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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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楚滨有点养宠物的意思,每天高兴得投喂她各色美食,大有把她喂成肥猪的倾向。
  纪宁在这种腐朽的生活中迅速堕落,开始时还有点怀念上班的感觉,几天后直接成了资深宅女,每天上网灌水打游戏,十成十一个不务正业的女青年模样。
  这种生活她以前从来没想过。她总是把自己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对人对事认真却疏离,不愿意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遇到事情总往坏处想。所以虽然她为人善良,知心的朋友却寥寥无几。很多人跟她关系不错,却走不进她的内心。
  如今,她心脏外面的那层坚冰正在被郑楚滨用金元与大棒无情地敲碎。她感觉,属于她的春天即便还没到,也肯定不远了。
  元旦过后的几天,郑楚滨履行诺言,带她去外面吃饭。纪宁像久未呼吸过新鲜空气的小鸟,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虽然后面十米的范围内跟着几只尾巴,但一想到能过回正常的生活,纪宁也就不太在意了。
  郑楚滨这么评价她:“你现在这个样子,才像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女人。以前的你太老成,脸孔像二十岁,性格却已经四十岁了。”
  纪宁想说不是每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女人都有过她那样的经历的。但抬头看到郑楚滨那张有些逆生长的脸时,不由又感叹同人不同命。他的遭遇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的心理强壮程度明显比自己高了好几个等级。他在八年前可能也跟自己一样稚嫩,但纪宁相信自己八年后绝不会像他那般老辣。
  郑楚滨见她直直地凝望着自己,忍不住当街就吻了她一下。虽然改革开放多年,北京又是国际化的大都市,但国人还没完全接受鬼佬那一套开放的作风。郑楚滨的吻刚印上去,旁边无数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纪宁看到那些赤/裸裸的目光时,整个人从头红到了脚。那一天吃饭的时候,郑楚滨笑话她从头到尾就像根点燃了的红蜡烛。纪宁气得够呛,满桌子的美味吃上去味道也大打折扣。
  但好东西终究是好东西,尽管心里有点别扭,食物入口时的香甜绵软还是打动了她的心。纪宁看着这餐厅低调精致的布置,里面的人个个神情淡然举止优雅。再看看装菜的那些碟子,不由心生感慨。
  有钱就是好啊。难怪俞芳菲要舍弃严易中而选郑楚滨了。即便两人外在条件一模一样,多金也是一项极大的加分。更何况,他们连外在都差很多。
  严易中的长相放在b大还是可以看看的。那里不是书呆子就是老学究,很多男人长得其实不差,就是懒得收拾。偶尔有几个精神面貌比较正常的,女生们的眼神就追着跑了。
  俞芳菲当时到底还小,优质男人见得不多。等她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过尽千帆后,从前的小清新就不够看了。
  纪宁望着对面的郑楚滨,总是忍不住去想俞芳菲。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第三者。虽然郑楚滨说了,他跟俞芳菲已经取消了婚约。那之后他们两人才有实质性的接触,可这毕竟间隔太近了。郑楚滨认识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要动情,肯定早就动了。
  纪宁的心有些乱了。她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那类女人了。这令她有些惶恐,也有些不安。
  她觉得有双眼睛像是在后面盯着自己,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
  纪宁不自觉地向后望了一眼,震惊地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幻想。真的有个人站在不远处望着她,目光如她想的一般,毫不掩饰内心的怨恨与痛恨。
  那是俞芳菲,一如既往的美艳高贵,只是脸上的妆比以往更厚一些,目光也少了几分高傲多了一丝怨气。
  纪宁想起上一次她冲来宿舍差点活活掐死自己的情景,不由肩膀一缩。但俞芳菲毕竟是公众人物,关起门来怎么撒泼都行,公共场合地还维持着基本的风度。只是这风度也只有薄薄一层,眼看就要崩塌了。
  纪宁转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她。对面的郑楚滨同样没有变化,只是细心地替纪宁切鱼排。鱼肉烤制后的香气弥漫开来,纪宁忍不住嗅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来时,俞芳菲已如女王般降临在了她身边。
  原本还有点害怕,事到临头纪宁反而镇定了。郑楚滨固然对自己有情,但若不是她十年前惹了严易中这个烂摊子,今天她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人生就像是注定的,你从前不经意间做的某件事情,也许会在很久之后才显出影响。纪宁想到这里,不由挺直了背脊,那点子毫无理由的心虚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俞芳菲被她这个动作给彻底激怒了。她完全忘了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被退婚的,她现在只看得到纪宁这个眼中钉,以及曾经差一点成为自己男人的郑楚滨。
  她忍了很久才忍住掀桌的冲动,只是开口的时候冰冷的声音里不自觉地透露出了嘲讽:“害得唐宁差点被人夷为平地,你现在倒挺悠闲。”
  纪宁心想,关你x事。人家老板都不在乎,要你在这里多嘴多舌。但她没爆粗,只是以其人之道反击:“害得自己助手差点让人割喉,你还有心情跟人约会?”
  她说着向后瞟了一眼,一个中年大肚男不满地坐在那里,显然对女伴的突然走开很不满意。俞芳菲回头看了那男人一眼,显得有些气极败坏。
  自从婚约取消后,她的行情一落千丈。外头流言纷纷,各种猜测都有。公司对外发布的消息是说严易中是俞芳菲的一个疯狂的影迷,不满她嫁人而采用了过激的行为,只是为了见她一面,并不真为了伤人。
  这种完全撇清自己的说法娱记们当然不信,老百姓也不爱看。他们喜欢看狗血的,激情的,充满爆点的。唐宁的爆炸案哪里瞒得住人,报纸们渲染得沸沸扬扬,大家想当然地就把这事情也扣在了严易中头上,由此引发了一连串丰富的联想。
  十年前b大的一些学生和老师也像是一夜之间恢复了记忆,论坛上开始有人跳出来谈起当年严易中出轨的事情。有些人或许并不知道那个第三者就是俞芳菲,但经过一系列的联想,帖子的内容就成了亲眼所见历历在目了。
  俞芳菲这几年蹿红得很快,得罪了不少同行。原本她跟唐宁老总订婚的消息让人恨得牙痒痒,现在婚事吹了,又爆出了十多年前的丑闻。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人自然是揪住小辫子一通猛踩,大有不把俞芳菲踩死不罢休的气势。
  她最近的日子实在不好过。那个中年胖子是某电影公司的副总,从前俞芳菲哪里看得上这样的货色。现在行情看跌,她也不得不放□段出来应酬一二了。哪知道就这么巧,偏偏让纪宁给看到了。
  这个世界上,俞芳菲最恨的不是破坏她订婚礼的严易中,不是抓着严易中不肯让位的纪言,也不是抛弃她另结新欢的郑楚滨,而偏偏就是纪宁。
  她们就像命中注定的对手,誓要将对方的恨印刻在血液里。
  被人戳中了软肋,俞芳菲却无力反驳,气得一口血差点吐出来。纪宁却有点火上浇油,扭头又看那胖子一眼,提醒道:“快回去吧,你再这么耗下去,金主会生气的。”
  连纪宁都看出那男人配不上了她了,要不是他手里有点钱……俞芳菲咬牙切齿,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面前的那杯清水。她真想一抬手就把它浇在纪宁头上。可这样一来的话,明天报纸的头条肯定是逃不掉了。事实上她现在已经有点后悔了,刚刚她明显看到有人躲在角落里拍了几张照。他们三人在一张照片里露脸,就算不泼这杯水,明天也肯定是头条了。
  泼了,自己更丢脸一点,不泼,心里更窝火一些。
  俞芳菲还在犹豫,中年副总却已经没了耐心。他维持了最后的一点风度,走过来冲俞芳菲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俞小姐,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你们慢慢聊,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连纪宁都听出来这就是变相地甩人了,俞芳菲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没有伸手接名片,立马换了一张笑脸迎了过去。中年老总却挥了挥手,直接闪开走人了。俞芳菲急了,一声声“马总”“马总”地叫着,再也顾不得纪宁,拎起手包追了出去。
  纪宁突然发现,俞芳菲也没想像中那么漂亮。女人一旦自降身价,没了那股高高在上的气势,很容易就落了下乘。
  她一直目送着俞芳菲离开,才转过头来继续吃东西。郑楚滨有间无意地瞟了她几眼,纪宁想起自己刚才的所做所为,抱歉地微微吐了吐舌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没有。”
  “真的吗?不觉得我说话很刻薄吗?”
  “确实刻薄。”郑楚滨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理所当然道,“可是我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会率先揭开这么多谜团中的一个,大家猜猜是哪一个,或者猜猜谁是幕后黑手?
  ☆、第43章吃干抹净
  纪、郑、俞三人同场的照片第二天一大早就上了报,很快便闹得全国皆知了。
  各大网站纷纷转载了这篇报道,三个人两个坐着一个站着的奇异画面瞬间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很多曾经将俞芳菲奉为女神的诸多宅男宅女一下子摔碎了玻璃心,纷纷感叹不已。也有一些人依旧坚定地支持她,将纪宁和郑楚滨打倒为狗男狗女。
  自古以来,大家对女人总要更苛刻一些。哪怕郑楚滨也惹了不少骂上身,但纪宁的遭遇更令人同情。当她打开网页,看到自己被p得面目全非的脸时,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有人还在图片上配了说明文字,将她描写成一个面目可憎的丑八怪。
  诚然她承认自己长得确实不如俞芳菲,但也绝对不到拿不出手的程度。生平第一次让人这般糟践,纪宁忍不住冲郑楚滨咂舌:“以前上网只知道看别人的热闹,现在自己成了被看热闹的,还真有点不习惯。”
  郑楚滨对这种东西完全不感兴趣,拿着份报告看得认真,连头都没抬:“这种东西不用理,三天后就没人谈了。”
  话虽这么说,纪宁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她现在被冠上了“小三”“丑女”甚至是“贱人”的帽子,水军们在网上对她喊打喊杀,一副要将她大缷八块的模样。纪宁想要回几句,想想又觉得无聊,终于还是关掉了网页。
  她现在不由庆幸,幸好出了爆炸案这一档子事情,她暂时不用去酒店。要不然那些疯狂的粉丝说不定真会杀到唐宁来,把她揪出来游街示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纪宁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关掉了电脑,一连几天人都有点蔫蔫的。期间钟怡大概是看到报道,打来电话“慰问”过她。纪宁跟她聊了几句心情好了很多,很快就将这个事情忘到了后脑勺。
  郑楚滨这几天就像在这里生了根似的,几乎没出过门。酒店的事务都由助手拿来这里由他签字,如果要谈生意就用视频会议。这一整栋楼什么都有,从办公到娱乐,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办不到的。
  纪宁每天楼上楼下一间间屋子跑,玩了这个玩那个,白天的时光一眨眼就过去了。到了晚上郑楚滨就像野兽出笼般,时时围绕在她身边,从吃过晚饭就开始磨她,一直到把她磨上床为止。
  就像是生活的一部分,每天晚上他们公寓里的那张床都要经受非人的摧残。纪宁觉得如果自己不是血肉之躯的话,大概早就被磨光了。
  郑楚滨在这方面需求量很大,一次通常是满足不了他。一晚上两次三次是很平常的事儿。有一次也不知道他吃没吃药,居然连续变换了四次地方,用各种姿势将她弄得死去活来。纪宁第二天摸着浑身酸痛的肌肉,大叫着要搬回宿舍去住。
  郑楚滨一面系领带装绅士一面否决了她的提议:“想都别想。想回宿舍也行,我可以跟你住一间。到时候隔壁同事,或是楼上楼下大概日子会比较难过,每天晚上都要听你的鬼吼鬼叫。”
  纪宁气得抄起枕头就往他脸上砸,嘴里大骂他“流氓”,被郑楚滨直接摁倒在床上,用言语威胁道:“你要不听话,现在就办了你。”
  纪宁的手不由自主就往下面伸,像是要护住最敏感的地方。郑楚滨每次都这样,嘴上的话还没说完,手就已经不老实了。纪宁实在禁不起挑/逗,每次三下两下就让他挑起了欲/火,接下来也就顺理成章让人吃干抹净了。
  郑楚滨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好笑,正准备扯领带办事情,手机却响了。他拍拍纪宁的脸,不无失望道:“先放你一马。”随即接起来了手机。
  他接电话的时候神色异常平常,放下电话后说出来的话却吓了纪宁一跳:“我哥打来电话,说我爸情况不太好,已经送去医院了。”
  纪宁还穿着睡衣,闻言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怎么会这样,你赶紧去医院吧。”
  “你跟我一起去。”郑楚滨一面说一面开衣橱替她选衣服。
  纪宁有些犹豫:“不太好吧。”见家长什么的,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我跟我爸提过你,他对你有点兴趣,想要见一见你。放心吧,他不吃人。”
  “可是,我们不过是男女朋友……”
  “我现在就可以娶你,只是你不愿意罢了。我爸虽然没说同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但我知道他不反对。一起去吧,这次不去以后未必有机会见了。”
  纪宁有些懵了,她觉得郑楚滨在面对生死时的那种从容态度简直令她心惊。就像他们第一次在疗养院见面时他谈起他母亲的病情,也是这么从容不迫,好像那都不算什么大事儿。
  郑楚滨瞟了她一眼,像是读出了她的心事:“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爸早就想通了。他这一辈子经历了很多,够轰轰烈烈了,他说过,他的人生已经没有遗憾了。”
  真的有这种人吗?因为经历得太多,已经将生死看得很淡了。他们会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然赚到了,就算马上死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纪宁还太年轻,还有太多的追求,她实在无法理解这种想法,却由衷地感到钦佩。她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做到这样,回首前程往事,不带有一点遗憾地离开。
  想到这里,她赶紧去换衣服。就算参谋长不是郑楚滨的父亲,这样的一位老人她也希望能见上一见。
  郑楚滨虽然面色平静,可车子一发动起来,纪宁就知道他还是没办法完全做到心如止水。他的车速很快,有几次还超速了。从这里赶去医院并不久,只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郑楚滨直接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然后领着纪宁上了顶楼。
  纪宁从不知道,原来医院也可以这么温馨舒适。顶楼完全不像她去过的那些医院,没有嘈杂没有纷乱,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纪宁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处的是医院那种冰冷的环境。
  他们进门的时候郑参谋长已经脱离了危险,恢复了意识正坐在床头由人喂水喝。他一见小儿子进来就笑开了眼,伸手招呼他过去:“你个没良心的,这几天也不来看我,真是不孝。”
  郑楚滨一点儿没恼,替他将毯子往上掖了掖:“大哥在,我就不凑热闹了。你们几个月也难见面,有说不完的话吧。”
  “他能有什么话说,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这不又跑了,也不知道开个兽医院怎么就能忙成那样了。”
  郑楚滨但笑不语,见纪宁有些尴尬地站在旁边,就拉过她的手将她往父亲面前一推:“这是纪宁,你们第一次见面吧。”
  “叔叔好。”纪宁恭敬地叫了一声,仔细打量起参谋长来。
  郑参谋长一下子就乐了:“嘴巴真甜,难怪你喜欢。我这个年纪,做你爷爷都行了,还叫叔叔。不错不错,我喜欢。”
  不管他是不是出于真心,郑楚滨都感到高兴。他知道父亲并不赞成他娶个平家女,但他同样尊重自己。在跟俞芳菲的婚事吹了之后,他觉得父亲愈加开明起来了。是不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人也变得不那么执着了?
  郑参谋长冲纪宁招招手,拍拍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小姑娘你过来,坐下陪我说说话儿。阿滨你出去问问医生,我这药能不能少吃点。天天吃这么多烦死了,哪里还有胃口吃饭。”
  他一面说一面冲给他喂水的护士挥手。郑楚滨知道他在赶自己走,想要跟纪宁单独聊聊。他没有反对,装作不知道他的意图,劝慰道:“医生让你吃药是为了你好,别跟个孩子似的。”
  “少啰嗦,赶紧去说,再这么吃下去,我都要被毒死了。”
  郑楚滨冲纪宁笑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同那个护士一同出了病房。房门关上了一刹那,纪宁没来由地就紧张了起来。
  她目送郑楚滨离开,转过头来再看参谋长时,发现他的眼神完全变了。不能说是凶悍,只能说不像刚才那么随和了。他变得很认真,严肃却不具有威胁性。他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蕴酿了半天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你今年应该二十五岁吧。”
  纪宁愣了一下,以为是郑楚滨告诉他的,点头道:“是。”
  “三年前,你在香港读大学。”
  他用的是陈述而非疑问语气,纪宁一下子挺直了背。她觉得参谋长肯定想跟她谈当年的案子。
  “是。”
  “别紧张,我留你下来不是兴师问罪的。”郑参谋长摆摆手,有些疲惫地咳嗽了两声,“三年前你上庭作证的事情我知道。这个事情无所谓谁对谁错。”
  真的无所谓吗?纪宁觉得并非如此。一个父亲再怎么宽容,也不会喜欢一个曾经想要把自己儿子送进监狱的女人。纪宁觉得自己在他心里,一定面目可憎吧。
  “你第一次上庭的时候遇到狙击手伏击,阿滨救了你,伤到了手臂。我太大意了,我应该想到的,他的耳朵跟以前不一样了,听力肯定下降了一些。可惜了,身上留了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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