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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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寨主脸一白,和二当家惊慌的看向燕挽亭,又噗通跪了下去。
  公主殿下,草民狗眼看人低草民吃了雄心豹子胆....
  燕挽亭手一挥,打断了他们的求饶,然后径直往外走去。
  行了,你们放宽心,本宫说了会对你们从轻发落。他们倒是来的正好。
  大门外正是领着大批官兵的阿素和竹县知府,还没等知府喊完话,燕挽亭就领着佟寨主和几个土匪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阿素一看到燕挽亭就跳下了马,一向冷静的她,眼中转着泪花,单膝跪在燕挽亭面前。
  殿下,奴婢救驾来迟。
  燕挽亭见着阿素,先是扶她起来,而后第一句话便是问道。
  本宫没事,潋儿她如何了,可安好?
  阿素听燕挽亭这么一问,脸色就变了,才起来的她又噗通跪在了燕挽亭面前,带着几分惶恐哭腔道。
  殿下,奴婢罪该万死。献妃娘娘她因担忧殿下安危,气急攻心之下吐血昏倒了,到如今仍未醒来,请来的大夫他说,他说娘娘怕是要撑不住了。
  燕挽亭愣了愣,面上神色瞬间苍白了起来,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阿素,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喃喃道。
  你说什么。
  第146章 了悟!
  佟寨主和二当家怎么也没想明白,明明之前一副好说话,还说要对他们从轻发落替他们伸冤的公主殿下,怎么翻脸翻的如此之快。
  手一挥就叫知府把他们连同寨子里剩下的人,全部抓回了竹县,丢进了死牢里。
  这头知府赔罪差些把头磕破了,那头的知府夫人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献妃娘娘吐了一口血之后,就昏迷了再没醒过来,眼看着她脸色苍白的跟死人一样,气息越来越微弱。
  城里小有名气的大夫她全部都请了过来,可没一个人能有法子治好献妃娘娘,还有个不怕死的老郎中在她耳根边说,献妃娘娘这是将死之人的脉络。
  又惊又怒的她,连忙叫人把那老郎中拖下去,重打了十大板,差些把那老郎中的半条命都打没了。
  夏秋潋的脉络这些大夫是只要一摸,就个个吓的脸色发青。
  那脉络虚弱的几乎快没了,若不是这人还有几分温度还有气,都怕是要怀疑床榻上躺着的,是个死人了。
  他们可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脉络阿,不能对症下药。
  得病的人,又是个身份不凡的贵人,他们哪里敢乱医治,这要是病没治撒手人寰香消玉殒了,怕是要掉脑袋的。
  知府夫人请来的十几个郎中纷纷摇头摆手,说自己医术不精治不了。
  知府夫人也不是个善茬,一听这些大夫都不肯治,一气之下也不管房间里有没有病人,手一叉腰就开始骂人。
  你们这些庸医,平日不是个个说自己是妙手回春嘛,怎么,到了这时候就说自己是医术不精了。我告诉你们,床上躺着的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献妃娘娘,你们今天要是不治好她,要死老娘也要拉着你们一起死。
  大夫们个个面面相觑,没想到这躺着的女人身份竟如此尊贵。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敢动手阿。
  不医也是死,医了医不好还是死,叫他们如何选。
  这些大夫个个如临大敌垂头丧气,准备用尽一生所学拼死一搏。
  正当他们商议好,想用银针养气之法先缓住夏秋潋的精气时,燕挽亭率人风尘仆仆的赶了来。
  知府大人跑的气喘吁吁管帽都掉了就拿手捏在手里,跑在燕挽亭面前引路。
  进了院子,燕挽亭一眼就看到了一群大夫打扮的人正挤在屋子里叽叽喳喳,还有个锦衣绸缎浓妆艳抹的女人在那指手画脚。
  黑着脸的燕挽亭三步并作两步,一进屋,就冷冷的说了句。
  都给我滚。
  然后脚步也不停的走到了床榻边。
  屋子里的人正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吓了一跳,正纷纷问这是谁时,知府大人跑了进来,一脸大汗的对着夫人使了使眼色,一边挥挥手让这群吵吵闹闹的大夫都先出去。
  大夫们如释重担的排着队走出了屋子,而后阿素领着福安进来了。
  转眼屋子里就剩燕挽亭,知府夫妇,两个安排来服侍夏秋脸的小婢女,以及阿素福安了。
  燕挽亭坐在床榻边,呆呆的看着夏秋潋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的脸。
  刚刚她还瞧见了地上还有几滴还没来得及擦拭干净的鲜红血迹。
  就像有一只手抓着心脏,用蛮力生生撕开一样,那刻骨的疼痛伴着恐惧心疼,让燕挽亭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有些喘不过气一手抓着胸前的衣襟,一手颤抖的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夏秋脸那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颊。
  贴合肌肤的冰凉让燕挽亭错觉自己在摸着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她闭上眼强撑着镇定,只是声音却是掩不住的颤抖。
  阿素和福安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是,下官和贱内不敢打扰殿下和小太医给献妃娘娘治病,下官守在门外,若是殿下有何吩咐,叫阿素姑娘与下官说便好了,下官一定万死不辞。
  知府拉着夫人带着两个小婢女,点头哈腰的转身走了,临走时,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福安咬着嘴唇,一脸的自责愧疚,她很想上前给献妃娘娘把脉,可她怕这看起来格外冷静平静的燕挽亭。
  燕挽亭此时没有心思再去追究谁的对错,她伸手招了招,叫福安赶紧过来看。
  福安,你过来给潋儿看看。
  福安听到燕挽亭的话,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床榻边。
  燕挽亭起身让开时,浑身发冷无力,险些踉跄着跌倒在地,幸好阿素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
  一看夏秋潋的脸色,福安就眉心一跳,她赶紧给夏秋潋把脉。
  只是,一摸到那脉象,福安的脸也沉了下去。
  夏秋潋的身子,可是师父都不能根治的,一直以来都是靠师父的药方养着,只期望能慢慢的养好。
  可就这几日,一路颠簸不说还中了她的迷香,她的迷香中用的几味药材正是热性十足的,夏秋潋本就有寒疾,只能用温性药滋养。
  迷香入体之后,她体内的寒毒竟如同困兽拼死一搏似的,在她全身经脉中疯狂流窜。
  虚弱如夏秋潋怎么能撑得住,体内的寒毒这般爆发,又因不知燕挽亭和青鸳绿阮的生死安危,气急攻心,吐出了一口精血。
  之后便如同抽去了所有的精力一般,陷入了昏死中。
  福安手一抖,摸着夏秋潋脉象的手快速的缩了回来,她脸色惨白的看着夏秋潋。
  她竟无从下手,现在的夏秋潋脆弱的就像一个瓷娃娃,轻轻一碰就会碎了一般。
  福安不知道该用什么药,也不知道该怎么下针,就连一向对自己医术自傲的她也没有半点把握了。
  更何况,是她,是她的迷药,是她炼制出的迷药害了夏秋潋。
  福安觉得自己自责的快要死掉了,爱哭的她此刻竟哭不出来了,心底的恐惧的自责像张着嘴露出獠牙的怪兽,快一口将她吞掉了。
  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的献妃娘娘,还有表面上对她凶,其实待她像亲妹妹一样的公主殿下,她怎么对得起。
  福安身子慢慢的滑落,直到她双膝跪在了地上,她的面上是无声无息连她自己也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
  看清了福安的动作还有她脸上那隐忍着痛苦和自责的泪,燕挽亭愣了愣,她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轻声喃喃道。
  不会的。
  明明昨日,昨日她还看着夏秋潋在她怀里入睡,这不过才过了一晚。
  她才一晚没见到夏秋潋而已阿。
  燕挽亭无视跪在地上啜泣的福安,踉跄着略过她,走到了床榻边。
  是不是真的要等到快要失去了,才会发现一些人的在心底有多重要,才会正视自己的心。
  以前燕挽亭觉得,她可以为了燕国毫不犹豫的放弃夏秋潋,就算后半生难过也不后悔。
  可是这一刻,她几乎以为要失去夏秋潋的这一刻,什么燕国什么国仇家恨,什么背叛伤害,她一直以来放在心底的纠结,全部被她抛在了脑后。
  她只想看着夏秋潋醒来,能听到她说话,能触碰到她。
  其他的一切,她都可以不在乎了。
  燕挽亭颤抖的指尖轻轻的拂过夏秋潋冰冷的额角,拂过她紧闭的双眸,她苍白的唇。
  燕挽亭微微张开唇,那几不可闻的声音伴随着她眼角滑落的泪。
  求求你,别抛下我。
  福安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阿素隐忍着泪光偏过头,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这般绝望哭泣的殿下。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知府和知府夫人如坐针毡般来回在院子里踱步。
  而那群请来的大夫正聚集在院子里的角落,轻声议论着那他们从未见过的脉象。
  知府抹着满头大汗,手上拿着一串佛珠默念着什么。
  要是献妃娘娘真的在这府里去了,也不知陛下和公主殿下会怎么发落他们一家,是贬官还是发配边疆,或是满门抄斩。
  如今他只能默默的在心底默念菩萨保佑献妃娘娘凤体安康。
  正当他们各怀心思默想其他的事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身破空声,接着是衣袂翩飞声。
  院子里的众人皆是抬头往天上望去。
  却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绝美女子,如同九天仙子一般,缓缓自天上落了下来。
  在座的各人愕然的看着这个从天上飞下来的女子,就这么轻飘飘的落在了院子中间。
  这女子相貌清丽一身飘逸白衣,发丝只用一根白色发带束起,满头墨染的青丝在微风中轻轻飞舞。
  她看也没看四周的人一眼,一落地,就径直往燕挽亭她们所在的屋子走去。
  知府大人看的眼珠都要掉下来了,他盯着那女子的背影,有些兴奋的捏紧了手中的佛珠喃喃道。
  这...难不成佛祖显灵了。
  知府夫人一巴掌打在了知府的手上,吓的他一哆嗦一串佛珠啪嗒跌在了地上。
  佛你个头,许是个女贼阿。屋子里头的可是公主殿下和献妃娘娘,她若是刺客....
  知府大人回过神,看那女子都要伸手推门了,连忙指着那女子,惊呼一声。
  来人,快拦住这擅闯府宅的女子。
  离女子最近的两个家丁最先反应过来,他们一齐伸手过去,想要抓住那女子。
  只是不知为何,还没碰到那女子,他们便觉得身子一轻,两人悬空像是被看不到的人举了起来一样,然后往一旁一扔。
  不清不重的砸在了地上,虽没伤着,却也痛的一时爬不起来。
  女子头也不回的推开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屋子。
  第147章 危!
  院子里闹哄哄的乱作一团,知府大人看着那从天而降的女子闯入了公主殿下和娘娘所在的屋子,连声高呼着救驾。
  而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拉开了,皱着眉头的阿素半开着门,露出一张表情冷厉的脸,她瞥了知府一眼,轻哼一声道。
  你们吵什么,这位前辈是殿下的旧识,殿下命你们通通退下,莫在此喧哗
  说完阿素就冷着脸啪的关上了门。
  知府大人这两日吓的都快晕厥了过去,娘娘出事,公主殿下被山匪所劫,刚刚还差些以为是刺客行刺。
  阿素说那女子是公主殿下旧识,他才松了口气,只是一时没缓过神,就双眼一翻两腿一瞪晕了过去。
  而屋内。
  来的白衣女子,正是了辞。
  她本就一直悄悄跟在福安身旁,不过一直没有现身罢了。
  燕挽亭见了辞来了,黯淡的眸子这才亮了一些,她伸手抓住了辞的手,用力的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师叔,你快救救秋潋。
  燕挽亭看着了辞的眼神,就像是在沙漠中见到绿洲的饥渴旅人,寄予了几乎所有的希望。
  了辞点点头。
  嗯,让我来。
  从一进门了辞仿佛没有看到福安一样,她微微皱着眉头走过跪着的福安身旁,走到了床榻边。
  福安一直没敢抬头看向了辞,她跪在地上,嗅着了辞身上那熟悉的冷香,心中五味杂陈,跪在一旁一动也不动。
  了辞给夏秋潋诊完脉,便头也不回的淡淡道。
  银针。
  话音刚落,福安就立即起了身,她两步走到桌旁,打开自己的小药箱,然后拿出了一个小布袋。
  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比手指长上不少却细若牛豪的银针。
  点燃一旁的红烛,每一根银针都需放在火种稍稍灼烤之后,才递到了辞手上。
  了辞落的每一针都极慢,找准穴位之后,推针之时仿佛受到莫大的助力。
  才在夏秋潋的手臂上,落了两针,她的额角就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
  其实只要细细观察,就能看清,了辞手中的那根银针周身似乎缭绕着一层透明的雾气一般,聚集在针尖。
  福安在一旁给了辞递针,却不时用有些担忧的神情看向了辞。
  师父用的,是师祖在离开之前传授给师父的九錬天针之法。
  其实福安也不太了解这针法,只是听师父提过,这种针法对病人和施针人来说,都很危险。
  在施针之人身上,九个穴位一共落下九针,每一根针都需要凝聚至纯真气。
  以前了辞至多只能落六针便全身真气用尽,若是没有落下那至关重要的第九针,就只能前功尽弃。
  燕挽亭也曾听了辞说起过师祖自创的针法,只是了辞说她用这针法从未成功过。
  就连师祖也只成功过一次。
  燕挽亭屏住呼吸,她握紧双拳眼也不眨的看着了辞,落下一针她就会稍稍松一口气,可下一刻又揪着心。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对了辞这般没信心,毕竟了辞的九錬天针从未施完第九针。
  在夏秋潋眉心落下第八针,了辞的脸色已是苍白,身形也有些虚晃。
  拿到最后一根银针时,了辞的手都在颤抖,没有以往的泰然自若,她面色沉重的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
  几乎用尽了身上的真气,了辞才勉强将第九针落在了夏秋潋的脖颈上。
  就在针落下之时,脸色苍白真气耗尽的了辞终于坚持不住,踉跄了两步才勉强再站稳。
  燕挽亭看着夏秋潋依旧苍白没有生气的面容,有些茫然的看着了辞,轻轻唤了一声。
  师叔。
  了辞神色疲惫,强撑着精神说道。
  过了今晚,明日一早,我会把银针拔出。若是银针拔出后,献妃娘娘能醒来,那这天针的法子就奏效了,若是不然....我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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