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首富:娇养摄政王 第2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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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有此理!”赵智气得冒火,一手夺过身侧狱卒手中的鞭子,就甩了过去。
  谢玹拽着谢珩,背对着众人,鞭子一半抽在谢侍郎手臂,一半打在小阎王身上,血痕从他手背开始裂开,蔓延至后者心口。
  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众人都愣了愣。
  谁也没想到谢玹竟然避也不避。
  赵智还不解气,眼看又要动手,丰衣足食连忙上前拦住,强行把人拖到了牢房门口,“瑞王爷,我家大人明日还要上早朝的,若是有人问起这伤怎么来的,底下人说漏嘴,只怕有损王爷的名声啊。”
  赵智随手扔了鞭子,恨恨的看向墙角那对搞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堂兄弟,眼中满是不屑。
  雨水从狭小的窗户潜入,落在两个少年脸上,冰凉刻骨。
  谢玹一手拽住谢珩的衣领将他摁在墙上,一手端着酒杯,冷声道:“你不是手握重兵,欺君罔上吗?你搅得帝京城人人自危,如今却在天牢里却成了等死的忠臣良将!你怎么不反啊?谢小阎王!”
  一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所有人都当谢侍郎这话是在讽刺谢小阎王,当日谢珩一步登天,谢家这位三公子还是籍籍无名之辈,还要在府里看他的脸色过活。
  如今确是上下颠倒,今非昔比了,这心里得积了多少怨念,才会在人之将死的时候也要讨回来啊?
  唯有谢珩看见,他那素来无波无澜,如同玉雕塑一般的三弟,墨眸染红,咬牙切齿道:“你倒是反啊!谢珩!”
  谢珩抬眸看他,唇角忽然上扬。
  谁说他家三公子是面无表情的玉雕像?
  如今这凶狠模样,比他还像阎罗殿里出来的。
  窗外风雨疏狂,夜幕之下,满城昏暗,天牢里灯火摇摇欲坠。
  雨水从谢玹额间滑落,恰恰滴入眼角,随之滑落。
  像是玉雕像落了泪,眼眶红的厉害,偏生背影要不动如山,硬生生的忍着。
  谢珩拂开谢玹的手,靠在墙上笑了笑,“我赌一次,只赌一次,他不会杀我,或者……没法杀我。”
  “断肠酒都送到你面前了!你还有什么可赌的!”谢玹低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嗓音道:“如今只剩一条路。杀了赵智,反出去!”
  自赵毅登基这二十年来,大晏江山风雨飘摇,日渐衰弱。
  可从前,大晏也曾是万里升平,人间锦绣地。
  而如今,君不正,臣不忠,搅得一团嘈乱。
  赵毅想要为国不顾自身生死的纯臣,却也怕纯臣心怀万民,将他赵氏皇族放到第二位甚至更远。
  帝王之术,只为掌天下权。
  不管这天下是什么样的天下,盛世太平最好,日渐势微也罢,只要它姓赵,就是那些玩弄权术的皇族想要的。
  至于底下的臣子,只要能掌控便是好臣子,忠不忠心,只有死了才能确定。
  他要长兄看清这些的真面目,这赵家父子不值得!
  杀了!反了!
  博一条出路,博一个将来!
  谢珩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道:“再等等。”
  谢玹唇上血色尽失,眸色幽暗的近乎偏执。
  少年握紧了酒杯,哑声道:“长兄……我不会让你死的。”
  谢珩笑,琥珀眸里星华万千,低声道:“我知道。”
  “谢玹,你还在磨蹭什么?”几步开外的赵智烦躁不安,忍不住催促道:“马上要死的人了,哪有这么多话要说?”
  谢玹抬眸,缓缓将杯中酒举高。
  谢珩不由得用眼神制止他“不要轻举妄动!”
  少年却心意已决,扬手就要重重摔下。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少女猛然拔高的嗓音,“皇上有旨!放谢珩出狱!”
  来人脚步匆匆,转眼便到了牢房门前,一众侍卫狱卒纷纷往两旁让开。
  刹那间,风雨无声。
  少女手中灯盏由远及近,一点点的照亮了这一方昏暗的牢房。
  第362章 归家
  赵智转身看来人,面色忽变。
  众人闻言,呆愣当场。
  谢珩不着痕迹的拍了拍谢玹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往外看,薄唇不知不觉之中微微上扬。
  后者回头看去,眸色越发深沉难测。
  四周悄然,摇摇欲坠的灯火把人影拉长,她满身风雨的少女提着八角宫灯,一步步走近囚牢,及腰的青丝被风吹得凌乱飞舞,广袖飘摇。
  她带着光和暖意,驱散这满地的潮湿与昏暗。
  “拦住她!”赵智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现如今,是什么人都能进天牢了吗?刑部就是这样办事的?”
  谢玹冷哼一声,只字未言。
  面无表情的俊脸上满是“你又算什么?”
  温酒在门前止步,一抬头就看见赵智和他带来的那些人,盘中金玉酒壶在火光光彩夺目,不远处,谢玹拿着金酒盏将谢珩逼至墙角。
  一眼便明了其中的弯弯道道。
  她刚进宫时,遇见匆匆忙忙的瑞王,是刚从龙吟殿出来的。
  老皇帝答应她放谢珩放的那么干脆,实则早就下了杀心。
  若她来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温酒回想起来,心口凉透,浑身发冷。
  她强行保持着脸上的镇定,同随行的小内侍微微颔首,“有劳公公。”
  小内侍见这阵仗,脸白了好几分,慌忙上前转达老皇帝的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上将军谢珩私闯云州,以下犯上,惑乱朝纲,论罪当诛!然、念其威震敌夷,平叛有功……”
  内侍洋洋洒洒的说完,最后一句“特许其功过相抵,削其官爵,贬为庶民。钦此”落下,便退到了一旁。
  “很是不巧啊,瑞王。”温酒接过内侍手里的圣旨,随之抛给了赵智。
  少女眼角微挑,如墨色渲染的眸子里三分嘲讽、七分傲然,“谢珩的命,我买了。从此以后,他是生是死,再轮不到尔等过问。”
  “这……这怎么可能?”
  赵智难以置信的将圣旨反反复复的看了数遍,确定字字句句之后,脸色瞬间黑沉,“温酒,你究竟做了什么?!”
  明明父皇已经下旨要谢珩的性命。
  为什么会临时变卦?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
  温酒径直掠过他,语调极淡的说道:“诸君阴谋阳谋机关算尽,不敌我手中百万银。”
  赵智闻言,瞬间哑口无声,脸色黑如锅底。
  温酒目不斜视的走到谢珩面前,脚下稻草碾入尘泥。
  她伸手接过谢玹手中酒杯,一扬手,御酒尽数洒落在地,水色在灯火下折射出些许微光。
  金酒盏“咣当”一声摔落脚边,周遭众人愈发的静谧无声。
  谢玹低眸,看着在金杯在脚边旋转着,温酒的衣袖拂过他身侧,同谢珩被风吹起的袍角在阴影里翻飞交叠。
  温酒左手提着灯盏,素白的右手伸到谢珩面前。
  少女微微笑着,一双杏眸水光潋滟,“谢东风,我来接你回家了。”
  一身狼藉的谢珩望着她,星华流转的琥珀眸里倒映着心上人清丽的容颜,唇角一点点扬起。
  少年缓缓站直了,伸手同温酒十指相扣,微低眉,浅含笑,缓缓道:“有劳少夫人亲至,东风欢喜之至。”
  温酒牵着她的谢小阎王并肩走出牢房,众人不由自主的往两旁退开。
  “谁敢放谢珩走?”赵智伸手拔出身侧侍卫的配刀,横在谢珩身前,怒发冲冠大吼道:“今日有本王,你这逆贼休想踏出天牢一步!”
  谢珩勾唇笑道:“刀剑无眼,我劝瑞王小心点,我这手也不是第一次取王侯勋贵人头了。你若非要拦我,我就踩着你的尸体从这走出去。”
  少年一身囚服,墨发散乱,偏生一双琥珀眸气势凌人,半点没有阶下囚的颓势。
  赵智怒极,持刀砍向谢珩腰间,刀锋尚未碰到衣袂,就被少年一脚踢飞,连带着整个人都踉跄后退,倒在了稻草堆上。
  温酒忍不住蹙眉,这姓赵的怕是脑子进了水。
  身侧的谢珩却仍旧笑意不减,徐徐问道:“怎么,瑞王想试试?”
  随从们连忙把瑞王扶起来,低声劝道:“谢珩以后只是一介庶民,王爷想拿他怎样都可以,处置他何必急在一时。”
  谢珩不屑再多看他们一眼,握着温酒的手转身往外走。
  赵智却气得双眸赤红,丝毫听不进别人的话,推开几个搀扶他的随从,怒气满腔的冲向谢珩,刚走两步,就被紫袍玉带的少年侍郎伸手拦住。
  正走出牢门的温酒眼光余光一瞥,恰恰看到了这一幕,半回头,用唇语道:“多谢三哥。”
  少年孑然而立,面上没有半点表情。
  “谢玹!”赵智抬眸看向眼前人,咬牙怒道:“你果然是阳奉阴违之辈!”
  谢玹并不理会他,知道那两人走远了,才收手回袖,“瑞王若能将谢珩斩于牢中,尽管去,这抗旨不尊的罪名,我抗。”
  牢中众人一时之间猜不透这年轻侍郎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智眉头拧成了川字,随行这几个侍卫自然是武功不弱的,天牢里还有这么些狱卒……
  可这些全加在一起,恐怕也挡不住谢小阎王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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