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终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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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她皱了下眉,往陈二成身边靠了靠。几个人见状,纷纷打趣说笑着走了。
  陈二成没察觉出异样,甚至有些得意洋洋。他不觉得其他人看任意有什么问题——他就是带任意出来炫耀的。对于他来说,任意是买回来的东西,是生育工具,也是满足他虚荣心的物品。
  离陈二成家还有一段路,陈二成拉着任意的手,慢悠悠地往回晃,跟每一个遇见的人打招呼。自能带着任意出来,陈二成觉得自己都高人一等。要是这一胎能给他生个儿子就更好了,陈二成心里琢磨着。
  他没看任意,自然也看不到任意脸上此刻的淡漠。她步伐比陈二成还缓慢,像是对所有东西都感兴趣一般,什么都想多看两眼。
  这时候前边传来一阵笑闹声,声音极大,还夹杂着习惯性骂人的话语。听着是年轻人的声音,很是肆无忌惮。
  陈二成这时候才拉着任意往旁边靠了靠,加快了脚步。
  笑闹声渐近,几个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迎面走了过来。几个人本来互相笑闹着,见到任意却是眼前一亮,靠了过来。
  “二成哥,又带嫂子出来啊。”中间的那个年轻人笑嘻嘻地靠过来,若有若无地挡住陈二成前面的路。
  “别这么急着走啊,二成哥。嫂子这么好看,让我们多看两眼呗~”
  “就是就是。”
  另外几个也凑了过来,转着心思往任意这边靠,毫不避讳地盯着任意,眼神贪婪赤裸,不止盯着任意的脸,还盯着任意的手和脸。
  陈二成沉下脸,对着中间的那个年轻人喝道:“你在旁的村子干不要脸的事儿就算了,自己村子里也敢,我回头告诉你爹,让他打断你的腿!”
  “我爹可不管这个。”年轻人依旧笑嘻嘻地说道,不过还是晃悠着让开道路。
  然而趁着陈二成不注意,摸了一把任意的手。
  任意低呼了一声,连忙把手抽回来。只不过抽回的瞬间,她轻轻用指甲刮了一下年轻人的手心。
  年轻人正嬉皮笑脸地应对着陈二成的叫骂,突然觉得手心一痒。他一愣,嬉笑的话卡在嗓子里没能说出来,怔怔地看向任意。
  任意一双如水的眸子望着他,眼角上挑,竟有几分媚色。她唇角微微挑起,笑着斜睨了年轻人一眼,随即笑意敛尽,乖顺地跟着陈二成身后走了。
  这女人……跟表面看起来不太一样?年轻人搓了搓手心,感觉那一痒简直痒到了心里。
  陈二成当然没看到任意干了什么。不过有了这么一出,再加上到了收秋的季节,任意被剥夺了每日出去闲晃的权利,又被锁在了家里。
  任意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情愿,她看起来根本没有被影响到心情,安安静静地坐在木床上,看着陈二成离开,甚至还温柔地帮忙整理了一下衣服。
  因为忙着秋收的关系,陈二成一家人都去下田了,只留下任意一个人在家里。任意坐在木床旁,晃着两条腿哼着歌,哼到一半她忽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她刚刚哼的歌……歌词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任意试图从一片空白的记忆中找出一点线索,却什么都没找到。
  她拧着眉,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幽深。
  “咔。”木门处传来一声轻响。
  任意猛然抬头望过去,盯着木门。她没有露出惊慌或者疑惑的神情,而是缓缓扬起唇角,冰冷的笑意蔓延在眼底。看来她想要引过来的人,已经引到了。
  任意轻盈地跳下床,想:陈二成家里没人的第一天就敢过来,胆子不小。
  她走到窗户旁边,看着木门吱呀吱呀地响着,没过多久就被打开,探进来一个脑袋,正是昨天那个调笑她的年轻人。
  年轻人探头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任意就在门边等着他。他先是一怔,随后笑了起来:“嫂子等我呢。”
  “可不是等你呢……”任意柔声道。不等你,这门怎么开啊。
  她没再看年轻人,转身走到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前,望着年轻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眼睛跟着她,闻言道:“我叫陈栓子……”这一个村子里,绝大多数都是姓陈的。
  他回答完,就搓着手上前,笑得猥琐:“我昨天晚上就知道嫂子想着我呢。本来以为要受几天的相思之苦,谁知道二成哥舍得把花一样的嫂子锁在家里边……”
  任意:“……”
  虽然说陈栓子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在她意料之中。只不过亲耳听到这样一番台词,总觉得心情有几分微妙。
  还有点想笑。
  任意忍住想笑的虫洞,接着说道:“谁说我想着你的……你过来的时候,没被其他人瞧见吧。”她似不安地看了一眼外边,像是担心被人撞见这一幕。
  陈拴子心中大定,知道这事儿算是成了。他没想到能这么顺利,陈二成买回来的这个看起来安静柔顺的媳妇儿,居然这么耐不住寂寞。
  看着任意略显羞涩的表情,陈二成咽了下口水,连忙道:“正是秋收的时候,家家都下地去了。外头除了几个孩子,哪儿还有人?”
  “这样啊……”任意盯着他,蓦地笑了。她缓缓起身,慢慢走到陈拴子身侧,一只手从后面搭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用的。”
  温热的气息还在耳边,没等陈拴子热血沸腾,就感觉一股推力从他身后传来。他一个没防备,整个人对着桌子就磕了过去。
  任意一下得手,立刻转身往外跑。出了门扫了一眼,就知道院门没打开,陈拴子是跳墙进来的。任意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奔着土墙最矮的地方去了。
  她早就把院子里的情况摸熟了,土墙又矮,没费什么力气就翻了过去。
  这个时候陈拴子才反应过来,从屋子里骂骂咧咧地追了出来。只不过出来之后,他似想起了什么,压住了音量,只敢低声咒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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