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声 因你而重新拿起的勇气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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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薰衣,你哥又忘记带医院要用的报告了,你帮他拿去医院好吗?」amy姨一边切菜准备晚餐一边说。
  薰衣闔上冰箱的门,「哥有说会很急吗?」
  「他只说今天一定要送到。」
  「好。」接着她往二楼走去,她平常都不会在希澈不在时进入他的房间。
  她走到他的书桌前amy姨说资料夹是蓝色的,但翻了老半天还是不见个影子。
  于是她走到他的书柜前,仔细的找着,接着她看到了,但希澈那人竟然把资料夹放在最上层,他拿的到但她拿不到啊!欺负人也不是这样子的吧?
  薰衣奋力惦起脚尖,伸手勾了勾,「拜託,让我拿到......」她咬着牙,拼了命的就是想要把资料夹勾下来。
  她用力一挥,除了资料夹要掉下来还有一个盒子。
  危机意识,先遮头保护自己的头最重要!
  她蹲下身用手抱住自己的头,资料夹和盒子还真的打到她护住头的手。
  「啊!」她叫了一声,接着她咕噥:「好痛......」
  她看着掉在木製拼花地板两样物品,伸手捡起了资料夹放到桌上,之后她也顺便捡起了地上的盒子,这盒子差不多跟鞋盒一样大。
  薰衣先是检查了盒子的外观,「怎么办?会不会摔坏啊?」
  她摇了摇纸盒,不重,真的不重。
  「奇怪,到底装了什么?情书吗?」她打开盒盖,里面装了一本绘本,旁边还放了一枝老旧的水彩笔。
  希澈从来不看绘本的或童话故事的,并不是讨厌,他说怕回忆、怕想念,他不想想起来。
  薰衣拿起了绘本,手指在书封上游走着,似曾相识,触感好熟悉。
  她翻了几页,内容是在说一位被锁在高塔上的公主,她等待着一位爱她的王子,梦想着自由的生活。最后总算遇到了一位黑马王子,两人都一直非常喜欢对方,但谁都没有跟对方表白自己的心意,因为都不敢放手去爱。终于有一天,公主决定不等了,没有为什么,就是不等了。
  故事翻到最后竟然破掉了,没有结局,从撕痕来看,是人为故意撕掉的。
  等等,这本绘本不就是她小时候非常喜爱的那本吗?书名就叫《薰衣草之恋》,当年发现它不见后,她找的很辛苦,最后真的找不到时,她还哭了好久。原来这么多年以来,它都一直被希澈放在这里。
  但希澈明明知道她在找它,为什么还故意装不知道?
  她看了书背底下的位置,绘本的作者叫沛晴。
  这名字不是等待爱咖啡馆的传说里面的那个女孩的名字吗?还有,馆内那幅画的落款名字也是沛晴,因此她决定明天要去问问小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有一封信从绘本中掉了出来,薰衣将信捡起来并拆开_
  给宝贝女儿薰衣
  薰衣,我是妈咪。
  妈咪不知道这封信是否能够顺利到达未来的你手中,但拜託一定要。
  薰衣,妈咪爱你,真的非常爱你。
  很抱歉我无法伴在你的身边,陪伴你成长、帮你绑头发、穿母女装、教你如何看这美丽的世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妈咪的遗憾。
  原谅我的离开,待在你爸爸身边,我简直快喘不过气了,妈咪无法放弃自己的梦想。
  当年妈咪没有足够的钱,因此法院把监护权教给了你爸爸,但妈咪并没有放弃你和希澈,妈咪是真的很想把你们带在我的身边,好好的用尽全力去爱你们。
  未来,妈咪一定会把你和希澈带回我身边的。
  在那之前,薰衣,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不论遭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轻言放弃,一生都要有一次用尽全力、生命去爱的人事物。
  「放手去爱」,薰衣,不要留下青春里的遗憾。
  对不起,我的宝贝。
  在未来等我,好吗?
  爱你的妈咪
  「妈咪......」薰衣哭了起来,她将信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大声的哭泣着,一滴滴眼泪淌落在木製拼花地板上。
  原来这些年,妈咪并没有拋弃她和哥哥,一直在拼命努力着。
  但为什么希澈没有把这封信交给她?为什么他要藏起来?
  甚至当小时候的薰衣向他问起妈咪时,他就应该告诉她妈咪去了哪里。
  甚至当她气妈咪拋弃他们时,他就应该告诉她妈咪并没有拋弃我们。
  为什么要掩埋这些真相?
  薰衣伸手抹去脸颊上闪闪发亮的泪珠。
  不要紧,不要紧的。
  「要坚强,白薰衣。」她告诉自己。
  □
  隔日一早,薰衣才刚走上二楼,就有一股想要赶快逃跑离开的感觉。
  没想到她才刚迈开脚步立刻被叫住:「白薰衣!」
  因此她只好无奈的走向教室,而教室内的同学们都好奇的纷纷往教室外的走廊看,准备看好青春爱情剧。
  薰衣停在教室门口前,「你有什么事吗?」
  苏子轩递出一个小盒子,「这送给你,向筠说你会喜欢的。」
  又是向筠!?  此时陈品懿正好抱着篮球准备回教室,正好经过薰衣他们班的教室前。
  薰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苏子轩,我——」
  接着向筠在一旁起鬨,「收下它、收下它!!」
  其他同学也跟着喊了起来,跟着一起起鬨。
  苏子轩的脸上展露出笑容,「希望你可以收下,我会很开心的。」
  站在走廊另一端的陈品懿对薰以摇了摇头,并用口语告诉她:「不、要、收。」
  薰衣不想收,但是……
  陈品懿看着一直犹豫不决的薰衣,最后乾脆丢下手中的篮球衝过去牵住薰衣的手,直接挡在她跟苏子轩的中间,冷淡的说着:「没看到她不想收吗?」
  站在教室窗户旁的向筠握紧了拳头,「干嘛跑来乱……」她喃喃自语。
  薰以拉拉陈品懿衣服的一角,「你在做什么啊?」
  苏子轩脸上仍保持着笑容,「学长,不好意思,我们在说话呢。」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或是在策划一些什么,你最好停止继续做这些下流的事。」陈品懿似笑非笑。
  「陈品懿,不要这样……」薰衣小声的说着,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苏子轩的视线直接略过陈品懿,「这个你就收下吧,毕竟丢掉了也可惜。」接着他将手上的小盒子交给薰衣,「那么我先回教室囉,掰!」
  「谢谢……」薰衣看着苏子轩离去的背影说。
  班上的人发现没戏看后,全部把头缩了回去做自己的事。
  陈品懿转过头看着白薰衣,「为什么不拒绝他呢?」
  「……」
  「这次一样是故意的,故意在很多人面前送东西,这样你就不敢不收!」他的眉头全皱在一起。
  她低下头,「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手用力放上他的肩膀上,接着用力摇了摇,希望藉此把眼前不知如何面对自己情感的女孩摇醒:「白薰以,为了自己勇敢一点,勇敢放手!」
  「我相信你很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打鐘后薰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打开那个小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法式烤布丁。
  明明是她最喜欢的烤布丁,但此刻她却毫无胃口。
  布丁旁摆了一张小卡,上面写了:「期待你的回覆。」
  她唤了一旁的男同学,「你要吃烤布丁吗?」
  坐在薰衣斜前方的向筠注意到了薰衣的动作,「薰衣,不可以!」
  薰衣停下动作,「为什么不可以?」
  「那是苏子轩特别买给你的欸!」她激动的说着。
  「我收下了就是我的了,而我要送谁是我的权力。向筠,你不要再干涉这些事情了。」她将手上的烤布丁送到隔壁桌男同学的面前。
  从下午开始,薰衣便开始不断咳嗽、头痛,应该是感冒了,但她放学后还是去到了等待爱咖啡馆。但她今天的反应不像平常那样那么那么机灵,反应变得迟钝些,动作也慢了很多,端托盘的手抖的比平常厉害,似乎有气无力的。
  小雨跟程浩枫都察觉到了她的异状。
  「薰衣草,过来一下。」小雨放下手上的玻璃杯。
  薰衣踏着无力的脚步走了过去,「小雨,怎么了吗?」她放下托盘。
  「靠过来一点。」  她又向前走了几步,接着小雨的手碰上她的额,接着小雨眉头蹙起,「你发烧了。」
  「有点小感冒而已。」接着她又咳了几声。
  「你先去休息室休息吧。」
  「可是——」
  「去。」
  「好吧……」
  正当小雨转过身要继续泡咖啡时,薰衣又叫住他,「小雨,有件事我想请问你。」
  「好啊,问。」
  「曾沛晴小姐也是也是作家吗?」
  小雨回忆了一回儿,接着他回答:「作家不算正职吧,她是画家。怎么了吗?」
  「没事。」
  「对了!」他移动脚步到柜檯前,打开抽屉拿出了四张票,「这给你和kevin,你们可以各再约一个人。」
  薰衣接下票:「是沛晴小姐的画展!」
  「之前她都在英国留学,最近刚从法国回来,开了画展,她现在在画届的影响力非常大呢!」小雨笑了笑。
  「谢谢小雨!」
  「好了,快去休息。」
  在场内服务客人的程浩枫今天快被气死了,简直快发疯了!
  「kevin,今天推荐什么甜点呢?」程浩枫最讨厌这位女客人了……
  但他仍保持着微笑,「我今天为您推荐柠檬塔喔,酸酸甜甜的很不错。」
  「那就给我来一份吧!」
  香水喷这么重、妆画这么浓……女妖啊!晚上回家不要吓死可怜的路人啊!
  「kevin,你是哪间高中的啊?」
  「不好意思,我不方便透露。」
  「那你今年几岁啊?」
  「我真的不方便透露。」
  「那你有女朋友了吗?」
  关你屁事!你到底是问完了没啊?要不是因为不少爷在这里打工,不然我连瞄都不会瞄你一眼!
  「这也不方便透露。」他挤出微笑点了一下头,「那请先稍等,待会儿为您送上餐点。」说完后他赶紧逃跑回柜檯。
  今天没薰衣草帮他撑腰应付那位女客人,他放下托盘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啊,好烦。」
  眼看演奏时间就快到了,许多客人今晚也都是为了听演奏而来,薰衣草有气无力的根本没办法登台演奏,小雨想着今天的表演是要取消了。
  「kevin,去跟客人们道歉并说今晚的演奏取消,然后各补上一份草莓奶油派。」他关上甜点柜重新站起身。
  「大可不必。」程浩枫的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
  「不然薰衣草没办法演奏,你要怎么做?」小雨不解的看着眼前自信笑着的男孩。
  「送甜点太赔本了,小雨,放心交给我吧!」接着他脱下围裙放在吧檯上,然后向舞台迈进。
  他伸手拿起掛在舞台后方墙壁琴架上的小提琴,走回钢琴前。
  程浩枫看着台下的观眾,大家都用疑惑的看着他。
  接着他将小提琴夹在下巴与左肩之间开始调音,他自小就有绝对音感,所以在学校假装自己是音痴很痛苦,只要听到音不准他就很痛苦。
  调音完后他深呼吸一口气,他已经许久没有在舞台上演奏过小提琴了,虽然说这舞台不大,但也是舞台也是有听眾的。接着他闭上双眼回忆着琴谱上的每一个音符,然后吐了一口气,接着他轻轻拉起弓来。
  这是莫札特的小步舞曲,程浩枫曾经在某一次比赛中演奏过,但程浩枫决定来个属于他自己风格,也就是改编过后的小步舞曲。
  小雨看着舞台上的男孩,他对于kevin会乐器不是很惊讶,但他的演奏程度如此的高确实是吓到他了,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高中声的程度,这听起来就像一名演奏家。
  不管是揉音、拨弦、滑音、滑奏、泛音、双音、和弦、变格和定弦等技巧他都掌握的非常棒,这些技巧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
  原本躺在员工休息室里沙发的薰衣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小提琴声,她缓慢坐了起来,「是程浩枫的琴声……」接着他走下沙发打开门走了出去。
  程浩枫自在的站在舞台上演奏着小提琴,舞台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了,虽然他曾经一度离开舞台,但他不后悔重新站上来。
  他就像星星一样闪亮,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自信、骄傲更是无法忽略,这闪亮程度已经远远超越了他之前在运动场上的表现了,比那更耀眼两百倍……
  如果要拿kevin和薰衣草比的音乐相比,只能说不能比。
  kevin拥有的是高超的小提琴技巧,高音掌握的非常完美,他站在舞台上的那种自信、气势完全无人能敌,他是个非常才华洋溢的少年,继续被埋藏在这个小地方实在太可惜、太浪费了。
  至于薰衣草,她的技巧确实没有程浩枫厉害,但她的音乐却能像一股暖流缓慢的攻进自己的心房,将她的世界带到听眾面前,轻柔优雅,听过后的那种感觉便会深深烙印在心中。
  待曲子演奏完毕后,程浩枫拿起麦克风,「大家晚安,我是kevin,今天的演奏者。各位还满意今晚的演奏吗?」
  现场想起一片掌声。
  「这首是莫札特的小步舞曲minuet,是一种源于法国的三拍子舞曲,以其中庸的速度和优雅的风格特色,刚刚我稍做了一些改变,加入、融合了现代流行曲的风格,听起来会更满足身为现代听眾的我们的双耳。」他微笑并将小提琴掛回琴架上。
  「自从我的母亲过世后,我退出了音乐这个大舞台,甚至每当我试着拿起小提琴时,内心都会十分煎熬。这几年,为了不让双手失去该有的灵活性,我都是在大半夜偷偷练小提琴,唯有在半夜那昏昏沉沉的状态,我才不会想那么多,才能一心一意的练琴。」
  「莫札特说过一句话:如果爱是一种力量,那音乐就是一种动力。自从来到等待爱咖啡馆后,一切好像慢慢改变了,自从遇到她后,我渐渐开始重拾自信、勇气拿起小提琴,不再藏了,面对自己最爱的音乐。」他对站在员工休息室门口的的薰衣露出一抹无害的阳光笑容。
  「程浩枫……」薰衣感动到落下泪来。
  「今晚的最后一首,献给你。」他放下麦克风,回到钢琴前,开始演奏。
  而他演奏的正是英国作曲家爱德华•埃尔加的《爱的礼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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