的潮红，轻声问道。
“你和琪琪不用等我，我这边还不一定。”
李明哲擦亮皮鞋，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纺织二厂，大门口已经张灯结彩，关于干部大会的横幅也挂了起来。
老宋正一副领导派头，头发梳的锃亮，站在一排小门卫面前，威风凛凛地训话。
“李哥？”
顺子看见李明哲提着公文包走进门，打了个招呼。
“顺子！你特么的东张西望啥，没听见我训话呢吗？”
老宋装着没看见李明哲，冲着顺子大声嚷嚷着。
顺子只好低下头，不敢再多言语。
走进办公大楼，黄科长已经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西装，容光焕发的带着小刘，手里捧着一只保温杯，朝着会堂走去。
“李副科长，开会还来这么晚？”
见到李明哲，黄风难得主动开口打起了招呼。
“正常上班，还不晚。”
李明哲依旧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看了一眼手表，淡淡说着。
黄风冷哼一声，从李明哲手里抓过公文包，“走走走，一起去开会！”
李明哲被黄风一抓，顿时神情一凛，这架势，倒不是想拉着他去开会，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样。
走进会场，已经人山人海，各部门的大小领导，正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攀谈着。
李明哲扫视过去，发现除了之前开会见过的几个车间主任，今天来的，都是厂里的大领导，其中还有几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一看就是区里来的。
“嗝……小军……这次送信送的及时！”
黄科长说着，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在老宋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朝着房门外边走出去。
临了，黄科长又转过头来，满脸酒红耷拉着眼皮叮嘱道：“小军，今天我没带钱，这次你把账结了吧，下次哥哥请你……嗝……”
付军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看了一眼单子上的金额，浑身一震，心中暗骂一通。
晚上，李明哲回到家中，付瑶依旧在收拾着那套西装。
看到李明哲回来，吞吞吐吐又想让他穿着这身精心挑选的西装去参加明天的干部大会。
前脚刚到，后脚刚子和披头士便进了家门。
一进门，俩人便憨厚地笑着从李明哲手里接过香烟。
刚子从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交给李明哲。
“今天刘二没送货，我和兄弟们只把前两天剩下的存货卖掉了，卖的倒是很快，就是货少，没挣多少钱。”
刚子抽了一口烟，语气颇为惋惜。
披头士主要负责的是背心销售和农村市场，比刚子的情况要好上很多。
“李哥，今天我带着兄弟去了几个村，咱们剩下的货我都给卖光了，一脸没剩。”
披头士兴奋的合不拢嘴，眉飞色舞地吹嘘着自己的战绩，“今天我发现一个好去处，三里屯！那个村子人多，村里的人钱也多，出手爽快！”
听到披头士提到三里屯的名字，付瑶和李明哲顿时神情一愣，互相对视一眼。
“等等，你说你刚刚去的哪个村子？”
李明哲打断了披头士的吹嘘，开口问道。
“三里屯啊，咋啦？”
李明哲皱紧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李哥，那村子你知道？”
李明哲听到刚子的问话，抬起头来，却正好看见付瑶正在低头看着他，被李明哲的视线一接触，付瑶便不好意思地走开。
“没什么，刚子，我问你，现在咱们手上还有多少存货？”
李明哲神色严峻，认真的问着刚子。
刚子没有多问，从兜里掏出小本本，一页一页的认真翻了起来。
半晌，才认真回答道：“没多少了，只剩下背心二十件，劳保服三套……”
“好！”
李明哲淡淡点头，给刚子下了命令，“你回去通知兄弟们一声，明天不出货，休息一天！”
“啥？”
披头士蹭的一下子站起来，一脸懵逼。
“李哥，衣裳卖的好好的，兄弟们只恨货不够卖的，从没说过半个累字，为什么要休息啊？”
面对披头士的疑问，李明哲没有回答，他明白，这些穷了二十多年的兄弟，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发财的机会，怎么可能撒手。
但其中缘由，若是说出来，又唯恐他们军心不稳，甚至为了维护自己的这桩生意，再干起老本行，冲动之下，惹下大祸。
“你坐下！”
刚子厉声呵斥着披头士，多年摸爬滚打，练就了刚子一身的圆滑和市侩，虽然不懂李明哲究竟在盘算什么，但他明白，其中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又或是李明哲觉察出一丝不对劲的苗头。
“行，没问题，李哥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就去通知兄弟们，什么时候开始恢复出货，我跟兄弟们等您通知！”
李明哲点点头，刚子立刻拽着披头士走出了院子。
“明哲……”
刚子走后，付瑶终于从屋里出来。
“是出了什么事吗？”
在看到李明哲听到披头士提起三里屯的时候，眉头紧锁的样子，付瑶就敏锐的觉察到一丝异样。
前几天三里屯一行，李明哲带着她在娘家出尽了风头，彻底扬眉吐气，却也招了不少人的红眼。
“没什么，瑶瑶，希望是我想多了！”
说着李明哲进了卧室，鞋子也没脱，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托着后脑勺。
两眼凝视着屋顶的天花板。
这段时间，刘二送的货越来越多，一开始，门卫上值班的还经常询问，都被李明哲一一打发，但这两天，再没听说过有人问起刘二天天开着三轮车出来的事。
顺子和平安几人不多管闲事也就罢了，可那一向以领导自居的老宋，居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思来想去，李明哲隐隐觉察到一丝不安。
起身坐到写字桌前，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微微沉思，笔走龙蛇地写了起来。
翌日清晨，李明哲起了个大早，换上一身洗的发白的制服，将头发梳理整齐。
“开完会回来吃饭吗？”
付瑶露出一只小脑袋，脸上还挂着昨夜的潮红，轻声问道。
“你和琪琪不用等我，我这边还不一定。”
李明哲擦亮皮鞋，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纺织二厂，大门口已经张灯结彩，关于干部大会的横幅也挂了起来。
老宋正一副领导派头，头发梳的锃亮，站在一排小门卫面前，威风凛凛地训话。
“李哥？”
顺子看见李明哲提着公文包走进门，打了个招呼。
“顺子！你特么的东张西望啥，没听见我训话呢吗？”
老宋装着没看见李明哲，冲着顺子大声嚷嚷着。
顺子只好低下头，不敢再多言语。
走进办公大楼，黄科长已经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西装，容光焕发的带着小刘，手里捧着一只保温杯，朝着会堂走去。
“李副科长，开会还来这么晚？”
见到李明哲，黄风难得主动开口打起了招呼。
“正常上班，还不晚。”
李明哲依旧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看了一眼手表，淡淡说着。
黄风冷哼一声，从李明哲手里抓过公文包，“走走走，一起去开会！”
李明哲被黄风一抓，顿时神情一凛，这架势，倒不是想拉着他去开会，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样。
走进会场，已经人山人海，各部门的大小领导，正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攀谈着。
李明哲扫视过去，发现除了之前开会见过的几个车间主任，今天来的，都是厂里的大领导，其中还有几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一看就是区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