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开马甲一统天下 第2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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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凌没有说话,她只是跟在乐珩身后,看着他清瘦的背影一直向前,直到走到一个广阔山洞的入口前。
  “到了。”他说。
  祝凌看着眼前的入口,那入口处有一道重重的石门落下,封住了石门后的一切。
  王后夏菁……或者说夏菁和乐芜,就是葬在这里吗?
  祝凌不是傻子,她一开始或许还不太明白,但出了宫门看到那些文臣武将后,她就明白了。
  一国王后的死去,也许可以让一国重臣着祭日月之裳前来送别,可他们不会悲伤成这样,而且那个传闻中将王后夏菁视若珍宝,爱她重逾性命的羌王乐芜,也不可能这时都还不出现———哪怕他病重濒死。
  唯一的可能是,他们两人都死了,只是乐珩压下了乐芜死去的消息,对外宣称重伤。
  所以……
  祝凌转过头去看乐珩,她一瞬间不知所措,不知道要怎样说,才能不将这血淋淋的疤再揭一次。
  “他们都在这里。”乐珩对着石门跪坐下来,他的声音低低的,有些哑,却还在竭力保持着声音中的平静,“父亲和阿娘……都在这里。”
  初春的寒风中,他的脊背终于微微弯了下去,于是愈发显得单薄。
  祝凌走过去,半蹲着环住他,风穿过冠上明月和山川,带来一点似有若无的呜咽。
  祝凌轻声道:“抱歉。”
  也不知是在说与谁听。
  从日到月,从辰到戌,从朝到暮。
  乐珩一直跪坐在那扇石门前面,或者说……封墓石前面。
  不吃不喝,一整天。
  祝凌也和他一起,同样跪坐了一整天。
  戌时之后,秦山的山脚下燃起了火把,星星点点汇聚在一起,照亮了返程的路。
  在等待之中,乐珩对着那扇厚重的封墓石,忽然道:
  “制雪盐的方法,太傅已经差人去做了。”
  祝凌微微愣了一下:“嗯。”
  那是她昨天吃完晚饭后写出来让明一转交给乐珩的。
  “曲辕犁也在羌国推广开了,今年春耕,百姓能少些辛劳。”
  祝凌点头:“好。”
  “朝廷臣子中,奉常彭律忠直,卫尉吴正德性躁,郎中令赵千帆……”
  他很慢很慢地说着。
  他说一句,祝凌便应一句。
  温柔的月色照耀着人间,于是秦山之上,人影孤独,秦山之下,火光微渺。
  阴阳、生死、离别。
  第213章 第六卷 剧情预告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
  乐珩……究竟在想什么呢?
  直到从秦山回来,躺在寝居的床上时,祝凌仍旧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凌凌———】在祝凌满心烦恼时,她忽然听到小肥啾的惊呼声,【出了!出了!第六卷 剧情预告出来了!!】
  ……第六卷 剧情预告?
  祝凌点开了论坛,从韩国赶路到回羌国王宫,一路上都是兵荒马乱,她已经许久没有上玩家论坛了。此时,玩家论坛上,有一个被管理员置顶套红的帖子,正浮在飞速滑动的论坛最上方———
  【系统公告:
  人如飘蓬,命如蝼蚁,朝不保夕,易别难聚,死生阴阳,人间常事。
  须知———
  天下大乱,无有安国;一国尽乱,无有安家;一家尽乱,无有安身。
  乱世之中,难得圆满。
  世道下挣扎求活者,所求为祥和安乐,为世外桃源,为心有不甘,为星火微尘……
  第六卷 剧情预告《壁上龙泉》已更新。
  [链接]
  请问玩家,是否查看?】
  祝凌愣了愣。
  这次更新的预告竟然意外的正经,正经到完全不像狗策划的风格。
  论坛里其他玩家和祝凌估摸着是一样的想法,于是在第六卷 剧情预告加载的途中,便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弹幕在盘旋———
  “明明狗策划难得正经,但我竟然特别害怕!!!”
  “这次更新不是半夜,没有犯贱,还做了正经的预告……应该、可能、绝对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我希望狗策划好歹做一次人!!”
  “不要刀我!不要刀我!不要刀我!”
  “不当砧板!!砧板达咩!达咩!!”
  在各种五彩斑斓的飞舞评论中,第六卷 剧情预告被加载了出来。
  “哗啦———”
  一片漆黑的画面里,先是河水的水声,镜头由暗转亮,于是出现了汹涌的河水,泥沙淤积的河滩,金乌慢慢破出地平线,一点点染亮天边。
  镜头越升越高,于是朝阳之下,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镜头越来越模糊,河水的汹涌声也越发剧烈,风声恍惚似争鸣,最后一切复归模糊的天光,银钩铁画的毛笔字带着锋锐的力道,缓缓出现在天空之上———
  壁上龙泉。
  第六卷 剧情预告,正式开篇。
  镜头的一开始有些摇晃,似乎是一辆宽敞马车的内部,有低哑的女子声音:“芷兰。”
  随着这道声音,画面里渐渐出现一张脸,这张脸与声音搭得很,眉目锋利,英姿飒爽,秾艳又危险,头发梳成高马尾垂在脸颊与肩头,手执一册书卷:
  “朝辞白帝彩云间———”
  活泼泼的女孩声调很快递接上了她的问题,声音自信而明媚:“夕贬潮州路八千!”
  那道低哑的、仿佛带着钩子的女声顿了顿,又问:“回眸一笑百媚生?”
  依旧是那道活泼的语调:“此时无声胜有声!”
  ……
  细密的帘子后,忽然传来一道压抑不住的笑声:“咳———不必惊讶,至少听起来……像一句诗了不是?”
  清晰的画面与声音都慢慢模糊,那道活泼的抗议语调渐渐听不太分明,隐约只能听见那道温和的男声在讲着早已发生过的趣事———
  “她之前背的诗,比这离谱多了,什么‘楚王好细腰,单于夜遁逃’……”
  在欢笑声中,镜头里的光芒渐渐由明转暗,于是笑声愈发热烈,在光芒彻底暗下来后,忽而出现灯盏,于是一条街都被照亮,满街屋檐下的白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着,与那热闹的街市相融,有种奇异的和谐感,风中似乎传来了高高低低的歌声,飘飘渺渺的。
  “酎饮尽欢,乐先故些———”
  古老苍凉的祷歌声里,摆放着古朴粗旷面具的小摊前,一个身影扣住了头戴四目面具的人,火把的长龙经过,切出分明的光影,在光影之中,在火光彤彤里,四目面具被摘下,露出了一张英气的面庞。
  那取下面具的人,眼泪划过脸颊,身体在不自觉发抖。
  “魂归来兮,反居故些!”
  苍凉的祷歌声已经到了最后,四目的面具无力地垂下,镜头追着那掉落的面具,一头扎入其中———
  “和我走吗?”
  忽然有低哑的女声,带着笑。
  回答急切而语无伦次:“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了!”
  “好。”
  于是镜头再次亮起来,有周而复始的祷歌声———
  “……主此盛德兮,牵于俗而芜秽。上无所考此盛德兮,长离殃而愁苦……”
  在祷歌声的背景里,两个带着面具的人在人群中奔跑起来,她们穿过大街小巷,套圈、杂耍、炸竹响……镜头追着她们欢乐的背影,追到连绵的纸灯中,星星点点的白色在河面上蔓延,变成连绵的光带流向远方,将黑暗一点点照亮,浩浩荡荡的思念在镜头里绽出温柔的白光,似乎有一道酒坛落地的声响,有断断续续,半梦半醒的浅斟低唱: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
  期间好像夹杂着欢声笑语,比不得这悲哀的孤寂小调,有人在笑,有人在闹,有人在说着“山高水长,有缘再见”,也有人在大醉之中,唱完了下半阙的最后一句———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
  镜头彻底没入黑暗。
  再亮起来的时候,便又是一场热闹的灯会,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是宝马雕车香满路,也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是从天而降的刀光,是刺客之中的身影惊鸿,是摧枯拉朽,是断金折玉,是绚烂,是惊艳,是一切结束后,从锋利刀刃上落下的那滴血,是花灯为人所披的暖色柔光,是唇角的笑,是那句“好久不见”的轻柔。
  镜头再次撞入花灯中———
  于是火光便盛大地、热烈地燃烧起来,以至夜空都变色,夜空之下兵马如潮,是沉默巨大的浩荡河流,领头的那人身形低伏,眼神明亮,血与火的战场倒映在她眼中,是无声的死亡。在混乱之中,在火把的照明之中,在月光之下,她所带领的队伍一往无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然后镜头一转,无数个画面像是星子一样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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