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嫡妹纪事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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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这些人对所谓“生而尊贵”的老派权贵,反倒巴结得心甘情愿。比如已经传承百年的萧家继承人萧谨言,以及出身正统皇室的容颢南,身边从不缺乏拥趸。
  容颢南自不必说,赵恪反而对萧谨言更生好奇,以及忌惮。萧谨言此人,似乎什么时候都在笑,一副世家公子温若春风的样子,但上辈子后期萧谨言的所作所为,却和他谦谦公子的形象大相径庭。
  重活一世,竟能和萧谨言、容颢南这些传奇人物同台而立,赵恪不胜荣幸。相比之下,自己此刻受到的冷遇,算得了什么?
  他早已不是十三四的少年郎,再不会因外人的态度而时喜时怒。要知道,半年以前,他还是在做困兽之争的江家三郎,眼睁睁看着家族的衰败而无可奈何,谁能知道,再一睁眼,他竟然重回少年,而且成了赵皇后的弟弟。
  那可是荣宠不衰、烈火烹油的平南侯府赵家啊,而且他前世出事前,赵皇后生下的嫡皇子已经封了王。年幼封王,可见六皇子的受宠程度,当时已有不少人将全副身家投注在六皇子身上,意图效仿宸王,靠从龙之功一飞冲天。
  可惜当时的他碍于身份,不能涉足皇子间的争斗,若不然,他也想搏上一搏,成则富贵滔天,败则倾家荡产,反正桐城侯府,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可是苍天到底眷顾了他,前世未竟的遗憾,竟然在今生替他圆了。他就不信,靠着平南侯嫡子的身份,再加上他前世二十多年的记忆,还会护不住自己的家族,以及爱人。
  想到那张明艳精致,但总是带着戾气和防备的脸,赵恪也忍不住叹气。
  他再一次回到他们的年少时光,不知,此时的她,是否安好?
  容颢南姿态潇洒地把玩着手中的棋子,良久没有落子。突然周围的郎君发出惊奇的抽气声,指着湖心交头接耳,容颢南好奇地回头,发现一艘两层高的画舫正在向他们驶来。
  容颢南也奇了:“七娘怎么把画舫开出来了?”
  虽然在座不少人家中都有画舫,有些还不止有一艘,但多数都养在府外,谁会在自己家里放一艘画舫,既占地方又烧钱。但容颢南不得不承认,自己那个爱附庸风雅的祖父,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来。
  容颢南放下棋子,迎着画舫走去。
  萧谨言指尖夹着黑子,在棋盘上敲了敲:“二郎,该你落子了,别想趁机耍赖。”
  观棋的郎君都忍不住发笑,但容颢南充耳不闻,完全不管自己即将输掉的那盘棋。
  正巧这时候一个紫色襦裙的女郎走到甲板上,容颢南赶紧和妹妹联络感情:“七娘,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容思勰看到这些郎君也很奇怪,她特意避开了宴请郎君的地方,谁知道,就这样也能碰到这些人。
  容思勰和容颢南挥手,示意船夫停船。
  很多女郎发现船停了,也好奇地到外面一探究竟,容思青跟着众人走出船舱,一眼就看到立在亭中那个身影。
  容思青瞳孔紧缩,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江成皋,但定睛再看,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罢了。
  容思青心里怦怦直跳,要不是隔着湖,她几乎就要扑上去质问那人,你究竟是谁?你和江成皋到底什么关系?
  赵淑娴也走了过来,她唤了容思青两声,容思青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赵淑娴有些不高兴,正打算走过来和容思青算账,却发现容思青一动不动地盯着对岸。
  赵淑娴顺着容思青的目光看过去,出乎意料地挑了挑眉:“三兄?”
  听到赵淑娴的声音,容思青也回过神,皱着眉问道:“他是你三兄?”
  莫非容思青喜欢她的兄长?猜测到这个认知,赵淑娴心生不悦,她的声音冷淡下来:“是啊,你盯着我三兄做什么?”
  容思青完全没有心思哄赵淑娴,现在她的脑中被一个离奇的猜测塞得满满的,这一世江成皋出事那天,赵家三郎也磕伤了头。前世她和赵家三郎见过几面,那个赵三郎吊儿郎当,欺男霸女,分明不是现在这副模样。莫非……
  容思青不敢再猜测下去,她生怕自己想多了,空欢喜一场。
  .
  既然已经和这些郎君打了照面,不打声招呼就离开,未免太小家子气。容思勰干脆吩咐船夫将船停在岸边,她和姑娘们下船,和这些少年郎大大方方见面。
  再说了,就算容思勰想要驾船离开,恐怕这些姑娘们还不愿意呢!
  宣朝虽不重男女大防,但想要一次性集齐这么多权贵儿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船上好多姑娘们都到了春心萌动的年岁,这番看到这么多俊俏郎君,好多都涨红了脸,团扇轻摇,嬉笑玩闹,就是不肯往少年们的方向看去。
  而少年郎们也收起吊儿郎当的姿态,纷纷挺直身板,和身边人高声谈笑,意图引起对面姑娘们的注意力。
  知好色慕少艾,人之常情。而且还有容思勰这个金字挡箭牌,反正游湖的提议是容思勰出的,停船的指令也是容思勰下的,就算日后长辈问起来,也能拿容思勰当护身符。此刻,船上的少女们,看着容思勰的目光格外友善。
  护身符本人容思勰的心情完全相反,她刚才无意扫向自雨亭时,刚好和萧谨言的目光对上。萧谨言对她笑了笑,颔首问好。
  容思勰顿时郁闷,为什么又遇到了萧谨言,这次真的是巧合!萧谨言该不会多想吧?
  容思勰从萧谨言身上收回目光,突然感受到一阵极其强烈的被窥探感。容思勰立刻抬头,发现萧谨言身后,一个面色严肃的少年正在盯着她。
  容思勰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那个少年似乎笑了一下,转开了目光。
  容思勰反而更奇怪了,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目光盯着她?他们之前认识吗?
  容思勰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容颢南已经走到她的身前,容思勰收回思绪,专心和兄长说话。
  .
  因为这场“偶遇”,本来要游湖的女郎莫名其妙发展成和郎君们一起赏菊,男客们美名其曰送娘子们回对岸,两路人就这样厮混到一起。
  很多女郎的兄长也在其中,娘子们跟在兄长身侧,听着同行的少年们高声谈笑,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容颢真发现容思勰过来了,就像影子一样黏在容思勰身侧,何况容颢南还杵在当场,在场的少年没有人敢向郡主献殷勤,于是赵淑娴,就成了最被少年们关注的娘子。
  在场的男郎在心里感叹,怪不得赵氏女能当选皇后,圣人也是男人呀!
  无疑,赵淑娴在众位娘子心中的仇恨等级又拉高了一筹。
  感受到其他人隐晦的嫉恨目光,赵淑娴只是轻轻勾起嘴角,将脸颊扬得更高。赵恪感受到周围男子若有若无的打量,不悦地皱起了眉。
  赵恪沉下了脸,周围少年的眼睛这才规矩起来。赵恪暗恼这些少年人的轻浮,刚刚抬起视线,便看到容思勰走在容颢南身侧,正亲密地和另一个男子说话。
  赵恪眯起眼睛,那个人,好像是萧谨言。
  阿勰年少时,还认识萧谨言?而且看起来,这两人相交甚密。
  赵恪心中莫名其妙的烦躁更严重了,他暗暗想着,得找个机会提醒阿勰,不要和萧谨言走得太近。这个人,不是善茬。
  突然赵恪的袖子被大力地拽住了,赵恪回神,发现赵淑娴拉着他的袖子,神情颇为不悦的样子。
  对于这个妹妹,赵恪也很无奈,但是占了人家兄长的身体,少不得要代为履行兄长的义务。赵恪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赵淑娴撅起嘴,说道,“我就是不喜欢你看她。我才是你妹妹,你不许看她,只许看我!”
  赵恪略感尴尬,赵淑娴的一番话声音不低,很多人都朝他们这个方向看来,顶着众人的目光,赵恪只能顺着赵淑娴说话,不然赵淑娴能闹得没完。
  “好,我都应你。别人都看着呢,别闹了。”
  赵淑娴这才满意地松开手。
  这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走到浮桥处。此处架着一座木桥,只比水面高了两指,蜿蜿蜒蜒地伸展到荷叶深处。穿过这座浮桥,很快便到达女客休息的地方了。
  容思勰作为东道主,自然派侍女前方领路,自己缀在最后。等客人们都过去了,容思勰和容颢南几人才动身。
  可没等容思勰走几步,一个丫鬟迎面走来,急急忙忙施了一礼,就目带急切地看着她。
  容思勰预感有异,回头看了容颢南等人一眼。
  容颢南和萧谨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装作看风景,不打扰容思勰处理要事。容颢真却没想这么多,他下意识地跟着容思勰走,被容思勰一个眼神钉到原地。
  等容思勰走远了,容颢南扑哧一声笑了,对萧谨言说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七娘和八郎这对双胞胎有意思极了。”
  萧谨言也跟着笑了,“郡主……确实很有意思。”
  而走到另一侧的容思勰就完全笑不出来了,听完侍女的禀报,她诧异地问道:“刘五表姐落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黎阳:七娘,听说你今天更加剽悍,带着一船的娘子去对岸看郎君了?
  容思勰:不是,我没有!这是一个虽然看起来不太像听起来有些扯但事实上真的是巧合的……巧合。
  黎阳:可是今日那些小娘子,回家后和长辈可不是这么说的……
  容思勰:石化(1/1)
  大家也应该猜出来了,公主宴会上,姑娘们闲聊的时候提到过,江成皋磕伤了头,赵家三郎也磕伤了头,前世的江成皋就趁机(?)重生到赵恪身上了,一个时空不能有两个相同的人,所以这一世的江成皋就早逝了。
  总结来说,这辈子赵恪=上一世江成皋,就是容思青认识的那个江成皋哦~
  男配要搞事情了,开心,兴奋!
  而且我还暗搓搓地埋了伏笔哦~
  第40章 夜生波折
  听完侍女的禀报, 容思勰十分诧异:“刘五表姐落水了?怎么会这样?”
  今日赏菊宴, 老王妃的娘家文昌侯府自然也在受邀名单中。但是按照分工,文昌侯府的娘子由大娘、六娘招待, 容思勰只不过和刘氏众女打了个照面。结果这才半日功夫,刘五娘就跑到水里去了?
  容思勰百思不得其解,游湖时刘五娘没有响应, 画舫靠过来时刘五娘也没有登船,容思勰本以为刘五娘对水上活动没有兴趣,怎么突然就落水了呢?
  但此时容不得耽误,在她主持的赏菊宴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无论如何都是她这个主人的失职。容思勰让侍女带路, 急匆匆往刘五娘落水之处赶去。
  .
  往水里走了一遭的刘五娘也很郁闷, 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虽说王府的侍女很快就给她裹上披风,但时已九月,秋寒渐浓,刘五娘攥着披风, 被冻得瑟瑟发抖。
  刘六娘站在刘五娘身边,伸手揽着刘五娘。趁旁人不注意,刘六娘悄悄在刘五娘耳边说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五姐你忍耐片刻,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
  刘五娘浑身打颤,但听了刘六娘的话,心头涌上一股一往无前的勇气。她的脑中盘旋着老王妃和刘六娘的话, 苍白的指节越发用力地拽着披风。
  在刘五娘和刘六娘的计划里,刘五娘只需找一个合适的地点落水,之后的事情自然有老王妃安排。容思勰提议游船时刘五娘便动了心,后来容思勰带着一帮人登上画舫,离开花厅,刘五娘越发觉得天助她也。
  原来的那两艘木舟被留在岸边,刘五娘本想带着刘六娘上船,然后顺理成章的落水,但是守着木舟的那两个侍女格外不识趣,说什么都不允许她们借用木舟。
  刘五娘没办法,只能和刘六娘在湖边绕行,寻找合适的地点,好容易才找到这处浮桥。明明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真实行动的时候她反而后悔了。就在刘五娘踌躇不定的时候,迎面走来一群人,男女都有,刘五娘吓了一跳,手忙脚乱间,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她真的掉进了水里……
  刘五娘从混乱的思绪里抽身,她冻得浑身打战,刚才不知是谁背后暗算她,那一掌推得特别狠,若是被她逮到,她刘五娘绝对让对方好看!
  正在这时,刘六娘握住刘五娘的手,刘五娘感受到庶妹透过手掌传过来的暖意,心生感动。她在心中默默地想,若是今日之事能成,她绝对亲自保媒,为六娘找一个好人家!
  刘六娘的手上微微用力,接收到刘六娘的提醒,刘五娘抬头,果然看到容思勰正往这个方向走来。
  刘五娘敛起双眸,好戏,开始了。
  .
  文昌侯府的表小姐在王府落水,很快就烧了起来,这种情况,自然无法赶路,只能留在王府养病。
  刘五娘很快被送到荣安堂,老王妃将人安置在暖阁里,拖着病体亲自喂药。
  落水后湿透的衣服早就不能穿了,好在刘五娘曾在王府住过一段时间,一应东西都是全的。刘五娘换上温暖的干净衣物,陷在被褥之间。她一动不动地盯着纱帐,双眼似乎没有焦距。
  老王妃刚刚离开,榻上似乎还残留着老王妃身上的熏香。刘五娘的眼角瞟到高足几上簇新的衣物,攥着被角的手指越发用力。
  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从父亲莫名其妙被捕后,她的生活一下子变了。
  父亲被革职查办,虽然最终从卫所里平安回来,但是官复原职的通告,一直没有下来。
  刘五娘不知道官场上的事情,只是隐隐知道父亲原来的官位是个肥差,很多人都在巴结他们。如今父亲被人陷害,虽然出来了,但是再想回到原来的位置,有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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