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安好,那还得了 第2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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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稚楚看着呆滞的睢冉,心里天人交战着。
  坦白讲,她不是圣母,睢冉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她心里是恨她的,也无法做到原谅,只是……
  乔稚楚没有立即答复,而是找了精神科医生来给她做检查,医生检查后确诊,睢冉是得抑郁症了。
  抑郁症药物治疗不管用,只能靠开导和当事人自己想通走出来,过程是很麻烦的,弄得乔稚楚很头疼,很想直接把她丢出去自生自灭,反正她们早就撕破脸皮了!
  奈何睢冉的儿子一哭,她就狠不下心了。
  真的,女人都有那种本性,当过母亲的更懂那种心情,孩子无助的哭声真的很直戳心窝,最终,她点头答应了。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就当是报答肖启年这二十几年来对季云深的照顾吧。
  虽然肖启年对季云深好,很可能并非真的发自真心,但……就那样吧。
  后来这件事哥哥知道了,哥哥一本正经地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妹妹,认识你二三十年,第一次知道,原来你还是隐藏圣母属性啊!”
  乔稚楚翻白眼,一手牵着糯米团子,一手牵着阿慎直接走了:“两个小家伙,我给你们唱首歌: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
  很快,肖启年的案子开庭审理。
  法庭上肖启年承认了所有指控,包括自己是青龙和制造游船爆炸案,因为情节严重,嫌疑人穷凶极恶,且社会影响恶劣,依律不适用死缓,最高人民法院最后对他判处了死刑立即执行,由最高人民法院院长签发的执行死刑命令会在七日内下达。
  按照规定,死刑犯在临死前可以见亲属一面,季云深在判处下达后第二天,就接到监狱的电话,说肖启年想见他。
  季云深没有多犹豫就去了,还带了阿慎一起去。
  肖启年在近十个警察的监督下见到了他们,他看到阿慎的时候,还笑了一下:“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带他来见我。”
  季云深站在门边深深地望着他,惯来冷峻的脸上看不出变化,就好像即便是面对他这个将死之人,他都没有太大感情反应一样,直到肖启年喊他一声,他才迈动脚步走到椅子上坐下:“coco倒闭了,肖家的所有资产都抵债了,睢冉和他现在住在我家。”
  肖启年对coco破产没多意外,只意外于他的后半句话,他还以为,在这世上最不可能帮助睢冉和他儿子的人就是他。
  “谢谢,还愿意给他们容身之所。”
  季云深心中微触,眸子微低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孩子,阿慎正睁大眼睛看着对面那个男人,他认得出那是他的爸爸,只是他平时跟肖启年并不亲,也一向不敢跟他靠太近,所以他现在眼底只有好奇和奇怪,并没有很想要扑过去的意思。
  看了一会儿,季云深才道:“不是我的意思。”
  肖启年先是疑惑,然后就是了然,大概这就是人之将死,他平日里阴沉的面容竟也露出祥和:“是那个女孩吧?”他猜得出,能让季云深听话收留睢冉和阿慎的女人,只有乔稚楚,“那你就替我谢谢她吧。”
  季云深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他的开口,只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似乎他死前要求见他就只是为了看他而已,眼看探视时间要到了,他皱起眉头:“你就没有什么遗言要说的?”
  肖启年态度很淡然:“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如此,季云深也就没多呆了,抱着阿慎起身。
  直到走到门口,肖启年的声音才从背后传来,忽然间沙哑低沉了很多,像极了一个迟暮老人苍老的呼喊:“如果可以,就麻烦你好好待他,他是你的……弟弟。”
  微不可闻的:“嗯。”
  季云深脚步很快离开,阿慎趴在他肩膀上往后看,黑溜溜的眼睛满是天真无邪,那双童稚的眸子倒映着刑椅上男人腮边两行浑浊的眼泪。
  这一眼,是诀别。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情深 171章 我不知道这件事
  签发文件下达后第三天,肖启年被处以死刑。
  那天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是暴风雨的前兆,好似在祭奠一个世纪毒枭的湮灭,乔稚楚听着外面的闷雷声,心里忽的也跟着忐忑起来,忍不住去书房看季云深,他坐在电脑前手指快速地敲打键盘,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刚想走开,季云深就发现她了:“在门口干什么?”
  乔稚楚只好进去,注意到他桌角那被没喝过一口,却已经凉却的咖啡,心头微动,那是他最喜欢的咖啡,他怎么会一口都没喝……其实,他也不想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吧。
  “我做了萝卜羹给孩子吃,你要不要试试?”
  “不吃。”季少爷利落干脆地拒绝,“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给我做生煎牛排。”
  乔稚楚好笑,倒也没拒绝,想着现在就去做,但才转身就被他拉住手,他拽着她坐在他腿上,低声问:“刚才在门外想什么?”
  “没什么。”
  季云深收紧在她腰上的手:“说实话。”
  乔稚楚默了片刻,转头看着他:“我在想,他为什么会认罪。”
  这个‘他’他们心知肚明是谁。
  季云深没应答,只是轻轻地‘嗯’了一下。
  乔稚楚继续说:“我们都知道,在这个案子里,无论他认罪与否,最终都难逃一死,但他一开始却坚持否认所有罪行,咬死自己不是青龙也没有贩毒,还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如果换成一般犯人,我们可以将其理解成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还在做无畏的殊死挣扎,但以我们对他的了解,都知道他的心理素质很强,是那种能平静接受胜利,能坦然面对失败的人,否认对他来说好像有点奇怪,更奇怪的是,后来他竟然又临时认罪了……”
  她这两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只是她是单凭自己对肖启年的了解而做出的猜测,说到底她不是肖启年。
  乔稚楚抬起头,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下巴:“你觉得呢?”
  季云深静静听完她的分析,目光移向墙上的古典时钟,现在刚好是十一点,而肖启年的行刑时间是十一点十五分……
  他低头看怀里的女人:“所以,你是对肖启年的犯罪有疑问,还是对他承认罪行有疑问?”
  乔稚楚挠挠后脑勺,苦恼地皱起眉头:“我也不是有疑问,只是我这个人有点强迫症,一个地方想不通就会一直想下去。”
  季云深道:“就当他是忽然想通了,不想背着罪名到下一世,所以就干脆承认了。好了,这件事不要说了。”
  乔稚楚‘哦’了一下,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之前你说让睢冉住到城外的小庄园,再安排几个人照顾她的事,我安排好了,明天就送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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