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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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泗泉起身站在那,想了想忽然又坐了回去。
  徐骏奇怪道:你不跟去瞧瞧?
  谢泗泉翘腿坐在那,吩咐下人道:去,给贺老板报个信儿,再派辆车,送他去盐场那。
  徐骏嘴角抖了下,看向他,谢泗泉也看过来,挑眉道:看我做什么!孩子也不能只我一个人管是不是,他贺东亭也该尽尽义务。
  盐场。
  谢璟带九爷一行人去了盐场,黄先生和白明禹随行,黄先生在写一本地质风貌相关的书,见了天车啧啧称奇,每次都想头一回瞧见一样,不住围着仰头去看。
  白明禹在盐场干了三天活,倒是懂了不少规矩,陪着一同挑选了盐货成色,订下数目。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谢舅舅(幸灾乐祸):来来,老贺,该你了!
  贺东亭:啊?
  第140章 桂花香包
  谢璟在盐场的时候,并不避讳称呼,平时怎么在东院称呼众人,依旧同样喊着。
  谢璟找了盐场的一个把式,请他过来专门带着黄先生在周围看一看,对他道:若先生有什么需要,你代我拿给先生,切勿怠慢。
  把式答应一声,带着黄先生去了外面场地。
  谢璟又对九爷道:爷,这里有二少在,不如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瞧瞧。
  九爷点头,跟他过去,天气微凉,地上石板路因盐工常年往返被踩得光滑,还有一些散落的盐粒。谢璟伸手过去扶了一下,低声道:小心。
  九爷步子很稳,谢璟伸了手过来他就握住了手腕,并未松开。
  谢璟带九爷去了会客室,那里摆了水台,硕大的石头砌成上下两层石池,养了些碗莲,有水流冲下,水声清脆,落在池子里水珠溅起滚在莲叶上,里头养了九尾五彩锦鲤摇头摆尾地正在游着,生机盎然。
  大约是因为这一池水的关系,房间里都去了几分热气,没有刚才雾气蒸腾的感觉。
  谢璟倒了茶,放在九爷身旁道:爷,这里没有往日常喝的那些,不过是今年的新茶,您尝尝。
  九爷接过喝了一口,赞道:好香。
  谢璟道:爷喜欢这个?这是附近茶园里采的,正好过两天又要下一批新茶,我这就让他们去弄些好的来备着
  九爷伸手握了他手腕,拽着靠近了,鼻尖在他袖边微微闻了下:我说你身上,好香,用了什么?
  谢璟疑惑,自己抬手也闻了会儿,这才才边缝里找出一点谷粒大小的桂花,笑道:不是我,是它,肯定是刚才在路上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有盐场管事陪着贺东亭过来了。
  谢泗泉为贪图凉爽,门窗做得很大,夏天的时候更是拆了木窗透气,这会儿虽然木窗完好,但只隔着一层玻璃也瞧得清楚屋内情形。贺东亭抬眼看到,只觉两人动作亲密,一时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盐场管事站在门外高声回禀:少东家,贺老板来了!
  谢璟道:请!
  管事这才推开木门,恭恭敬敬请了贺东亭入内,拱拱手自行离去。
  贺东亭进来之后也是第一眼瞧见了水台,夸赞了几句:这里倒是精致,用了些心思。
  谢璟也给他倒了茶,问道:父亲来这么多天,舅舅没带您来过盐场?
  贺东亭被他这一声称呼哄得已经只知道笑了,接过茶:之前陪着黄先生来过一回,只是没进来这里,你舅舅说这是谢家人才能进的地方,托你的福才能进来瞧瞧。最后说的带了笑意,这里本就是会客谈生意的地方,谢泗泉瞧他不顺眼,故意找茬刁难罢了。
  谢璟道:下回您找二当家,舅舅这家主当的委实有些任性了。
  贺东亭摆摆手,并不在意这些,反而帮谢泗泉说了几句好话,生怕他们舅甥之间出现嫌隙。
  贺东亭对盐场生意不怎么感兴趣,只是一心来陪伴儿子,眼神落在谢璟身上的时候满是慈爱,谢璟说什么他都认真听,做什么都抢着帮忙。
  谢璟道:父亲坐着就好,我自己能行。
  贺东亭站在一旁走了两步,小声问他:这么多工作,不然我替你找个秘书怎么样?我身边有几个年轻人挺不错的,想的周全,办事也利落,还懂洋文。
  谢璟道:这些我也会。
  贺东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谢璟放下一本整理好的册子,打断他道:我知道您的意思,但这些不是很难,还不用找人分担。而且我以前在九爷身边的时候,也是做这些工作,能顾得过来。
  贺东亭看看了九爷又看向谢璟,问道:哦,璟儿之前,是白先生的秘书吗?
  九爷轻笑一声,点头道:算是。
  算是?
  嗯,璟儿还做许多其他的,十分能干。
  在北地的时候,也是文职?
  说不准,有些时候我外出,也会带他一起随行,具体做些什么要看当时的安排了。
  贺东亭对北地的事同样很感兴趣,追问了许多,自从谢璟回来之后就几乎被谢泗泉独占,他连见一面的机会都很少,难得今日有相处的机会,聊得很是尽兴。
  过了一会,有人送了一个木托盘过来,上面是一只空的香袋,还有一捧干桂花。
  贺东亭虽在跟白九说话,但视线还是落在谢璟身上的,见他忙碌,问道:璟儿要做什么,我帮你。
  谢璟摆摆手,道:不用。
  他装了一小袋干桂花,袋口用红绳打结,装好了就递到九爷手边。
  九爷要接的时候,谢璟略微抬手:爷,我跟你换。
  九爷拿了身上的一只绣着白梨花的香袋给了他,换了他手里的桂花香袋。
  谢璟大大方方系在自己身上,他今日穿了一身鸦青色衣裳,白色的香袋和玉狮子坠儿绑在一处,晃动下很是显眼。
  贺东亭视线一直追着谢璟的手,停在了那枚白玉狮子坠儿上,再抬眼看向一边,果然,白九衣摆上也有枚一模一样的。
  贺东亭一时间手里的茶都忘了喝。
  白家要谈盐货生意,还要在盐场待一段时间。
  贺东亭提前坐车回了谢府,直奔谢泗泉的院子。
  谢泗泉这会儿也不病了,坐在那翘腿晃动,一边逗弄一只养在笼子的鹩哥儿,一边抬眼瞧着气喘吁吁跑进来的人,笑道:怎么,不多在盐场陪陪璟儿?他可是头一回自己谈生意,你这个当爹的也该在一旁多提点些才是。
  贺东亭见他如此,也明白过来:你今日分明是故意的!
  谢泗泉挑眉:什么故意啊?
  你故意让人送我去盐场,让我瞧见他们你这样不对,你得管管啊。贺东亭面上略显焦灼,为难道:璟儿还小,这要跟了白九,万一他想成家了怎么办?唉,早知如此,就不让你带他来西川。
  谢泗泉冷笑一声:我西川又如何!
  贺东亭有些旧式思想,但又不敢当着谢璟的面说什么,只小声跟谢泗泉嘀咕:我觉得你教的不好,现如今,跟你一样了。
  谢泗泉本来也不赞成谢璟和白九,但听见这一句,眼睛立刻就眯起来。
  贺东亭满面愁容:你当年和徐骏,闹得满城风雨,这已经够离经叛道了,如今怎么孩子也带成这般性子啊
  谢泗泉本来还想张口骂架,忽然就不生气了,抚掌笑道:你教的像你,我教的像我,如何不对?
  贺东亭抿唇不说话。
  谢泗泉讥讽道:给你十几年时间,不过教出一个贺书玮!璟儿在我这里,最起码活得肆意畅快,我西川就是如此行事,若是看不惯,趁早坐船回去。伤口上撒盐,这事儿他可太擅长了。
  谢家主一张嘴刀子一般,杀人不见血,几句就把贺东亭说得脸色苍白,匆匆走了。
  只是把人骂跑了之后,他自己也不太痛快。
  徐骏一直在厢房没敢出来,等人走了才踱步过来,瞧见谢泗泉脸色,犹豫一下问道:你又如何了,刚才不是吵赢了吗。
  谢泗泉:我感觉像是在骂自己,烦得很。
  徐骏叹道:你就让他们在一起算了。
  谢泗泉闷声道:我怕白九年纪大,趁机诓骗璟儿。
  徐骏:只论年纪没差几岁,依我说还好。
  谢泗泉道:他跟我们不一样。
  徐骏淡声道,年纪再小,也懂人心好坏。你外甥那么厉害的人,你都制不住他,若是不愿意怎么会屈居人下。他斟酌一下还是开口道:而且你也管不了。
  谢泗泉:
  谢泗泉闷声道:让我想几天,总之这两天璟儿在我跟前,我也好瞧清楚白九这人什么样,不能随便就交到什么人手里。
  接下来几天九爷事务繁忙,并未在谢府久留,除了白家在西川的商号生意之外,曹云昭还来找过两次,说是要修建报馆书社。
  谢璟倒是留在府里,照顾了两天病号。
  谢泗泉这两天好好感受了一下外甥的孝心,不仅每天陪着聊天下棋,谢璟还亲手做了饭菜给他吃,晚上还有一笼清淡的小点心。
  谢家主有点飘了。
  第三天的时候,谢泗泉瞧见谢璟换了衣裳要出门,追问道:璟儿去哪里,今天中午不在家里吃饭了?
  谢璟道:嗯,约了人,晚上不回来了。
  谢泗泉握着他手,还想装病,单手按着太阳穴拧眉就开始喊疼。
  谢璟反手脱开,站在一旁,但也没走。
  谢泗泉知道外甥吃软不吃硬,在那小声道:也不知怎么的,今天一早起来,头就疼,啧。
  谢璟道:舅舅,我问过医生,你这病三天就差不多能好。
  谢泗泉:不成,还是头疼得很
  谢璟转身看向一旁的徐骏,忽然开口道:二当家可曾去过沪市,听说过仙乐斯没有?
  谢泗泉:
  谢泗泉咳了一声,道:好像也不怎么疼了。
  徐骏瞧得清楚,冷声道:虽不曾去过,但也听说过,可是你们在沪市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事?
  谢璟道:舅舅特意带我去开了开眼界,确实气派。
  谢泗泉也顾不得装病了,站起身道:没有的事儿啊,大门都没进去!
  谢璟看向舅舅,过了片刻才点头道:对。
  徐骏脸色已变。
  谢泗泉难得露出几分紧张,勉强笑了哄道:徐骏,你莫听璟儿同你开玩笑,我那是逗他玩儿的,什么仙乐斯、帝乐斯的,我听都没听过!
  徐骏吸了一口气,眼睛直直盯在谢泗泉身上,努力压了情绪:璟儿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同你舅舅讲。
  谢璟答应一声,出门的时候还给他们关了木门。
  舅舅今日很忙,估计没时间管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1
  关于九爷和贺东亭这二位中原人
  舅舅闭眼:妈的,最烦读书人。
  2
  关于少年老成这四个字
  舅舅:我璟儿说话就是可爱。
  舅舅:啧,白老九假正经、老古板,烦死了。
  3
  璟儿今天也可爱了吗
  和二当家谈话谈得腰酸背痛的谢家主:今天不可爱,一定是白九带坏的=皿=!!
  第141章 聘
  白家在西川城的商号只设了一家,说是商号,不如讲是一处落脚点,里头一些南北杂货随意摆着,进来的人并不多。
  南北杂货铺二楼上,腾出来做了会客室,收拾的干净整洁,此刻正在招待贵客。
  曹云昭今日来访,九爷坐在那里正陪他喝茶说话,瞧着有些心不在焉。
  曹云昭道:你若是觉得喝茶没什么味道,不如我们改成喝酒?
  九爷兴致缺缺,看了半推开的一扇木窗道:没什么意思。
  曹云昭道:两个人确实没什么意思。要不然这样,我可以再找些人来,听说西川城里也有不少名士,前两日不是还有人跑去专程拜访了老师吗,你包个场子,咱们热热闹闹喝一顿。
  九爷转过头来,挑眉道:你今日来求我办事,为何是我包场子?
  曹云昭道:因为我求的就是钱,我没钱,当然要你出。
  那你呢?
  我作陪。
  九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曹云昭坐在那不肯走,还在游说老同学投资自己事业,见说了半天对方并未听进去多少,就开口道:我出国之前把小公馆里许多人托付于你,听说不到三个月尽数遣散,白九,你既给了她们遣散费,不如也给我一些,一家人整整齐齐才好。
  九爷:
  九爷:你还要不要脸?
  曹云昭:不要了,我就要所学校,要个书局。
  若不是这人一身正气,面色坦荡,九爷简直看不出这是来伸手讨钱的。
  九爷本就要在眉山设厂,曹云昭立刻就接揽下来,一脸高兴道:那不如就办职业院校,寓教于工,学生们学了技术顺便你也能招揽到熟练的工人,如何?
  九爷道:先做些调查,建厂一事我留两个人跟你一起去眉山看看。近日染厂订单加大,有些机器也不好运输,还需从长计议。
  曹云昭家世不同常人,只听他这一句眉头就拧起来,低声问道:怎么突然多了染料,真要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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