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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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青那么开心吗?”
  容妧的戏份完了喻若青还有部分拍摄,看着容妧一个个拥抱了剧组工作人员,神采奕奕地告别,这里有很多人可能今天过后再也不会见到,容妧和剧组的人都相处的很好,喻若青还以为容易心软又重情的女生会很伤感呢,这份短暂的缘分在她心上像灰尘一样被拂去了,只剩至真的无情在阳光下跃动。
  等到容妧跳到自己面前拥抱她,喻若青忍不住问她。
  “杀青倒也说不上开不开心,我打过很多工,这场面我很擅长的。”容妧对给她们的合照的摄影比了个耶,笑容阳光灿烂,“我开心是因为有假期和季清成出去玩。”
  喻若青无言,她看着容妧,第一次觉得其实并不够了解她。
  季清成到底对她的生活参与有多深?她还没来得及对容妧做什么,就被人家长找上了门,没错,喻若青给季清成的定位是家长。
  季清成找过她,开诚布公不管她在计划什么,让她不要把容妧牵扯进来,喻若青说还没有到那一步,季清成表示愿意为她离婚提供帮助,理所当然的,喻若青拒绝了。季清成又表示你既然决意离婚,考虑到可能对电影宣发的影响,要求她秘而不宣,让营销先准备必要时让她配合,容妧的恋人,本着东边不亮西边亮的态度,锲而不舍,一步步推进,近乎刁钻地围追堵截要她达成协议,要不是她并不是季清成的员工,这个女人看起来一定会逼她开个24h耐久回报告吐出所有情况。
  自己离婚八字还么一撇呢,要是没有牵扯到容妧,自己也不会这么早招惹到这尊大佛,季清成把人看这么严,再看容妧一颗心系在季清成身上,依恋程度媲美雏鸟情结,可不是像季清成羽翼下的幼鸟,那么无忧无虑,那么无知无觉。
  “喻老师,那边那个男人一直看着你。”容妧跟喻若青悄声道。
  干练笔挺捧着一束花的男人一直沉默地等在旁边,男人很面生,不是剧组的人,板着一张脸和周围格格不入,和容妧上视线后,浓眉沉沉一压,大步流星走过来。
  “他是我老公。”喻若青轻声回。
  容妧倒吸一口冷气。
  “喻老师,来者不善啊,我给你挡着点,你看要不要躲躲……”容妧说着挡到喻若青身前,把男人的视线隔断。
  后脑勺被轻轻一弹,容妧疑惑地转头,喻若青并没有领情,冲容妧扬扬下巴,“闪开。”
  容妧摸了摸后脑勺,听话地让了让。
  男人身形高大,往面前一站跟堵墙似的,男人脸色难看,喻若青皮笑肉不笑,剑拔弩张的氛围在两人间流动。
  天呐,这谁能看出来你们做了十年夫妻!男人抬手,容妧警惕,男人直接把花往容妧怀里一塞。
  容妧:“?”
  “杀青的。”男人冷硬道。
  喻若青把花从容妧怀里揽出来,看着她明显紧张的神情,轻叹一口气,软下声安慰道:“别担心,我们单独聊聊。”
  说完看着男人。
  花团锦簇间俩人对视,神色是极其相似的戒备与隐忍。
  无人的拐角,喻若青双手抱胸,神色冷然,高大的男人离她一步之遥站着,肩膀塌耸,四下无人竟流露出颓丧。
  “除了离婚的条件,我不想和你聊其他的。”喻若青率先道。
  “是她吗?”李崇邦突然道,“你突然要离婚的理由。”
  两颗脑袋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容妧拉来柳正给自己壮胆听墙角,听到这话面上露出了疑惑。
  “我同意净身出户,你还要什么才会答应离婚?”也不算突然,她们的婚姻名存实亡,俩人都死要面子不愿承认她们苦心经营的婚姻最后成了烂摊子,李崇邦的抵抗更像还未完全死亡的神经末梢的本能活动,长久的对抗、扭曲的关怀、复出的矛盾和亲眼所见的鲜活生命力堆积起来,突然压死了骆驼,还能马虎过的日子忽然变成了鞋里的沙砾,让喻若青无法忍受自己的消磨。
  “我不要什么!我不同意离婚!”李崇邦想按住喻若青,被她眼神生生镇住,他一抹脸自顾自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婚?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小演员?若青,你太入戏了。”
  “你找人跟踪我的那一刻我不会向你解释任何事情了。”喻若青闻言反而笑了,李崇邦非要一个理由,也会给他自己找个能接受的,“你也不会信我,跟了我那么久,拍到你想看的了吗?”
  小演员?入戏?结合男人对自己奇怪的态度,该不会在说我吧?容妧诧异地指着自己看向柳正求证。
  没错,结合语境看是你,柳正点点头。
  这男人是傻的吗?!喻老师因为我离婚?我成小三了?开什么玩笑?!容妧气得牙痒痒,做小三她也只想过给季清成做好不好!
  “我一时昏了头,我不计较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也不要计较了,你回来我们好好相处。”李崇邦懊恼,“我们再好好过。”
  “当初跟你结婚,因为我们太了解对方,以为是知己是灵魂伴侣,后来我发现是因为我们很像,我以为用我想要的方式对待你,我们就能一直相处下去,可我们连太有自己的想法这点都很像,都觉得自己才是更正确的,都觉得自己给对方的才是最好的,我给你的不是你想要的,是我自己想要的,你也是这样,我们不停地付出,却都觉得对方给的多余,都想做对方的主,都想改变对方,却都不愿意妥协为对方改变。”喻若青摇摇头道,“我们改变不了任何人,人最后都会变成自己。”
  “我以后都听你的。”李崇邦沙哑道。
  “李崇邦,要是是我站在这里跟你说,我以后都听你的。”喻若青脸上最后一丝表情消散了,整个人坚硬得像南极冻了上万年的冰盖,“你会信吗?”
  “容妧呢?”李崇邦走后,喻若青问正大光明偷听的柳正,刚刚明明有两个人的。
  “气跑了。”柳正指了指一个方向,“不知道为什么可生气了。”
  又来一个,喻若青扶额,真觉一个头两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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