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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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乐是双向的,画家快乐的同时,林槐也获得了玩弄他人情绪的愉悦。
  不知不觉间已经快九点了啊。林槐说,时间过得真快啊。
  画家端起自己那杯红茶喝了一口,微笑道:说了一个下午了,不渴吗?还是说你不喜欢红茶?
  林槐不好意思地笑笑,看向眼前的杯子:其实我挺喜欢红茶的,不过比起热红茶,我更喜欢冰红茶。
  时候不早了。林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也差不多该
  画家见他差不多要离开,有些焦虑。
  他看着那杯红茶,抿了抿嘴唇,决定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其实他苦笑道,虽然这样说有些冒昧,但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心事吗?林槐45偏头看他,有什么让你痛苦的事情吗?可以拿来和我分享一下。
  画家欲擒故纵,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这种事只是烦恼我一个人就够了,又怎么好意思让你一起承受
  没事的,林槐眨了眨睫毛,我不会承受痛苦的。我最喜欢的就是聆听别人的痛苦了。我常常从别人的痛苦中获得愉悦
  画家:
  林槐:帮助他人的愉悦,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奉献精神吧。
  在林槐的千呼万唤下,画家终于苦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偶尔在夜里时
  他有意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故意想引发林槐对此的一些遐想。
  林槐一直是一个很热心的人,并非常喜欢帮助其他人解决困难,又或者在无法解决其他人的困难时直接解决其他人。他见画家为难,想必是不太好意思说出来,决定毫不吝惜地帮他一把,帮助他说出自己的问题。
  林槐:只是她们会在夜里活动吗?会对你笑吗?会把你拉进画里吗?
  画家:
  看见画家无言以对且突然惊悚的样子,林槐摸了摸下巴,觉得是自己没有说到要害之处。
  他为此很愧疚,开拓了脑筋,继续道。
  林槐:会深夜听见画布里传来哭声吗?如果不蒙上黑布她们的表情就会越变越狰狞吗?她们的眼睛里会留下血泪吗?
  画家:
  画家的嘴角抽了抽,林槐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诚道:你不要害怕,如果有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就要说出来和大家分享嘛。大家一起帮你想想主意,你一言我一语,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多好啊。
  画家继续欲擒故纵地摇了摇头:算了我实在是不想把你牵扯到这件事里来,我
  可我已经被牵扯进来了。
  画家继续欲擒故纵:不,你不能理解我这个时候的感受,我
  没事,林槐笑眯眯道,我可能理解了,我经常碰到这种事呢。
  碰鬼的事。林槐在心里想着。
  天真、热情、乐于助人。
  画家露出烦恼的神色,心里却暗暗地给林槐打下了标签。
  画家喜欢天真的人,尤其是天真无邪的、漂亮的孩子。天真的孩子总是有说不尽的热情、总是带着甜美的笑容、总是那么轻而易举地相信他的一言一行。
  林槐就是这样一个天真的孩子,被他哄骗着一步步自投罗网。
  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一个人住,所以总是想得太多。画家苦笑道,每到深夜时,我
  他话音未落,林槐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柔声道,我留下来陪你守夜吧。
  真的?
  画家有些意外,林槐的天真单纯超越了他的想象。
  在他的计划里,要说服林槐留下至少还需要一番话术。然而林槐就像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天使、一只待宰的纯洁羔羊,不需要他开口请求,林槐已经自己把脖子伸进了绞索。
  而他只需要轻轻地一拉
  这怎么好意思
  你不用好意思。林槐柔和地笑笑,无论遇见什么事,都不要只想着一个人面对。既然我打算留下,你就绝对不要着要想把我赶走。在事情解决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你也休想我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邪气、有些愉悦。画家再次被他的天真所打动:你
  林槐从沙发上跳下来,他反锁了房门、优雅地搬起一个柜子,将它抵在门口,拍了拍手掌。在做完这一切后,他笑着回头看向画家:现在好啦,你别想把我从这里赶出去哦。
  画家: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林槐这样,上赶着把自己送到狼群的嘴里的羔羊。
  谢谢你今天的热情款待。羔羊眨着明媚的眼睛,这次上门,我也给你带了一份礼物
  一份很特别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画家:林槐实在是太天真无邪了
  第269章 美酒加咖啡
  很特别的礼物?
  林槐咬重了礼物两个字的音节,微微扬起下巴。
  他瞟向被他搁置在鞋柜上的四卷画作。在进入502之前,林槐分明已经将画作卷好,然而如今,其中一幅画卷已经滚开了画尾,隐隐可见鲜红的衣角。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美女这么性急啊。林槐带着微笑想着。
  画家的脸上也带着如出一辙的微笑,他走向林槐,拍了拍他的手背,发自内心地道:你能留下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这个画面是如此的和谐合拍。两个人握着手,彼此之间都没有儿女情长的私心,并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带来了/收获了最好的礼物。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你那八幅画作里的鬼怪虐死你。
  林槐跟着画家走回沙发上,再次想起了任务,认认真真道:毕竟你要是死了我的麻烦,就大了。
  林槐的天真善良再次超出了画家的预料。他再次感觉眼前这个青年灵魂清澈超过他人,并更加地想要夺取他的灵魂。
  你太善良了。画家无奈道,即使我死了,这也与你无关,你不必背上良心上的谴责。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沉重的东西是什么吗?就是良心所受到的谴责。它太重了,远超出你的承受范围。
  即使我死了,这也与你无关?
  想要夺取我的灵魂,却想要逃脱我的制裁,啧,这个人还真是想得美啊。林槐想着,想要逃?可没那么容易。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让别人得罪我,然后再制裁这些得罪我的人了。
  林槐于是翘起腿来,坚定地摇了摇头:你的死亡,会和我有关。
  尽管林槐的物理重击还未抵达画家的身上,他的话语却已经像一柄大锤,狠狠地锤向了画家的心灵。
  你太无私了。画家笑了笑,眼角浮现出睿智的笑纹,有时候无私并不是一件好事,它反而会变成别人对付你的武器。
  画家的睿智发言让林槐也很受触动,他于是道:你放心,我绝不会允许其他人或鬼来抢走我的快乐。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心意都在笑容里。
  夜深沉,窗边的八幅画中渐渐传来了异动。
  呜呜呜
  哀婉的哭声,从其中一面黑布下隐隐约约地传来。
  画家记得哭声的主人。那是他的女学生,是一个家境贫寒但又很有灵气的女孩。女孩穿着白色的布裙,捧着一束向日葵,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假期的午后心血来潮地回到了恩师的画室中
  她走进了那间画室,从此再也没走出去过。
  画家有些焦虑,他抿了抿嘴角,用余光瞥了林槐一眼。
  林槐专注地展开自己所带来的画卷,似乎对那阵哭声毫无察觉。
  画家微微松了一口气,却依旧不敢怠慢。他原本想找个借口去阳台上处理一下,却被林槐所展开的那幅画卷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这
  画家屏住了呼吸。
  在绝对的美之前,就连呼气与吸气,都成了对艺术的亵渎。
  这幅画是
  这幅画是,兰。
  幽幽兰草中,黑发如瀑的少女哀婉地看着他。她容貌柔美、眼神灵秀,眼中却蕴着浩渺烟波,是化不开的若水哀愁。
  她眼波盈盈,像是穿越了宣纸,将自己的爱恨幽怨传递给画外之人。
  看着画家痴迷的眼神,林槐微笑着偷偷把自己的手从画作里抽出。
  上面还卷了一些女鬼的头发。
  和之前的道具不太一样,这个四美图里面的女鬼,还有些叛逆啊。林槐将那几缕被他扯掉的长发扔到地上,早点听我讲道理不就好了?非要被我扯掉头发弄哭。
  杰作简直是杰作画家喃喃着,你是从哪里得来这画?这名画师又是谁?
  是一名女子。
  太美了,太美了画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隔着空气抚摸画作,这简直,简直是
  漆黑如海藻般的长发,卷上了他的指尖。
  画家对此恍若未闻。他在林槐的邀请下,一幅幅地欣赏其他的画作。
  白雪红梅,竹林墨客,东篱美人每一幅画作,都美不胜收。
  神异,简直是神异!画家难以遏制心底的激动,难以想象这几幅画竟然出自人类的手笔,只是看它一眼,我便感觉自己已身临其境,几乎就要走进画中,而画中的美人,就要走到我的身侧
  林槐把兰画里伸出来的一撮头发再次拍进画纸里,发自内心地感慨道:您真的很有艺术鉴赏力。
  画家:在看到它们的那一刻,我寒毛直立我想,那一定是一种被宏大的美丽所震慑的力量。我能感觉到那些画者的灵魂,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感觉灵魂共鸣的感觉
  林槐拍了一掌梅花,把其上浮现出的寒霜全部拍回了画里:您真的很有艺术鉴赏力。
  我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所有的文字,在这一刻都那样苍白无力。画家用手捂住自己的眼,在看见它们之前,我从未想过艺术竟能抵达这样高等的境界。在看见它们之后,我才意识到,我自诩艺术家,居然虚度了那么多年的时光我简直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林槐拍拍他的肩膀,另一只手顺手折断了从竹画里伸出来的、如刀般锋利的竹笋:你以后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感慨了,也再也不会白活了。
  毕竟你都死了。林槐想着,试图用乐观的精神感染画家。
  画家显然很受触动。
  四幅画暂时性地偃旗息鼓。林槐和画家再次坐在了茶几两侧。在被眼前的艺术所震慑后,画家想要得到林槐的灵魂的心情,也更加浓烈了。
  林槐是一个奇迹。他不仅为他带来了这样完美的灵魂,甚至还买一送四画家简直迫不及待要把他连同这四幅画一起据为己有。
  时钟渐渐指向午夜十二点。林槐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与此同时,画家也端着一杯加了料的热牛奶,从小厨房里走了出来。
  目前为止,林槐已经完全对他放下了戒心画家这样想着。
  他已经看到了光明的未来。他的事业,他的一切都要从这杯加了料的光明牛奶开始。
  林
  画家正打算轻声细语地哄骗林槐喝下这杯牛奶,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林槐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阳台上画作的方向!
  你
  呜呜呜
  一阵幽泣之声,生生将画家从狂热的激情中拔出。
  哭泣声像是一盆冷水,将他浇醒了过来。
  完了。
  画家在心里暗骂一句,他沉溺于自己即将成名的激动之中,居然忘记了那几幅该死的画!
  他极快地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端着牛奶杯走到林槐身边。林槐的双眼还盯着那幅画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画家温言道,你看起来不太对劲?
  林槐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无助。
  我好像听到了他低声说。
  听到了什么?
  林槐抿了抿唇,半晌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他似乎很想逃避这个话题,画家计上心来。他端着牛奶杯坐到林槐身边,道:你看到什么了吗?还是听到了什么?
  他当知心大叔的模样真是熟练又无辜。如果坐在此处的是其他人,必然很难发现他的伪装。
  林槐低着头:我好像听见了
  听见什么?
  听见了从阳台上的画里传来的林槐断断续续地道,哭声。
  哭声?
  画家做出仔细聆听的模样,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没听见,你是不是精神太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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