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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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女人的面具额上刻着枫叶梅花记号,乌发梳着高高的朝云髻,脚踏珍珠鞋,身着火红的蜀锦制广袖儒裙,高腰上束着一根银骨盘结的腰带,勾勒出曼妙的魔鬼身材,精致的苏绣针法缀满了大朵大朵的的西番莲,金线勾缠,瑰丽而艳紫,竟然在昏暗的火光下闪耀着一种鬼魅的华丽,即便带着面具,亦让人无法忽视她的高贵。
  那个孩子看到我着急地啊啊大叫,甩了那妇人的手,向我冲来,一下子推开了司马遽,扑在我怀中,一下子挡在了我,兰生和司马莲的中间,救了我们,正是那奇怪的暗神儿子小彧。
  司马遽低声恨恨道:“小孽障,小小年纪便色字当头。”
  他刚刚说完,便向那个红袍女子掠过去略施一礼,一改平时蛮横傲慢的语气,柔声道:“母亲大人,身子不好,怎么今儿个出来了?”
  我赶紧扶起兰生,从怀里掏出一些随身的药物,想给他脸上上些药,不想兰生嘴角流血,目光向我冷傲地睨了我一眼,一下子把我推开了,想自己站起来,结果身子晃了两晃,又重重跌坐下来,我当下气得不清,但看他这样伤重,只好隐忍下来,又站到他身边,也不顾他反对,给他嘴里塞了一粒灵芝丸。
  “咦?!怎么有外人闯到这里来?”
  “回母亲大人,这是庄子上三爷的新妇,另一个是她的奴仆,他们为轩辕家的信鼠所引,来到宫中,方才儿子正要送他们俩早登极乐。”
  我扶着兰生,怒瞪司马遽,原来你方才要杀了我们吗?
  “三爷?原三爷的新妇?”那妇人疑惑道:“难道就是名动天下的花西夫人?”
  “正是!”司马遽转向我们,淡淡道:“这是本宫的母亲,夫人还不快快跪下请安。”
  没有人看清那妇人是怎么移动的,她已从远远的那边转瞬来到我的眼前,一股浓郁的西番莲香气向我裘来,我一惊,不由腿一软眼看就要跌坐地下,不想那妇人早已轻移莲步,来到我们面前,轻轻伸出一只纤长的玉手来将我扶住:“夫人不必多礼。”
  她的玉指上带着六只极长的镶满珍珠宝石的金指甲套,流淌着华丽慵懒的气息,她默默地围着我转了一圈,又回到我的面前,好似歪着脑袋正正细细看我。
  “好漂亮的一双紫瞳,就像那画上的平宁长公主似的:”那妇人喃喃道。
  “今年多大了?”
  “可读过什么书?”
  她接着问了我一堆问题,我慢慢答来,心中暗诧,素闻暗宫中人憎恨原氏中人,可这妇人倒对我这般客气,甚至有点像在相媳妇似的。
  “嗯,倒算是知书识礼,倒不像锦妃那般一股狐媚子劲,”她对我点点头,轻轻扶起我的手:“可惜了,好好一张脸给毁了去,不过你这妆厣倒甚是雅致。”
  司马遽冷冷道:“母亲大人同她废什么话。请您先回去,待儿臣结果二人。”
  “胡闹,”红衣妇人低低地训斥了:“怎可对一个仕女如此无礼。”
  “夫人莫要见怪,我儿无壮,让夫人受惊了。”
  她很客气地向东给我让了道:“听闻轩辕家有剧变,还是快快让我儿送你们出去吧。”
  本来兰生在我身边作跪拜状,低头敛眉,听到她让司马遽送我们出去,明显松了一口气,便微微抬起头来,那一张俊脸便被那红衣女人看个正着。
  我正要谢过,一阵红影在我耳边如风一般飘过,没等我回过神来,那红衣女人已来到兰生面前,任兰生武功再高,竟被她瞬间封穴,掐住脖子,昂起头来。
  “是你,是你,你终于回来了。”红衣女人的身体颤得如风中落叶,淳厚的声音中渗杂着惊喜和深深的悲怆,可是手中却毫不留情,兰生的脸憋得痛红。
  她脸上那张冰冷的面具眼眶处,募然滑下红色的泪珠成串,像鲜血一般殷红地淌在白颊。
  “司马莲!”最后,她终是厉声喝出那个名字:“叛徒,你终于回来了。”
  那站在她身后的两个灰发武士亦如影随形,飞向兰生,倾刻抓住兰生的胳膊,惊呼道:“果真是前宫主司马莲!”
  兰生本就伤重,被这两个武功高强之人一抓,更是口吐鲜血。
  “夫人且放手,司马莲早已死在川中的梅影山庄,”我大声疾呼:“这是我的朋友,已剃度出家了,法名无颜大师,请夫人莫要错认。”
  “这位夫人请想想,司马莲若还在世必然已年尽六十了,”我赶紧说道:“可是他不过二十出头。天下间相像之人无所不在,夫人可莫要错认,妄杀好人。”
  那红衣妇人愣在那里,其中一个武士道:“花西夫人所说有理,夫人请看,这和尚头顶确有戒疤,以前宫主的心性,确然不会前去做一个和尚。”
  兰生的脸色更白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是恍然大悟,然后便是无尽的嘲讽与憎恨之意,冷冷道:“我本西关苦命人,为乱世所迫,剃度莲台下,自取无颜,须知女施主太过执着,便易生妄念。”
  不想这一说,那个红衣女人倒退三步,惊惶道:”你本名兰生?兰生?阿莲,你七岁便能读通我司马家传风穴全谱,十岁能吹奏长相守,开音律锁,一十二岁便能打通暗宫所有的机关,甚至欲带我进紫陵宫看平宁长公主,可是你告诉过我,你讨厌这地宫,你讨厌西番莲,你讨厌你的名字,你最喜欢的花其实是兰花,你弱冠之礼时,偷偷告诉我,你给自己取了小字兰生。”
  “因为兰花是君子之花,在上面的阳光世界里堂堂正正受人尊崇,可是咱们司马一族却只能在这地宫下生生世世为奴为仆,所以你背弃了我们的誓言,那时守陵的正是吾父,你暗中杀了他,偷入紫陵宫,偷了秘宝,你好狠毒的心啊。”
  红衣妇人厉声大喝,一脚把兰生踹到岩壁上,兰生血流不止,桃花眸中一片死灰。
  “你究竟是什么人,快说!”红衣妇人厉声喝道:“怎么敢易容成阿莲的模样,还取了他的字。”
  如果真是一块废木头,以幽冥教的狠毒作风,必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他活下去,也许是他们是故意让我看见他们与兰生反目,欺辱并抛弃兰生,这样我便放心让兰生送我回去,然后以兰生同司马莲相似的容颜,便可挑动暗宫同原氏的仇恨,若真如此,我岂非一直被兰生欺瞒至今?
  “幽冥教,好狠毒的心呐,”司怪遽冷冷道:“我就琢磨你为何如此眼熟,原来是同前宫主小像相似,前宫主永远是我暗宫之痛,你千辛万苦地陪她回到原家,就是想混入地宫,好以此相似之容重掀波折,花西夫人,看来你是被幽冥教设计好了,重归原氏,才能让这奸人重入紫陵宫。”
  我愣愣地看向兰生,不想兰生也正定定地看着我,惨然道:“在你心中,也这样想吗?”
  我努力稳住心神,相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个明白,这时那小彧哇哇大叫起来。
  我们的耳边传来哄哄的水声,远处黑暗的尽头,奔腾的紫色水流狂涌而来,几乎同时,明明看上去垂死的兰生,忽地向那红衣妇人反手射出一串银针,那红衣妇人武功了得,抽出腰际银骨鞭,挡住了所了银针,与此同时,她携了小彧退至彼岸,那两个银发武士亦向她那里掠去。
  紫川漫腾的雾气,隔断了双方人马的视线,兰生扑向我,揽了我的腰向前飞奔,那司马遽详装出手抓空我们,却在同我擦身而过时,把酬情塞到我怀中,阴声道:“莫忘契约!”
  兰生拉着我向前走了不知多久,血流了一地,来到一处空旷处,盘膝运功疗伤。
  我称他静心休养之时,轻声轻脚走到他的面前,细细端详他的俊容,努力搜寻着模糊记忆中司马莲的模样,可是那时我所见的司马莲早已毁容,只能感觉依稀有几份相似,难道他真是幽冥教的另一颗欲毁掉原氏的隐棋吗,难道这个少年一路之上对我的保护与扶持却是作戏吗?
  我正想得出神之际,兰生忽然对我睁开一双血红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我,仿佛要扎到我的心中去一般,我吓得跌坐在他的面前。
  “你心中可也这样想?”兰生及时抓住我的袖子,扶住了我,对我淡淡道:“我设计于你,好重回原氏报仇?”
  我想了一会儿,迟疑道:“你要听实话吗?”
  兰生凝着脸对我略一点头。
  “证据皆显示你助我回原氏别有剧心,”我静静地看着他的眼诚实道:“可是不知为何,我的内心却告诉我,你不是坏人,没有骗我,伤我之意。”
  兰生定定地看了我一会,那眼中的戾气渐消,一双血眼也恢复如初。
  “你还是你,一点也没有变,”他对我淡然而一笑,似是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嘴角血迹,借着我的肩膀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你能在这万恶的原家,在这颠倒地乱世里,活了下来永远是一个迷。”
  当时的我跟在他身后心想,你兰生也是个迷,我所不了解的迷。
  而这个迷走在前方,按下岩壁上一朵被青苔遮掩的石莲花,一道暗门打了开来。
  他在前方对我做了一敛声的手势,跟着他慢慢跨了进去。
  走了一会,有木器相击的的笃笃声不紧不慢地传来。我们的眼前渐有一阵光明,兰生慢慢掀起一块软帘,我们竟从八步床后走了出来,我认得这处宫殿,正是丽妃所处之栖梧殿。
  我们隐在屏风之后,却见三步之遥,一女子正从容跪坐在佛龛前颂经祈愿,正是丽皇贵妃。
  那丽妃按例制,仅梳了一个清雅的高髻,带着一支压发的纯银凤凰钗,后鬓边斜插了一朵硕大的鲜牡丹,名唤夜光。
  她静静地跪坐在观音像前,那神龛前放了些瓜果鲜花,一盏低挂着的皮灯笼散发着暗淡而哀伤的光芒,她便在这光芒下,左手捏着佛珠,右手慢慢地轻敲楠木鱼,每敲一下,那皮灯便轻微的震一下,连带着里面的烛火也轻跳一下,在她脸上慢慢流过一轮光影,遮住了她的细纹,反倒称出一抹温婉的清丽来,可她却似混然不觉,只是这样继续一下接一下地轻敲着。
  作者有话要说:让大家久等了,这热腾腾的包子又出来了,切吧切吧!下一单元幽灵夜倾城即将华丽献影!切看轩辕家与原家的后辈们如何在宫变中悄然争夺天下。
  感谢为我指出错别字和剧性不合理之处的朋友,看完这一章可能会觉得头晕,如标题,幻游紫陵洞,这里可以看作是花木槿的一个怪梦,但是这个怪梦是真真实实的,在全文只是掀开帏帘一角,给观众们看一丁丁点司马家的怪异而深重的苦难,这个家族的故事要到最后才能解,接下去还是同我一起去看轩辕家的秘密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幽灵夜倾城(一)
  她静静地跪坐在观音像前,那神龛前放了些瓜果鲜花,一盏低挂着的皮灯笼散发着暗淡而哀伤的光芒,她便在这光芒下,左手捏着佛珠,右手慢慢地轻敲楠木鱼,每敲一下,那皮灯便轻微的震一下,连带着里面的烛火也轻跳一下,在她脸上慢慢流过一轮光影,遮住了她的细纹,反倒称出一抹温婉的清丽来,可她却似混然不觉,只是这样继续一下接一下地轻敲着。
  我胸前的倾城似乎感应到了平安,轻轻钻出脑袋,瞅了瞅了兰生,悄悄地溜了下来,快速地跑到丽妃面前佛龛下,失去了踪影。
  西边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幅画像,画中两个女子并列含笑看着前方,一位仙袜飘飘,容貌十分端庄美丽,穿戴珠光宝气,装饰得异常华贵,而另一个女子形貌丑陋,身上衣服破乱,浑身污垢脏腻,皮肤皴裂,白得可怕,好像是描绘佛经故事中分别象征着福佑和劫难的功德天与黑暗女。
  这时那幅画像忽地震了一下,然后向右平移过去,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却见是一个满身素缟的俊美男子,正是太子。
  太子亦按礼制带着银龙燕翅冠,肃着一张脸,走到丽妃身侧站定,丽妃的木鱼声停了一停,睁开了眼,看了看太子,然后又冷着一张脸转了回去,复又闭上了眼,继续手中的木鱼。
  太子冷哼了一声,走到佛龛前,用手轻托那盏灯笼,看着佛祖说道:“心底狠毒之人再念佛颂经,亦是枉然,丽太妃娘娘,你说是吗。”
  丽妃再一次停了下来,微微侧脸看向他:“你果然还好好的。”
  两人看似冷淡地凝视了一会儿,终久是丽妃先移开了目光。
  “你应该称朕陛下,”太子却依旧牢牢地看着她,恨声道:“看到朕还活着,丽太妃娘娘很失望吧。”
  丽妃不紧不慢地捏着佛珠,淡淡道:“是有些失望。”
  我想我同太子一样都没有想到丽妃会这样回答他,他的俊脸一下子愤怒而痛苦地扭曲起来。
  “为什么?本来你是可以颐养天年的,你也知道朕会好好待你,”太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朕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蠢,在父皇眼皮子底下要加害于朕?”
  “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是孝儿让我这么做的。”丽妃淡淡地笑着,眼中却射出犀利的恨意来。
  “太妃娘娘说的,朕可一点也不明白。”太子冷哼一声。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丽妃站了起来,站在淡淡地佛光中,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悲伤,太子只是冷哼一声,把头别了过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丽妃轻声道:“今天是我那可怜的孝儿,八周年祭日。”
  “你说这些作什么。”太子不耐烦道,明明夜凉如水,他却好像有点热,扯了扯领口:“淑孝早登极乐世界,朕登记后定会请护国禅师来为淑孝超度的,丽太妃娘娘放一百二十个心。”
  “不,淑孝夜夜都对我哭,说她冷,”丽妃悲戚道:“我夜夜都梦见淑孝,连件遮羞的衣服也没有,光着身子,混身是血地站在刀尖上对我哭诉,她有难家,可是害她的那些凶人却依然逍遥法外。”
  太子的脸色有些僵,口气也软了下来,叹声道:“丽太妃娘娘忧思过虑了。”
  “是我多虑了吗?”丽妃冷嘲一声:“还是你已经忘记了当初,你同你那两个好妹妹是怎样把淑孝我儿推了下去?”
  “住口,”太子大喝一声:“你这疯妇,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额头隐有汗珠,竟然忘记了自称朕。
  “我没有疯,”丽妃也大声说道,怒目圆睁地看向太子,一双玉手紧紧抓着那串佛珠,那串翡翠佛珠一下子四散崩裂,飞溅在金砖上,发出激烈的声音。
  “你不愿意说,那就我来提醒你,当年发生了什么。”
  “庚戌国变,逃难途中,那牛车眼看就这么小,根本挤不下,淑仪,淑环,孝儿,复儿还有你,可你和复儿都是轩辕家的男儿,按理应该出来骑马护佑女眷,却为何呆在牛车之中,为何身为弱质公主的孝儿却被迫骑马同绿翘引开窦贼的追兵,结果孝儿还没到洛阳就被潘正越掳去了,那黑了心的潘正越把孝儿和身边的宫人轮番糟蹋毒打,孝儿就羞愤自尽了。”
  丽妃痛苦地闭上了眼,霎时泪流满面,痛哭失声:“我那孝儿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啊,却落得如此下场?”
  “碍于皇家威仪皇上密不发丧,只好宣称孝儿至今下落不明。”丽妃娘娘热泪纵横,右手痉挛地抓着前胸,好像痛得不能呼吸, “宫中不准私祭,我那可怜的孝儿至今都是孤魂野鬼啊。”
  “那又怎么样?”太子不耐烦道:“逃难途中,谁顾得了谁,只怪淑孝福薄命苦。”
  “住口,”丽妃大吼出声:“凭什么,就因为淑孝是庶出的郡主吗?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绿翘都告诉我了,你的那两个妹妹抓着孝儿的头发,逼着她下牛车,你和太子两个男子却不闻不问,只有皇后身边的翘儿后来赶过来接应你们时发现孝儿没了,这才去救孝儿,可是她同孝儿都被潘正越抓住了,她在潘正越的营帐里放了一把火才死里逃生,可是脸也毁了,身子也毁了,整个人再也不笑了。”
  丽妃哭倒在地,那太子冷着一张脸,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胸膛不停地起伏着,过了好一阵子,丽妃才再开口道:“翘儿到了洛阳调养了身子整整一年以后,方能说出话来,那一日她哭着告诉我,她亲眼看着孝儿怎么样被潘正越给糟蹋至死的,孝儿混身的骨头全都被打断了,潘正越这个禽兽说淑孝的皮肤像牛乳一样滑,于是他把孝儿的皮给活活剥下来了当皮灯,把孝儿的尸首扔出去喂狗。”
  丽妃带泪的双目闪着一种诡异的迷蒙,走向那佛龛前的那盏羊皮灯,颤着双手,极轻极轻地扶着那盏皮灯,眼神中满是深沉的痛苦:“我可怜的孝儿啊,若不是于大将军,把潘正越赶出了晋城,他仓皇逃跑,不及带着,这才有了机会让你千辛万苦地回到为娘的身边,不然你只能一辈子飘凌苦海,做一个无主的孤魂啊。”
  太子的脸刷地一下子苍白起来,恁是再好的涵养,也向后倒退二步,光洁的额头渗出汗珠来,定定地看着那盏皮灯,骇然道:“这一定是原家设下圈套,我看你是魔障了,这只是一盏普通的羊皮灯罢了。”
  “孝儿从小体弱,道长说要在胸前纹一个法轮,方可长保平安,你看这个可不是孝儿的法轮吗?”那皮灯上的法轮清晰可见,悠悠地发着惨碧的光。
  “朕看太妃娘娘是疯了,疯了。”太子神经质地笑着,死死盯着那盏皮灯,右手紧按剑柄,却明显地发着抖。
  “你们的命是孝儿和绿翘救出来的,可是你们一个个当没事人似的,你的那两个妹妹还要落井下石明里暗里嘲讽绿翘贞节被夺,面目被毁,陛下说要为孝儿立一个衣冠冢,可是你们却还反对,假惺惺地说什么有碍皇家威仪,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是怕孝儿的魂回来找你们索命 !” 丽妃无不鄙夷地说道。
  “丽妃娘娘就只顾着淑孝受辱吗?”太子虎目含泪:“那我的娘亲呢,还有芮妹妹呢?他们被窦贼裸尸焚烧,然后骨灰被沉入御河,她们何曾好过?”
  “没错,当初是淑仪和淑环把淑孝逼下车的,因为车里坐不下了,废太子不肯下车,我的腿中了追兵一箭,我根本拦不住,要怪你就应该废太子,为何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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