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豪门之独宠恶妻 第8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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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头就是伤到了这条手臂。”
  晏颂迅速将手臂收了回来,将衣服穿上,面不改色的将扣子一颗颗扣上,额头上冷汗沁落,苍白的唇抿的死紧。
  张华生挑了挑眉,似乎猜到了点什么,掏出一瓶药给他,“疼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服一颗,可以好受一些。”
  晏颂起身,转身离去。
  那瓶药从头至尾没有看一眼。
  也许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样的痛苦无法忍受吧,除了失去那个人的痛苦。
  张华生垂眸笑了笑:“还不领情啊,也罢……这药耗尽了我多种名贵的药材,全世界也就只有这一瓶,要不是看在我徒弟的份上,你要我还不给呢。”
  晏颂走到阳台上,戴上耳机,里边传来黄毛焦急的声音。
  “老大,你在哪里?总长要见您,您快回来啊……。”
  晏颂直接将电话掐断了,隔绝了黄毛唧唧喳喳的声音。
  ——
  “江蜜儿在掩护纪澜衣之时被子弹射中,现在已经被咱们的人活捉了,纪澜衣和她身边的黑衣杀手子鱼管家失踪,现在生死不明,属下已派人去追,她逃不了的。”
  现在各方人马都在抓纪澜衣,天罗地网她能逃到哪里去?
  随着明月的话落,云渺眉头微蹙,垂眸看着摊开的掌心,眸光深幽。
  忽然握掌,紧紧攥在手心。
  纪澜衣,你到底是谁?
  现在一切只有在见到纪澜衣之后才能知晓,他现在倒是希望纪澜衣命长一些,在他搞清楚这些事情之前,先苟延残喘着。
  “她现在还不能死。”
  云渺冷声道。
  明月抿了抿唇,“小姐那把刀上,抹了剧毒,就算找到人,情况恐怕也不大好了……。”
  云渺想到之前那一幕幕,双拳紧握,“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一定要严密封锁。”
  流传出去,于云涯的名声来说,到底是不好的。
  明月点头,“不用咱们出手,劳德少爷已经做好了一切。”
  劳德?云渺对这个男人亦是没有什么好印象,英勇有余,智谋不足。
  “晏颂他在哪里?”
  ——
  入夜,万澜俱寂。
  突兀的门铃声打破了满室沉寂。
  张华生瞥了眼门口方向,暗道大半夜的什么人会来这儿呢?
  难道是来找晏颂的?
  瞥了眼晏颂的房间门,起身走过去打开门,却见门口站着一个美少年,身姿昕长,俊美高贵,长眉温润如春水,朗目璀璨如繁星。
  少年温和的开口,“张神医,我是云渺。”
  张华生早在看到这少年的时候起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毕竟这跟云涯格外相像的眉眼可是骗不了人的,立刻笑眯眯的让开身子,“原来是云渺,快进来快进来。”
  少年迈着修长的腿走了进来,张华生扭头疑惑的看了眼他的背影,多年前他曾见过云渺,那时他还是一个敏感又沉默的小小少年,然面前这个少年,举手投足的高贵犹如世家公子,举止温和有礼,谦逊不失风度,实在是让人叹一句陌上如玉,公子无双。
  基因是很神奇的,云涯那模样那气质,她的孪生哥哥注定差不到哪儿去。
  许是老天看不过眼,终于给这孩子一条活路了。
  张华生脸上堆满笑容,“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云渺含笑道:“我来看看涯涯,她……还好吗?”
  张华生笑道:“好,一开始精神状态有些不好,但有晏颂那小子在,她很快就会好了,晏颂就是她的药。”
  云渺眉尖微蹙,指头握紧了又松开,沉默了半晌,缓缓道:“我……能看看她吗?”
  “这时间云涯都睡了,要不然她不可能不来见你,不如这样吧,我收拾个房间你先住下,明天一早云涯醒来你就可以见到她了。”
  现在只能如此,云渺点点头,“好。”
  张华生乐呵呵的去收拾房间了,他就是喜欢这孩子,就像当初一眼就喜欢上云涯一样,他们都是师姐的外孙哪,一个个,长的像极了师姐年轻时候的样子。
  云渺走到云涯的房间门前,沉默的站在那里,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斜斜的洒照在地板上,满是孤冷落寞。
  很快张华生走出来说道:“房间收拾好了,洗洗就睡吧,累了一天了……。”
  云渺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那张脸,皮肤白净细腻,眉眼精致灵秀,实在是得天独厚的一张脸,云渺手指缓缓落在镜子上,目光有些迷惘。
  这张脸……和他前世年少时候一模一样,难道冥冥之中,云渺真的和他有某种联系吗?
  想到纪澜衣,脑子里一团乱麻,无形中仿佛有一张大网朝他铺开,这个网的出口在哪里,他无从得知,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躺在床上,云渺翻来覆去,迷迷糊糊间,似乎做了一个梦。
  一时是容秋忆那个女人狰狞而愤恨的脸,一时又是纪澜衣温柔慈爱的低语,两张脸在他梦境中交错,云渺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
  真相究竟是什么?
  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云涯睁开双眼,入目的阳光让她下意识抬手落在眼睛上。
  这时她才看到胳膊上缠缠绕绕的纱布,整个人愣了愣,抬手摸了上去。
  昨日一切历历在目,她拿刀自残,步步紧逼,终于找到机会将绝命的毒刀送进了纪澜衣的心口,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好像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有着熟悉的味道,和让她心安的气息。
  云涯感觉腰上猛然一紧,扭头看去,就见身侧躺着一个男人,那张面容刻骨铭心,他脸色格外的苍白,额头上还有虚汗,即使睡梦中依旧极不安稳,眉头紧蹙着,一只手紧紧的扣在她的腰上。
  云涯眼眶倏然就红了,她抬手轻轻的落在他的眉峰上,轻轻摁揉起来;“晏哥哥……你梦到了什么?”
  终于,男子的眉头一寸寸松弛下来,呼吸趋于平稳。
  云涯伏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滚烫的心跳,缓缓闭上双眼。
  云涯注意到他胳膊上包扎的伤口,昨日她激动之下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不由得愧疚又心疼。
  “晏哥哥,你怎么那么傻呢?”
  云涯打开房门走出来,张华生正在厨房里忙活,见她出来立刻笑眯眯道:“起来了,马上就能吃饭了,你先去洗漱。”
  厨房里浓烟滚滚,煎炸声带着飘香传来,老头穿着围裙,慈眉善目沾染了烟火。
  云涯鼻尖发酸,忽然跑过去,迎面给他来了个拥抱:“师父。”
  张华生手里还提着锅铲,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身上都是油烟,小心染你身上。”
  云涯深深吸了口气,师父身上熟悉的药香令她心头微安。
  “对了,还有一个人呢,你去叫他起床。”
  云涯疑惑的蹙眉:“还有别人吗?”
  张华生指着隔壁的房间门,朝她笑笑:“你去叫人吧。”
  “是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张华生朝她挤挤眼睛,闻到一股糊味,赶紧转身跑进了厨房。
  师父怎么神神秘秘的?云涯走过去敲了敲门,放缓了声音说道:“起床吃早饭了。”
  没有回应。
  云涯把耳朵贴在门上,似乎有脚步声,正在向门口逼近,那脚步声仿佛踩在了她的心头,云涯下意识想要后退,然而下一刻,门开了……
  她猛然往前栽去,下一刻,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云涯愣了愣。
  一双大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紧紧的圈到了怀中。
  这是一个陌生却又异常熟悉的怀抱,当那个人身上熟悉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尖的刹那,眼泪已夺眶而出。
  她手指死死的揪住他胸前的衣服,颤抖到说不出话来。
  云渺紧紧抱着她,只觉得怀中的少女是那么单薄那么柔弱,又心疼又高兴,一声长叹溢出唇畔,“涯涯……。”
  记得小时候,纪澜衣总是把他关在家里,带着涯涯出席各种聚会,云涯是她的骄傲,而他是她的耻辱,那个时候,他的世界只有无尽的孤独。
  而涯涯,则是他孤独的世界里唯一的温暖,她会耐心的教他唇语,教他写字,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写他的名字,知道他怕黑,每天晚上会偷偷溜进他的房间陪他睡觉,会在他害怕的时候抱紧他,即使被纪澜衣发现后狠狠的责骂于她,她都不在乎。
  那些很模糊的记忆,此刻如此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真实的、仿佛他亲身经历了一般。
  两人的生命由同一个受精卵孕育而成,是在这个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是彼此唯一的牵挂和温暖。
  他可以失去全世界,却唯独不能失去她……
  云涯一开始在他怀里闷声哭泣,直到后来那声“涯涯”让她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
  有生之年,她终于可以听到他开口,叫一声她的名字。
  两辈子的时光,这是她唯一的心愿。
  前世,是她没有保护好渺渺,渺渺的离去,一并将她的灵魂都带走了,万念俱灰之下,死亡反而是种解脱。
  这一生,她这么努力的与时光追赶,唯一所图,不过渺渺安康罢了。
  现在,他终于安然无恙的站在她面前,她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少年长的那样高了,曾经需要她保护的小男孩而今她需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模样。
  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那一眉一眼,早已深刻骨血之中,她怎么会忘记呢?
  可是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清楚的感觉到,面前的人,不再是她熟悉的渺渺。
  她的手指缓缓的掠过他的眉目,“你真的是我的渺渺吗?”
  云渺微笑着握着她的手,“我是渺渺。”
  从他掌心传递来的温暖通过手心传进她的四肢百骸,云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长高了,眉眼也长开了,真好。”
  云涯微微一笑,闭上眼趴在他怀中。
  心脏却撕心裂肺的疼起来。
  虽然他有着渺渺的躯壳,可他不是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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