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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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宽将军,我还不知道校长让我来作什么,在重庆接到命令,让我到北平,武汉又接到命令让我向何委员长报到。”庄继华平静的答道,他现在还不太清楚蒋介石让他来做什么,究竟是协助作战,还是协助谈判;带上杜聿明和宋云飞他们目的是观摩日军战术。
  “把委员长地命令拿来给庄将军看看。”何应钦吩咐他的副官。
  副官转身出去,庄继华趁机和各位将军一一打招呼:“宋将军,二十九军喜峰口一战大展我中国军人志气。庄某临行前。杨森将军和郭勋琪将军等川军众将士托我向二十九军将士!”
  庄继华说完就向宋哲元敬了个庄严地军礼,庄继华这一手让所有人都楞了下。宋哲元慌忙还礼,庄继华随后又转向于学忠,众人以为又要如法炮制,可没想到,庄继华却说:“西南开发队中有不少东北流亡学生和逃亡内的沈阳兵工厂工人,他们得知我要到北平来后,托我问少帅,他们什么时候能回家拜祭祖先?可惜没能见到少帅或其他东北军将领,只好请于将军转达了。”
  于学忠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心中火辣辣的痛,这话太毒了。他不是东北人,可听到这话却也差点跳起来,中国人最重什么?祖宗;他们要回家拜祭祖先,张学良的祖先葬在那里?东北,东北军将士的祖先葬在那里?还是东北,他们要不要回家拜祭祖先?这简直就当面骂他们东北军不要祖宗了。
  可于学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九一八东北军不战而逃,热河之战又一触而溃,即便王以哲在古北口苦战数日,可随后张廷枢又不告而弃守阵地,对古北口失守负有重大责任,整个热河抗战和长城抗战,东北军是所有参战部队中战绩最差地,连孙殿英这样的杂牌中的杂牌都比不上。
  于学忠羞怒交织沉重的说:“庄将军责备得是,我东北军上下一定奋勇力战,绝不负东北父老之期盼。”
  庄继华严肃的摇头道:“我没有资格责备将军,责备东北军将士。”
  于学忠微微一愣,他随即就明白了,庄继华的意思是他没有参战,所以他没有资格,有资格的是东北的父老乡亲,想明白这点,他心中不由又是一颤,随即羞愤地瞪了庄继华一眼,可庄继华却无所谓的迎上他的目光。
  徐永昌、宋哲元看到于学忠的窘迫,不由生起同仇敌忾之心,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插话,只好怒气冲冲的盯着庄继华,空气中有了一丝紧张。
  “文革,你呀,还是这样伶牙俐齿。”黄绍闳摇头苦笑道:“现在的局势已经很紧张了,你就不要来添火星了。”
  “我只是如实转告。我在重庆搞免费教育,从各省来了很多毕业生,特别是热河抗战爆发后,平津、河北一带地学生来得最多,其次是上海、山西的,他们之所以愿意跑到重庆那个穷乡僻壤,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地方面临日本的入侵,他们担心他们的家乡也会象东北那样。以后再也不能回去拜祭祖先了。”庄继华痛切的说。
  徐永昌心中苦笑,这个庄继华呀,真不知天高地厚,这些实力派岂是几句话就能说动的。
  何应钦副官进来把电报交给何应钦,后者随手递给庄继华:“文革,你看看吧,委员长地命令是让你担任北平军分会高级参议。”
  庄继华看后说:“是。”
  “不知。庄高参对目前局势有何见教?”宋哲元冷冷问道,在所有将领中庄继华对他是最尊重的,可他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原因无他,东北军和二十九军都是杂牌。
  “我没有什么见教,”庄继华摇头说:“我对目前敌我态势毫不知情,没有权利发表意见。”
  “徐处长,你来介绍一下当前前线地状态。”这里面最清楚庄继华能耐地恐怕就是何应钦了。卫立煌只是在庄继华当情报科长时与他接触过,宋希濂当过他在七连时地部下,黄绍闳与他在广西谈判过,但他们接触的庄继华都是局部地庄继华。
  “是,”徐祖贻答应后走到地图前拿起指挥棒,指着地图上的态势图说:“根据一个月以来的战事。参谋部认为日军地部署是分左中右三路向我军发起进攻,左路出山海关向我冀东地区发起进攻,兵力为三十三混成旅;中路攻击冷口、喜峰口,兵力为第六师团和十四混成旅;左路攻击古北口,兵力为第八师团。经过一个月的战斗,日军突破了古北口,但在南天门受到我十七军徐庭瑶所部的顽强阻击,目前处于对峙状态;敌人主力在喜峰口和冷口,但经喜峰口、罗文屿战斗,日军遭到挫败。目前与二十九对峙;冷口战场。四月一日日军占领兰若院,刘家口后。昨天占领冷口左侧高地,三十二军一三九四伤亡比较大;另一个危险的地域是冀东,三十三混成旅团从石门寨、界岭口出击,先后攻占抚宁、卢龙,目前与我军何柱国部隔滦河对峙。综上所述,目前前线处于胶着状态,参谋部认为经过一个月的激战,敌人急需补充兵力和弹药,一旦他们补充齐了,就会重新进攻。”
  说到这里,徐祖贻准备放下指挥棒,庄继华却忽然问道:“独石口是那支部队在防守?”
  “整个察东由傅作义将军负责防守,目前只有小股日军和部分伪军,没有大的战事。”徐祖贻答道。
  “有没有发现日军的增援部队?”庄继华又问。
  “在热河活动的义勇军部队传来消息,在凌源到承德地路上发现敌十二师团的番号,另外冷口前线出现敌第七师团的番号。”徐祖贻说道:“不过义勇军的情报没有得到确认。”
  “奇怪?”庄继华喃喃的说:“真的奇怪,徐处长,日军突破古北口后,为什么不直接向密云进攻呢?反要去进攻蓟县南天门呢?如果直插蓟县,恐怕现在已经在北平城下喝茶了。”
  “谁说不是呢?”黄绍闳插话道:“不仅古北口,连滦东也这样,日军本早就占领了滦动,可后来又撤回去了,只留下少数伪军驻守,何柱国一反攻,就收复了滦动,过了十来天他们冷口碰壁后,才想到从滦东侧击迁安,又重新向何柱国进攻。”
  庄继华点点头又问:“卫立煌将军和宋希濂将军地部队到了哪个位置?”
  “卫立煌将军到了密云以南,十七军前段时间损失较大,兵力单薄,卫立煌将军将接替密云防线。宋希濂所部军分会留着预备队,萧之楚所部将支援冷口防线。”
  “文革,你是怎么想的?”何应钦见庄继华若有所思的看着地图上交错的红蓝线条便问道。
  “我没有神而明主意,不过提醒徐处长,冷口不能丢,萧之楚所部实力恐怕不够,”庄继华说完后,望着何应钦吞吞吐吐的说:“战略必须与政略相配合,所以校长的到底希望打成那种状况?”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四章长城第一节战局(二)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四章长城第一节战局(二)
  何应钦十分纳闷,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在广州时,他就发现每当蒋介石遇上难以解决之事时,总是派庄继华出面,而庄继华每次都能出人意料的完成任务,比如扳倒许崇智、解决熊克武整编川军、重振第一师等等;所以他断定这次也是这样,蒋介石对长城战事不放心,对他主持的对日交涉不放心。就任北平军分会代理委员长之前见蒋介石时,蒋介石就明确告诉他,长城防线一定要守,一定要抵抗;要打但又不能大打,另一方面交涉过程中不能丢掉太多主权,最好能以长城为线实现停战。此外何应钦也猜到蒋介石的心思,派他出任代理委员长就是希望能利用他与日本方面的私人关系,促成交涉成功;为此甚至暗示他,可以默认日本对热河的占领,冀东可以不驻军,不过这两条绝对不能落在纸上。
  蒋介石的这些想法难道没与庄继华谈?目前战事最紧,一旦当众把这些内情挑明了,这些人还会力战吗?何应钦为难了。
  见何应钦的样子,黄绍闳心中暗笑,不过他也认为这个场合不是谈这种事情的地方。
  “敬之,先让文革喘口气,我们还是接着谈调整部署的事。”黄绍闳岔开话题,算是为何应钦解了围。
  “对,这才是当务之急,”宋哲元急切的说:“卑职所部跌经喜峰口、罗文屿激战,消耗非常大。急需休整,喜峰口又干系全局,请十四军或者八十七师接防。”
  “明轩兄,冷口局势也危急万分,冷口守不住,喜峰口也一样守不住。”商震虽然与阎锡山翻脸了,可毕竟同出晋军一脉。徐永昌忍不住替他说话。
  “次宸,商震手中还有整整一个师。另外庞炳勋的四十军还在丰润,不也归他指挥吗?完全可以从他那里抽调部队,萧之楚地二十六军不是已经决定增援冷口了吗?”宋哲元冷冷的反问道。
  “萧之楚的部队只有六个团,”徐永昌耐心的解释道:“庞炳勋也只有一个师的部队,而且他们还有防守滦河的任务,根本调不出部队。”
  徐永昌与庞炳勋的交情不错,中原大战。冯玉祥失败,庞炳勋率部退到山西沁州,粮弹两无,还是徐永昌接济了他,才让他渡过难关,有这层香火关系,徐永昌把庞炳勋也看作自己人。
  “十七军地情况也不好,关麟征的二十五师现在只剩下一半人了。黄杰第二师与日本人打了七八天了,消耗不小,徐源泉亲自率领八十三师赶到密云,密云以南几乎没有部队了,参谋部判断日军下一步地主攻方向是南天门,因为从这里到北平的距离是最近的。”熊斌说道。
  “上官云相的第三纵队不是很快要到了吗。可以让他增援南天门。”宋哲元立刻说道。
  庄继华越听越纳闷这怎么回事,杜聿明悄悄在他耳边说:“都怕把部队打光了。”这下庄继华明白了,心中不由涌起一番悲哀,这个时代的军人不管打什么仗都要计算,算前面,算后面,就是不算国家不算百姓。
  他忽然想到何应钦负有谈判使命的事,这几个人是不是也清楚了?越想越觉得可能,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地头蛇。何应钦就算是强龙。压得住吗?庄继华不抱希望。
  他看看徐祖贻在人群后面一直不说话,但眼角却流露出些许不满。似乎感受到有人在注意他。他扭头在屋里打量,正好碰上庄继华的眼光,他温和地冲这边点点头,庄继华朝他使个眼色,他立刻会意的慢慢移动过来。
  “徐处长,到处都要增援,中央还会增兵吗?”庄继华悄悄问。
  “不会,委员长已经交代了,不会再增兵了。”徐祖贻不在意的说,过了会他才说:“其实并非都缺兵力。”
  庄继华平静的看着他,徐祖贻想了想解释说:“二十九军有三个师一个独立旅加上军直属部队,全军接近六万人,目前喜峰口一线上的部队有赵登禹旅、佟泽光旅、王治邦旅,;罗文屿一线阵地有李金田旅,最多用了三万人,至少还有三个旅没动。不过这支部队的装备差属实。南天门方向,二十五师伤亡虽大,但第二师黄杰接手后没有发生大的战斗,所以伤亡不大,八十三师防守南天门以西的水塘关至上旬子、吴家营,后面由二十五师残部和军直属部队守御,兵力稍嫌单薄;冷口方向也不缺兵力,商震所部三个师,还有整整一师在后方没动。我们判断,下一步敌人地主攻方向不是冷口就是南天门,所以打算增兵南天门和冷口。”
  徐祖贻说吧轻轻叹口气,他的话让庄继华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庄继华看着地图上的心思变化图又问:“日军两个师团两个混成旅团的番号在前线都出现了,那么从平泉到承德再到古北口这条运输线谁来守呢?”
  “主要是张海鹏、李守信这些伪军,另外还有少部分关东军,具体番号不是很清楚。”徐祖贻说道。
  “赤诚一带的六十一军对面地敌人番号是那些?”对于傅作义庄继华还是知道的,前世就知道这个人,形象还挺正面的。
  “好像是于芷山的伪军和日军小山大队,”徐祖贻说完看着庄继华直摇头,庄继华不解的望着他,徐祖贻叹息着说:“你是不是想从这里进行反击?不行的,李服膺是阎锡山的心腹之一,阎锡山不让他出击,他是不会出击的。”
  “不是察东都归傅作义指挥吗?”庄继华奇怪的问道:“李服膺不是傅作义的部下?”
  “傅作义地基本部队是三十五军,目前集结在张家口,此外察东还有一批从热河退下来地义勇军,张家口还有二十九军的留守部队。”说到这里徐祖贻重重叹口气。
  “怎么啦?”庄继华有点奇怪:“傅作义在张家口弄出什么事了?”
  “张家口是要出事,不过不是傅作义,是冯玉祥。”徐祖贻皱眉道:“冯玉祥在中原大战失败之后,隐居山西汾阳玉带河,现在北方局势动荡,他又起了心思,跑到张家口组建什么抗日同盟军。他地那些旧部,吉鸿昌、方振武、二十九军留守部队、现在从东北过来的邓文、郭凤来、吴松林等人、热河退下来的黄守忠、于立志,还有蒙古的德王,一下聚集了七八万人。”
  “七八万人!”庄继华很是惊讶:“这可是一支不小的力量。”
  “没多大用处,除了二十九留守部队外,其他的都是乌合之众。”徐祖贻有些轻蔑的说。
  “可总有七八万人呀。”庄继华不客气的说:“更重要的是这些都有战斗经验,只要略加整顿就是一支相当有战斗力的部队。而且.....,只要使用得当,他们可以起大作用的。”
  “哦!”徐祖贻有些意外,他迷惑不解的看着庄继华,不清楚庄继华怎么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了。
  “你看,”庄继华指着日军那条漫长的运输线:“这些义勇军熟悉热河地形,日军的后勤线长达上千里,押送兵力单薄,热河山多地形复杂,随便找个地方都打伏击。这样打上几次,日军就不得不分出部分兵力来护卫他们的运输线,如此,正面的压力必然减轻。”
  徐祖贻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条运输线,思索半晌,感到有些道理,心中有些想法,可又没想透,抬头想与庄继华再谈谈,却见庄继华正伏案疾书,一会庄继华把写好的东西推到他面前:“麻烦您帮我发给委员长。”
  徐祖贻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学生于今日抵达北平,长城局势颇有不解,若要打好这一仗,求得希望中的和平,学生建议如下:
  一、从西南开发经费中拨出部分经费充作战争经费,由学生负责相机发放。
  二、为促使各军努力奋战,建议实行战功表彰,战后战功最大的三个师将获得中央军待遇,补充装备薪饷均优先。
  三、战功最大的部队,在战后调为北平卫戍部队。
  四、建议立刻派人收编退到察东的原东北和热河抗日义勇军,并接受北平军分会领导。
  五、建议立刻派人联系退守沽源的孙殿英所部,命其向热河游击。
  六、联系阎锡山,让其承诺不再干涉傅作义所部的作战行动,这段时间所需经费可由西南开发经费中调拨。
  七、建议对前段时间战功进行奖赏,奖金由西南开发经费中调拨,由学生负责发放。
  ”
  徐祖贻看后十分惊讶,他感到这个庄继华太让人捉摸不透了,他在电报上的口气充满信心,甚至可以说有点强硬。他居然敢直言由他负责发放,好像别人发还不行。
  “发吧,委员长会懂的。”庄继华似乎看出他的疑问。
  徐祖贻将信将疑、满腹疑问的拿起电报到电讯处去了。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四章长城第一节战局(三)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四章长城第一节战局(三)
  刚走到门口,庄继华又追上他在电报上补充了一条“凡参战部队,不管伤亡多大,战后一律保留编制,由部队长重建,武器经费中央提供。”
  徐祖贻拿着电报看看何应钦,把庄继华拉出门外低声问:“文革,这样作妥当吗?是不是先请示何委员长。”
  庄继华略想想后摇头说:“有些事何委员长也不知道,就这样发吧。”徐祖贻看看手上的电报,似乎有些明白,可细想又不是很明白,他满腹疑虑的走了。
  庄继华转身回到作战室,宋希濂却已经悄没声的坐到杜聿明身边,俩人在低声交谈,等庄继华过来,宋希濂朝他眨巴一下眼镜,把身边的椅子往后一拉,示意庄继华坐下。
  “到底还是来了,”宋希濂笑着低声说:“耐不住寂寞了吧。”
  “校长有命我怎能抗命,”庄继华淡淡的说:“你们全师都到了?”
  “那还用说,”宋希濂有点意外,随即又反应过来:“包括火炮在内。”
  “八十七师是国内装备最好的几支部队之一,可与日军相比还是差很远。”杜聿明叹息着说。
  八十七师是德械师,除了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外,这支部队是装备最好的,全师一万四千人,含两个步兵旅、师直属部队还有两个补充团、炮兵营、工兵营、通信营等等,其中炮兵营有各种火炮二十门。团营都配有迫击炮,每个营配六挺重机枪、每个班都配一挺轻机枪,这种装备在中国军队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可就这样与日本关东军比起来还是差得很远,日军一个师团下辖两个旅团,每个旅团两个步兵联队,步兵联队辖有三个步兵大队、大队下辖四个步兵中队、一个机枪中队(八挺重机枪)、一个大队炮小队(二门70mm步兵炮)、步兵中队辖三个步兵小队、小队辖一个机枪组(二挺轻机枪)、一个掷弹筒组(二个掷弹筒)和二个步枪组。师团还辖有一个炮兵联队、一个辎重联队、一个工兵联队、一个侦察联队、一个骑兵联队(四个骑兵中队与一个机枪中队)以及装甲车队。整个师团人数在两万四千到两万八千人左右,此外在执行作战任务时还可以临时配备其他装备。比如增加坦克部队或特种部队,最高可达四五万人之多。
  “装备好有装备好地打法。装备差有装备差的打法,”庄继华淡淡的说:“如果仅仅凭借装备,那蒋巫山他们不早就被灭了;所以…,关键是组织和这儿。”庄继华说着用手指指指自己的脑袋。
  和日军比不足,但和红军比起来,别说八十七师了,国民党军绝大多数部队都强上太多。所以杜聿明和宋希濂都不好再说什么了。
  “文革,你听了这么久,情况也了解清楚了,谈谈你的看法吧。”何应钦虽然在与宋哲元他们讨论,可他并没有放弃对庄继华的注意。对庄继华,何应钦是了解的,一期毕业演习时,以庄继华地策略作战的学生队。几乎完胜以他地策略作战的教导一团时起,他就认定此子将来必是优秀军人,随后的东征北伐中也证明了他的判断是对的,期间他也不是没动过拉拢的念头,可一来蒋介石看得很紧,另一方面机会实在太少。他驻守潮汕时,庄继华在广州;他指挥部队进攻福建时,庄继华在南昌;等到他最终执掌黄浦系大权时,庄继华却已经跑到国外去了。所以别看同在黄埔系,庄继华这还是第一次在他指挥下作战。
  庄继华想了想后站起来说:“我的想法不是很成熟,不过我可以谈谈总地感觉。”说到这里,他离开座位,走到地图前:“我刚才听了介绍,作了个总结,从三月五日开始。长城各隘口开始作战。三月五日在古北口、三月四日在冷口,三月九日在喜峰口;其中冷口在三月四日被日军攻占。后为我军夺回,不知诸位长官注意到这样一个情况没有,这三处主要关口,日军进攻最激烈的总是只有一处,最多不超过两处,比如十一日到十二日的喜峰口,十二日的界岭口,这期间其余各处的战事却比较平静,所以我想问问这是为什么?”
  “这还不好解释,日军兵力不足。”杜聿明答道。在场的人还不是很习惯庄继华的说话方式,不过这不包括杜聿明,本来宋希濂也是庄继华的老部下,可他离开实在太久了,对庄继华地启发式谈话有些陌生了。
  “解释合理,日军兵力不足,”庄继华满意的点点头,他拿起指挥棒在地图上沿长城画了条线:“从山海关到察东,整条战线长达一千多里,关隘近百,日军的兵力才多少,不算伪军的话,大慨不足七万多,以这么点人就敢发起这样的攻势,只能说日军将领的胆子不是一般地大,不教训教训他,实在有点对不住这个武藤信义。”
  “怎么油腔滑调的。”何应钦皱眉道,他是黄埔老师,有批评的资格,而且也是这群人里唯一有资格的人,包括黄绍闳在内。
  庄继华恭恭敬敬答应一声然后解释道:“卑职的意思是,我听到的几个方案都是单纯的防御,不管采用那种,日本人都可以从容调动兵力,在每个点集中优势兵力。再看看察东,面对李服膺在独石口的整整一个军,他们居然只有于芷山的六七千伪军再加上百把个小鬼子。六十一军一万三千多人另外还有随时可以上战场的三十五军,还有热河退下地数万义勇军。”
  说到这里庄继华摇头叹息,何应钦心里知道庄继华想做什么了。他心里直摇头,从察东反攻他不是没想过,可这个想法只在他脑子晃了一趟就消失了,察东反攻虽然不错,可这就意味着战争扩大了,蒋介石是不会同意地,而且用六十一军和三十五军反攻。阎锡山会同意吗?
  果然徐永昌有点尴尬地咳嗽两声后说:“察东反攻虽然不错,可是六十一军和三十五军是战略预备队。而且察东地区交通不便,补充困难,而且别看于芷山是伪军,装备不比日军差多少。”
  庄继华笑笑说:“何老师虽然没说,可我想你们恐怕已经知道了,委员长地意思是把战争尽量停下来。”
  何应钦脸色一变,连忙阻止:“文革不要瞎说。委员长虽然说过外交交涉的话,可外交交涉不等于不打了。”
  于学忠神色平静,宋哲元和徐永昌等人的脸色却变了,庄继华一一看在眼里,却满不在乎的说:“和谈不是不抗日,更不是卖国,是实力使然;委员长希望停战,这个决策我是赞同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实力太差,要准备全面战争至少需要十年时间,所以现阶段我们打仗的目地是拖延战争全面爆发的时间,这是我们这一仗要达到地战略目的。因此我们在制定战术时必须符合战略。可这和却有个和法,求爷爷告奶奶的去找他们,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漫天要价,所以只有把他们打痛了他们才会坐下来好好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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