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攻上位合集 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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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两天,刚拿到毕业证的季初燕也搬来了b市。
  季初燕在b市买了房子,就在邓明姜的学校附近,他没像之前说的那样让他爸建一个分公司给他管理,而是天天宅在家里画画,家里的公司有两个姐姐撑着,担子落不到他肩上。
  毕业这年,邓明姜和学校里的一个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公司,开始创业。
  创业很辛苦,每天和时间赛跑,邓明姜早出晚归,有时候连着几天睡在公司里,出差更是常有的事。
  熬到公司创立的第四年,一切终于步上正轨。
  这年夏天,季初兰来b市看他们,三人去一家私家菜馆吃饭,还牵了一条狗。
  见季初燕抱着一只博美张口闭口地喊女儿,季初兰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她手里的茶杯都险些没能握住。
  “你够了,管狗叫女儿。”
  “它的名字就是女儿,我不叫女儿叫什么?”季初燕说。
  季初兰:“……”
  好名字。
  正想着,打完电话的邓明姜从外面进来,摸了摸季初燕怀里的狗头:“女儿真乖。”
  女儿:“汪汪——”
  季初兰:“……”
  她无语望天。
  吃完饭,季初兰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的车里等着了,他们今晚就要回a市。
  季初燕抱着女儿去找车,季初兰和邓明姜在菜馆门外站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难怪以前追你的女生那么多,你一个都不接受,原来你喜欢男生。”季初兰仰头看着天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觉得神奇、诧异、像在演电视剧一样。
  如果以前喜欢邓明姜的那些人知道邓明姜和她弟弟在一起了,估计反应比她还大。
  因为邓明姜真的很不像同性恋,也不像异性恋。
  他像无性恋。
  “可能吧。”邓明姜从兜里摸出两颗陈皮糖,把一颗地给季初兰,“不过在和季初燕确定关系之前,我也没喜欢过哪个男的。”
  季初兰接过陈皮糖,抬了抬眼:“你现在不抽烟了?”
  几年前在工地上见面,邓明姜身上都是烟味,她记得很清楚。
  “中间戒过几年,毕业后需要应酬,不得不抽,但抽得少。”邓明姜捏着陈皮糖的包装,扬了扬手,“你弟弟给的,挺管用的。”
  季初兰只是笑。
  陈皮糖在她嘴里融化,酸味退去后,她尝到了甜味。
  他们那对貌合神离的父母终于在今年商量离婚了,不知道他们的分开会对家庭、对公司造成怎样的影响,只要不再影响到季初燕就好。
  还好季初燕也有自己的小家庭了。
  “对了。”季初兰想起件事,“江瑞他爸妈进去了,江瑞也在被查,这件事和你有关吗?”
  邓明姜没有否认:“嗯。”
  季初兰说:“你倒是厉害,人在b市,手还能伸到a市。”
  邓明姜没说什么。
  他心想举报只需要互联网就行了,连b市飞a市的飞机票都不用买,不过取证的过程有些艰难,好在举报成功了。
  还有曾经像噩梦一样缠着他的那些人,一部分进去了,一部分还在外面,未来几十年,他可以慢慢找他们算账。
  一道车喇叭声响起,季初燕开着车驶来。
  把季初兰送上车后,邓明姜坐进副驾驶位,系好安全带。
  “你们在说什么呢?”季初燕转着方向盘问。
  “说你。”邓明姜仰头闭目。
  “靠,说我干嘛?”季初燕一下子警惕起来,眯眼问道,“你们该不会在说我坏话吧?”
  “对。”邓明姜说,“说你太懒了,每次出去遛狗都是我捡狗屎。”
  “邓明姜!”季初燕气道,“你连这个都说,我又不是没捡过狗屎,刚才那坨狗屎就是我捡的!”
  邓明姜肩膀抖动,哈哈地笑了出来。
  季初燕气了一会儿,轻哼一声:“回家和你算账。”
  “嗯。”邓明姜说,“回家吧。”
  第110章 城里富n代x山里贫困生
  梨山村藏在深山里, 背靠一座名为梨山的大山,村里零零碎碎加起来有三十多户人家,出去的路像蛇一般蜿蜒匍匐在连绵起伏的群山当中, 不算走路的时间, 光是坐车都要两个小时。
  八月初的梨山村早早入了夏,毒辣的日头高悬空中, 下头的人被晒得汗流浃背。
  陈明夏只穿了一条灰色短裤和一件白色汗衫, 头上戴着一顶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遮阳帽。
  麦子黄了, 本该尽早收割, 无奈家里能劳作的只有他一人,总共七八亩地, 即便早出晚归顶着炎炎烈日不休息地干, 也要用上四五天, 后面还要捆麦、码垛,全是费时费力的辛苦活。
  陈明夏不敢耽搁, 用汗涔涔的手臂擦了下脸上的汗,弯腰继续割麦。
  他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 一捆金黄的麦子扔在了不远处的泥土地上。
  这时,一个干瘦黝黑的中年男人沿着田埂小跑过来, 一边跑一边喊:“明夏!明夏!”
  陈明夏听到声音,从麦堆中抬起头来。
  “明夏!”男人走到田边, 满脸的汗水遮不住脸上的急色,他说,“你家驴子还在吧?”
  陈明夏站直身体, 垂下拿着镰刀的手,他的脸和衣服全被汗水打湿, 大滴大滴的汗顺着他的眉峰往下滑,在下巴处聚集,一部分落在身前的麦堆里,一部分继续滑过凸起的喉结以及形状明显的锁骨,最后在胸前的汗衫上浸出更深的颜色。
  他用空着的手顶了顶额前的帽檐,露出一张浓眉大眼的脸。
  “在家里。”陈明夏说,“怎么了?田叔。”
  “村长他们不是一早就去接那个从城里来的大老板了吗?刚刚我家二娃跑回来说,大老板的车坏在路上了,一时半会儿修不了,村长想借你家驴车一用,先把大老板接回来,不然这天准把人晒出毛病。”
  田有良急得很,说话口齿不清,还带着浓重的口音,换个其他地方的人不一定听得懂。
  好在陈明夏听懂了,他说:“行,走吧。”
  从麦田到陈明夏家里还是有一段距离,陈明夏背了一个背篓,里面装着镰刀、水壶和中午吃剩的包子,天气太热,他干完活浑身跟火烧似的,没什么胃口。
  田有良龇牙咧嘴地走在旁边,看着陈明夏湿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便问:“你家羊呢?三娃在放?”
  “嗯。”陈明夏回。
  “我说你啊,都考上大学了还干这些,你在城里找个工作不比回来和我们一起干体力活强?”田有良抹了把脸上的汗,不解地念叨,“大城市多好啊,我要是你,我就不回来了。”
  陈明夏笑笑,他的眼睫很长,上面也沾着汗水,他懒得擦,只管往前走:“要回来的,我不回来,家里的活就是我弟弟妹妹干。”
  田有良一想,叹气:“也是。”
  陈明夏上面有一个大他四岁的哥哥,考上大学后就没再回来了,倒是问常年在外打工的父母要了不少钱,如今毕业了,别说帮衬家里,连手机号码都换了。他下面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弟弟十五岁,在县里上初中,上学的同时也承包了家里的所有重活,大妹十二岁,带着七岁的小妹在县里上小学,弟弟妹妹和大哥不一样,都勤快肯干,哪怕陈明夏说了很多次把家里的地让出去,他们也不肯,一定要种上粮食,有时候父母寄不回钱,他们只能靠自己。
  陈明夏寒暑假的时候能在a市找到兼职,做家教的钱很多,可他到底放不下家里的弟弟妹妹。
  走了十来二十分钟,才到陈明夏家。
  整个梨山村的发展都不太好,路是修了,可村子离外面的县城太远,村里的人靠着种地和养羊勉强糊口。
  陈明夏家是村里最贫困的一家,一方面是家里孩子多、要吃饭的嘴多,一方面是陈家父母在陈明夏大哥身上花了太多钱,去年陈明夏大哥消失前,甚至骗走了陈家父母辛苦积攒准备用来重修房子的八万块钱。
  因此直到今日,陈明夏家的房子还是一半砖房、一半土坯房,外面围了一圈简陋的篱笆,里面有两只瘦不拉几的母鸡正在溜达。
  陈明夏用脚把挡路的鸡赶到一边,走到屋檐的阴影处放下背篓,摘下遮阳帽扔进背篓里。
  “四妹。”他喊。
  很快,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从屋后绕了过来,她往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水。
  “田叔。”陈简云先喊了田有良,才喊陈明夏,“哥,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吗?”
  陈明夏说:“我要出去一趟,你把驴子牵出来。”
  “哦哦,好的。”陈简云说完跑了。
  陈明夏拉了张小板凳递给田有良,自己也在小板凳上坐下,他从背篓里拿出水壶和包子,三两口地解决完。
  田有良扭头打量一圈周围的环境,问道:“你哥还是没联系上吗?”
  陈明夏回答:“没联系他了。”
  田有良哦了一声,安慰他道:“也许你哥遇到了什么事,等他的事过去了,他会联系你们的。”
  陈明夏没有接话,只是笑,但笑意比之前淡了一些。
  他最近经常做梦,做一个连环梦,主角是他哥和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那个男人很有钱,是个大老板、住着大别墅,去他哥的学校里做活动时遇到他哥,对他哥一见钟情,然后喜欢他哥喜欢到无法自拔,送衣服、送手表、送钱,就像他父母一样,被他哥骗得团团转。
  他想他哥不回来也好,那张嘴太能说道,对他们家不好。
  陈简云牵着驴子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扎双马尾的小女孩。
  小女孩跑到陈明夏面前,甜甜地喊了一声二哥。
  陈明夏用洗干净的手摸摸陈简雨的脑袋,一边给驴套上板车一边叮嘱陈简云:“等你们三哥回来了,让他先去田里把我割好的麦子抱回来,我去帮村长的忙,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陈简云点了点头:“好。”
  陈明夏一个人坐着驴车走上了村里通往县城的唯一一条路,田有良没去,他只负责通知。
  这会儿才下午两点多,正是一天当中最晒的时候,陈明夏戴着遮阳帽,手里拿着抽驴屁股的鞭子。
  干坐在板车上很不好受,好在陈简云拿了一件旧衣服让他垫着,勉强没那么颠屁股。
  不过没走多远,陈明夏又浑身湿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他脖子上搭了一条毛巾,时不时地擦拭脸上的汗。
  烈阳炙烤大地,往前看去,空气都在扭曲。
  走了半个多小时,陈明夏远远看到停在马路中间的一辆黑色商务车,显然商务车上的人也看到了他,后面的车门打开,村长田世强从车上下来,冲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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