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因为她不是尹亦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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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里酒吧人不多,厚重的窗帘半开着,阳光顺着缝隙倾泻进来,打在宫冰夜的侧脸上。
  服务生端着托盘送酒,然后收起空酒瓶离开,整个过程宫冰夜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双眼无神的盯着手中酒杯,想起来时才仰头一饮而尽。
  门口,一身休闲装的宋齐佳四处张望,最后视线在角落的男人身上落定,径直走了过去。
  靠近之后便闻到浓重的酒气,宋齐佳身体不舒服,转过头咳了好一会儿,才掩着口鼻质问他:“你这是干什么?难怪这几天你去医院看我时状态都那么差,刚才佣人告诉我,我还不敢相信呢。照你这种喝法,很快就能去医院陪我了。”
  宫冰夜正出神回忆着那天在老宅尹亦浠被魏咏秋羞辱的场景,满心懊恼,自责的想如果当时他再坚定一些,说不定眼下就是完全不同的局面。
  半天没得到回应,宋齐佳伸手夺过他的酒杯,“嘭”的一声重重放到桌上。
  “我在和你说话呢,不许再这么喝下去了,听没听到?”
  下意识蹙起眉,宫冰夜冷冷抬眼看向她,语气平静,却又像在强忍不耐:“出院了?”
  这些天宫冰夜和医生不断劝说,宋齐佳却始终不答应手术,只愿意接受保守治疗。宫冰夜明白欲速则不达,同时也没太多心情与她浪费时间,便渐渐不再过问手术一事。
  只是没想到,她现在居然从医院跑了出来。
  宋齐佳吐吐舌头,小声道:“还不是你太让人担心。”
  宫冰夜每天都会去医院看望她,见他面色日渐憔悴,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她实在担心,才偷溜出来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谁知去到宫家别墅,佣人竟说他最近正在酗酒,喝光了家里的又整日泡在酒吧里,她这才按照佣人提供的地址找来。
  “不用管我,回去。”宫冰夜倾身拿起酒杯,晃了晃,猛地仰头灌下去。
  宋齐佳不顾身体跑来这里,原就没指望能得到他的感激,但也不希望被无视,见他又开始倒酒,便立刻上前夺过酒瓶。
  “不能再喝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喝酒能解决问题吗?”她满是心疼的走近,温声安慰道:“学长,我送你回家吧。至于亦浠的事……我们从长计议,总有办法的。”
  从长计议?呵,尹亦浠肯定都恨死他了,这是从长计议能解决的吗?如果不能彻底把两人间的误会解开,尹亦浠永远都不可能回来。
  而最重要的问题是,他没脸向她解释,就算他放下面子去了,她也不会给他机会!
  宫冰夜闭上眼睛,忍耐道:“回医院去。”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宋齐佳坚持。
  积压在心底的情绪与酒精碰撞,引线被点燃,怒火便如同炸弹般震天动地。
  宫冰夜狠狠摔了酒杯,起身后一脚将方桌踹开,上面玻璃酒瓶乒乒乓乓的倒下,宋齐佳满脸震惊时,他已指着她厉声道:“别让我说第三遍,回去!”
  第一次被宫冰夜指着鼻子吼,宋齐佳吓了一跳,不服输的性格也被勾了出来,硬着头皮不肯挪步。
  “我也说过了,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说着,她竟上前拉扯宫冰夜的手臂。宫冰夜本就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此时忍耐已到达极限,面色阴沉的一把将她甩开。
  男女力量悬殊,虽然宫冰夜控制了力气,宋齐佳还是连退几步才站稳,再看向他时,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了,惊讶吗?觉得我不该这样对你?”宫冰夜哼笑一声,缓缓摇头:“除了亦浠,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我之间的破烂事,都是两家长辈擅自决定,宫家有错,宋家也无法推脱责任!”
  谈话上升到整个家族,宋齐佳脸色涨红,颤抖着声音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能说?!”
  在明知他有妻子的情况下同意联姻,甚至与宫泓魏咏秋合谋想将尹亦浠赶走,这种行为难道是正常的吗?这种父母难道不该被谴责吗?!
  宫冰夜紧攥着拳头,手臂青筋绷起:“若没有宋家,就不会出现什么狗屁联姻,亦浠也不可能伤心失望,连怀孕后流产的消息都不告诉我……宋齐佳,我对你已仁至义尽,别再来烦我!”
  宫冰夜大吼一通,扔下宋齐佳独自离开,宋齐佳停在原地,终于不敢再追上去。
  可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
  除了最开始曾对父亲表示过喜欢宫冰夜外,她没帮着家里和宫家人做任何事,反而一直暗中帮宫冰夜和尹亦浠的忙。
  难道仅仅因为她表露过真心,就要得到如此残忍的对待吗?
  尹亦浠伤心失望,那她的小心翼翼,她的望眼欲穿,她的卑微落寞又算什么?
  因为她不是尹亦浠,她的感情就一文不值了吗?
  眼中含着泪,却倔强的不肯落下,她紧按着胸口,那里闷痛的感觉像是被棉花牢牢塞住,呼吸都不顺畅。
  路过的服务生见她脸色惨白,正要询问,却发现她已软软滑到地上。
  宋齐佳突然发病,被人打电话叫来救护车送到医院,而这时宫冰夜已经回到家里,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月落日升,醒来已是第二天。
  宫家佣人早早准备好了早餐,不知宫冰夜是否又要去喝酒,便将醒酒汤提前备出一份。
  长时间饮酒后胃不舒服,宫冰夜没有吃饭的欲+望,幽魂一般从楼上下来,站在门厅不知该何去何从。
  恰在此时,门铃声响起。
  佣人跑过去开门,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个信封,不安的挪步朝宫冰夜靠近。
  “是什么?”宫冰夜开口,嗓音沙哑。
  “额……是……是法院的……”佣人提了口气,还是没敢说出来,低垂着头把信封递到他面前:“您还是自己看吧。”
  听到“法院”二字,宫冰夜便猜出了什么,打开看到里面的离婚传票时也不显得惊讶。
  离婚?尹亦浠还真是说到做到,好狠的心。
  不过她想得太简单了,只要他不同意,这婚就绝对不可能离!
  宫冰夜当即给韩远打去电话,吩咐他与律师联系,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让法院判决离婚无效。
  手机刚放下,别墅外又来了一台汽车。
  宫冰夜无心应付,挥手让佣人出去看看,结果佣人回来时身后跟着两名保镖。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宫泓的手笔。
  果然,其中一名保镖弯腰鞠躬,而后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宫总您好,董事长派我二人前来接您回公司,请您准备好就出门。”
  宫冰夜一连几日都在借酒消愁,不问公事,甚至连公司大门都没踏进一步,宫泓知道了,自然会有所行动。
  没为难保镖,宫冰夜回房换了身衣服,便坐车被“请”去公司。
  总裁办公室内,宫泓负手立在办公桌前,面容威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们先出去。”
  挥退保镖,他走到宫冰夜面前,重重哼了一声:“还知道这是你的办公室?接连几天不露面,等待审阅和批复的文件堆了满满一桌子!”
  点了点办公桌,宫泓又缓和了语气,继续道:“你心情不好,爸可以理解,但宫氏的股东和董事会的人能理解吗?小夜,对男人来说事业才是第一位,不论如何,私人感情都不能影响工作,明白吗?”
  闻言,宫冰夜嘴角勾起个讽刺的弧度。
  事业和家族是重中之重,感情只是闲暇之余的调剂,上不得台面。这是宫泓从小开始对他的教育,所以才造就他冷硬的性格。
  也正因为这种性格,他从未真正快乐过。
  宫泓知道他还在为尹亦浠的事赌气,见状板起脸教训:“为你的婚事,家里已乱成一团,尹亦浠肯定是不能继续留在宫家了,你振作一点,为一个女人如此,只会叫别人耻笑。”
  说起婚事,宫泓又想起了宋齐佳:“最近都没看见齐佳,你们见过面吗?”
  又是宋齐佳!
  宫冰夜见惯了宫泓利益至上的模样,对先前的所谓“教育”可以当做没听见,但宋齐佳乃至整个宋家已成为他的死穴,每每被人提起,他便会想到尹亦浠转身离开的背影,还有早上的那张离婚传票。
  “宋家人害我失去爱人和孩子,您还抱着让宋齐佳做宫家少奶奶的幻想吗?”宫冰夜满面讥讽道:“我劝您,尽早断了这个念头!”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宫冰夜态度冷淡,宫泓尽量隐忍着没发作,可宫冰夜说出这种叛逆的话,他忍无可忍:“宋齐佳的家世能力,哪点配不上你,你怎么就如此冥顽不灵!”
  “冥顽不灵?若没有你们对亦浠的百般挑剔,现在她应该正在家养胎,而我也会一切如常的坐在这里办公。你们希望的事,早已毁在你们自己手中!”
  宫冰夜气势汹汹的呛声,话音未落,宫泓的手掌已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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