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驸马他小叔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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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不巧得很,鲁王妃苦苦求子却只得一女,倒是齐氏,无心栽柳柳成荫,顺利产下了一个儿子。
  这是张氏的头个孙子,即便展少瑛对这孩子的反应平平,张氏也断然不会委屈了他,展泰也亲自为孙子取名为展一弘。
  原本张氏是打算把弘哥儿抱在自己膝下来养的,然而,深知她品行的齐氏,又怎么肯。
  齐氏去请了自己娘家的兄嫂,由齐乐候府的世子和世子夫人出面,将弘哥儿保住,陪在了齐氏身边。
  除了晨昏定省外,弘哥儿便没有和张氏深入接触的机会了。
  所以今日,趁着安国公做大寿,张氏早早就来到了齐氏房里瞧弘哥儿。见嘉善和余氏也在,张氏竟少见地没说什么,只是抱了弘哥儿在怀中,逗弄他玩。
  弘哥儿和怀庆是一般大的年纪,都比瑄哥儿小一岁半左右。
  两个都是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大人间的龌龊本就与他们无关。嘉善也不想早早地让瑄哥儿去沾染这些世间上的污秽之事,所以放任了瑄哥儿与弘哥儿一道玩。
  瑄哥儿常年待在公主府中,虽有父母和奶娘陪着,同龄的玩伴却是少见,因而他待弘哥儿也很亲热。
  本来弘哥儿和瑄哥儿正在一起玩瑄哥儿带来的孔明锁和七巧板,已经十多岁的展阿鲤则在旁边温书。
  张氏进来之后,第一眼便捕捉到了弘哥儿所在之处,径直从床榻上抱起弘哥儿,咯咯咯地想要逗他笑。
  看到张氏,瑄哥儿不过瞥了一眼她。因为平常见面见得少,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他还以为张氏是安国公府中的管家婆子。
  弘哥儿虽然认得祖母,可他小孩子心性,正满心扑在瑄哥儿手中的玩具上。猛然被张氏抱起,弘哥儿脸上一丝喜色没有,还往瑄哥儿的方向直扑腾,一副想要继续和这个小哥哥玩的模样。
  亲孙儿这样不给自己面子,张氏的神情不由就有点儿不大好看了。
  原本张氏就对齐氏私自抱着孩子养十分不满,见弘哥儿如今看到自己了,不仅不会招呼一声“祖母安好”,还哭哭啼啼地不想让她抱。
  张氏便恶狠狠地往齐氏的方向剜了一眼。
  齐氏和嘉善以及余氏聊时下流行的发簪聊得正开心,自然没有接收到这份恶意。
  弘哥儿却仍然在张氏的怀中挣扎,弘哥儿年纪小,性子也急,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扑腾不出去,忽然开始断断续续地抽泣了起来,嘴里还叫嚷着:“我,玩……”
  因为被张氏大力地梏着,所以弘哥儿音量不大,离得最近的张氏自然是听清了。瑄哥儿也听到了,可他专心玩着七巧板,因此连头都没有抬。
  张氏却是真心疼爱这个孙儿的,见弘哥儿的视线恋恋不舍地放在瑄哥儿跟前的玩具上,张氏忽然笑了一笑,随手抓起瑄哥儿手边的孔明锁,放在弘哥儿手上,示意他握紧。
  “想要这个是不是?”张氏慈爱地望向弘哥儿,温和地说,“祖母陪你玩。”
  拿到了孔明锁,弘哥儿的表情便好看了些许,只是他依旧不想和张氏玩,想要回到瑄哥儿旁边。可他年纪小,胆子也不如何大,所以不敢开口。
  只好抱着孔明锁,看看张氏,又看一会儿瑄哥儿。
  张氏见弘哥儿终于没再哭闹,眼神便愈发温柔起来,把弘哥儿抱在怀里摇来摇去的轻哄。
  事情好像悄无声息地告了一段落。
  然而,瑄哥儿在家就是个小霸王的性子,见自己的东西被张氏突地抢走,瑄哥儿小嘴一扁,顿时不高兴起来。
  敦实的小身子直接从床榻上弹起,瑄哥儿一扭一扭地走到张氏与弘哥儿身边,大声地向张氏斥道:“大胆!”
  他们这里之前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又有乳娘陪着看护,所以嘉善几人虽然听到有断续的哭声,却皆没放在心上。
  可瑄哥儿的这声“大胆”不同,他吼得极为洪亮,隐隐地,竟也有天家气度在其中,嘉善她们不由侧目去看。
  只见瑄哥儿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他不客气地从弘哥儿手上夺回孔明锁,正插着腰对张氏放狠话:“我的东西,不许抢。”
  “否则告诉阿爹,让他打。”
  “明白吗?”瑄哥儿抬起头来,不惧不怕地与张氏对视。
  他虽只有张氏的大腿高,可并未因个头小而失了气势,冷厉的眸光好如利剑,与他父亲当年的气焰如出一辙。
  天生带着股凛然之气。
  竟让张氏忽然失了神,情不自禁地往后退让了几分。
  发现自己竟然在怕一个才满三岁的孩子,张氏微微有些怔楞,片刻后,她方挺直了腰板,好像是要为自己找回场子一般。
  她笑着想要把孔明锁从瑄哥儿手里拿回来。可惜,瑄哥儿几日前就开始跟着展岳学拉弓,力道大得很,不管张氏怎么掰也掰不动。
  瑄哥儿还在她手背上抓了几道血印子。
  以免继续遭受皮肉之苦,张氏只好松开,不死心地继续和瑄哥儿说:“瑄哥儿怎么说都是做长辈的,即便只是虚长弘哥儿几岁,也该有个长辈的风度。怎么对一个孔明锁如此小气。”
  “看来,你娘亲平日里是太溺爱你了。”张氏不着痕迹地瞟了眼走过来的嘉善,轻笑着道。
  嘉善皱起眉头,已经走到瑄哥儿旁边去,牵起他。
  瑄哥儿自小和嘉善一起长大,是最不容许别人歪曲他娘的。张氏前半段话讲得快,他听不懂,可后半段有关嘉善的,他却听明白了。
  瑄哥儿顿时露出非常生气的神情来。
  他扯开嘉善牵住他的手,走到张氏旁边,理直气壮地说:“从小,阿娘就教我,不告而拿是为偷。”
  “你不仅是小偷,还污蔑我阿娘,真不知羞。”瑄哥儿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
  第118章
  谁也没有想到瑄哥儿能说出这样一番, 包括嘉善。
  嘉善虽然知道瑄哥儿性子有些霸道,但是见他与弘哥儿玩耍地开心,还以为他们十分哥俩好呢。
  是听到了瑄哥儿那句“大胆”后才走过来。
  不料,瑄哥儿后面所说的话竟更是让她震撼。
  嘉善不由笑了一笑, 对着瑄哥儿招手道:“来。”
  瑄哥儿见嘉善唤他, 这才收敛了几分神色, 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嘉善跟前。
  弄出这么一场闹剧,齐氏和余氏自然也坐不住了,尤其是齐氏, 她的面上很有几分难堪之意。
  平日里, 弘哥儿都是她在养的,这样闹将起来, 第一个没脸的就是她。齐氏也不顾忌还有张氏在了,忙把弘哥儿抱来自己身边, 笑着与瑄哥儿与嘉善说:“不愧是公主的孩子, 从小就气度不凡。”
  “这次是弘哥儿不懂事,”齐氏边笑着,边不动声色地在暗地里刺了张氏一句, “既是瑄哥儿的东西,自然没有强取的道理。”
  在场的都是人精, 自然也明白她说的“不懂事”其实是在指桑骂槐。余氏只装作听不懂, 嘉善也一样,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并未将眼角余光分给在旁边的张氏。
  齐氏趁热打铁,见嘉善没有反感之意, 便继而说道:“给你小叔叔道声歉,弘哥儿。”
  弘哥儿眉头微蹙, 明显不知道娘亲何出此言,他抬起头,疑惑地望了眼瑄哥儿,好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倒是嘉善,见齐氏主动示好,又有刚才瑄哥儿训斥了张氏在先,她便也不愿为了这点小事再去怄气,遂主动开口,打破了弘哥儿的尴尬:“罢了,不过是孩子们的胡闹。”
  嘉善大方地笑着说:“这孔明锁是他阿爹亲手做的,瑄哥儿一向喜欢,是以难免霸道了点儿。”
  齐氏笑一笑,正想说什么。不料,还不等她说话,弘哥儿却眨了眨眼睛,指着孔明锁,认真地道了句:“好、好厉害。”
  他这话没头没尾,同为小孩子的瑄哥儿却听明白了,知道弘哥儿这是在夸自己父亲。
  瑄哥儿顿时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小鸡啄米般地点了下头,也认真道:“是的,我阿爹很厉害,什么都会,比别人家阿爹都要厉害。”
  两个人童言童语,一下子就缓和了气氛,齐氏和嘉善皆笑出了声。余氏也不由莞尔道:“瑄哥儿小小年纪,已经能说出这么完整的话来了,真可谓聪慧呀。”
  做娘的都会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家孩子,嘉善也一样,她也不再假意谦虚了,笑着摸了摸瑄哥儿的小脑瓜。
  瑄哥儿已经因为弘哥儿夸展岳的事情而又重新与他哥俩好了起来,对于嘉善的摸摸,他只是抬起头,对她露牙一笑。
  嘉善心中更觉宽慰,拿出巾帕来仔细擦拭了瑄哥儿鼻尖上的汗渍,母子二人在夕阳余晖下更显温情。
  屋里的人谁都没主动去搭理张氏,包括弘哥儿,倒把她映衬得更像一个跳梁小丑。
  张氏心里本就存着气,见此,更是冷冷地拂袖而去,甚至到了晚上安国公做正经的寿宴时,都没有出席。
  这下,免不得展泰也要过问一二了。
  齐氏与展泰相处得一直颇为和睦,何况现如今,她在安国公府的后院又有了自己的人手和根基,遂也不如何怕,只是轻描淡写地将下午发生的事儿交代了一遍。
  展泰听后,并未表达立场,但也没再派人去张氏房里问候,干脆由着她在安国公面前闹了脾气丢了回丑。
  嘉善也佯装不知,与展岳安安静静地在安国公府用完膳后,两人便带上瑄哥儿回了公主府。
  展岳的感觉一向敏锐,虽然在安国公府没有做声,在夜里歇下时,却还是悄悄问嘉善道:“世子夫人是不是又在府上生了事非?”
  嘉善揶揄地看了他一眼,温声地与他讲了前后经过。
  展岳听到瑄哥儿把张氏怼得哑口无言时,不由笑吟吟地道:“是我的好儿子。”
  “日后,你不必担心他会被人家欺负了。”展岳气定神闲地说。
  嘉善想到下午的场景,也笑道:“他这么霸道的脾气,不欺负别人,你我就该谢天谢地。”
  “作为长子,也须有这样的性子。”展岳想得更加深远些。
  听他这样说,嘉善也不由点了头,道:“是啊。”
  展泰就是由于不如展岳有魄力,才会处处落后于他。瑄哥儿肖像父亲,霸道一点儿,似乎的确没什么不好。
  想到下午瑄哥儿与弘哥儿玩耍时候的样子,嘉善又欲言又止地看了展岳几眼。
  她略侧过身,低声道:“不如,再给瑄哥儿添个弟弟或妹妹吧。”
  展岳正在宽衣,闻言,扭头看她,轻声笑说:“怎么忽然这样讲?”
  “转眼,瑄哥儿都三岁了,正是需要玩伴的时候。同胞的兄弟姐妹,感情到底是不一样的。”嘉善道。
  展岳自己没有一母所出的兄弟,却一直很羡慕嘉善与赵佑泽之间的感情。只是嘉善生瑄哥儿时所受的苦他仿佛还历历在目,一时便有些犹豫地道:“那——”
  “那什么?”嘉善见他倒变得扭扭捏捏地,又气又好笑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展岳于是欺身上去,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个烙印,在她耳边说:“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说完,便开始用力,嘉善很快没有了招架之力,只能由着他为所欲为。
  及至深夜,嘉善隐约地听到一旁有动静。本想挣扎着起来,谁知睡前实在累狠了,半睡半醒间,竟又睡了过去。
  直到天边现出了光亮,照到内室时,她才猛然惊醒。
  枕边的温度已然变凉,展岳显然是后半夜就不在了。
  嘉善皱起眉,独自披了件披风,先下床去瞧了眼瑄哥儿,见这孩子依旧睡得香甜,方才舒出口气,唤了丹翠几人来伺候。
  丹翠似乎是早就等候在门口的,听到传唤,马上便来为嘉善洗漱。
  嘉善更觉奇怪,抬眼问道:“驸马今日怎起得这么早?”
  丹翠低低回说:“三更时,宫里来了人,急召驸马进宫。”
  嘉善敛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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