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妇女主任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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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槐树下的人也没有了。
  赵柯他们干活,动一动就开始汗流浃背,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赵瑞热得发晕,“赵柯,太热了,不能干了。”
  赵柯也不舒服,看着其他人热得发红的脸,到底还是决定放弃,“算了,先别挖了,回去缓缓吧。”
  众人就收拾工具回去。
  可还没走到村口,一阵妖风吹得树枝乱舞,他们更是头发凌乱,灰土迷眼。
  庄兰瘦小,被风卷的往沟里栽。
  赵枫眼疾手快地薅住她,抓着她的手腕。
  傅杭也下意识地担忧地看向赵柯,但她站在壮丁们中间,贼稳。
  “是不是要下雨了?”
  不知道谁的话音一落下,就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刚开始声音还小,很快就大起来,而且打的人浑身疼。
  “下冰雹了!”
  一群人护着脑袋,赶紧往家跑。
  第53章
  天是忽然就变的, 村子里也都是急急忙忙往家跑的人。
  四处都被冰雹砸得叮当作响,这么一会儿,路上就布满冰球,大的跟指甲盖差不多, 小的也像黄豆粒一样大。
  路两边的草被砸得歪歪斜斜, 断叶断茎。
  树下的草稍好点儿, 树叶就凄惨了, 连杆儿带叶簌簌下落。
  赵柯姐弟注意着脚下,飞跑回家, 站在房檐下都不安全, 站进门内才不再挨砸。
  “真疼啊。”赵枫揉着被打疼的地方, 关心地问, “姐,你没事儿吧?”
  赵柯看着几乎被白色铺满的院子以及还在不断下落的冰雹,低语:“也不知道田里的苗怎么样……”
  赵新山家——
  赵瑞赵芸芸兄妹跑回家,李翠花和赵瑞的媳妇儿曲茜茜紧张地围着两人打量。
  “没砸伤吧?”
  “咋突然下这么大的冰雹……”
  赵新山站在房檐下, 无视砸在腿上的冰雹, 眉头紧锁地看着天,手里捏着烟卷却没抽,攥得稀碎。
  赵芸芸冲着妈妈撒娇:“好疼的。”
  李翠花揉了揉她指的地方,揉了几下没忍住,轻轻拍打她:“在家我都舍不得你干啥,天天往外跑!”
  赵芸芸余光瞥房檐下的亲爹, 意有所指地大声说:“我们也不是瞎玩儿, 都是为了大队好。”
  李翠花又拍了赵芸芸一下, 让她别气她爹, 然后转头就看见赵新山戴草帽披雨衣, 着急地追问:“下冰雹呢,你干啥去啊?”
  “你别管。”赵新山说完就快步走进冰雹,离开家。
  李翠花无奈,“这人真是……”
  赵芸芸接话,“老顽固。”
  “咋说话呢?”李翠花掐她。
  赵芸芸撇嘴,“本来就是。”
  “那是你爹,你们兄妹俩跟着外人,和你爹对着干,还有理了?”
  赵瑞说:“不是对着干,我是真的觉得排水渠有用,但爹他们为啥就是不同意呢?”
  外头阴云密布,风雨欲来,赵芸芸很天真,“诶呀,反正等下雨就好啦,到时候排水渠有没有没作用,一目了然,一定让他们心服口服。”
  而赵新山顶着冰雹一路跑到村外的田地边,看到大片趴垄的苗,捡起几根断掉的苗茎,难受地蹲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冰雹砸在身上。
  村里又跑出几个男人,看着田里的情况,心痛。
  “咋砸成这样!”
  “好不容易今年长得齐刷……”
  “这贼老天!”
  “这可咋办呢……”
  庄稼,都是他们的命啊!
  要是庄稼出了啥问题,就是要他们的命。
  可靠天吃饭就是这样,老天爷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农民毫无办法,只能认栽,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祈祷天灾快点儿过去。
  又过了十来分钟,冰雹总算停了,但天空依旧阴云密布,一群人查看秧苗情况时的心情,和天一样阴云密布。
  不过查看完,折断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苗都是掉叶或者趴倒,上上粪,应该还能活。
  这样,损失就不算太严重。
  众人都有些庆幸。
  “幸好。”
  “好好侍弄着,秋收应该能保证交粮。”
  说着话的功夫,天地一下子锃明彻亮,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巨响。
  “下雨了!”
  密集的巨大的雨声伴随着铺天盖地的雨滴砸向大地。
  赵新山等人急忙打道回家。
  赵新山家——
  李翠花边给赵新山拿毛巾,边问他:“苗没事儿吧?”
  “还行,倒了点儿,等雨后扶一扶。”
  赵芸芸悄悄挤眉弄眼,但不敢让亲爹看见。
  赵瑞问:“爹,你看排水渠了吗?”
  赵新山冷淡道:“没有。”
  其他社员回家,也几乎是相同的场景。
  即便短短一段路,蓑衣下的身体便被浇了个透,他们中依然没有一个人关注排水渠,也没人觉得这场雨会比冰雹更让人紧张。
  下雨而已,哪年没下过雨,有啥可担心的。
  与此同时,坐在灶坑前烧火的赵柯时不时望向外头的雨。
  余秀兰拿着铲子在锅里翻炒,说道:“天阴的屋子里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学校的课上不了,顾校长就给学生们都放了学。”
  赵柯随口问:“树根儿还一个人在学校吗?”
  她拿着烧火棍无意识地戳豆秸杆,塞进灶坑,眼睛还盯着外头。
  雨才下了不到半个小时,房檐下的木桶里,积的雨水已经过半……
  余秀兰道:“我回来前看见吴老师叫他一起回家了。”
  赵柯应得心不在焉,“这样啊……”
  “火!火要灭了!”余秀兰提高音量,“你想啥呢?”
  赵柯回神,再坐不住,戳了一把豆秸秆,一股脑塞到灶坑里,然后站起来,“妈你自己烧吧,我出去一趟。”
  余秀兰急问:“干啥去啊?”
  赵柯没回答,穿雨衣靴子的同时,喊赵枫拿工具一起出去。
  余秀兰看着俩人顶着雨往外跑,发火,“这么大的雨,往外跑啥啊!”
  赵柯和赵枫全都没回头,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赵建国到厨房来。
  余秀兰有气没地儿撒,逮着他恼火,“看看你的种!一天天的不安分。”
  “我一个人也生不来……”赵建国被瞪了一眼,赶紧道,“别管这俩不安分的孩子,我帮你烧火。”
  “不安分”的赵柯领着赵枫,顶雨往村西跑。
  路上的雨水汇成涓流,一直往西流,而他们到达姥姥家附近后,就看见之前挖的渠沟已经灌满,雨水不断从四周向中间的水洼汇注。
  赵柯试探地往里走,没过脚背,没过脚踝……最深处已经积到小腿,按照这个降雨量,雨继续下下去,水漫进姥姥家的院子,淹到学校和卫生所是早晚的事儿。
  “姐!”雨声太大,赵枫只能大声喊,“舅舅家门口也积水了!”
  赵柯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回喊:“你去他们家喊人,咱们把沟挖出去。”
  村里不让挖,他们也要挖。
  赵枫二话不说就往余大舅和余三舅家跑。
  只这么几分钟,积水线沿着靴子越来越往上,赵柯又抹了一把脸,转身略显艰难地蹚水走出水洼。
  水深又浑浊,赵柯看不清脚底的路况,即便再小心,脚下一滑,控制不住地向后栽去。
  反正已经湿得差不多,赵柯也不挣扎,闭紧眼睛和嘴,捂上耳朵,做好了栽进水洼再爬起来的准备。
  就在她即将倒进水里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进积水区,一把接住她。
  赵柯没进水,也让雨水糊了满脸,费力地睁开眼。
  是傅知青。
  赵柯想张嘴,又糊一嘴雨水,手借着他的力重新站稳,侧头噗噗往出吐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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