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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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黄金还是玫瑰金?”
  傅世泽用眼睛看凤霖。凤霖说:“玫瑰金。”
  销售小姐戴上白手套,从玻璃柜里拿出镯子,用一支金黄色的小螺丝刀把镯子打开,然后戴在凤霖手腕上,再用螺丝刀旋紧。
  “哎呀,好像卡住了,取不下来了。”凤霖大惊小怪的嚷嚷。
  傅世泽说:“拿把刀来,把你手剁下来就是。砍的时候小心点,别伤到了镯子。”一面说,一面掏出信用卡来付账。
  凤霖戴着手镯回家了,到她妈面前一伸手腕:“妈,这是世泽孝敬您的镯子。”
  凤霖妈好笑:“行,你就先替我戴着吧。”
  凤霖高兴:“好,那我胳膊就不辞辛苦了。”
  中午大家在酒店吃了最后一顿午饭,家里人浩浩荡荡的将两人送到机场,挥手道别。
  回北京的飞机上,凤霖不时看手上的那只镯子。傅世泽温柔微笑:“这么喜欢。”
  “我对它朝思暮想,我对它一往情深,我对它矢志不渝。”凤霖脸红,小声说,“我一直想要但是买不起啊,我想了都有两年了,每次路过卡地亚就对它流口水,每次流口水就发誓从下个月开始存钱,存了两年,一毛钱都没存下,我还以为得指望下辈子了......”
  傅世泽心里得意,望着凤霖,满眼柔情:“那你永远戴着好吗?”
  “当然,叫我脱我也不舍得。”凤霖看看傅世泽手腕上金灿灿的劳力士:“这趟回家真没白回,我们两都满载而归。”
  傅世泽笑,凤霖不知道,傅世泽现在积蓄已经见底,他得用今年利亚收购得到的项目完成奖付这笔信用卡账单。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不时爆发出笑声。但是到了首都机场,出门打的,两人忽然意识到,又要分离了,宁波的一切就跟青岛一样,只是场脱离正常生活轨迹的春梦。
  傅世泽知道自己必须回家,必须给卢雅婷打个电话,她今晚上很可能会说要过来,因为现在是在春节期间,而两人已经快4天没见了。这样,他就得上她家接她去,明天一天,她估计也会留在他家里,他必须陪她,也许在家里看电视,也许外出走走,这是他应尽的义务.....
  凤霖看看他,傅世泽垂首无语。凤霖握握傅世泽的手,体谅的说:“傅总,初七上班再见。”
  凤霖先上的士,傅世泽钻进了下一辆。天色已经半黑,车灯亮起,傅世泽看见路面在轮下依次展开,不由的心头一片茫然: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镯子在生活中不是卡地亚的,而是一只缅甸翡翠的,当时流行翡翠镯子。
  女的家有个表姐做翡翠生意,于是到她表姐那买的镯子,当时还是从后面保险柜里拿出来的,因为那个镯子圈特别小,买那个价位镯子的一般都是年龄偏大的富婆,手都太胖,根本戴不进去,那个镯子一直卖不掉。
  女主当时还很年轻,所以打了肥皂后能戴进去,戴进去后要拿出来就困难了,跟拔河一样。
  男的笑:“看来我非买不可了,否则就得把你手剁了。”
  后来我们笑死:老公还没钓到手,先落个身手异处。
  我换成卡地亚的镯子了,咱们流行啥就戴啥吧。
  ☆、第49章 离婚
  正月初七上班的第一天,早晨11点左右,凤霖接到了刘嘉华。
  刘嘉华第一句话就是,“凤霖,我刚跟宁定江办完离婚手续,想找人庆祝一下。”
  凤霖一愣。
  刘嘉华听凤霖不吱声,多少有点咄咄逼人的说,“怎么,让你震惊了。”
  凤霖一个机灵,反应过来了,“不,你跟他离婚,我是一点都不吃惊,这是早晚的事。但是,你这么突然告诉我。我确实有点.....
  刘嘉华在电话那头呼出一口气,不说话了,凤霖感觉到无线电波的那头正在强忍着一场倾盆大雨,忙说:“你现在在哪里?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相当忙,我不能去找你,你能来找我吗?”
  凤霖把隔壁酒楼的名字和地址告诉刘嘉华:“我现在打电话去给我们订个包厢,你马上开车过来,到了楼下,给我打个电话,我马上出来.....现在我继续干点活。”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在包厢里见面,刘嘉华脸色发青发白,满眼的欲哭无泪。凤霖给她倒热茶,柔声说:“到底咋回事?”
  原来是从正月初一那天,刘嘉华跟她老公去公婆家拜年,她老公进厨房去帮忙,手机响了,刘嘉华替她老公接电话,一拿起来“喂”了一声后,对方忽然沉默,过了会,就把电话掐了。
  刘嘉华疑云大起,看了下号码,是个没储存的,又去翻短信,也没见什么特别记录。但是就刘嘉华对自己老公的了解,知道越是这样越是证据确凿。
  两人吃完午饭回家,刘嘉华就跟老公摊牌,要求离婚,宁定江死活不认,大喊冤枉,要求老婆还他一个清白。
  刘嘉华冷然:“那就算你清白吧。你出轨不出轨我无所谓,我现在要跟你离婚。”
  宁定江喊:“要离婚得给我个理由啊,你就是说我出轨,那也得有证据,你不能就这么乱冤枉我,我就是死也得死个明白......
  宁定江既不承认出轨,也不肯离婚。
  刘嘉华叹了口气:“给你留面子你不要。” 刘嘉华登陆手机客户端网页,把宁定江的账号和密码输进去,“哗”的一下,所有通讯记录和短信全出来了。
  宁定江还不肯离婚,这么闹了几天。刘嘉华说:“我们结婚两年半了,你应该明白,我家里永远不可能接受你,你从我身上至今一毛钱没捞到,今后就更不可能了。你还犹豫什么呢?”
  宁定江最后终于想明白了,答应跟刘嘉华离婚。两人反正既无子女,又无婚后共同财产,今天民政局一上班,两人带上单身照和户口本,一上午就把手续全办完了。
  刘嘉华黯然:“现在属于我的所有东西都在我车里,我都没地方可去了。我怕回娘家,怕我妈那副‘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样子。”
  凤霖一笑:“谁都知道你会有这一天的,不过,你做得真棒,干净利落,潇洒。让我好佩服......
  刘嘉华苦笑一下:“别损我了。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潇洒,我已经忍了很久了,就是怕离婚被大家笑话。有一回他带我去参加他生意场上的酒会,介绍说我是他太太,旁边就有人笑:‘又一个太太’。当时他脸就变了。还有跟他一起去广州出差,他非要我提早一天单独回来,当时机票已经订完了,他把我死活塞上了动车,......很多很多的事,我不好意思跟你说......
  凤霖叹了口气,表示理解——刘嘉华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加上结婚时就被所有认识的人预言会很快离婚......
  “还有他公司那个开货车的司机,一个胖子,人特别好,有一回跟我说:‘你才是我们真正的老板娘呢,别的女人那是个什么玩意,一看就知道是只站街的鸡,每句话里都要带□,老板被骂成那个样,一点面子都没有,真不知道他喜欢她哪点’。这样的话我听过,也忍了。我真没脸......
  凤霖淡淡的说:“这算啥啊,谁年轻时不遇到个把人渣。宁定江确实就是喜欢这种女人的男人,他需要被个贱女人践踏,他需要一个粗俗的女人用沾满泥巴狗屎的鞋底狠狠的一脚踩在他脸上,嘴里操他家祖宗十八代,这样他才会亢奋,才能满足,这是个人口味问题。好了,都过去了,恭喜你离婚,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刘嘉华犹豫一下:“还有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他一年多前,偷我身份证去开了个公司,注册资金一千万,其实就是验资时过一下帐,公司既没有资金,也没有业务,但是我是法人代表。“
  凤霖从椅子上直蹦起来:“你......你......这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刘嘉华苦笑一下:“知道倒是很早,他瞒着我办的这件事,但是他那个表弟不是在跟他做嘛,看见我就笑着叫我一声‘董事长’。我当时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那时离开他要我爸给他做贷款担保,被我爸拒绝的事不久。晚上我逼问他,他没办法说出来了,我叫他把公司要么关了,要么他自己当法人代表,他死活不肯......
  “他不肯,你就算啦。”凤霖这下忍不住了,一伸手把刘嘉华也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注册资金一千万的空壳公司,这不明摆着就是担保贷款用的嘛,另外可能还有什么假合同假契约.....所有的债权债务最后都会落到你爸头上,你怎么不早说......凤霖恨得几乎想抽刘嘉华一个耳光,让她清醒清醒。
  刘嘉华脸通红:“嗯,我一知道这件事后,就叫他把公司的公章和我个人的名章都拿过来归我保管了,而且我的身份证我看得牢牢的,再不让他偷走了。”
  凤霖怒极:“呸,那有屁用,他多花100块钱,再去刻一个就是,你以为那些刻章的真那么遵纪守法啊。还有身份证,哼,50块钱就可以再做个假的。”
  凤霖问:“那你现在还是那个皮包公司的法人代表?”
  “是啊,我叫他换人,他不肯。我也不敢太逼他,怕他翻脸不肯跟他离婚,现在离婚手续办好了,我再想办法。这事不能让我爸知道,否则他会骂死我。”
  凤霖晕死:“你还不告诉你爸,等哪天宁定江卷款潜逃了,然后法院发一堆的传票过来,你爸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刘嘉华不吭声了。
  凤霖苦恼:“我对公司法也不懂,这事肯定得解决掉。嘉华,你别急,我去问我公司的律师看,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哎,这事比离婚重要多了,你离不离婚有什么紧迫的,反正你一分婚后财产都没有,拖两天有啥关系,大不了起诉离婚.....但是这个董事长当得,真跟坐在火药桶上差不多。”
  凤霖几乎要冲刘嘉华吼:早就告诉过你,他追你图啥,你一年前就发现了,还执迷不悟。但是刘嘉华已经够烦恼了,凤霖不好意思再骂她。
  凤霖心想:所谓的白痴加花痴,指的大概就是我这位闺蜜了。宁定江其实长得也就一般性英俊,就那张嘴......
  其实凤霖这倒是冤枉刘嘉华了,刘嘉华忍着这些倒不是因为对老公还有什么幻想,而是觉得说出来被自己老公算计,太没脸,所有一直忍着。面对自己的愚蠢和失败远比感情上受挫折难以承认得多。
  下午凤霖一上班就给华光的律师打了个电话,律师的建议是最好到工商局把法人代表变更一下,另外还得写正式辞呈递交董事会,同时明确自己对过去发生的债权债务无责任无义务,等等,这些都必须书面写下,双方签字。但是即使如此,今后真有什么事情爆发出来,还是难脱干系,具体得看情况而定。
  凤霖一下午这班上得那个烦恼,一边是长假放完手头一堆事情要处理,一边是刘嘉华的这个法人代表——凤霖注意力没法集中,心里跟压着块大石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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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陈长风打电话下来,叫她晚上去小餐厅内的包厢参加晚宴,原来公司外派去利亚的管理层明天要动身了,今天公司的几个头给他们摆宴送行。
  晚宴一共两桌,除了凤霖是经理级外,其他都是跟利亚项目有关的核心高管,傅世泽在,严然明也在,同来的还有他公司的常务副总和管销售的总监,严然明跟他的销售总监明天也去利亚出差。
  傅世泽一看见严然明,就一屁股坐在了凤霖右边的座位,严然明被抢先了一步,心里大为不满,但是也不好表露出来,就坐在了凤霖左手,大家纷纷入座,华光的常务副总主持晚宴,照例大家一面吃一面客套。
  严然明一个晚上都在看凤霖左手腕上那个镶了10颗钻的卡地亚手镯,越看越怀疑:“凤霖,你这个看上去很逼真嘛,做工很细,钻石光头很足,能仿到这程度,价钱也差不了。难道,这是真的?不会吧,就你那点工资,不吃不喝不纳税都得半年。”
  凤霖没好气:“这么瞧不起我,我什么时候戴过假货?”
  章洋坐她老公身边,忍不住探头来看:“是真的吗?公司里现在戴真货的还真没几个,特别是这种全钻的。”
  凤霖一得意,把手伸出来显摆:“假一罚十。”
  这下连在座的几个男人也凑过来看了,纷纷嘀咕:“我老婆也缠着我要买,实在是贵得莫名其妙,好在她自己也不舍得了,最后买了个仿的.....
  凤霖跟傅世泽对视一眼,傅世泽微微一笑。
  严然明疑云大起,过了会,凑近低声问:“凤霖,你老实告诉我,这镯子哪来的。你连装修的钱都不够,哪来的钱买这玩意。”
  凤霖踌躇,说是傅世泽买的,毕竟他并不是自己男朋友,自己能不能套牢他,还真不好说;说是拿自己老妈的,傅世泽就在自己身边,听见肯定不高兴。
  严然明恼火,低声命令:“快说,到底哪来的。”
  凤霖这下火了:“你管得着吗。这是......嗯,我的定情信物。”凤霖最后几个字说得犹犹豫豫,含混不清,声音越来越小。
  严然明大怒,满腹狐疑,看看凤霖又看看傅世泽,凤霖一脸挑衅,傅世泽莫测高深,但是酒席上,也奈何凤霖不得,只能狠狠瞪了她一眼,继续跟别人谈笑风生去了。
  但是酒宴结束,大家往外走的时候,凤霖却扯了下严然明的袖子:“你有时间吗?到我办公室去一下好不好。”
  严然明点点头,叫自己公司的两个先回,然后跟在凤霖后面。傅世泽也跟在凤霖后面。三人进了同一架电梯。凤霖摁下20和21两个按钮,傅世泽开始不高兴了,脸上冷若冰霜。凤霖感觉到了,怀疑的看看傅世泽:这小子别也跟着去我办公室吧。
  凤霖没猜错,凤霖跟严然明出电梯,傅世泽也跟了出来。凤霖晕:“傅总,我有事跟严总说。”
  “公事?”
  “不是,私事。”
  “那我可以旁听吗?”
  严然明火了:“不可以。傅总,请自重。”
  凤霖怕两男人再打起来:“哎,还是......一起进来吧。
  两个男人并肩坐在凤霖办公桌对面的靠背椅上,凤霖给两人各泡了杯袋装茶:“是我闺蜜的事。”
  凤霖把刘嘉华的事情讲了一遍:“严总,这种事如果您遇到了该怎么处理?”
  严然明苦笑一下:“这种事我怎么可能遇到,当我脑子进水了么?不过,这事必须赶紧解决,尤其是他们现在已经离婚的情况下,夜长梦多。”
  严然明思考,凤霖紧张。严然明看看凤霖,柔声说:“别急,我来帮你搞定。她老公,嗯,现在该叫前夫了,做什么的?公司规模多大?”
  “做贸易的,什么都卖,公司规模10人以下,年销售额度大概几百万,年纯盈利大概几十万,但是他老公不是唯一的老板,是两三人合股的,所以挣得并不多。她老公是个地道的人渣,过去曾经给她爸的公司供过货,刘嘉华从美国回来后,在她爸公司上班,被她老公一眼看见了,就拼命狂追她,这个男人嘴巴可以甜死人,所以虽然人人都知道这男人图啥,刘嘉华还是义无返顾的嫁给了她,好在,她爸妈拒绝给她一分钱嫁妆,她老公跟她结婚两年半,一分钱便宜没占到......
  严然明冷冷的说:“占没占到,现在不好说。”
  严然明想了会:“这样,你给她打个电话,问她有没营业执照的复印件,如果没有,至少告诉我公司名称,在哪个工商局注册的,我去帮她搞定,最好就是叫她老公把公司注销。如果这公司至今没有什么贷款、合同之类的猫腻在,逼她老公注销就会比较容易;如果她老公已经做了手脚了,那就得叫他更换法人,然后我找律师来,让两个人都坐下来签所有免责文件.....这事肯定会有后遗症,她几年内都不得安生。”
  “谢谢你。”凤霖说,“你怎么弄呢?她老公这人,就是一条肮脏的蛇,不好对付的。”
  严然明一笑;“放心吧,就他公司这点规模,我摁死他还不是小菜一碟,不过,我还是给他点甜头吧,够他吃半年了。放心,我跟工商局税务局都关系很铁,他如果还想在北京继续往下混,就老老实实把所有文件都签了......我明天去青岛,三天后回来,一回来就给你办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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