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宠 第6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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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之绫靠在他的怀里道,“如果不管怎么走,都还是无法圆满,我们就再逃一次。”
  这一次,她不会再束手就擒。
  “这可是你说的。”
  薄妄低眸看着她,忍不住低下头在她的发上亲了下。
  “嗯。”
  她不会再让他孤独的。
  ……
  翌日,鹿之绫就被丁玉君叫到了后花园里。
  丁玉君神色淡淡地让所有人都离开,只留下她。
  姜浮生离开前疯狂在暗中拉扯鹿之绫的手,示意她老太太心情不好,让她多注意。
  鹿之绫心里清楚,她在四叔公寿宴上的这一招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骗不过丁玉君的眼睛。
  因此,等所有人一走,鹿之绫便跪到地上,跪得笔直,面容平静。
  丁玉君坐在藤椅上,本来心里是憋着一股火气的,但看鹿之绫二话不说跪下,她怔了怔,下意识想去拉她。
  但想想,她还是收回手,不冷不淡地道,“怎么,你也知道瞒不下去?”
  “……”
  鹿之绫抿唇,没有说话。
  “我也不说薄棠品性如何好,如何信得过,省得你说我偏心。”
  丁玉君说道,“就说他被郁芸飞调教出来的,郁芸飞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滴水不漏,她教出来的儿子会在众目睽睽下对女孩动手动脚么?是嫌自己名声太好?”
  鹿之绫低下头,“对不起,奶奶,我让您失望伤心了。”
  “你还知道让我失望!你真的是——”
  丁玉君气得扬手想打她,鹿之绫不躲不闪,颇有摆烂的意思。
  这让丁玉君十分难受,想打吧看她一副认命的模样又有些舍不得,到底是相处了一年,就是薄妄、薄棠他们一年到头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和自己相处……
  薄清林犯起病起来孙子儿子都认不出来,却能认得鹿之绫。
  他们是真把她当自家小孩,可这小孩却不惜给自己泼脏水来污陷薄棠。
  她又气又痛地收回手,到底没舍得打下去。
  “你是为了薄妄。”
  丁玉君想了一整晚,将她的动机琢磨明白,“你觉得薄棠回来会动摇薄妄的地位,所以栽赃他,污陷他,想让我和他父亲对有偏见,是么?”
  “是,也不是。”
  鹿之绫跪在她的腿说道。
  听到这话,丁玉君眉头不禁皱了皱,“什么意思?”
  “奶奶,四叔公的寿宴上我是撒了谎,但今天在您面前,我不会再说一句假话。”
  她不想瞒着丁玉君,就像小的时候,她最不喜欢在自己奶奶面前撒谎。
  她们总是那么慈爱,让她觉得自己欺骗都是犯罪。
  鹿之绫如实交待,“是薄棠先威胁的我,他说他拍了我和薄妄接吻的照片,不想让他捅出去,就要和他暗地里交往。”
  她用最简单的话交待了所有的事情。
  丁玉君听完呆了两秒,然后一下子从藤椅上站起来,有些激动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叫和薄妄接吻。
  什么薄棠又逼她交往?
  “……”
  鹿之绫垂着头不说话。
  “你和薄妄在谈恋爱?”丁玉君反应过来,“你们不是兄妹的感……”
  说到一半,丁玉君忽然想到老头子每次看到薄妄出现时的气急败坏。
  好啊。
  原来老头子比她看得清楚。
  她居然让两个孩子一直蒙在鼓里,还真当他们只是相依为命出来的亲情。
  丁玉君忽觉疲惫,身体发软地坐回藤椅上,冷冷地道,“你现在说的真是真话么?薄棠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小时候有些柔弱自卑,但长大就好了,且明礼识礼……他就是喜欢你,也会规矩地追求你,而不是用什么照片去要挟你。”
  丁玉君的态度在鹿之绫的意料之中。
  薄棠是丁玉君的亲孙子,让老人家相信自己向来温和孝顺的孙子有另一面不堪的形象,是很难的。
  因此,鹿之绫也没多做解释,就这么沉默地跪着。
  第767章 鹿之绫要走了
  “为什么不说话?”
  丁玉君看着她道,“还是觉得我偏袒?”
  “我没有,奶奶。”
  鹿之绫摇头。
  “你所谓的实话字字句句都是在等着我的评判,难道不是你想看看在我的心中更信任你和薄妄,还是更信任薄棠?”
  丁玉君低眸看着她问道,字字锐利,“其实撇开薄棠不说,你和薄妄谈恋爱,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个老太婆?说到底,你们对我也不信任。”
  “一开始是,后来就不是了。”
  鹿之绫道。
  “看来你们很早就开始了,可你们到后来也从未提过。”
  丁玉君失望地别过脸去。
  “薄先生看不上我,我不想让奶奶为难。”
  鹿之绫道。
  丁玉君这一年对她的好,让她清楚,丁玉君就算知道也会帮着她和薄妄,可这样一来,老人家势必要为他们和薄峥嵘对仗。
  老太太年纪大了,还有个像顽童一样需要操心的老爷子,何必呢。
  “是吗?”
  到这一刻,丁玉君对她已经产生信任崩塌,声音格外的冷,“那你今天说出这番实话,就不是让我为难?”
  “我今天说这些,不是为了为难您。”
  鹿之绫浅浅一笑,仰起头“看”向她的方向,“是……”
  她顿了顿,思绪有些飘,好一会儿才把话接下去说道,“是我好久没有奶奶了。”
  真的,好久了。
  “……”
  丁玉君听得一震,转头呆呆地看向她。
  鹿之绫跪在那里,眼眶微微湿润,但仍是微笑着,微笑着低下头向她磕了个头。
  见状,丁玉君隐隐预料到什么,苍老的手一下子握住藤椅两边,身体都直了起来,“你做什么?”
  “这个事端是我挑起来的,该罚的是我,我今天就搬出去。”
  鹿之绫磕完头缓缓起身。
  “……”
  丁玉君僵住。
  原来,她说的不为难就是这个意思,她不用自己这个老太婆评判,她直接罚了自己。
  “这一年有您和爷爷的照顾,我过得特别开心,可我却到走的时候还要给您添笔麻烦,对不起啊,奶奶。”
  鹿之绫苦涩地笑了一声。
  “……”
  丁玉君看着她这模样,心都揪成一团,硬着语气道,“怎么,现在都开始替我做主了?”
  “奶奶还想怎么罚我,我都认。”
  鹿之绫低下头说道。
  她甚至都不问一句这事能不能和稀泥和过去。
  这孩子太聪明,清楚这事到了她的手里,总要有个结果,她要是心软把鹿之绫留下,就等于默许了栽赃的行为,以后就彻底管不好这几个后辈,对薄棠那边也交代不过去。
  其实真要让她来做审判,她也做不出第二个局面。
  可她不忍说,鹿之绫就帮她说了。
  这么一想,丁玉君只觉得心口被绞一样地痛,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
  在梧桐院住了一年,鹿之绫的行李一点点增加起来,已经有一屋子的东西。
  她从柜子角落里翻出一年前住进来时的那个包,她打开来,把衣服一件件叠起来装进去。
  姜浮生红着眼眶在一旁默默地帮她收拾东西,把奖状证书都放进行李箱里。
  听到奖杯碰撞的声响,鹿之绫坐在床上道,“浮生,奖杯奖状那些就留下来吧,我看爷爷奶奶都很喜欢。”
  “……”
  姜浮生收回动作。
  鹿之绫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不过以后可能就不喜欢了,还是收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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