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移情后前夫后悔了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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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不怕死,也不怕伤,早就在两军交战的战场上,亲身体验了无数次。
  直到最后一名死士倒下,楚修辰稍有些体力耗竭,以剑指地,一膝下跪,一手按在流动地极快的伤口上。
  此刻,他才后知后觉,身上的伤尚未好全,而在今夜中加剧了。
  他勉力撑着站起,脸上亦沾染着少量不知是自己还是死士的血,朝着姜知妤而来。
  力竭至此,还好,他不枉此行,总是找到了。
  姜知妤看着楚修辰缓步朝着自己走来,而拖地的雪煞则引着一路的血迹,朝她而来,心下陡然一颤。
  她正想转身,却瞧见了楚修辰的身后,正站着夏侯景。
  他扬起手中的银刀,架在了楚修辰的脖颈,凉意涔涔。
  作者有话说:
  楚楚:栓q了怎么又来了,我不行了tvt
  苏:不,你是晋江人士,我说你行你就行。
  二合一加上后面有点写得头秃,晚了一点点~orz
  求评论呀!
  第33章
  此番场景, 倒是姜知妤不曾料想过的画面。
  大抵是夏侯景将楚修辰当成了歹徒?
  楚修辰神色忽变,微微侧首,语气似是叫勉强:“敢问公子这般何为?”
  他左肩上的伤口仍旧朝外涌着鲜血, 早已是疲倦不堪的身子,却依旧谈吐清晰,气息不紊。
  适才的动静颇大, 几位婢女早就在客栈的窗子朝下望去,看见了有人企图救走这一位“阿岁”姑娘。
  自然, 她们也很疑惑, 为何三殿下会与阿岁姑娘在一处?木大人先前可是说所有接触此事之人俱要保密, 得将人妥善送到西秦才可说出。
  可无论如何, 这几位姑娘自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贸然下楼恐怕只会被殃及。
  一路上,这些婢女自然也是有瞧见姜知妤偷偷做了一些记号凭证留下, 大家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实在是木里大人强占民女的做法有悖人伦,即便他只是想替三殿下办事。
  如若人逃了, 三殿下即便日后得知此事,大概也不会过于责备她们。
  ……
  “姑娘, 你快走。”
  夏侯景虽仍与姜知妤有着不少话想澄清, 但他今日并未带任何随从而来,不过自己也是通晓武艺刀法, 未必会处于下风。
  如若日后不能再相见,也希望能在这位姑娘心里留下一点好的印象,起码让她不要再那般嫌恶自己就成。
  姜知妤抬眼看着楚修辰一半的脸在晦暗的灯下忽明忽灭, 情绪很是不明显。
  她其实一直不曾料想来者会是楚修辰, 更是不明白他为何会独自前来。
  邕州距崇安最少也有百里, 车马都走走停停了数日, 楚修辰究竟是如何寻得这么远的。
  姜知妤看着近在咫尺的楚修辰,不由得轻颤了一下手心。
  此时早已夜深人静,夜色笼罩下,只教人感到微微渗人的凉意。
  姜知妤从始至终,不曾对楚修辰有任何回应与举动,仿佛她不认识他一般。
  趁着眼下无人追来,姜知妤循着一个小巷先行离开。
  她的步子很轻,但行动得却又迅速。
  ……
  直到姜知妤循着黑暗狭小的小巷子绕了许久后,她才渐渐放下警惕,放开沉沉喘了几口气。
  姜知妤很少有什么会让她恐惧害怕的事情,怕黑则是她为数不多的软肋。
  原先在皇宫的时候,殿宇外彻夜点着灯,寝殿内婢女们也燃着烛火陪伴在侧,所以她夜晚时看不清晰的隐疾并不是特别大的影响。
  被带出的这段时日,姜知妤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不曾轻易向几位婢女透露,虽然她也并未有过大的希望能寄托。
  姜知妤也过了及笄的年岁,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纵使她先前一直向姜湛说辞,推脱自己如今不想那么早离开皇宫,可建公主府确实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姜湛也在私底下给了姜知妤一支私人影卫,皆是姜湛亲自在羽林军中挑选出,分布在皇城及其国内各处,只需任意到一处钱庄中报上名头,便可听凭差遣。
  这还是姜知妤与姜湛私底下的秘密,不曾告知于任何人。所以姜知妤也知晓自己若是在城中,被寻回只是早晚之事。
  只不过邕州如今并不是大显的疆土,若是她想回宫,眼下的确还有些难。
  姜知妤不曾留意脚下,忽然踩断一支树枝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继续战战兢兢地走着。
  此处早已是另一条街,此处商铺不多,大多歇业打烊,往来行人也甚少,姜知妤不敢发出太大动静,毕竟她孑然一身走在街上,甚是惹眼。
  她身上仍旧穿着婢女赠与她的衣物,带着西域特色的服饰在她身上,纵使只是婢女的规格,也难以掩盖她姿容的出挑。
  如今也算是从虎口得以逃出,不必再受束缚。
  姜知妤这几日心里火大得紧,究竟是什么大人,什么公子,趣味喜好竟是如此粗鄙低俗,如若让她日后知晓了,定要让父皇派人狠狠地惩治。
  她顿住了脚步,缓缓垂下了头。
  父皇……
  自己究竟是他的孩子吗?如若他日后知晓此事,会如何待她呢?
  耳畔是风将幌子吹得哗啦作响的声音,与幽暗夜色一道渗人。
  只见月色下,一人的影子狭长,渐朝自己跟前走来。
  她倏然抬眸,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人,有些看不真切,正用墨色的眸子看着她。
  姜知妤勉力定睛,是楚修辰。
  随后她下意识地偏过头,只是语气里有些磕磕绊绊:“你适才……还好吧?”
  她知晓自己在明知故问,却也不想过多嘘寒问暖。
  可他若是不来寻她,自然不会有这般的事。
  楚修辰的右手背上已被鲜血铺满,在冷风中吹得干涸,左手依然握着那柄削铁如泥、血肉可断的雪煞。
  “殿下为何……要离开显朝?”楚修辰语气很轻。
  他知晓的。
  那一日苏铭说完之后,楚修辰便起了疑心,姜知妤既然答应了他会回宫,断然不会再贸然跑失。随后便追到城外,沿着西秦使臣车马返回的轨迹寻来。
  而当出了大显,踏入这座城的那一刻,他才发觉心口越发沉重起来。
  “我……与你无关。找人这种事情,怎么劳烦将军亲自来寻?”姜知妤避开他的拷问,“我自然安然无恙,倒是你,何苦如此?难道这也是父皇的意思?”
  她说到这话时,嘴上明明坦坦荡荡,可眼却忍不住又朝着他身前瞥去。
  姜知妤羽睫颤了颤,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见淋漓不止的红。
  眼下附近多数商铺早已打烊闭店,姜知妤看了看不远处仍旧亮着的灯笼,仿若点点萤火映入她的眼眸,若隐若现可以看见客栈的字样。
  虽说邕州早就不是显朝的疆土,但先前百年来皆是隶属显朝,百姓也都是沿袭原先的习俗,不过虽物是人非,但此地位于两国交界之地,往来商贸繁荣,故也有不少人会来此营生。
  客栈的店主正是从大显来此地谋生,故听见熟悉的语言很是热情。
  姜知妤向好心的店家求来了一套干净的男装与些处理伤口的药物,便端着进了房中。
  无论如何,也确实是楚修辰救下了她。
  姜知妤原先不过以为只是大户公子家的普通仆从,却不料个个武功如此了得,甚至在其余地方仍有埋伏。
  如若姜知妤当真一人出逃,只怕早就……
  此时客栈趋于安静,只剩下姜知妤又一次往返上下楼层时,发出的轻微踏响。
  她又接了一盆热水进屋。
  只见楚修辰站在桌前,正垂首解开自己身上的锦袍上的玉带,在门被破开那一瞬间,手上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姜知妤也有些怔住,眼皮子跳了跳,不过还是从容地抬脚进了屋,顺带着将门虚掩上。
  “怎么?还怕我将楚将军看光了?”
  姜知妤将温水端至桌上,垂眼又看了看一旁的楚修辰顿住的手,还带着颤抖。
  “刀剑无眼,这种场面,让殿下受惊了,抱歉。”
  楚修辰看着姜知妤并没有躲避之意,又强调了一句:“多谢殿下今夜的照顾,我自己处理便好,殿下还是早点就寝罢,夜来秋凉。”
  楚修辰话里带着逐人的意思。
  姜知妤一直觉得平日里她自己很是固执,却不曾料想,楚修辰某些时候,却是比她更为逞能。
  肩膀流了那么多血,她自然也知晓刺得颇重,纵使是习武之身,伤后也当随即便有军医上前处理。
  如今既寻不着郎中,身旁又无小厮,除了她,楚修辰还能指望上谁呢?
  姜知妤的指尖在盆子浅探了一下,水不热不冷正适宜,不过入秋夜里颇冷,耽误一阵子便也会凉下来。
  “昔日在营帐里,本公主也是替你包扎过手臂的,”姜知妤立即补充,“我并非袖手旁观之人,这两次我都有关联,你无需如此惊恐。再者,我都已出来许久,如今天高海阔,我的声誉属实不用将军担心。”
  她也没想得过于复杂,更何况这伤口一人不易处理好。
  平日里皆是半夏服侍着她穿衣晨起,即便被掳,也有几位婢女照顾着她,所以姜知妤这一道行来,除了受些车马劳顿外,其余倒是无忧。
  只不过替旁人除衣解带,倒是头一遭。
  她站在楚修辰跟前,试图接着他适才的动作,将玉带解下。
  只是她从未接触过,属实手生。
  “你其实大可不必前来。”姜知妤手上的动作未停。
  玉带被姜知妤纤细的指尖一点点解开,随即合身的袍子也开始变得松垮起来,而新旧血迹混合的衣袍,姜知妤猜想着大概今夜过后,便穿不上了。
  楚修辰几次想制止,皆被姜知妤的不善眼神回怼回去,只能任由她继续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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