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二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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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秘老者说要收我做上门女婿。
  马大红一脸羡慕的咽口水。
  “师弟,你这也忒有艳福了!出门抓个鬼,娘家都能找上门来。”
  柳依然倒是淡漠,仿佛只是在讨论天气晴否,而不是她的婚姻大事。
  有诈……
  我想了一下,亮出了左手的戒指:“不好意思,我已婚了。”
  老头怔了怔,脸色迅速阴沉下来,哼道:“那又如何,离了不就得了,我柳家不嫌弃你二婚出身,对我孙女儿好就行了。”
  我哑然失笑:“老爷子,您闺女的外貌如此出众,又是大富人家,何必逼迫晚辈呢?还是算了吧。”
  “住口!”老头身上气势暴涨,除了雄宏的玄黄气外,居然还有一股更精纯的阴气,甚是古怪。
  “我是缉贼讨债,不是跟你商量,今天你要么赔老夫十三具上等的魅魔,要么就乖乖跟老夫回去!不然的话,老夫就将你横着拖回去!”
  这老头果然非同善类!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冷冽道。
  我猛然拔出了渡魂尺,柳老儿同时劈下了一股气劲。
  我急忙催动玄黄气汇聚在尺上,想将这股磅礴的气劲斩开。
  可诡异的是,渡魂尺一碰到这股气劲,自身的玄黄气就像是被吞噬了,变成了一柄普普通通的铁尺。
  我措手不及,当即被这无可阻拦的气劲斩飞了出去,
  “敢打我师弟!?”
  马大红舞着菜刀哇呀呀的冲了上去,却被那柳依然阻住。
  也不知柳依然用了什么邪法,马大红当即就傻站在原地了,嘴角还挂着花痴的笑容。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老头缩地成寸,一瞬间就闪现到了我身前,一把将我提了起来。
  我又是一阵心惊。
  缩地成寸,跟噤声术一样,是茅山宗独有的奇门遁甲之术!而且比噤声术更高深,没在茅山修炼过三五十年的话,不可能用的这么熟练!
  这老头子到底是什么人??
  我顾不上多想,手捏法印,一掌拍向柳老头的脑门心。
  他随意侧头闪开,勾唇嘲笑我的无能,接着却是猛然一楞。
  这一掌只是佯攻罢了,我的右手一直藏在背后捏动法诀,此刻眼睛已经赤黑一片,没有眼白了。
  柳老头就像中了魔,呆若木鸡。
  我立马抽尺砍向他的脑袋。
  关键时刻,柳老头仗着道行高深,清醒了过来,一把将我扔出去十几米远。,
  “摄魂术?”惊讶道:“你们俩披着茅山的道袍,你使得却是地藏门秘术,莫非……你跟将道子是何关系?”
  他认识我爷爷?
  为防套话,我没有回答;
  老头径自走来,想要逼问。
  女鬼李娜突然闪现到了我面前,抻臂阻止。
  柳老头不悦冷哼“李娜,你想恩将仇报吗?”
  李娜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眼神复杂的咬牙道:“柳公,你七年前找到我,说你要在这里孕育一些事物,托我为你看守,酬劳就是一年内帮我找回我女儿。”
  “可一年又一年,都七年了,你根本就没找过,让我傻傻的给你当看门狗!”
  “现而今,江兄弟已经帮我女儿超度了,而且替我报了仇,他才是我的恩人!我若对他的危险置身事外,那才叫真正的恩将仇报!”
  柳老头的脸色难看了很多,扔掉拐杖,准备动真格的了。
  我抓着铁尺走上去,和李娜并肩作战。
  就在冲突即将爆发时,天外突然响起了一声爆喝——
  “何人欺我师侄!?以为我茅山没人了吗!?”
  人没出现,道法已经显现!
  无比雄宏的玄黄气,在天空中钩织出一条虚幻的龙影,咆哮着吞向柳老头,势若万钧!
  柳老头蹙眉仰视,也不还手,只是有些惊讶的低吟了一声:“四圣印?还不是普通的四圣印,里边有条蛟的妖魄……莫非是小五?”
  天空中的龙影,迅速消失,变成了一尊青龙玉玺状的法器,落在了地上。
  龙天道长随即降落在了地上。
  三师兄跟四师姐也从树林里冲出来,挡在我身前。
  龙天道长仔细辨认了一下柳老头,讶然万分道:“八师叔,你怎么在这儿?”
  师叔??
  我们师兄弟三个面面相觑,都一脸懵逼。
  其实我不该叫龙天道长“五师公”,只是因为我刚回归宗门,一时间还没能改过口来,把马大红他们也带偏了。
  其实应该叫“五师叔”才对。
  师公,有两层含义——
  对门派内的人而言,师公就是师父的师父、或父亲;
  而对门派外的人而言,师公就是指这一代辈分最大的人。
  换言之,当掌门人、龙天道长这一代茅弟子,被外人唤做师公开始,就意味着上一代的人,已经全部仙逝了。
  怎么突然又冒出了个先代来??
  面对我们困惑的表情,龙天道长解释道:“这位是阴阳派的柳慕白、柳掌门,也算是你们的八师公了,还不行礼?”
  阴阳派?
  我们这才恍然大悟。
  茅山宗原本有八大奇门,后来分裂出去了一门,就是这个阴阳派。
  阴阳派,也称双修派,乃道家阴阳同修之术的传承者,其他门类一代只收一个弟子,阴阳派却是男女各一个;
  所谓物无阴阳,离天背元,阴阳派追求的就是阴阳均衡,使得男者外阳而内阴,女者外阴而内阳,以达到道家以雌守雄、以柔克刚的理念。最擅长的也正是阴阳互采互补、取坎填离之术。
  虽然刚才发生了冲突,但既然是宗门先辈,我还是拱拳示意了一下。
  柳慕白随手一招,把拐杖吸回手里,笑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不过话说回来,小五,你近几年不是一直在天师会那边忙活么?老夫还以为你已经退出茅山宗,投身仕途了呢。”
  “只是做做顾问而已,哪算得上仕途。”龙天道长说道。
  柳慕白却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小五啊,老夫还记得你师父收你为徒那天,你就在咱茅山第十七峰峰顶上,闹着要跳崖呢。一问之下,原来是新兵入伍第一天就挂了彩,小腿重伤畸形,此生参军无望了;”
  “你师父见你这人太偏执,就以替你疗伤为诱,让你在茅山清修,结果刚把你治好,他自己就在镇魂塔里意外丧了命,你为了报恩,放弃梦想扛起了传承经菉门的责任,说来也算耽误了你。”
  “你这孩子,生来就一腔热血、梦想报效国家;而茅山宗虽然贵为第一正宗,却无心涉猎国事,与你的志向相违。”
  柳慕白顿了顿,抚须一笑“依师叔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已经为茅山付出了几十年,早就不欠茅山了,何以困龙升天?”
  龙天道长的脸色难看了许多。
  我听说过,这柳慕白当初离开茅山时,并不太平,反而发生过很大的冲突,算是叛逃。
  他把茅山阴阳派秘法流传于外,甚至以此来养魅魔开妓院,难怪诸位师叔对这位仅存于世的师公,只字不提。
  茅山不找他问罪,他却反而看似好心实则离间五师叔,难怪五师叔脸色这么差。
  五师叔沉默了片刻,淡然回道:“师叔误会了,弟子从来不是为了报恩才留在茅山,而是认可宗门的理念,才留下的。”
  “至于投身仕途一事,大执事已经与我商议过了,等把阿山教出来了,我就可以走了,但依然挂名在茅山,出了事,我依然会回来。”
  “阿山?就那根木头?”柳慕白不屑的瞥了眼张大山:“看面相就知道没慧根,等把他教出来了,怕是廉颇老矣喽~”
  张大山还没作出反应,五师叔的脸色就一下子变冷了。
  “柳掌门,还是言归正传吧。”连称呼都变了:“不知我这两个师侄做了什么,惹得您一介长辈对他们大打出手?”
  “他偷我们东西了!”柳依然娇喝道。
  “偷东西?什么东西?”
  柳慕白的脸色突然有些不自然,摆手道:“什么东西你就别管了,总之他确实偷了,而且还不起,老夫不想为难他,愿将祸事变喜事,请他回去做个姑爷,皆大欢喜不是么?”
  龙天道长原地渡了几步,突然冷笑一声:“柳掌门,你这要求太过分了吧?”
  “且不说我这个师侄已经成婚了,就说您这孙女儿,是谁都能娶得吗?”
  “当年您过度施展取坎填离之数,渴求培育出完美的、绝对的、兴许根本就不存在的阴阳至衡圣体,以至于九师姑、也就是您的妻子,怀胎三年未生,成了风水界的奇闻。”
  “第四年,九师姑胎内异动、显露死兆,您慌忙向列位师公求助,师公们联手卜卦问天,给出的答案是——阴阳至衡圣体,有违天道盈损之理,此胎为天罚,必须即刻刨出,否则九师姑性命难保!”
  “您却不相信,觉得是师公们惧怕您培育出的圣胎,设计夭折您的孩子。您愤而暴窃阴阳派所有道法密宗,判离了宗门;而宗门愧于无法施救九师姑,也就一直没向您问罪。”
  “后来,九师姑难产而死,刨出的胎儿,是个牛眼鳄嘴、六爻阴阳混乱的邪物。您为他隐姓埋名,移居国外,将他养大,给他办了门亲事,这才有了您这小孙女儿,柳依然。”
  龙天道长蹙眉望向柳依然,犹豫了一下,才沉声道:“宗门无意探听您的家事,但一年前,有位风水界很有名的方士,主动前来报信,说您带孙女找他看病,而这孩子诡异非常,体内无阴气无阳气,就像个空心的器皿。”
  “住口!”柳慕白恼怒道。
  龙天道长默了一下,继续道:“除此之外,那位方士还透露了一个信息,就是您孙女已婚了,伴侣当时也在场,是个新加坡华裔,六爻纯阳。”
  “而现在,您又要招我这六爻纯阴的师侄为婿……莫不是还未放弃您的研究,想以您孙女为器皿,融合至阳至阴,造就阴阳至衡圣体?”
  “这无疑会害了我师侄的性命,恕我不能答应。”
  柳慕白阴沉了片刻,冷哼道:“既然不交人,就交钱吧,你师侄盗走的那些东西,加起来近十亿价值,但茅山宗惊世法器无数,卖他十几件,倒也够还了。”
  龙天道长蹙了蹙眉,突然背搭过手,哼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您总得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愣了愣。
  从背后这个视角,我能看到五师叔手里,攥着根金属柱子。
  像是根录音器!
  柳慕白脸色更难看了,突然一甩拐杖,怒骂道:“是你们偷东西,凭什么质问老夫?不说又如何?强抢又如何?茅山欠老夫一条人命,今天就叫你们还回来!”
  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狂。
  龙天道长叹息了一声,把那录音笔揣回兜里,摆出了架势。
  柳慕白左手引动雄浑的玄黄气,右手环绕出精纯的阴气,面色可怖,随时准备发难。
  他们可都算是风水界一等一的高手,一旦动手,后果不敢想象!
  千钧一发之际——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自两方中央展开,迅速扩散了出去。
  接着——不动了!
  人不动了,风不吹了,一切都陷入了静止!
  除了我!
  我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出了一头冷汗,下意识在五师叔面前晃晃手,他毫无反应。
  我又推了三师兄一下,也不知是他太重了,还是时间真的静止了,推不动!
  这、这怎么回事??
  惊愕之中,一个人从树林里缓步走出。
  “是你??”
  那个沉在河底,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
  他还是穿着那身绣满金龙的红衣,就像刚从婚礼现场出来的新郎官;
  他特意将长发梳到额前,正好挡住了被撕毁的半张脸皮,应该是个很注重样貌的人。
  他走到我面前,嘴角带笑,捏起我的下巴看了看,然后就擦肩而过。
  “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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