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挖土党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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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泉先确定了那枚金色箭头的位置,同样位于这片挖掘点的最边角,只不过这位置却是和石泉提前选中的那片沼泽地几乎呈对角线分布。
  再看那枚离自己最近的绿色箭头,石泉被气的差点原地爆炸,“早不来晚不来,我都给挖掘点标好位置了你才来当马后炮?”
  这枚箭头正是他们兄弟三个刚刚定下的大本营——那块可能埋着88炮或者半履带的沼泽地挖掘点。
  抱怨归抱怨,既然地图上都标出来了,哪怕下面埋着外星人也得给它挖出来。
  再看最后一枚箭头,这位置挑的更好,竟然就在上午的主席台屁股后边,两者之间的距离甚至都不超过三米。
  “这特么逗我呢?”
  石泉欲哭无泪,他可是知道,等胜利节那天这地方还要举办活动呢,自己真要是把主席台给挖了算咋回事?
  大话说的太早,这脸果然就会被打的啪啪的。
  第091章 打折的金色箭头?
  抄起手台跟何天雷说了一声,石泉转动方向盘直奔那枚金色箭头的位置。
  如果真是黄金的话肯定要带走,难不成还真指望来这儿的挖土党手脚干净?那怎么可能!
  大件的东西肯定要给博物馆留着,但小件的东西瞅着值钱的顺手就偷偷瞒下来算自己的了。
  石泉他们这些职业挖土党还算好的,至少知道什么东西可以拿,什么东西最好留给博物馆。
  如果是那些活跃在油管上打着义务收敛士兵尸体这个大旗的“爱好者”们过来,尸体上的金牙都敢卸下来卖钱。
  而这些打着“爱好者”名号实则违法挖掘的“挖土党”也有个专属的称呼——黑心挖掘机。
  好的坏的,该拿不该拿的,这些黑心挖掘机们统统都不放过,甚至哪怕最没有价值的尸骨骷髅都可能会被他们拿来当作枪靶子取乐。
  讽刺的是,偏偏这些黑心挖掘机们反而代表了挖土党们的大部分形象,甚至还有不明所以的导演以此为题材拍了部电影,这电影还拿到了当年的俄罗斯票房冠军!
  他以前听基里尔老船长说过,当年这部片子火起来之后不知道有多少待业的年轻人脑子一热就扛着金属探测器钻进了明令禁止的战争遗址保护区。
  这些年轻人里有发财的,也有被抓起来的,但这些还算好的。更多的却因为缺乏处理爆炸物经验或者仅仅因为运气不好被炸成了残废甚至战争遗址的一部分。
  这次官方活动肯定不可能有黑心挖掘机混进来,所以只要吃相不是太难看,不管博物馆还是州政府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挖土党拿走的如果想变现总要卖出去,只要他们敢卖,博物馆和联邦警察都能随时出手再看心情决定是放行、截留还是一查到底。
  刻意躲着同行,石泉绕着圈子把车开到了金色箭头的位置。
  这位置平平无奇,就是一片长满了杂草和灌木的荒地。弯下腰试着挖了一铲子,一铲子土里有一小半都是碎石。不过好在这次深度只有不到半米,挖起来的工作量倒不是太大。
  毕竟是金色箭头,石泉怕伤了里面的宝贝所以挖的异常小心,随着清理掉的碎石和泥土越来越多,两具蜷缩在一起的尸骨渐渐暴露在温暖的阳光之下。
  仅仅看两具尸骨的姿势,就知道当年的战斗有多惨烈。
  苏军士兵的尸骨斜躺在德军士兵一侧,只剩骨头的手臂依旧紧紧握着捅进德军士兵腹部的刺刀,另一只手则死死的按在m35头盔上留下了一片手掌形状的锈迹轮廓。
  德军士兵的手枪已经陷进了前者胸腔的骨头缝隙,握枪的手掌却仍保持着扣动扳机的姿势。
  别管他们各自所代表的一方是正义还是邪恶,不去想在他们死后是否成为了被后人铭记的英雄。七十多年过去,曾经各为其主的两位军人如今早已变成了一具难分敌我的雕塑。
  石泉默默的打开腰包翻出了那支极少用到的镊子,小心翼翼的从德军士兵早已腐朽破损的上衣口袋里钳出一条卡在半个木头盒子里的项链。
  这枚项链的吊坠并非宝石,而是个比一块钱硬币略大且更厚实的银质相框。只不过也许是埋藏的太久,这小相框上已经长满了黑色的锈迹。这玩意儿值不当的给个金色箭头吧?石泉难免有些失望,随手将项链丢进了密封袋,同时地图视野里淡金色的箭头缓缓消散化作了一团雾气。
  “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项链就当你们哥俩儿的丧葬费吧!我们华夏有句老话叫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老哥俩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愿意找小胡子干一仗也行,愿意找斯大林同志打个报告也行。”
  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番,石泉最终叹了口气,“反正战争都已经结束了。”
  没再继续动这两具尸体,今天有专门的收尸队做这种事。先把那枚沉甸甸的项链装进密封袋塞进腰包,石泉拨通了斯摩棱斯克博物馆的老朋友谢尔盖的电话。
  这货因为上次挖掘he111轰炸机也在红星电视台露过脸,所以这次也有机会跟着他们领导参加了这次活动。
  只等了不到五分钟,一辆印着博物馆标志的军绿色面包车停在了太脱拉旁边。
  “尤里!我的好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谢尔盖不由分说的上来就是一个熊抱,呛人的狐臭味差点儿把石泉给熏死。
  “听大伊万说你升官了?恭喜啊!”
  “还要多谢你,要不是沾了你的光有机会在电视里露个脸我还在档案室里整理资料呢。”
  谢尔盖说话的同时就看向了不远处的挖掘现场,“这是你刚刚挖出来的?”
  石泉点点头,“我觉得他们两位这姿势背后的故事你们博物馆应该用的上,所以就没动手,剩下的交给你了。”
  先围着尸体仔细观察了一圈,谢尔盖摘下圆框眼镜用衣角擦了擦,“交给我吧,他们会得到应有的尊重。”
  “那就拜托了,哦!对了,基里尔说这次的遗址里有万字符黄金?”
  “额……”
  谢尔盖忍不住笑着解释道:“假的!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基里尔这个老家伙是你们挖土党圈子里出了名的广播站,所谓的黄金只不过是几个无良媒体为了炒新闻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而已,这种没影子的事儿也就基里尔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家伙当真。”
  得,看来这老头子果然又被坑了。石泉憋着笑暗暗记下了这件事。解答了心中的疑惑,石泉告别谢尔盖把先把车开到了基里尔的挖掘点看热闹这个老家伙的运气还不错,他竟然在一颗白桦树边上挖到了一台乌拉尔摩托车。
  当然,这台车和当初在蒙古国导弹基地里发现的那一批完全没法比。而且因为地势比较低,多年来雨水冲刷为它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土,基里尔的挖掘点都已经挖了一米多深才只露出车头那个标志性的圆形大灯而已。
  怪不得他要喊何天雷过来帮忙,这工作量可一点不比之前挖那门pak38炮来的小,如果仅靠这老头儿一个人,估计能挖到活动结束的那天。
  偏偏这老头儿还特别享受挖掘的过程,何天雷能帮他做的只是挖掉表层的浮土顺便用高压水枪冲开板结的土层,剩下的时间只能在一边看着。
  “我说泉子,这老头儿是不是有毛病?”
  何天雷上来就抱怨道,“一会儿让我挖一会儿又拦着的,他肯定没我爷爷活的久。”
  “为啥?”
  石泉好奇的问道,何天雷他爷爷石泉见过,听说八十几岁的人了如今还天天去广场上打太极呢。
  “因为我爷爷没这么多屁事儿!”
  “雅科夫,这里……”
  基里尔还没说完,何天雷就已经抄起了高压水枪喊道,“来了来了!”
  喷涌的水流准确的打在基里尔手指的位置,顿时冲开了板结泥土露出了毛细血管一样的桦树根。
  这下,石泉总算看明白了,这老头儿还真不是故意消遣何天雷,他还真有这么做的必要。
  第092章 兴登堡和斯大林管风琴
  基里尔老船长的挖掘点。
  高压水枪喷出的水流在冲开土层之后被提前挖出来的沟渠引到了地势更低的地方。
  基里尔弯着腰用小铁皮桶小心翼翼的清理掉残余的泥浆之后这才招呼道,“尤里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个搭档多少能会点儿俄语了,没想到他还不如我家里那个正在吃奶的小孙子。”
  “你也不如人家的爷爷啊……”
  石泉嘀咕了一句,拉着何天雷凑上来看热闹。
  淘干净了泥浆的土坑里,如同毛细血管一样肆意生长的白桦树根已经长进了摩托车的内部。得益于基里尔老船长温和的挖掘方式,这些大大小小的树根并没有被砍断。
  “我准备连这一部分树根一起挖出来,所以只能靠高压水枪冲掉泥土,你给你的搭档翻译下,可千万别把这些树根弄断。”
  把基里尔的原话翻译给了何天雷,后者这才焕然大悟,“原来他要这么玩?”
  “这老头儿的挖掘经验可是非常丰富,跟着他能学到不少东西。”
  石泉敲了敲几乎锈穿的油箱,“如果单纯把这台摩托车挖出来根本卖不上价钱也更没有什么收藏价值,但是如果这些树根能完整保留下来,有的是收藏家抢着买。”
  “真是长见识了”
  何天雷心悦诚服的朝基里尔船长竖起大拇指,这和他印象中的挖土党可不一样,没想到这个行当里还有玩艺术的。
  搞明白了这老头儿的意图,何天雷开始尽心尽力的打配合,这一老一少虽然语言不通,但在目标一致的前提下连猜带比划的倒是能勉强沟通。
  这对何天雷也有好处,至少能学会一些简单的词汇,这两天不管石泉还是大伊万,都在有意识的教他俄语,可终究没有这种实战性质的沟通来的高效。
  刻意留他在这跟基里尔瞎比划,石泉开着车跑到了主席台的背面。
  没急着下车,腰包里还有一枚项链等着他清理呢。
  这项链之前应该是装在木头盒子里的,只不过在地下埋了这么久,木头盒子早就腐朽成了黑色的渣子,甚至就连银质的链子都已经残缺不全断成了两截。
  掰掉幸存下来的半个木头盒底座,再用牙刷蹭干净小相框上的污渍,最后找来块干净的白毛巾铺在桌子上。石泉用镊子轻轻打开了银质小相框的翻盖,他倒要看看这枚项链怎么就有脸占着一个金色的箭头。
  “不是相片?”
  石泉盯着相框里的东西愣了愣,这相框里装的竟然是一枚硬币!
  用镊子取掉硬币和相框之间已经锈烂的卡簧在毛巾上轻轻一嗑,一枚直径两厘米左右的金币落在了洁白的毛巾上。
  轻轻的在毛巾上来回推动擦干净金币的正反两面,直到上面的图案变得清晰这才罢手。
  这枚金币的正面是个朝右看的人头像,人头像正下方浮雕着“1847-1927”的字样,后脖颈位置还有个大写的字母d。
  将金币翻个面,最外圈同样是一圈儿不认识的德文,中间靠上是个带着鹰标的盾牌,在这盾牌的往下浮雕着华丽花哨的对称纹饰,再往下则是一枚形似盾牌但却更加圆润的纹章,纹章本身被分成四个格子,每个小格子上还浮雕着一种看啥不像啥的动物。
  二战德国有金币吗?
  这人头像看着不但根本不像小胡子甚至反倒和斯大林同志有些神似。不过哪怕用脚丫子想想也知道一个德国鬼子的身上绝对不可能戴着斯大林标志的项链,所以这个看着有点帅的大头到底是谁?
  这个疑问倒是好解答,石泉掏出手机对照着硬币上的字母搜索了一番便轻易的找到了答案。
  金币上的头像压根儿不是什么斯大林,而是魏玛共和国的第二任总统、德国陆军元帅兴登堡!
  根据搜索得来的资料,这枚金币是为了庆祝兴登堡80大寿而铸造的,不过他能搜索到的80大寿硬币全都是银币,根本没找到同款金币。
  金币的来历先放一边,自己亲自从尸体身上翻出来的肯定假不了。而且石泉猜测那位和苏联红军同归于尽的德国士兵大概是把这枚金币当作幸运符戴在身上了,看来这位德国老帅也没能给他带来任何好运,最后依旧落得个客死他乡的悲惨命运。
  收好这枚不太幸运的幸运币,石泉拎着金属探测器钻出房车,趁着中午人少,他准备先用金属探测器大概测算一下这次埋的东西大小,如果还像上次的战地厨房仓库那么大的面积,那就只能让博物馆的人接手了。
  稍显刺耳的蜂鸣声中,金属探测器上的电磁感应探测盘围着这枚深度超过70公分的绿色箭头画起了圈子。
  一平方
  两平方
  三平方
  渐渐的,石泉用金属探测器画出的范围越来越大,这轮廓也大致的呈现出近乎长方形。他毕竟不是能把金属探测器玩出花的何天雷,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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