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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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饭后余克齐就说他要回家了,妈原本还要我叫他再多待一会,但我没留他,毕竟我想他今天应该也累了,更何况刚刚在大家面前隐藏自己的本性更花体力,还是让他早早回家休息吧。
  送完他后,我转身看着单独坐在客厅霸佔电视的沉承,「饭吃完了,你还在这里干么?」不屑地看他。
  走到他旁边,坐下。
  沉承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然后缓缓道:「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唉!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他接下去说:「为什么余克齐会送你回来?他又为什么会在你家吃饭?」
  我愕然!他怎么知道余克齐送我回来!
  「你怎么知道他送我回家?你看到了?」他点头,「所以你才随便编个藉口来我家吃饭?」我皱眉。
  他一愣,下一秒却大力摇头,「我哪有编藉口,我是真的想来跟你们吃饭。」
  「真的?」他又点头,「好吧,相信你。」就要起身离开,沉承又叫住我的名字。
  「你还没说为什么余克齐会送你回来。」
  我叹口气,一五一十的说了,就怕他多想。「反正就是这样啦,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跟他会怎么样,你忘了吗?他喜欢的是男生啊!所以我们只会是朋友。」
  脑海里突然浮现那句『我喜欢男生』。
  当初我会跟他做朋友就是因为他这句话,他喜欢男生,而我是个女生,所以他一定不会喜欢上我。
  我也就不用担心他会对我做什么事。
  「陈小圆,你学测考得如何?有上你想要读的学校吗?」
  我看着经过这几个月被压榨,如今却恢復笑容,手上拿着饮料、零食正边大吃大喝边走回教室的小圆。
  她拉开椅子坐下,笑脸嘻嘻的望向我,嘴里还嚼着刚放进去的饼乾就开口回话了,「说到这个,我还真要谢谢你,多亏你叫沉承来教我功课。我啊,考上了我的理想学校哦!」语落,她又瞇起眼对我笑。
  「是哦?那你上哪里的学校?该不会很远吧?」我望着她嘴里的东西,「你赶快将饼乾吞下去再回答我,脏死了你。」
  闻言,小圆赶紧加快咀嚼速度,还差点被噎到,幸好喝了几口摆放在一旁的饮料,才使她口腔里的食物全吞了下去。
  「金门。」她平静的说,但说出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见我瞠目结舌,她又接下去,「虽然是在离岛,但是以我的成绩来说,能考上国立大学就很好了,而且我活了十七年从来只待在这个城镇,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去金门玩玩也不错啊!如果没有这个机会,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去那里吧。」她笑笑。
  我满是慌张,「我同意你说的,可是、可是……」
  小圆将手搭在我肩膀上,莞尔道,「小芸,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虽然说不能常常回来、不能常常见到你们大家,自己得独立一些,可是这是我的梦想啊!一直以来,我努力读书就是想考上国立大学,好减少家里的开销。虽然在离岛,但我仍然办到啦!」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好啦!别愁眉苦脸的嘛!有空的话,我还是会回来的啊!」
  我没有回应,只是点头。
  小圆的家境并不是很好,这件事她只有跟我和橙琳与沉承讲。
  详细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那是在某天,她从老师办公室回来,被我们当场抓到,我们质问她,却也不是真的想要她回答,只是开开玩笑罢了,然而她却在我们吵闹之中,淡淡的说。
  「因为我是清寒家庭。」
  她以极平静的口吻说道,脸上还带有一丝微笑,彷彿她刚刚讲的是什么绿豆薏仁大的小事,却使我们三人吓了一身的冷汗。
  因为她的家庭经济不好,所以她一直很努力,不管是在课业上还是家里方面。她努力唸书想考上国立大学,这样学费就不会太贵,但其实她最一开始时成绩不是很好,可她又不敢跟爸妈开口说她想补习,就只能认真上课,这也是当初我叫沉承教她数学的原因。
  虽然稍微牺牲了沉承的时间,但我更想看到小圆不用补习成绩也能进步,帮助她朝梦想更加迈进。
  我想帮她,但我什么忙几乎都帮不上,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
  小圆在我们面前总是一副无忧无虑、开心果的形象,但我们都知道她其实烦恼比我们多好几倍。
  「噯,你发了什么疯啊?整张脸还红通通的。」小圆的声音从后传来,我看过去,是小圆对着橙琳说。
  橙琳两手抚着脸颊,整张脸红的跟苹果似的。
  我走了过去,「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她睨了我一眼,「什么烧坏!我这叫少女心!」
  少女心?
  拉开她前方的椅子,就一屁股坐下,「什么少女心?」我纳闷。
  橙琳突然积极起来问着我们,「你们有没有接吻过啊?」
  「接吻!」我与小圆异口同声的喊,只见橙琳点点头,并要我们小声点。
  「我有啊。」小圆说,却使我们大吃一惊,然而她却只是说:「小时候我跟爸妈亲亲过。」此话一出,她就收到无数个白眼,来自于我和橙琳。
  我轻轻拍了小圆的背,「那不算啦!」接着我看向橙琳,「啊你怎么会这么问?你跟学长接吻了?他亲你了?」
  瞬间橙琳脸爆红,最后缓缓点了头。
  我和小圆立即「吼」了一声,害的橙琳头低得更低了。
  下一秒,橙琳来个大反击,「筠芸你还没说你有没有耶!」
  听她这么说,我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我当然是没……」
  此刻,有个小男孩的脸浮现在我脑海中,接着下一幕,就是那个小男孩的脸紧闭眼睛在我面前,最后一幕,则是小男孩扭扭捏捏的对我说:「你干么亲我啦!」
  那是在我七岁那一年。
  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
  一五一十,一刻也没漏掉。
  就连那个被我遗忘许久的男孩的名字,
  我也彻底想起来了。
  也许是我话未讲完,引起她们的注意,「看你这样就知道你有过对不对?」
  我撇撇嘴角,「那是个意外,真的是个意外!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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