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0)
只要一想到接下来会被冷暴力对待，她心里就
持着餐筷的人，终究是心疼为上。
小施以惩戒已经足够，简沐姿离了餐桌走去了食堂窗口。
一开始，看到简沐姿离开了餐桌都不看自己一眼，温杨心里只剩下了苍凉。
垂头丧气的人，忽然看到出现在自己眼皮底下的餐盘，眼睛登时就亮了回去。
简沐沐~
嗯。吃饭吧。
饭也帮忙打了，话也接了，显然是没想再与她计较的意思。
温警官得了便宜，立刻卖起了乖。
乖巧的坐在简医生的身边，认认真真地吃起了午饭。
左手小指的骨折仍然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康复。
小指里带着钢钉，小指外夹着固定器。
不过手上的伤确实一点儿没有影响温警官的正常工作。
温警官必须特别注意自己的左手伤处。
不仅仅是温国栋的再三嘱咐、简医生的再三嘱咐，就连张路之和巡逻组里新来的两位同事都是再三关心。
从下头派出所调来的经验丰富、履历漂亮的老民警，成为了温杨巡逻组的又一新人。
四个人的巡逻组，排班时间上轻松了不少。
温杨回来上班的几天后，某一天、白班结束，简沐姿叫住了想去食堂吃饭的她。
简沐姿的车就在食堂院子里，想来已经等了她一段时间。
怎么了简沐沐，有事？
温杨自觉的坐进了副驾。
简沐姿开车的时候并不常见，她还以为简沐姿有事要她帮忙。
带你去外面吃饭。
嗯？
顷刻间，温警官只剩下了满脑袋的问号。
去外面吃饭？
什么情况？
西城那边开了家新餐厅，味道不错我认识的朋友是餐厅里的老板，邀我过去试吃
好啊~
温警官并没让简沐姿解释太多。
简沐姿想带她出去吃饭是她的开心，她并不需要对方解释。
驾驶座上的司机点了点手里的方向盘，你需要回去换下警服么？
温杨想了想，未免让简沐姿的朋友等急了不礼貌，算了，就这么去吧。
这是温杨。这是周沅恩，餐厅的老板
你好，温警官。
你好，周老板。
餐厅老板的身份，是简沐姿给周沅恩的。
警察的身份，则是温杨身上的制服给温杨的。
研究心理学多年，接触过许多case与病人，周沅恩自然了解如何能够让聊天对象放下戒心。
聊天进行得很愉快，愉快到不多时，温警官就打开了话匣子、甚至讲起了笑话。
气氛渐佳，简沐姿寻了借口去了卫生间。
这是事前她与周沅恩约好的时间点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细心准备，他们约在了餐厅的包房里。
可以供温杨与周沅恩敞开心扉的包房，可以供一个难以纾解心情的人与心理医生真心对话的场地。
在李延清去世之后，简沐姿曾经尝试过与温杨沟通，不过收效甚微，换来的只有温杨在海岛多天的早安与晚安，这样状似无事的安慰。
她在心理学上没有进行深造，继半年前联系上周沅恩沟通温杨的问题以后，这一回，简沐姿再次请来了学姐帮忙。
吃饭只是由头，重要的是这顿饭该如何入口。
为了让这场戏做得更加逼真一些，简沐姿真的找到了最近刚刚开业的新餐厅。
老板的身份虽然是简沐姿给周沅恩的，但是关于这家餐厅的叙述却都是真实存在的。
简沐姿离开了包房，在包房门口停驻了一会儿便去了卫生间。
温杨的心事和秘密，她并非不想知情，只是不希望以这种窥探的方式知晓。
她还是愿意等
等到有一天，温杨能够对她敞开心扉。
就像她对温杨一样，除了她爱她，再无其他秘密。
餐厅老板朋友？
温杨笑了笑，
她不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所以跨界的很难成为她的朋友。
温杨搁了手里的鲜榨玉米汁，简沐姿递到她手里的时候还是温的。
您应该是她的学姐吧？
周沅恩眉心微跳，却是想不到自己的身份早早就暴露了。
我刚刚用手机查了一下本市的知名医生，确有一位周沅恩医生。知名心理学研究专家，水木大学心理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周沅恩跟着温杨笑了起来，
温警官，我喜欢你的开门见山。
学姐是她的朋友，就称呼我温杨吧。
所以温杨，我们今天的交流是否也能开门见山？还是你因为我的身份、还有这顿精心设计过的饭局，对我、对今天的饭局有抵触心理？那么我们可以改天。
周沅恩将主动权交给了温杨，话里话外全是坦诚。
这是心理交流最重要的部分。
将主动权交给需要倾听的人，心理医生主要作为倾听者存在于对话中。
倾听他人的内心，倾听内心的声音。
温杨摇了摇头，目光里皆是显而易见的温和。
在这顿饭局之前，可能我有过抵触情绪，但是现在，我没有。
温杨起了身，
学姐，稍等。我去带她回来，我不希望这种时候，她一个人在外面。
温杨推开了包房的门，径直走去了卫生间。
她在卫生间区域附近的观景喷水池边找到了简沐姿。
简沐沐~
她出声叫住了因自己忽然出现而错愕的简沐姿，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下，牵上了对方的手、将人带回了包房。
在周沅恩的微笑点头后，简沐姿暂时放下了心。
她以为的事情并没有暴露，其实暴露得远超乎她的想象。
偶有一刻，周沅恩看向两人交握着的手，忽然有些感慨、有些怀念。
她替简沐姿开心，开心简沐姿同样是别人的心之所系、愿意坦诚之人。
我需要你在这里，我也希望你在这里。如果我要讲出自己的心事，要讲出那些难以开口的东西，我希望第一个听到的人是你。
简沐姿不自觉紧了紧自己贴着温杨的手心。
她的一颗心都熨帖在了温杨的话里
她明白，那是全然的信任与分享。
温杨转头看向周沅恩，
学姐，我们开始吧？
好。
第一次聊天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并不涉及李延清和杨长荣。
周沅恩引导着话题，聊了许多温杨小时候的事情。
在了解温杨现今的心理问题以前，周沅恩需要将温杨的过去梳理出一个比较可观的脉络。
治标不治本，并非心理问题的解决之道。
寻根溯源才是心理问题的解决之法。
那天晚餐之后，简沐姿跟周沅恩有过一段长时间的通话。
通过温杨讲述的一些细枝末节，周沅恩发现，家庭的影响、母亲的影响在温杨成长和抉择过程中起到了近乎决定性的作用。
周沅恩知晓温杨同事李延清的牺牲，这是简沐姿事前就已经告知过她的情况。
然而在这通电话里，她才在简沐姿的轻语中了解到了温杨的母亲杨长荣，以及杨长荣牺牲之后，温杨毅然决然选择成为警察的决定。
我需要跟温杨的父亲聊一聊。
好，那我跟温叔叔讨论一下。
尽快，沐姿。我觉得症结点可能不在温杨同事的牺牲上。我说过，温杨受到母亲的影响很深。我看得出来，温杨很渴望母爱、很渴望关怀我觉得她选择当警察，并不是常人以为的继承母志。你们，我觉得你和她父亲都把这件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故事《今生盛装出席》。
作者专栏区可寻，已开放部分文案。
期待再会~
第143章 23时1分
*影响你变成今天的人*
自温杨受伤以后，巡逻组的警车副驾就成了温杨的专座。
开始的一周，副队长在排班上花了心思，没让新人余让跟着温杨。
不让驾驶技术尚在考察期的新人跟着温杨，纯属对左手受伤的下属的关照。
而从下头派出所挖过来的老人也好，张路之也好，都是能够胜任驾驶座的巡逻民警。
白天的巡逻工作进行至正午，这片警区都相当平静。
遇上这样平凡的一天，自然是所有巡逻民警的希望，只不过
张路之，靠右停车。
虽然受了伤，但是手伤未曾影响过温杨的工作状态。
工作时候的她，仍是职责感和使命感上头，专注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
经温杨提醒，张路之顺势向右看去。
稳稳将车停住的同时，同样注意到了人行道墙边似乎倒着一个人？
埋在废品回收袋子里的老人家难以被过路人察觉。
可就是如此难被察觉的状况，还是被注意到蛇皮袋一角的温警官给眼尖到了。
温杨下车的动作比警车停稳的速度还快。
警车尚未熄火，温杨就开门下了车。
右手用力扒开满装着回收废品的几只蛇皮袋总算见到了埋在蛇皮袋里面的老人家。
老太太人已经晕厥
也还好，只是晕厥。
等待急救车过来的时候，温杨和张路之一人蹲在一侧给老太太扇着风。
9月下旬的北城市，暑气未消。
老太太的上衣多半被汗水浸透，想来晕倒的元凶应当是中暑。
温杨留心，点了点老太太回收废品的袋子。
一、二、三
看起来已经七八十岁年级的老人家，居然背了5只大蛇皮袋出门？
其中一只，里面装的多半还是书。
半袋子的书，上手一提，温杨都觉着吃力。
也不知道这老太太是怎么托拉扛拽走了这么远的路。
之所以能够判断老人家走了远路，是因为青年路这段长路两边都建了围墙。
没有居民区和商业街的青年路，最近的居住点还是距离此处公交车五站之远的十里桥。
这奶奶太有干劲了！扛这么多东西，从十里桥方向过来？
温杨瞟了张路之一眼，心想：
这小子总算有了一点儿属于警察的推断能力。
然而下一秒温杨就泄了气
这奶奶扛这么多垃圾去哪儿啊？
那你觉得呢，张警官？扛这么多废品能去哪里？
废话！
当然是去废品回收站！
温杨起身看向青年路另一尽头的十里新城方向
她清楚记得，青年路和十里新城的交界处有一个大型废品回收点。
因为是东城区最大的废品回收点，所以回收给出的价格相较于其他回收点也要高出一点点。
于旁人来说的块八毛，于老人家来说就是一天一地。
温杨回到警车边，打开了后备车厢。
然后便开始提地上的废品回收袋
诶！老大！小心你的手！
张路之现在跟宝贝似的宝贝着他老大的手。
他这些天可是被嘱咐得够够的。
每逢出车之前，都得经过几道注视检阅。
张路之极快的抢走了温杨手里的蛇皮袋，老大你想干嘛？我帮你，这种重活交给我。
温杨颇为好笑的瞥了张路之一眼，随即拿起了落在地上的硬纸板，真的回到了原位、回到老太太身边继续扇风。
蛇皮袋都抬车里去。
啊？
张路之震惊了，
这些垃圾？往我们车里塞？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路之此刻甚至能闻到废品袋子散发出的难闻气味。
对！
就是脏味！
急救车一来，温杨也没心情跟张路之解释，忙起身去迎急救医生。
这回急救车上下来的是巡逻组的熟人明粒。
明姐！
明粒看到温杨的脸色如常，随之放了不少心。
患者应该没有大碍。
什么情况？
一个老奶奶，我检查了呼吸和脉搏，已经恢复了正常。没有明显外伤，大概是中暑了。
明粒点点头，取出听诊器检查了一番平躺在地的老人家。
一番细致的检查之后，确如温杨所说。
中暑，还有一点低血糖。
奶奶身上没身份证件，也没带手机。你们先回医院，我们一会儿过来帮忙联系一下家属。
好。
张路之，去十里新城。
十里新城？
张路之刚想将警车掉头来着，怎么还跟医院南辕北辙上了呢？
不然呢？你背了那么多废品回来，总得给他们找个去处吧？
哦哦~~
终于被点醒了张警官，这一回用时尚短、孺子可教。
在十里新城与青年路交界口的废品回收点卖掉了所有的废品，在废品老板好奇又惊讶的目光下，张警官极为不好意思的将换来的钱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天知道，刚才被老板那么一说，张警官有多么难为情。
之前都没怎么见过年轻人卖废品的。
年轻人可都怕丑。
这回一见还见到了俩，还是俩警官。
张路之想解释又觉得多余。
解释了，好像是他有多怕丑似的。
不就是捡废品嘛，有啥可丢人的！
不怕丢人的张警官，腼腆地跟着温老大回了警车。
大男孩变成了小媳妇，看得温杨只想笑。
反观温警官就没有那么多异常表现了。
面色如常的温警官，刚才甚至还与老板攀谈起了每一件废品的定价高低。
万万不能让那老太太吃亏了。
去年，北城市公安局引进了世界先进的人脸搜索系统。
持着餐筷的人，终究是心疼为上。
小施以惩戒已经足够，简沐姿离了餐桌走去了食堂窗口。
一开始，看到简沐姿离开了餐桌都不看自己一眼，温杨心里只剩下了苍凉。
垂头丧气的人，忽然看到出现在自己眼皮底下的餐盘，眼睛登时就亮了回去。
简沐沐~
嗯。吃饭吧。
饭也帮忙打了，话也接了，显然是没想再与她计较的意思。
温警官得了便宜，立刻卖起了乖。
乖巧的坐在简医生的身边，认认真真地吃起了午饭。
左手小指的骨折仍然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康复。
小指里带着钢钉，小指外夹着固定器。
不过手上的伤确实一点儿没有影响温警官的正常工作。
温警官必须特别注意自己的左手伤处。
不仅仅是温国栋的再三嘱咐、简医生的再三嘱咐，就连张路之和巡逻组里新来的两位同事都是再三关心。
从下头派出所调来的经验丰富、履历漂亮的老民警，成为了温杨巡逻组的又一新人。
四个人的巡逻组，排班时间上轻松了不少。
温杨回来上班的几天后，某一天、白班结束，简沐姿叫住了想去食堂吃饭的她。
简沐姿的车就在食堂院子里，想来已经等了她一段时间。
怎么了简沐沐，有事？
温杨自觉的坐进了副驾。
简沐姿开车的时候并不常见，她还以为简沐姿有事要她帮忙。
带你去外面吃饭。
嗯？
顷刻间，温警官只剩下了满脑袋的问号。
去外面吃饭？
什么情况？
西城那边开了家新餐厅，味道不错我认识的朋友是餐厅里的老板，邀我过去试吃
好啊~
温警官并没让简沐姿解释太多。
简沐姿想带她出去吃饭是她的开心，她并不需要对方解释。
驾驶座上的司机点了点手里的方向盘，你需要回去换下警服么？
温杨想了想，未免让简沐姿的朋友等急了不礼貌，算了，就这么去吧。
这是温杨。这是周沅恩，餐厅的老板
你好，温警官。
你好，周老板。
餐厅老板的身份，是简沐姿给周沅恩的。
警察的身份，则是温杨身上的制服给温杨的。
研究心理学多年，接触过许多case与病人，周沅恩自然了解如何能够让聊天对象放下戒心。
聊天进行得很愉快，愉快到不多时，温警官就打开了话匣子、甚至讲起了笑话。
气氛渐佳，简沐姿寻了借口去了卫生间。
这是事前她与周沅恩约好的时间点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细心准备，他们约在了餐厅的包房里。
可以供温杨与周沅恩敞开心扉的包房，可以供一个难以纾解心情的人与心理医生真心对话的场地。
在李延清去世之后，简沐姿曾经尝试过与温杨沟通，不过收效甚微，换来的只有温杨在海岛多天的早安与晚安，这样状似无事的安慰。
她在心理学上没有进行深造，继半年前联系上周沅恩沟通温杨的问题以后，这一回，简沐姿再次请来了学姐帮忙。
吃饭只是由头，重要的是这顿饭该如何入口。
为了让这场戏做得更加逼真一些，简沐姿真的找到了最近刚刚开业的新餐厅。
老板的身份虽然是简沐姿给周沅恩的，但是关于这家餐厅的叙述却都是真实存在的。
简沐姿离开了包房，在包房门口停驻了一会儿便去了卫生间。
温杨的心事和秘密，她并非不想知情，只是不希望以这种窥探的方式知晓。
她还是愿意等
等到有一天，温杨能够对她敞开心扉。
就像她对温杨一样，除了她爱她，再无其他秘密。
餐厅老板朋友？
温杨笑了笑，
她不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所以跨界的很难成为她的朋友。
温杨搁了手里的鲜榨玉米汁，简沐姿递到她手里的时候还是温的。
您应该是她的学姐吧？
周沅恩眉心微跳，却是想不到自己的身份早早就暴露了。
我刚刚用手机查了一下本市的知名医生，确有一位周沅恩医生。知名心理学研究专家，水木大学心理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周沅恩跟着温杨笑了起来，
温警官，我喜欢你的开门见山。
学姐是她的朋友，就称呼我温杨吧。
所以温杨，我们今天的交流是否也能开门见山？还是你因为我的身份、还有这顿精心设计过的饭局，对我、对今天的饭局有抵触心理？那么我们可以改天。
周沅恩将主动权交给了温杨，话里话外全是坦诚。
这是心理交流最重要的部分。
将主动权交给需要倾听的人，心理医生主要作为倾听者存在于对话中。
倾听他人的内心，倾听内心的声音。
温杨摇了摇头，目光里皆是显而易见的温和。
在这顿饭局之前，可能我有过抵触情绪，但是现在，我没有。
温杨起了身，
学姐，稍等。我去带她回来，我不希望这种时候，她一个人在外面。
温杨推开了包房的门，径直走去了卫生间。
她在卫生间区域附近的观景喷水池边找到了简沐姿。
简沐沐~
她出声叫住了因自己忽然出现而错愕的简沐姿，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下，牵上了对方的手、将人带回了包房。
在周沅恩的微笑点头后，简沐姿暂时放下了心。
她以为的事情并没有暴露，其实暴露得远超乎她的想象。
偶有一刻，周沅恩看向两人交握着的手，忽然有些感慨、有些怀念。
她替简沐姿开心，开心简沐姿同样是别人的心之所系、愿意坦诚之人。
我需要你在这里，我也希望你在这里。如果我要讲出自己的心事，要讲出那些难以开口的东西，我希望第一个听到的人是你。
简沐姿不自觉紧了紧自己贴着温杨的手心。
她的一颗心都熨帖在了温杨的话里
她明白，那是全然的信任与分享。
温杨转头看向周沅恩，
学姐，我们开始吧？
好。
第一次聊天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并不涉及李延清和杨长荣。
周沅恩引导着话题，聊了许多温杨小时候的事情。
在了解温杨现今的心理问题以前，周沅恩需要将温杨的过去梳理出一个比较可观的脉络。
治标不治本，并非心理问题的解决之道。
寻根溯源才是心理问题的解决之法。
那天晚餐之后，简沐姿跟周沅恩有过一段长时间的通话。
通过温杨讲述的一些细枝末节，周沅恩发现，家庭的影响、母亲的影响在温杨成长和抉择过程中起到了近乎决定性的作用。
周沅恩知晓温杨同事李延清的牺牲，这是简沐姿事前就已经告知过她的情况。
然而在这通电话里，她才在简沐姿的轻语中了解到了温杨的母亲杨长荣，以及杨长荣牺牲之后，温杨毅然决然选择成为警察的决定。
我需要跟温杨的父亲聊一聊。
好，那我跟温叔叔讨论一下。
尽快，沐姿。我觉得症结点可能不在温杨同事的牺牲上。我说过，温杨受到母亲的影响很深。我看得出来，温杨很渴望母爱、很渴望关怀我觉得她选择当警察，并不是常人以为的继承母志。你们，我觉得你和她父亲都把这件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故事《今生盛装出席》。
作者专栏区可寻，已开放部分文案。
期待再会~
第143章 23时1分
*影响你变成今天的人*
自温杨受伤以后，巡逻组的警车副驾就成了温杨的专座。
开始的一周，副队长在排班上花了心思，没让新人余让跟着温杨。
不让驾驶技术尚在考察期的新人跟着温杨，纯属对左手受伤的下属的关照。
而从下头派出所挖过来的老人也好，张路之也好，都是能够胜任驾驶座的巡逻民警。
白天的巡逻工作进行至正午，这片警区都相当平静。
遇上这样平凡的一天，自然是所有巡逻民警的希望，只不过
张路之，靠右停车。
虽然受了伤，但是手伤未曾影响过温杨的工作状态。
工作时候的她，仍是职责感和使命感上头，专注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
经温杨提醒，张路之顺势向右看去。
稳稳将车停住的同时，同样注意到了人行道墙边似乎倒着一个人？
埋在废品回收袋子里的老人家难以被过路人察觉。
可就是如此难被察觉的状况，还是被注意到蛇皮袋一角的温警官给眼尖到了。
温杨下车的动作比警车停稳的速度还快。
警车尚未熄火，温杨就开门下了车。
右手用力扒开满装着回收废品的几只蛇皮袋总算见到了埋在蛇皮袋里面的老人家。
老太太人已经晕厥
也还好，只是晕厥。
等待急救车过来的时候，温杨和张路之一人蹲在一侧给老太太扇着风。
9月下旬的北城市，暑气未消。
老太太的上衣多半被汗水浸透，想来晕倒的元凶应当是中暑。
温杨留心，点了点老太太回收废品的袋子。
一、二、三
看起来已经七八十岁年级的老人家，居然背了5只大蛇皮袋出门？
其中一只，里面装的多半还是书。
半袋子的书，上手一提，温杨都觉着吃力。
也不知道这老太太是怎么托拉扛拽走了这么远的路。
之所以能够判断老人家走了远路，是因为青年路这段长路两边都建了围墙。
没有居民区和商业街的青年路，最近的居住点还是距离此处公交车五站之远的十里桥。
这奶奶太有干劲了！扛这么多东西，从十里桥方向过来？
温杨瞟了张路之一眼，心想：
这小子总算有了一点儿属于警察的推断能力。
然而下一秒温杨就泄了气
这奶奶扛这么多垃圾去哪儿啊？
那你觉得呢，张警官？扛这么多废品能去哪里？
废话！
当然是去废品回收站！
温杨起身看向青年路另一尽头的十里新城方向
她清楚记得，青年路和十里新城的交界处有一个大型废品回收点。
因为是东城区最大的废品回收点，所以回收给出的价格相较于其他回收点也要高出一点点。
于旁人来说的块八毛，于老人家来说就是一天一地。
温杨回到警车边，打开了后备车厢。
然后便开始提地上的废品回收袋
诶！老大！小心你的手！
张路之现在跟宝贝似的宝贝着他老大的手。
他这些天可是被嘱咐得够够的。
每逢出车之前，都得经过几道注视检阅。
张路之极快的抢走了温杨手里的蛇皮袋，老大你想干嘛？我帮你，这种重活交给我。
温杨颇为好笑的瞥了张路之一眼，随即拿起了落在地上的硬纸板，真的回到了原位、回到老太太身边继续扇风。
蛇皮袋都抬车里去。
啊？
张路之震惊了，
这些垃圾？往我们车里塞？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路之此刻甚至能闻到废品袋子散发出的难闻气味。
对！
就是脏味！
急救车一来，温杨也没心情跟张路之解释，忙起身去迎急救医生。
这回急救车上下来的是巡逻组的熟人明粒。
明姐！
明粒看到温杨的脸色如常，随之放了不少心。
患者应该没有大碍。
什么情况？
一个老奶奶，我检查了呼吸和脉搏，已经恢复了正常。没有明显外伤，大概是中暑了。
明粒点点头，取出听诊器检查了一番平躺在地的老人家。
一番细致的检查之后，确如温杨所说。
中暑，还有一点低血糖。
奶奶身上没身份证件，也没带手机。你们先回医院，我们一会儿过来帮忙联系一下家属。
好。
张路之，去十里新城。
十里新城？
张路之刚想将警车掉头来着，怎么还跟医院南辕北辙上了呢？
不然呢？你背了那么多废品回来，总得给他们找个去处吧？
哦哦~~
终于被点醒了张警官，这一回用时尚短、孺子可教。
在十里新城与青年路交界口的废品回收点卖掉了所有的废品，在废品老板好奇又惊讶的目光下，张警官极为不好意思的将换来的钱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天知道，刚才被老板那么一说，张警官有多么难为情。
之前都没怎么见过年轻人卖废品的。
年轻人可都怕丑。
这回一见还见到了俩，还是俩警官。
张路之想解释又觉得多余。
解释了，好像是他有多怕丑似的。
不就是捡废品嘛，有啥可丢人的！
不怕丢人的张警官，腼腆地跟着温老大回了警车。
大男孩变成了小媳妇，看得温杨只想笑。
反观温警官就没有那么多异常表现了。
面色如常的温警官，刚才甚至还与老板攀谈起了每一件废品的定价高低。
万万不能让那老太太吃亏了。
去年，北城市公安局引进了世界先进的人脸搜索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