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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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着清洁工不停说着什么,老人连连弯腰点头,像在道歉。
  大概一两分钟过后,他才回到长椅上坐下,拧开矿泉水瓶,喝完了里面的水,将瓶子扔到老人刚刚打扫好的马路上。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前后对比下,任谁看到都忍不住冒出火气。
  余舟更是硬了拳头。
  刘洋芋按了暂停,视频后面就没必要再看了。
  几个人将目光都放到文斯予身上。
  文斯予则一言不发,低垂着眼眸,看不清楚什么表情。
  会议室气氛突然凝固。
  郁黎盯着视频最后文斯予的身影,微微皱眉,试探问:斯予,你不会还有一个流落在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吧?
  凭着他对文斯予的了解,这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更何况,文斯予能喝碳酸饮料,就绝对不喝矿泉水,视频周围没人管,他后面就是便利店,这么自觉喝矿泉水的人,怎么可能是文斯予?
  文斯予刷地抬头,眼底又重新绽放出光芒,灯光下也亮的很。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
  这就是否认是他的意思了。
  韩城青和刘洋芋对视一眼,各自都有了主意。
  你肯定不会乖乖喝矿泉水。
  郁黎半开玩笑道。
  果然还是黎黎了解我。
  文斯予得意洋洋看其他人一眼,兴奋的很。
  那你怎么不发微博澄清?
  韩导问。
  卫裴青想到自己当时的情况,也跟着问:公司把账号收回去了?
  文斯予摇头,摆弄了一下手机,才缓缓道:这个人,不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而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几个人哗然,继续听他说。
  那个
  文斯予卡壳一两秒,华润集团听过没?
  几个人点头,华润集团在盛都小有名气,旗下的连锁超市酒店几乎遍布各大城市。
  算是我家的,华润老总跟我有直系血缘关系。
  卫裴青茫然眨了眨眼,说好一起当穷鬼呢?你怎么突然就有了几百亿的家产要继承?
  文斯予哭笑不得,我要是真有几百亿家产要继承,我至于混成这个样子吗?
  几个人没再说话,这个消息,在圈子里几乎没有人知道。
  对华润有点了解的,知道他家有个儿子,叫文卓。跟华润老总一起参加过几次宴会,听说是名牌高材生毕业。
  却没人知道华润有两个公子。
  他一直不希望我进圈子,想让我读工商管理,进公司,但我不喜欢。
  所以他跟我断绝关系了,我什么时候退圈,他什么时候承认我的身份。
  文斯予说起这些的时候,声音没什么起伏。
  他理解他爸是个老古董,觉得圈子乱,不想他进来,但也想坚持自己的梦想。
  所以,停掉生活费,一个人在圈子里举步维艰地混,这些都没什么。
  他希望自己有一天,站到圈子的顶端,堂堂正正告诉他爸,这个圈子没他想的那么糟糕。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他们会让自己给文卓背锅。
  华润集团的名声重要,高材生的名声也重要,那他的名声就不重要了吗?他辛辛苦苦,为一点资源找人赔脸色所积攒下来的人气就不重要了吗?
  他曾经以为自己快熬出头了,以为自己可以无惧外界的一切困难,却没想到给他致命一击的,会是他想要做出证明的亲人。
  他这辈子做的最天真的一件事,就是在那件事情发生后,回家,希望文卓能出面给出一个解释。
  事情发生后,他把我关在房间里三天,公司那边联系不到我,以为我慌张下逃了,也就和稀泥没再管这件事。
  等他从房间里出来,被隐形封杀已经成了定局。
  我就彻底和他断绝关系了,所以,我还是个穷鬼,没脱离队伍。
  文斯予尽量说的轻松,但这件事情又如何轻松的了?
  卫裴青摸了摸他的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难过,不值得。
  文斯予眼眶一酸,这么长事件,第一次说出这件事,因为这几个人相信他。
  别难过,我们都在,我们相信你。
  郁黎也出声安慰。
  卫裴青点头应和,要是真的难受这样吧,我们四个人,你挨个叫一声爸爸,以后我们疼你。
  文斯予:
  即将掉出眼眶的眼泪被他生生逼了回去,他看着同时看向他的四个人,翻了一个白眼,心底因为往事翻涌上来的情绪被卫裴青的话驱散的一干二净。
  人间不值得。
  好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韩导开口打断几个人,再次询问文斯予。
  文斯予顿了顿,微微摇头,我不知道。
  他没有任何确实的证据说明,那个人是文卓,而不是他。附近的监控,他当时就没拿到,现在就更没有可能了。
  那这样,先压一下热度。
  韩城青导演当即作出决定,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再仔细想想,有没有能够证明你的证据。
  能拿到证据自然是最好,不能拿到证据
  后面的话,韩城青导演没有说出来。
  不能拿到证据,只能等着网友们一遍一遍的翻旧账,甚至连带攻击整个团队的人。
  文斯予点头,脑袋里其实一片空白。他一直不愿意去回想自己被关在房间里的那三天是怎么度过的。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时间久的让他以为自己都已经忘了那件事。却没想到如今提起,依然记忆犹新。
  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自己呢?
  文斯予绞尽脑汁。
  在黑暗的时候,他无惧自己身上有多少泥点。但现在,和伙伴们一起走到光明下,那些不属于他的泥点他一个也不想要。
  慢慢想,别急。
  郁黎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不到就把事情放一边,咱们才刚刚将演唱会举办成功,先庆祝庆祝再说。
  卫裴青跟着点头,立刻举手问大家,喝不喝酒?
  夜晚十一点多,外卖送来了几瓶鸡尾酒,啤酒等。
  五个人坐在文斯予的房间里,一个人开了一瓶。
  卫裴青向来是容易醉还瘾大。
  坐下没过十分钟,就吨吨吨地喝掉了一瓶啤酒,然后就开始拉着余舟跟他一起表演节目。
  余舟嫌他的演技辣眼睛,没应。他又去找唐晏。
  唐晏只是坐着并不理他。
  卫裴青催了他两句后,已经半醉的唐晏就站起来跟着他一起演:一会演大蘑菇和小蘑菇,一会演老虎和兔子
  郁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俩表演,还坏心眼地悄悄拿出手机给他们录视频。
  小兔子要可爱一点,卡哇伊!卡哇伊!懂不懂?
  卫裴青叉着腰看着被要求蹲在地上的唐晏,又急又无奈。
  唐晏呆着眼,眼神没有焦点,思考了好半天,也没理解卫裴青在说啥,只好跟着他重复了一句卡哇伊。
  文斯予笑得在沙发上翻滚,一个后仰差点摔出沙发,被卫裴青看到后,立刻摸出手机来给他拍照。
  自己被录像浑然不觉,喝醉了还想录别人的糗事。
  喝到后来,几个人都有些醉了,前言不搭后语的聊着,最后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五个人一起唱起了《重拾》。
  歌没唱完,又都沉沉睡了过去。
  而坐在郁黎房间里的裴砚熙,等了郁黎一晚上,发现他居然夜不归宿。
  清晨。
  六点的生物钟促使郁黎早早醒来,他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才从文斯予房间回到自己房间。
  果然宿醉要不得。
  依然晕乎乎的郁黎看了一眼时间,决定回床上再睡一个小时。
  熟练钻进被窝后,郁黎一转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临睡着前,他还迷迷糊糊的想:自己刚刚好像看见了裴先生也在他床上。
  咚咚咚咚咚
  黎黎?队长!醒了没?
  不知睡了多久,一连串的敲门声逐渐唤醒了郁黎。
  重睡了一觉后,整个人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醒了。
  郁黎刚打算应声,忽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他快速睁开眼睛,对上了近在咫尺的裴砚熙的侧脸。
  裴先生?!
  郁黎唰地从床上坐起来,他进错房间了?不对啊。刚刚文斯予叫的就是他。所以,是裴先生进错房间了?
  黎黎?队长?醒了没?
  门外的文斯予又敲了敲门,起来吃饭了。
  醒了。
  郁黎慌张应声。
  噢噢,我进来了呢?
  文斯予又问。
  郁黎下意识用被子盖住身边的裴砚熙,等,等会,不用进来,我洗个澡,你先去吃饭吧。
  好。
  文斯予应声,离开房间门口。
  郁黎松一口气,手慢慢放开被子,一转头,就看见裴砚熙正幽幽盯着他。
  裴裴先生,好巧?
  你昨晚怎么没回来?
  郁黎愣了愣,下意识回答他,跟文斯予他们喝了酒,在沙发上歇着了。
  喝酒了?
  裴砚熙凑近他,确实闻到了一点酒味。
  有没有哪些地方难受?
  郁黎摇头,显然没反应过来,谈话的主题怎么又变了。
  行,以后少喝点,晚上记得回来。
  裴砚熙说着,事情仿佛就这样告一段落。
  郁黎看着他起床,整理衣领,好一会,才低声问:你怎么在我房间
  郁黎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都变成了一个陈述句。
  我来找你,但你没回来。
  噢
  裴先生表演结束后是找他要了房卡,但他没说要过来,再加上文斯予的事,郁黎完全没在这件事情上多想。
  不过,裴先生来找他有什么事吗?
  让你陪我对戏,顺便,帮你庆祝一下。
  裴砚熙像是看出他所想,主动说。
  对戏和庆祝啊。
  郁黎没说话,心里既失落又遗憾。
  殊不知,晚上来对戏本身就带着暧昧的色彩,而裴砚熙想找他对的戏也不是那么纯洁。
  起床?到吃饭的点了。
  裴砚熙见他沉默,走到床边,低头看向坐在床上的郁黎问。
  郁黎抬头看他,觉得这距离过分亲近,当然,近的不仅仅是距离,还有氛围。
  嗯。
  郁黎低头应声,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后仰,直觉般地想躲开裴砚熙带来的压迫感和侵略感。
  我要去洗个澡
  裴砚熙点头,注意到他揪着毛巾的手指后,故意笑问:想让我陪你一起洗?
  郁黎吃惊地抬眸看向他,似乎是不敢相信裴砚熙固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偏偏裴砚熙的态度太过淡定,面对他的眼神时,也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一起洗澡是裴先生家乡的习俗?
  郁黎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噎了一下,你,经常和其他人一起洗澡?
  撩他都看不出来。
  裴砚熙无可奈何勾唇,走近他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发顶,别人可没资格让我问出这一句话。
  傻。
  裴砚熙放开手,评价了一句,转身离开房间。
  郁黎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心底立刻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裴先生是不是也喜欢他?是不是!是不是!
  郁黎激动的在房间里打了一个转,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几年所养成的成熟理智,在对待裴先生和爱情这件事上,完全不管用。
  裴先生撩他一下,他就跟进入春天的花一样,扑哧扑哧全开了,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高兴,他开心,他开花了。
  来到餐厅吃早饭时,其他几个人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身体不舒服吗?今天怎么下来这么晚?
  已经八点半了。
  文斯予看一眼手机,赶忙问。
  郁黎摇头,面色红润,我很好。
  卫裴青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眼神看的郁黎心里直忐忑:该不会裴先生从他房间出去被看见了吧?
  虽然两个人关系堂堂正正,即什么关系没有。
  但他就是紧张。
  简单用过早餐后,几个人坐在沙发上休息。昨天演唱会刚结束,今天没有任何任务安排。
  文斯予刷着手机,一直在走神。
  节目组尽力控制,但他的事情依然在微博热门。
  大号消息多到卡死,文斯予登了小号。
  忽然,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郁黎,队长,我昨晚做梦又梦见那天的事了。
  未等郁黎说话,他又继续说:那天没什么特别的,说实话,我都记不清楚那一天到底做了些什么。
  昨天晚上,做梦倒是梦见了一点关于那天的事。
  其他三个人的目光都看过来。
  别期待,找不到证据。
  上午下午都记不清了,但我记得那天凌晨我也没睡。当时因为小火了,经纪人控糖控的厉害,我凌晨四点钟偷偷起来,坐车绕了半个城区,去东城区那边吃甜点。
  你厉害还是你厉害。
  卫裴青感叹。
  文斯予白他一眼,当时没想起来那边店里有监控,现在肯定已经没监控了。
  他看向郁黎,气息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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